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苪閉上眼,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


    月兔!


    如你這樣的神獸沒有輪迴,有的隻有這一世,而這一世在她的身邊統共也不過二三十年的時間,本不應該如此的,是她過於收斂所致嗎?


    管他是不是問蒼的父親,害得你丟了性命,怎麽都不應該。


    如果連她都不為月兔出頭,還有誰能為月兔討迴其所受的痛苦,還有其為之討迴月兔所付出的生命代價。


    “咳!”楊苪捂著嘴悶哼著,掌心一聲濕熱,她垂眸看著掌心的鮮紅色,緊抿著雙唇,麵色蒼白。


    酒丹,或許你是對的。總是壓抑著自己情緒,總有一天壓抑的情緒會給以她更兇猛的姿態報複她。


    “你怎麽了?”禦宸去而複返。


    楊苪此時心中一悸,徒然間睜大了眼睛,她雙手捏的死緊。“玉溪?”


    “哇!”


    禦宸驚恐的接住楊苪倒下的身子。


    楊苪適才叫出玉溪的名字時,她眉心一圈淡銀的花紋一瞬間變成了紅色,緊接著她就嘔出了一大潭的血。


    剛剛還攆他走的人,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


    禦宸抱著楊苪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還是帶去師傅白止那,畢竟楊苪是白止唯一認同要做道侶的人。


    淡水洲一處炎洞中,在一池翻滾著血泡的岩石上,那裏躺著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他的手垂在血池旁,順著他的掌心不斷有紅色的液體流到池子中。


    “大師兄,我如果死了。師傅一定會哭!”玉溪的聲音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雖然我沒見過師傅哭的樣子,但我知道她一定會為我傷心。大師兄,你說過不會讓師傅有丁點不順心,你一定不要食言……”


    少年已經沒有力氣睜眼,他不知道自己所喚的人就在他的身邊,此時正看著他的生命慢慢流逝,依然漠不關心。


    “主人,雖說魔皇要你煉製這血池,可這養料是您以前的師弟,犧牲他會不會有些為難?”半寸邊說邊斜了一眼低眉順眼站在血池一側的歐陽天。


    到底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姓著歐陽是不是就注定不平凡,還真是沒想到這位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連魔皇都對歐陽天再三提點,看來他的主人對手可真不少。


    “為難?我不會有那樣懦弱的情緒。人是我要求帶來的。半寸你真正想對我說的是什麽?”問蒼靠進血池,隨便挑了一處岩石堆就倚靠著懶散的坐著。他單手撐著太陽穴十分慵懶的樣子,連多餘的眼神都未曾給玉溪一個。


    魔族就應該這樣冷心冷腸,主人終於領悟到這個道理了嗎?“主人,剛才的迴答就是最好的答案,我已沒什麽好問。”


    “封禁之地就要聚攏,魔域一成,這片九洲……”問蒼挑了挑眉。“你覺的魔皇第一步會做什麽?”


    半寸想了想道:“挑釁正道修士?”


    問蒼道:“不,是向正道修士宣戰。”


    半寸想了想點頭,族人多嗜殺,得了自由怎能甘於寂寞,問蒼不會無緣無故向他提問,“主人,對我是不是有什麽吩咐?”


    問蒼道:“歐陽天,將你的盤古鏡給半寸。”


    歐陽天沒有任何不舍,將一麵古鏡交到半寸手中。


    “半寸,我要你去幫我尋找時間之迷……”


    問蒼看似荒唐的要求,卻潛藏著某種深意。


    等半寸和歐陽天離去,一直安靜的少年又出聲了,“大師兄,我知道你在。”


    被封了五感也能知道他的位置?他的小師弟實力也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弱!


    “大師兄,我好冷,也好怕,我是不是快死了,要是死之前再多看師傅、大師兄還有二師兄一眼就好了……”玉溪的碧色雙眸,慢慢潰散直到失去它原有的光澤。


    然後,他又說了最後一句沒有怨恨,好像還對未來充滿憧憬的話。


    “要是有下輩子,大師兄還叫師傅來找我吧。玉溪還想做師傅的徒弟,做大師兄和二師兄的師弟。”


    第95章 風雨欲來(完)


    “還有完沒完,你將淨靈池當成什麽了?誰沾染了魔氣都跳進去洗洗,她是沒有事了,我這白雲觀可就要從萬丈高空墜到路麵,屆時整個九洲都要完蛋。”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還夾雜些許憤怒,就差指著白止的鼻子罵。


    “那又能怎麽樣?”


    白止那副雲淡風輕又無所謂的樣子,將任遊之氣的不輕。


    雖說他這個徒弟比之一般的優秀弟子還要更優秀。然而是不是越有天資的弟子,脾氣就越古怪。


    任遊之從來都沒有將自己徒弟白止的脾氣摸清楚過。到是他自己迴迴都被白止拿捏住脾氣,在他麵前捏著鼻子做人。


    “這迴怎麽又是這小姑娘?她的麻煩事怎麽這麽多?我看你這麽緊張她,莫不是真是你心上人?那幹嘛不娶了她?你若娶她了,就算她天天用淨靈池的水做洗澡水都沒關係……”


    “囉嗦!”


    “你說誰囉嗦?有你這麽和師傅說話我嗎?”任遊之又開始跳腳了。


    “觀主,你消消氣,不如我陪你去白雲端那看風景。”眼見任遊之有發飆的跡象,飛林挺身擋住任遊之。


    任遊之一張菊花臉皺了皺,“那裏雲端處就一個景色有什麽好看?”


    才說玩他鼻子一慫,在飛林的身上嗅了嗅。“飛林,你身上怎麽有血腥味?”


    “啊?這也能聞出來?”飛林一愣,連忙又道:“大概是我在什麽地方玩耍時不小心沾染上的。”


    任遊之肅穆了神色,一雙眼飽含曆經滄桑的磨難,舉手投足間帶著歲月沉澱的睿智,此刻的他才像是九洲第一門派白雲觀的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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