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大少爺鄭梁驚詫道:“栗子,你怎麽來了?”


    原來來人便是秋栗子和笙歌。


    “小姑娘,這可不是普通的蟾蜍,這是冰蟾。”


    秋栗子笑道,“冰蟾不也是蟾蜍的嗎?有什麽好稀奇的?”略微輕蔑。


    鄭家當家的鄭智沉聲說道:“好大的口氣,秋姑娘既如此不把冰蟾放在眼裏,想是有什麽更珍奇的東西。”


    “太珍貴的東西小女子倒沒有,不過蟾蜍嘛,倒是有一籮筐。”


    秋栗子話音未落,就見她身後的隨從抬上來一個盛土豆的大籮筐,掀開籮筐蓋子,隨意的眾人麵前一放。


    人們湊上前去往筐裏看,“冰蟾,竟然是冰蟾,這麽多的冰蟾。”冰蟾密密麻麻的鋪在籮筐的底部,還有幾隻精氣神好的試圖往外跳,眾人齊齊後退。用籮筐裝冰蟾,這種暴殄天物的王霸之氣,果然是鄭家那種小玉盒無法比擬的。


    人群中有人問道:“敢問姑娘高姓大名。”


    秋栗子拱手自報家門,“小女子秋水山莊莊主秋栗子。”


    人群中又是一站騷動,早就聽說鄭家小女以一己之力奪了秋老二的大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鄭智說道:“秋水山莊向來不參加藥行集會,秋姑娘如此出現,難不成是想壞了藥行的規矩?”


    “秋水山莊以往不參加不證明如今也不參加,以後秋水山莊會擴大藥行的買賣,到時候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商會會長是個有眼力價的小老頭,“既是如此,就請秋莊主入座吧。”


    秋栗子帶著笙歌落了座,第一階段已經落下帷幕,秋栗子完勝,接著便進入到了第一藥行的競爭上。


    這個環節的比賽方式是從一百種常用中草藥中選出來五種進行比拚,比的是各家藥師炮製藥材的功夫,每年選的都不一樣,所以,若是參賽,便必須預先準備好一百種草藥,就因為這樣,秋栗子才去叨擾藥行司的。


    今年的五種藥材是:何首烏,明水,蜜蠟,辛夷,黃氏。


    這幾樣雖看似簡單,卻是極其考察藥師炮藥的水平,分別考察的對藥材根,水,蟲,果,草五部分的刨製。


    笙歌早就把藥材呈了上去,秋栗子便拉著笙歌找了個角落,悠閑的喝著小茶。


    秋栗子自打她剛才入了門開始,就覺得有一道似有似無的眼神在看著自己,剛閑下來,就狀似不經的顧盼一番,正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那人毫不避諱,莞爾一笑,恰如繁花似錦。是個清俊的少年,本是很清麗的長相,氣場卻很弱,紮在人堆裏讓人過目即忘,唯有那一泓秋水的雙眸亮麗無比,透徹非凡,純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秋栗子微微皺眉,別開眼,心生警惕,不知是敵是友。


    “經過我等的商議,今年的第一藥房非秋水山莊莫屬。”


    秋栗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暗道,教裏的藥行司果然不是吃白飯的。


    鄭智拍案而起,“不可能。”


    人群沸騰了,剛出場就給鄭家一個下馬威,再出手便得了天下第一藥行的名號,這手筆竟然是出自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手中,不得不令人稱奇。


    “天下第一藥行”的匾額被秋栗子身後的侍衛接了過來。


    “小女子先謝過給位前輩的抬舉,家中有事,先行一步,告辭。”秋栗子拱手朝眾人拜了拜,便不顧眾人挽留大步往外走。


    眾人還沒迴過神來,秋栗子就已經走出了大門。


    青衫飄動,一抹身影似幽魂般眨眼間飄到秋栗子身側,秋栗子一驚,定眼一看,卻是剛才那個神秘少年,這人的武功已到了何等高深地步,竟是飄到她跟前她都未曾察覺。


    笙歌也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怎樣,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少年,隻是隨意一瞥,卻沒別的動作,倒是她的隨從齊齊把手中武器指向少年。


    “我知道你那些冰蟾是假的。”少年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輕聲說著。


    秋栗子一驚,這裏的這些人全是炮製藥材的能手,都沒看出來她的冰蟾是假的,怎麽這麽個不起眼的少年竟然如此篤定。


    感受到秋栗子一瞬間僵硬的身體,少年輕笑出聲,“知道為什麽我知道嗎?”


    秋栗子不吱聲,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殺人滅口,她如今果然是個名副其實的妖女了呢。


    “因為那些假冰蟾出自我手。”


    少年咯咯一笑,青影如魅,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裏,那些拿著武器的隨從竟不知把兵器指向何方。


    ☆、第15章 來了


    “姑娘,你還好吧。”笙歌平和的問道。


    秋栗子恍然迴神,“你認識那個少年嗎?”


    笙歌搖了搖頭。


    他說那些冰蟾是出自他手,那他定然是藥行司的人,藥行司的人向來都神秘,笙歌不認識他倒是也情有可原。


    隻是,能把普通蟾蜍做成以假亂真的冰蟾,肯定是藥行司的高層呀。高層呀,惹不起的高層,秋栗子無語望蒼天。


    秋栗子很快就忘了這個小插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做。


    “半個月都過去了,咱們才算是在洛城藥商界露了個臉,這得什麽時候才能接收鄭家的生意呀?”秋栗子頗為惆悵。


    笙歌問,“您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秋栗子正色道:“他既然敢賣假藥,我們就肯定能抓住他們的把柄,隻是鄭梁跟城主的女兒訂了婚,城主即便是知道鄭家賣假藥也會袒護,那咱們就從城主身上下手。”


    笙歌說,“城主懼內。”


    秋栗子接道:“城主夫人有個弟弟,無惡不作。”笑得陰險。


    把藥商集會的事情弄好了,秋栗子終於能睡個好覺了,隻是半夜忽然蹦出來的影衛你就不能敲個門,你家教主又發什麽瘋了?


    “教主說:‘千言萬語都在紙上’”影衛甩給秋栗子一個信封,嗖的一聲,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飛走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秋栗子恭恭敬敬的打開信封,隻見上麵工整的寫著一排字,字體很幼稚,像是剛開蒙的孩子寫的,’教主是文盲’這種大不敬的想法在秋栗子的腦袋裏久久蕩漾,再看紙上內容,更讓人大跌下巴。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恨不能飛奔卿左右。’


    秋栗子小聲嘀咕,“有能耐你飛過來呀。”字還沒學好就學人家寫情書,果然是中二少年歡樂多。


    然而此刻的教主是飛不過來的,他身上的毒又發作了,這次比以往要嚴重的多。


    最近洛城發生了一件給人們茶餘飯後添了不少談資的大事兒,城主的小舅子被醫死了。醫的好呀,醫的妙,醫的呱呱叫。群眾拍手叫好,城主勃然大怒。


    城主一怒,要求徹查,誰承想查著查著查到了他未來親家鄭智的頭上,鄭智被下了大獄,鄭梁難當大任,鄭家頓失主心骨。鄭家在西南三城的藥行紛紛被買主聲討上門,官府介入調查,在鄭家的倉庫裏發現大量的假藥,鄭家在西南三城的五十八家藥行均被查封。鄭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恰逢此時,秋水山莊秋家藥行在各地紛紛上市,規模在鄭家之上。秋家藥行接管了鄭家以前所有的業務。沒用一個月,秋水山莊便成了西南三城最大的藥材商。


    秋栗子感歎,“我真的成了草菅人命的妖女了呢。”


    笙歌淡然說道:“那個人本來就該死。”


    是呀,洛城城主的小舅子,誰不知道他□□擄掠,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如今讓他成為推倒鄭家的一枚棋子,也是物盡其用。


    “鄭家呢?鄭家的人也都該死嗎?”


    笙歌淡然道:“身在九幽,又怎能奢望擁有良善?”


    是呀,魔教裏最容不下的就是良善了,她還不想死,什麽時候她竟這般白蓮花了,自身難保還奢望去同情別人?還是先同情自己吧,秋栗子自嘲的笑笑,“是我想多了,咱們收拾行囊早點迴去跟教主匯報吧。”


    晚間,秋栗子叫來管家,對他吩咐了一番,打算天一亮就出發迴總壇複命。


    “此番就多勞劉叔了,藥行方麵要多盯著點,畢竟咱們是剛做這方麵的生意,正在風口浪尖上,若是出了差錯容易讓人抓住不放。”秋栗子嘴裏這麽說,其實心裏想的卻是,教主極重視藥行這一塊的買賣,若是做不好會被拿出來當典型吧。


    劉叔都一一應了。


    “沒有事了,劉叔你先去忙吧。”


    管家劉叔卻沒有離去,站在原地遲疑著似是有話說。


    秋栗子問:“還有什麽事兒嗎?”


    劉叔遲疑的問出了口,“不知道跟小姐一起迴來的公子是什麽人?”


    “是……”秋栗子一頓,笙歌呀,什麽人?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麽說,總不能說是她收了的男寵吧,但是說是奴仆,她又總覺得這個稱號會辱沒了他,於是說道:“一個朋友,是我請過來幫忙的。”


    “既是這樣,還有一件事,小人要跟您報告一下。自從小姐迴來之後,各大門派送來不少年輕弟子的畫像,都是各門各派出類拔萃的,說是隻要小姐能看上,就給您送過來。小人看,山莊的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了,小姐要不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婚事?”


    這個……秋栗子有些無語,難道名門正派早就看出了她威武霸氣的氣場,已經給她定義為養小白臉的富婆了嗎?


    她倒是想養個小白臉,可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呀,她現在可是魔教妖女,這要是跟名門正派扯上關聯,教主肯定要頂著那張天真懵懂的麵容問‘難道他們比我美嗎?’。


    想到這,秋栗子不禁打了個寒顫,擺擺手,“迴頭再說吧,不著急,山莊的事兒要緊。”


    劉叔猶豫著住了口。


    正此時,小奴忽的闖門而入,報告道:“有一男子求見,自稱柳木生。”


    何方大膽狂徒,竟然敢冒充我們教主的名號,不想活了?秋栗子怒起而走,“長得如何?”若是長得醜還敢冒充教主更是罪加一等。


    “貌若謫仙。”


    啥,秋栗子一個趔趄差點沒撲到地上,貌若謫仙,能堪當這四個字的,貌似隻有他們教主。秋栗子反應過來施展輕功拿出跑路的速度往大門口跑。


    定眼一看,可不是他們那個天上僅有地上絕無的教主嘛。


    一見到秋栗子,柳木生就像見到家人一樣,“栗子,你還說你的就是我的,可如今,連大門都不讓我進。”


    秋栗子扶額,這貨真是他們英明神武威武霸氣的魔教教主柳木生嗎?


    這個小祖宗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呀,不知道外麵很危險的嗎?他這個大魔頭要是被那些除魔衛道的正道人士給逮到還不得被□□至死呀。


    “行了,進來再說。”秋栗子警惕的望向他身後,倒是沒見到可疑的人,不過還是派出一隊人馬給他清尾巴。


    秋栗子又吩咐道:“要是有客人來訪,就說我不在,無論是誰都別放進來。”


    柳木生眨巴眨巴眼睛,尋思著要不要跟栗子說走右護法在後麵跟著,轉眼就到了這個事情跟栗子說一聲呢?


    秋栗子抓起柳木生的手腕就往自己房間裏拽,她如此驚嚇是有依據的,上次她拐跑柳木生那迴,被左右護法逮到,他們兩個差點沒劈了她,這要是讓他們知道她二次拐了教主,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剁成肉泥,雖然這次不是她主動的。


    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她問過柳木生關於他武功高低的問題,以下是他們對話的內容。


    秋栗子:“你會不會武功呀?”


    柳木生:“會的。”


    秋栗子:“高嗎?”


    柳木生:“不高吧。”


    秋栗子:“為什麽說不高?”


    柳木生:“因為我打架的時候從來沒贏過。”


    一個打架從未贏過,長相俊美,閱曆尚淺,並且是魔教教主的少年走在大路上,危險性堪比少女入青樓。


    把他領到屋裏,秋栗子才想到這事情很微妙,她竟然把他給領到自己閨房來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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