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三人兵分兩路。


    肖寶兒和青澈去家居商城挑選衣櫃和床等家具,李蒙南則去開通有線電視和網絡,順路把他在首飾店訂做的那兩件首飾取迴來。


    由於是休息日,營業廳中辦理各種業務和繳費的人很多,李蒙南差不多花了近三個小時才算將有線電視和網絡開通,待坐車趕到金店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左右了。


    這家金店不是什麽品牌大店,隻是一間手工作坊式的小店麵。


    店主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匠人,雖然受思想意識和工具所限,店內的首飾款式相對老舊跟不上時代,但老匠人的手藝卻是一等一的,若是時光能倒退個二三十年,絕對是個大師級別的人物。


    李蒙南之所以選中這家小店,除了實惠的價格,更是看中了這老匠人的手藝。


    “老板,我來拿訂做首飾了。”


    “哦,是你啊,等著。”


    那老匠人接過訂單票據看也沒看便直接收了起來,他記得李蒙南,雖然在他這裏訂製首飾的顧客很多,但卻很少有像這個年輕人這樣自己帶著圖紙來的。


    他起初本以為這個年輕人是想訂做一個比較特別的款式,但看過圖紙才驚覺這個年輕人要的已經脫離首飾的範疇,完全就是一個小型的機關,而且設計極為簡潔精妙,單是這份圖紙就讓他受益匪淺。


    老匠人從櫃台下麵拿出兩個首飾盒,當著李蒙南的麵一一打開。


    第一個盒中是一條金項鏈,沒什麽複雜花式,僅僅隻是鏈徑較粗,但經過老匠人的拋光磨砂等一係列表麵處理,完全沒有了純金首飾那種俗氣暴發的感覺,反而透著一種大巧若拙的藝術感。


    李蒙南僅僅隻是拿起來比了比長度,便放迴了盒中,隻要份量沒錯,這東西沒什麽好檢查的。


    第二個盒中便是他訂做的那枚戒指了。


    這枚戒指通體由925銀打製,不同於一般銀飾那如同鉑金般的拋光,這枚戒指應要求做了類似藏銀般的那種鈍化處理,整體泛著那種烏突突的灰色,看上去如同街邊十幾塊錢一個的廉價裝飾品般毫不起眼。


    戒指花式是一朵對稱造型的綻放蓮花,隱隱凸起於戒指表麵,正常看上去隻是一個平麵花紋,但在陽光下卻可以看到相當強烈的立體光影感,據說這也是老匠人家傳的一門獨有手藝。


    戒指向著佩帶者的一麵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凸起,乍看上去很像是蓮花的花梗,但卻是可以活動的,隻需要輕輕向旁邊撥動,蓮花的底座處就會打開十二個針尖大小的細密小孔,用以釋放那“雷淬木晶”的幻象力場,不需要時向相反的方向撥動便可以關閉,非常方便。


    不得不說,老匠人的手藝相當高明,這枚戒指的完成精細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李蒙南的預期。


    “小夥子,我看你那圖紙上要求戒指裏麵中空,應該是要裝什麽東西吧?是你自己拿迴去裝,還是由我來裝?”


    老匠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不緊不慢問道。


    李蒙南就知道他這個設計瞞不過老匠人這樣的專業人士,索性也不遮遮掩掩,大方的掏出那用鋁箔包裹的“雷淬木晶”,客氣道:“我哪有那本事,還是由您老來裝吧……”


    李蒙南其實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枚“雷淬木晶”的存在,但即便有了成品戒指,也不是單單將“雷淬木晶”塞進去那麽簡單,還涉及到鑲嵌固定扣蓋密封等一係列複雜工序,不是專業人士是根本無法完成的。


    老匠人打開鋁箔拿起那枚半個小指甲大的“雷淬木晶”對著燈光看了看,說到底他隻是金銀匠,對寶石之類的東西不是很了解,也沒能認出這翠綠色的透明晶體是什麽東西。


    不過出於職業操守,他也沒繼續細問,將戒指和“雷淬木晶”拿到旁邊的操作台上,敲敲打打很快完成了最後的鑲嵌密封工序。


    李蒙南帶到左手中指上試了試,大小剛剛好,雖然憑空多了點重量,但並不影響手指的靈活性。


    而且戒指上的機關開合也極為方便隱蔽,不了解內情的人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奧妙。


    “老爺子,您這手藝,真是沒說的!下次我要是再打首飾,肯定還上您這兒來!”李蒙南豎起大拇指,由衷的稱讚道。


    都說人老成精,這老匠人活了大半輩子了,是真心話還是虛偽客套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李蒙南這幾句稱讚樂得他胡子一顛一顛的,眉開眼笑道:“你這小夥子有眼力!不是跟你吹,我們家祖上當年給那可是給慈禧老佛爺打過首飾的,傳到我這兒已經是第九代了,可惜老伴給生的是個閨女,也不願意幹這敲敲打打的枯燥工作,這門手藝估計到我這兒就要失傳嘍……”


    “那您沒想著收個徒弟什麽的?”


    李蒙南是真心覺得這老匠人的精湛手藝要是就這麽失傳,未免有些可惜了。


    不過話說迴來,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的進步,逐漸失傳的傳統手藝又何止老匠人這一家?那些每年申報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哪個不是處在即將無人繼承的邊緣?


    “現在幹這行是要有證的,我這老頭子又不能給人家發證,誰會跑到我這裏來學手藝?話說我倒是想過招個上門女婿來繼承我這手藝,可惜我那姑娘……”


    說到這裏,老匠人不由得重重長歎一聲,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停頓片刻道:“小夥子,我看你這圖畫得也特別的,跟誰學的?”


    “我爺爺。”李蒙南如實道。


    “哦,難怪……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這麽畫圖了,這都是老一輩兒的畫法,現在都是用那種工業三視圖。”老匠人到底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了李蒙南那張圖的來曆,“你爺爺也是幹這行的?”


    “嗬,看您老說的,我爺爺要是幹這行的,我做這麽個小東西還用得著花錢找您嗎?”李蒙南將那張圖紙收迴來塞到兜裏,他可不想意外流傳出去,“我爺爺他……就算是個木匠吧!您也知道,那時候的人什麽都會點,又沒有資格證這一說,沒法分得那麽細。”


    “呦,這麽說小夥子你也會木匠活嘍?”


    老匠人眼前一亮,首飾匠和木匠雖然工種不同,但到底都是靠手藝吃飯的,難免會有種惺惺相惜的親近感。


    “會是會,不過您老可別打我什麽主意,我現在是大學生,可不是修家具的。”李蒙南一看這老頭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說什麽,趕緊把話堵死。


    “你這小子還真是鬼!我那有個八仙桌,是從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雖不是什麽好木料,但大小也算是古董,最近桌子斷了一條腿,我就合計著找個人給按相同樣子做一個換上,不過現在這些木匠,已經沒幾個懂得榫卯接法了,就知道用釘槍,好好的桌子我怕他們給釘壞了,就給擱在倉庫了……算了,迴頭我再找別人吧!”


    老匠人抖了抖單據,拿過計算器劈裏啪啦的按了一陣,道:“行了,不聊了,算賬吧……這金項鏈按照你訂貨那天的金價是1835元,你這戒指是700元,加在一起是2535元,看你小子不錯,給你抹個零頭,你就給2500得了。”


    “老爺子,您不實在啊……這金項鏈也就算了,就這麽個還不到10克的銀戒指,您也好意思要我700?”李蒙南厚著臉皮開始講價。


    老匠人一聽當時就發飆了,道:“小夥子,說話得憑良心啊!這點銀子是值不了幾個錢,值錢的是我這手藝,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除了我這裏,還有那家能把你這圖上的東西打出來?我要你個700還是看在你這小子人不錯給的優惠價,要不沒個1000別想拿走,我寧可自己留著玩……”


    “好好好,我給!您老消消氣,氣壞了身子我這點錢還不夠您去趟醫院呢,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李蒙南也就是習慣性講講價,他雖然不太了解飾品手工費是怎麽算的,但畢竟他也算是半個手藝人,很清楚真正的手藝其實是沒有辦法用金錢來衡量,尤其是像老匠人這種已經將手藝進化到藝術的程度,其價值根本就是無價的。


    交了錢,將那枚戒指直接帶在左手中指上,李蒙南拿起裝有發票和金項鏈的手提袋正要轉身出門,這時鋼化玻璃大門一開,一名身著筆挺警服的高挑女警走進了金店。


    李蒙南一看來人,不免臉上露出幾分驚訝,道:“武警官,你要是想我直接打個電話就好了,用得著這麽盯我的梢嗎?我可是依法納稅的公民,我是有個人*權的,你這樣整天像電波係少女似的跟著我,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的……”


    來人正是武安素。


    武安素看到李蒙南在店裏也明顯露出驚訝之色,本想友好的打個招唿,不想還沒開口就被氣了個半死,頓時向李蒙南瞪起眼睛沒好氣道:“我到現在忙得連口水都不顧上喝,吃飽了撐的盯你的梢?滾一邊去,別幹擾我工作……”


    說完,武安素撥開李蒙南來到老匠人麵前,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掏出一張印有照片的打印紙,問道:“大爺,昨晚我們這一片發生了一起殺人碎屍案,我們警方現在無法確定死者身份,您看您認不認識這個死者,或者可以給我們警方提供些什麽線索。”


    老匠人戴上老花鏡拿過那張打印紙仔細觀看,李蒙南從店裏的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溫水走過去遞給武安素,笑嘻嘻道:“武警官,又出什麽事了?”


    武安素忽然發現這李蒙南居然還挺細心的,自己不過隨口發個牢騷,他居然就記在心裏了,再看眼前那張“賤臉”也就順眼了不少。


    接過一次性紙杯一飲而盡,武安素抹了抹嘴道:“昨晚發生了一起殺人碎屍案,因為是在我負責轄區發現的,我就幫著刑警隊下來走訪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兇殺案?”李蒙南不由得驚訝道。


    “你不在這一行裏不知道,其實每月都會發生那麽一兩起兇殺案,畢竟這麽大的城市這麽多的人口……隻不過像這樣殺人後碎屍的並不是很常見,絕大多是都是拋屍,或者埋在荒地裏什麽的。”武安素隨口解釋道,畢竟這也不是什麽涉及案情的機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李蒙南雖然幫過武安素幾次,但從沒想過要當個警局的編外人員,因此對於這件案子也沒興趣繼續問下去,隨意閑聊了幾句便把話題轉開了。


    這時老匠人已經將那張紙看完,還給武安素並搖頭道:“警官,我不認識這麽個身上有刀疤的人,而且我年紀大了,平時就是守在這個店裏,睡得也早,也沒什麽線索可以提供給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事,不管這樣,謝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武安素與老匠人握手表示感謝。


    “哦,這沒啥,你們也是為了保護我們老百姓的安全嘛,警民一家人,這都是應該的。”老匠人擺擺手,示意武安素不用這麽客氣,“不過有個意見給你們提一下……”


    “哦,大爺您說。”


    “我這人心髒不太好,受不得驚嚇,下次你們再有這種認屍的事,能不能提前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武安素這才注意到老匠人一隻手捂著胸口,臉色有點發白,趕忙連聲道歉:“對不起了大爺,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沒事沒事,人老了身上的零件就愛出毛病,這事也不能全怪你這小姑娘……我就是給你提個醒,這一片歲數大的人不少,多注意點。”


    “一定一定,謝謝您了大爺。”


    武安素不禁暗暗後怕,她還真沒想到這個細節,要是線索沒找到,再嚇出條人命來,就算不停職,挨個處分是肯定跑不掉了。


    武安素收起那張打印紙正要離開,李蒙南再次湊上前來,笑嘻嘻道:“武警官,迴派出所嗎?讓我蹭個車唄……”


    武安素頓時被氣笑了,感情這貨坐了幾迴警車還坐上癮了,眼睛一瞪道:“別扯淡,沒看我這兒正走訪呢嗎?走訪走訪,不走怎麽訪?車我留在派出所了,根本就沒開出來……”


    就在說話的工夫,店內忽然走進三名年輕男子。


    見這三人大熱天還一身嚴嚴實實的夾克,頭戴鴨舌帽和墨鏡,李蒙南便瞬間意識到這三人八成不是什麽好人。


    果不其然,為首一人剛進門便從身後抽出一根金屬球棒,跳起來一棒子砸碎了店內唯一的攝像頭,緊接著另外兩人也亮出家夥,一把匕首,一把自製火藥槍。


    三人剛一亮家夥,武安素下意識的就要衝上去,卻被李蒙南手疾眼快一把扣住胳膊肘給生生拽了迴來。


    “你這個女人瘋了?你以為你是葉問,能一個打十個啊?看到那根又黑又粗的管子了嗎?在我們那裏管這東西叫噴子,打鐵砂的,對方隻要動動手指頭,這麽小的地方,咱們躲都沒法躲,就算打不死也得毀容,你不介意當老處女,我還得結婚娶媳婦生娃傳宗接代呢……”


    李蒙南是服了武安素了,這大妞的腦袋根本就是擺著好看的,遇到事情總是脊髓神經先動,難怪幹了這麽久還隻能在基層抓抓小偷什麽的,就這簡單粗暴的做事方法,真要是讓她負責什麽大案子,簡直就是去給犯罪分子怒送人頭去了。


    說不定還能順便出演個“束縛****!女搜查官的哀嚎。avi”之類群眾喜聞樂見的片子。


    冷靜下來的武安素也是一陣後怕,她知道李蒙南說得沒錯,她就算動作再快,也沒辦法瞬間擊倒三個人,一旦不能第一時間擊倒那拿槍的搶匪,別說是她自己,就連李蒙南和那老店主也得跟著一起遭殃。


    “那我能怎麽辦?我可是警察,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罪犯在我眼皮底下作案什麽也不做,然後再任由他們搶了東西大搖大擺的離開?”武安素還是覺得很不甘心。


    李蒙南很能理解武安素,若換了是普通人,遇到這種事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可一旦穿了這身警服,就算匪徒再兇殘,隻要你敢不作為,社會輿論就會一邊倒的開始批鬥你,好像在他們眼裏,因公殉職才是唯一可以讓他們接受的結局。


    “唉,所以說,你這身警服既是榮譽,也是枷鎖啊……”


    三名劫匪哐哐幾下砸碎櫃台玻璃後,才忽然發覺店裏居然還有個穿警服的警察,這哥仨下意識的就是一哆嗦,差點扭頭就跑,但當看清武安素隻是個女人,便膽子再次大了起來。


    “呦,大哥,店裏還有個女警察,長得真**靚,跟女明星似的……”


    拿匕首的搶匪貪婪的打量著抱頭蹲在地上的武安素,視線一直在她那高聳飽滿的胸前徘徊,喉結上下滾動著,似乎在不斷吞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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