沈吟看向坐在她對麵的溫瀾,溫瀾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她不會玩。


    有些泄氣的小姑娘嘟了嘟嘴巴,“溫瀾不會玩,他們其他人也在玩,誰來教我啊?”


    不敢說話的柳意遲努了努嘴巴,示意她旁邊還坐著一個人,沈吟這才注意到秦硯坐起她旁邊,剛剛打牌太入迷了,根本沒有注意到。


    秦硯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睛,白皙的皮膚在光下透著一股瓷白,像是瓷娃娃一樣。


    嘴巴微微閉著,精致的唇形讓她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小姑娘抿了抿唇,秦硯會不會睡著了啊,雖然那麽吵。


    她放下手裏的牌,慢慢湊近秦硯的臉,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臂,聲音軟軟的。


    “秦硯,你睡著了嗎?”


    “沒有。”


    立馬迴答的秦硯沒有睜眼,還是緊閉著雙眼。


    沈吟眯起眼睛,“那你會鬥地主嗎?來教我鬥地主唄!”


    抱著雙手的秦硯還是沒有睜眼,“那我有什麽獎勵嗎?”


    “那你幫我贏了這把,獎勵你想要什麽就要什麽唄!”


    “好。”


    他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房間裏有些吵鬧,但沈吟注視著秦硯的眼睛,感覺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的眼眸中十分平靜,像是一灣靜靜的水泊,沒有一點點波瀾。


    他的眉眼仔細看其實很清冽,沒有他們說的那樣毫無感情,他盯著你看的時候反而有一絲多情的意味。


    醒過神來的沈吟搖了搖腦袋,甩掉了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把牌重新拿起來遞到秦硯眼前。


    “大神,請!”


    臉上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卻又顯得十分可愛。


    秦硯直起身子就和沈吟並排坐在一起了,兩人都很好看,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


    他們的牌局又開始了。m.Ъimilou


    一個多小時後,沈吟臉上的貼條沒有增加,柳意遲和木辭的臉上已經比她的還多了。


    “一對9,留雙。”


    秦硯指揮著沈吟出牌,一雙9出去後,手上就隻剩兩張牌了,這一局她是地主。


    聲音有些低沉,像是鋼琴上的低音鍵一樣,悠遠而深長。


    柳意遲和木辭看著還捏著一大把的牌,輕輕咽了一下口水,她們想著秦硯剛剛都不玩應該不會玩吧,沒想到居然這麽厲害。


    木辭想了一下,出了最大的一對鬼去壓,沈吟一看抿了抿嘴巴,偏頭看著秦硯,小聲地問道,“剛剛怎麽不……”


    秦硯按住了她的牌阻止了她想說的話,神情淡淡的,“過。”


    柳意遲看著兩人的表情,樂了,看樣子他們沒有更大的牌了。


    “從大牌出,他們沒牌了!哈哈哈,終於要輸了吧!”


    沈吟看著她撇了撇嘴,說好的禦姐呢?說好的高冷呢?


    木辭看了秦硯一眼,從手裏抽出自己手裏最大的牌,一對a。


    她的牌一出,沈吟就愣了,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牌,又看了一眼木辭出的牌,偏頭看著秦硯,一雙眼睛裏帶著一絲驚奇和震驚。


    秦硯抬了抬頭,聲音緩緩出來,“現在還不出?”


    沈吟連忙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兩張牌,一對2。


    雙手伸過頭頂,臉上帶著笑意,“喲吼,又贏了!”


    柳意遲和木辭一臉無奈地把手裏的牌放下,柳意遲抱著手往後靠在沙發上,“不玩了不玩了,臉上不夠貼了!”


    沈吟嘟了嘟嘴巴,“玩的正開心你別掃興啊!”


    她把剛剛柳意遲的話又返迴給她,柳意遲偏過頭哼了一聲,“要不是有秦硯幫你,你根本贏不了!”


    沈吟晃了晃腦袋,“誒嗬嗬,我就是有外援怎樣?”


    十分欠揍的模樣讓柳意遲有些無奈,她剛想說話,一陣歌聲就往外傳來了。


    還是之前那一首,清脆的童聲伴隨著蹦蹦跳跳的聲音在走廊迴響。


    又來了!


    房間裏的歡笑聲一下子就沒了,安靜下來那聲音就更清晰了,小姑娘一邊唱一邊拍手,歌聲慢慢合上了節奏。


    靜悄悄的走廊裏一直迴蕩著詭異的童謠聲。


    房間裏的眾人麵麵相覷,沈予澤捏著手裏的牌,沒有出聲隻是嘴皮動了。


    怎麽辦?


    沈吟搖了搖頭,學著他的模樣迴複。


    不知道。


    沈吟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看著他們的牌局揚了揚頭,“繼續玩,蓋過她的聲音。”


    見秦硯也沒說什麽,所有人又繼續坐下來繼續打牌,聲音比剛剛更大了,房間裏一片吵鬧,蓋過了童謠聲。


    在走廊上的小姑娘聽到房間裏的笑聲越笑越誇張,惡狠狠地跺了跺腳,聲音更大了些。


    沒有理會她的一行人繼續玩牌,玩出了許多不同的花樣,聲音一直迴蕩在房間裏。


    “……痛苦悲傷不複……存在,這裏帶給…你無盡……歡樂。”


    氣喘籲籲地唱完最後一句,脖子已經啞了的小孩死死地等著18房間的門牌號,“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而房間裏的人聽到歌聲消失了,相視一笑,繼續玩牌。


    .


    第二天一早,躺在床上的沈吟被陽光刺醒,她眼睛都睜不開,嚶嚀著說話。


    “誰把窗簾拉開了啊?”


    沒有人迴應,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掙紮著坐起身,深深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著淚花。


    房間裏沒有人,秦硯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她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經十一點鍾了。


    睡了那麽久的嗎?


    昨晚上歌聲停止後,他們又玩了一個小時,所有人都是五點多鍾才迴去睡覺,沈吟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不知道怎麽現在就在床上了。


    難道是秦硯把她抱上床的?


    嘶。


    她臉頰兩邊微微鼓起來,眉頭皺著,像個小燈籠一樣。


    她坐在床上又打了個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


    屋子裏很幹淨,完全不像昨晚亂糟糟的模樣,應該是秦硯收拾過了,可真是居家必備旅行必帶啊!


    各位玩家請注意,每一天笑得最少的一個人將會死亡


    突然起來的死亡機製提醒讓沈吟愣了一下,笑得最少?


    這是什麽玩意兒?


    為什麽要有這種死亡機製?


    還得強迫別人笑?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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