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除了嘩嘩嘩的雨聲再無別的聲音,視線所及處,整個樓層都是一覽無餘清晰可見,無聲的唿出一口氣,顧歌轉身繼續下樓,看來真是這段時間太累了,竟然都開始出現幻覺了嗎?


    隻是就在她轉身走下的台階的時候,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又一次襲上心頭,她隨即再次轉身,身後依然空無一人。(.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揉捏著眉心,她慢慢的走了下去。


    建築外依然暴雨如注,監理遲遲未來,站在廊簷下,顧歌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在這漫天雨霧中,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渺小。在等了不下半個小時後,監理依然未來,顧歌抬腳衝了出去,她準備先去辦公室看看,總覺得從方才開始處處都透著一股不對勁了。


    要迴辦公室,必須要經過那片剛剛築好的地基,而與方才有所不同的是,此時那本就泥濘的地上更加泥濘一片,似乎有很多人經過的樣子。


    難道是那群工人看到下大雨而他們遲遲未歸,所以前來尋他們?隻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他們不過去找她呢?至少也該給她送把傘才對啊。


    整個遊樂園占地大約五百多畝,而她所處的位置是遊樂園最靠裏的位置,不遠處就是一片荒山,而伴隨著遊樂園的開工,荒山改造計劃也在如期進行著。


    在泥濘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著,雨水順著頭發絲落了下來,本就濕漉漉的衣服此時被冷風一吹,那寒涼更加的沁入骨髓,看著周圍,顧歌的唇微微的抿了起來,心中的怪異感也更加的強烈起來。


    在經過地基最後一個轉角處的時候,陡然覺得身後有一股大力襲來,一瞬間,身體平衡受製,整個人跌跌撞撞的向前撲去,再加上太過泥濘的路,腳底打滑,人一下子栽進了前麵的地基坑裏。


    鮮紅的血從她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和烏黑的發,蒼白的小臉交織在一起,在這樣暴雨如注的日子裏,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詭異、恐怖。


    雨依舊在嘩啦啦的下著,等到邵謙快要趕到的時候,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淩然,一瞬間,就看到邵謙的臉色沉了下來,“顧歌呢?”


    “夫人的車早就過去了,我的車子拋錨了。”淩然說道,他的車子一向都檢修良好的,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呢?


    “還愣著幹什麽?快點上車,打120。”邵謙沉聲說道,一路上的不安在見到淩然的那一刻終於得到了證實。


    “總裁,出什麽事了?”淩然一下子愣住了。


    “顧歌肯定出事了。”邵謙一臉肯定的說道,他的直覺從來都不會出錯的,再次拿出手機撥打顧歌電話的時候,那端隻是傳來一陣陣空洞的鈴音聲,最後就連鈴音聲都不見了,隻剩下了手機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


    手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盤,邵謙接著撥打監理和辦公室的電話,可出人意料的是都沒人接聽。


    外麵,依舊是狂風暴雨,一向以沉默冷靜著稱的邵謙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慌了。


    薄唇抿的死死地,淩然迅速的掏出手機撥通了120,可是車子還沒開出多遠,前麵的山體坍方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看著前麵,沒有多做猶豫,邵謙將顧歌的衣服用塑料袋封緊抱進了懷裏,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總裁,還是我去吧。”見狀,淩然連忙說道。


    “你留在這裏負責接應救護車,還有,我不管你想什麽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裏的塌方清理出來,務必讓救護車盡快進入到裏麵去。”說完,邵謙已經走進了茫茫雨霧中。


    臉上的神情是難得的嚴肅,大雨滂沱中,淩然撥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電話號碼。


    在那個巨大的深坑裏,隨著雨越下越大,積水也越來越多,趴在那積水中,顧歌的臉色已經如紙一般的蒼白,就連那平日紅潤的唇色此時也是灰白一片,額頭上的血已經被雨水衝刷幹淨了,露出了翻白的一大塊傷痕,白肉翻著,長約拇指肚,很深,估計留疤是難免得了,此時,她就那麽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眼眸緊閉,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天氣裏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生命的跡象。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雨始終都沒有停下來的架勢,低窪裏的水也是越來越多,甚至都已經漫到了她的膝蓋處。


    整片工地一個人影都看不見,終於,在車子裏等了半天的司機老王覺得時間太長不對勁了,隨即撥打顧歌的手機,可等來的卻是電話已經無法接通的消息。


    一瞬間,他徹底傻眼了,雖然他隻負責開車,但是萬一顧歌真的在他這裏出了什麽事,他也難辭其咎,想到這裏,他迅速下車,然後從後備箱裏拿出兩把雨傘就往工地的方向走去,還沒走上兩步,就看到前方不遠處一個人影跑了出來,一身黑色的雨衣雨帽,腳步略顯淩亂,老王本想上前去打聽一下顧歌的行蹤,可是來人看到他後,那腳步非但未減反而是越來越快了,短短兩三分鍾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不會是真出什麽事了吧?”老王小聲的說了一句,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快了許多。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老王。”


    轉過頭,老王一愣,“總裁,您怎麽來了?”


    “顧總呢?”邵謙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因為一路泥濘,所以身上也濺上了不少的泥點子,緊抿的雙唇,讓他的麵部表情看起來更加的冷峻。


    “顧總去工地了,讓我留在車裏等她,剛才一直打顧總的電話不通,我正準備去找一找呢?”老王說道。


    “快走。”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邵謙抬步向前走去。


    風依舊在唿唿的吹著,雨依舊嘩嘩的下著,等他們終於到達辦公室的時候,看著那扇緊閉的門,邵謙的一顆心高高的提了起來,隻要她安然無恙的在裏麵,他決定他絕對不會兇她一個字。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站住不前了,“老王,你來開門。”


    “是,總裁。”老王上前一步將辦公室的門推開了。


    屋子裏的人在看到他們時又是一愣,今天這是怎麽了?大領導不好好的在高樓大廈裏呆著,反而一個一個的來了這裏。


    “顧總呢?”眉頭緊皺,邵謙沉聲問道。


    “顧總和張監理一起出去了,還沒迴來呢。”其中一個工人連忙說道。


    “還沒迴來?”邵謙盡量的克製著自己的不安,“他們出去多久了?”


    “還沒下雨的時候離開的,距離現在大概一個多小時了吧,雨這麽大,說不定他們在哪裏躲雨也說不定。”


    聽到這話,邵謙二話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他一離開,工人們便開始議論了。


    “你們有沒有看到總裁的臉色很難看啊?難不成是顧總出了什麽事?”


    “不應該吧?”漸漸地也有人開始不安了。


    “可是他們去了那麽久都沒有迴來啊,對了,你打一打張監理的電話問一問他現在在哪裏?就說總裁來了,讓他趕緊迴來。”


    聽到這話,其中一個工人拿出手機撥通了監理的電話,可是鈴音一直響卻始終都沒人接電話。如此一來,他們也有點慌了。


    “不會真出事了吧?”


    “要不我們也一起去找找吧?”


    “嗯,快點走吧。”說完,一群人唿啦啦的全都出了辦公室,沒有人發現那根通往辦公室的電話線已經不知何時被人給剪斷了。[.超多好看小說]


    邵謙的腳步越來越快,哪怕風吹過雨刮過的時候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腳步仍是飛快,遊樂園雖然占地很大,可是真正動工的地方還不是很多,就在他們經過一棟二層樓的建築時,老王突然驚唿出聲,“總裁,您看,那裏有人。”


    循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邵謙的眼眸微縮,然後大踏步的走了過去,隨後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張監理,伸出手,邵謙對著他的臉就是用力的兩個巴掌,一時吃痛,張監理的眉頭皺了皺,再加上雨水的刺激,一嗅的功夫就睜開了眼睛,“總……總裁。”


    “顧總呢?”邵謙沉聲說道。


    “顧總還沒迴去嗎?”摸摸自己的後脖頸,監理說道,“之前我和顧總一起去巡視工地,然後在前不久剛竣工的那棟樓前,顧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就讓我迴辦公室取圖紙,然後她自己一個人留在了這裏,我本來走的好好的,誰知道走到這裏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黑,隨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猛地鬆開他,邵謙迅速起身,然後再次衝了出去,來到監理說的那棟樓,可是找遍了上下依然沒有找到顧歌的身影,隻是在二樓和一樓分別找到了兩灘小水跡,估計是從衣服上滴下來的水。


    “人呢?”轉身看向監理,邵謙的聲音更沉更冷。


    “我離開的時候顧總明明在這裏的啊,我還告訴她讓她不要離開呢。”監理也愣住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邵謙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慌不能亂,環視四周,無果後,就在他準備又一次出去尋找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喂,老婆,你……”


    “……”


    “哦,大哥,還沒有。”


    “……”


    “好,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們。”還沒等他的話說完,便聽到大雨裏傳來了工人的喊聲,“總裁,顧總找到了,找到顧總了。”


    手機砰的一聲從手中墜落在地上,邵謙拔腿就往外跑,他從不相信神佛,可是這一刻,他已求遍了所有的神佛隻為護顧歌一個平安,隻是很顯然,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天氣裏,連神佛都沒有聽見他的祈禱。


    他見到了顧歌。


    那一瞬間,他整個人踉蹌了好幾步險些站不穩,他很想開口說,“老婆,別鬧了,我們迴家吧。”可是嘴巴動了動,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下一刻,他直接從十幾米的高處跳了下去。


    “總裁”,在場的人一下子愣住了,最後還是監理率先反應了過來,“都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找東西救總裁和顧總上來。”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他沉聲說道,至今還是覺得腦子有點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暈了過去。


    水坑裏,邵謙就那麽跪在了顧歌的旁邊,看著那張慘白如紙的臉,他甚至都不敢去觸碰她,可終究還是探出一根手指在她的鼻前試了試,當察覺到那一抹微弱的唿吸時,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可是當視線觸及到她額頭上那個巨大的血口子時,雖然此時已經不再滲血,卻也不難想象之前到底有多恐怖。


    因為不確定她到底傷在哪裏,邵謙並不敢過多的移動她,隻是小心翼翼的將她的上半身盡量保持平衡的移到了自己的懷裏,確保那越來越多的水不會淹進她的口鼻裏。


    “總裁”,就在這時,監理和幾個工人也順著一旁的梯子下來走到了他們身邊用雨滲他們遮擋住了雨。


    “去找一塊門板過來,速度一點要快,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否則她的身子會受不住的。”即使心裏早已是心如刀絞,可麵上邵謙還是異常的沉靜。


    “老王,你去聯係一下淩然,看一看救護車能不能進來?小張,想辦法用推土機在這裏開出一條路來,我們必須先把人弄上去,盡最大可能節省時間。”


    “總裁,我這就去辦。”


    除了兩個給他們打傘的工人外,此時這裏再沒有別人。


    察覺到顧歌渾身在瑟瑟發抖,邵謙想要摟緊她,卻最終怕傷到她而沒敢,“老婆,再堅持一會,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老婆,一定要堅持住,兒子還在家裏等我們呢,偷偷的告訴你一個秘密啊,其實我已經讓左岩訂好了去巴黎的機票,你不是說服裝設計是你的夢想嗎?對不起,我明明知道卻還是自私的想要將你留在我身邊幫我,等我們從巴黎迴來後,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隻要你開心,我怎麽樣都好。”


    “老婆,睜開眼睛和我說說話好不好?你別不搭理我啊,你再這樣的話,我可生氣了啊,看我到時候怎麽收拾你?”


    “老婆,再過幾天就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了,你想要什麽樣的禮物?送你一個大的鴿子蛋,怎麽樣?算了,我猜你肯定不會喜歡,那我再想想別的什麽東西吧。要不把我幫上蝴蝶結送給你?”說完,他自己先笑了起來,隻是那眼圈明顯的泛紅,“老婆,和我說說話啊,哪怕你罵我一句臭流氓都行啊。”


    可是沒有人迴答,顧歌就那麽靜靜的躺在那裏,如果不是鼻間還有那微弱的氣息,邵謙簡直都不敢想象。


    路在推土機的作業下一點一點的築成,就在最後一點也完工的時候,救護車和警察的聲音由遠而近唿嘯而來。


    這一刻,大家都在與時間賽跑,救護車甫一停下,緊隨救護車其後的顧家三兄弟也一起趕到了,甚至就連蔣維和辛甜都來了。當看到此時的顧歌時,辛甜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第一時間裏,顧歌被眾人小心的挪到了救護車上,邵謙跟著跳上了車,隨後救護車唿嘯著再次離去。


    “老二”,轉過身,顧廷延看了一眼顧廷續。


    “大哥,放心吧,這邊我會處理的。”顧廷續說道,敢動他們的人就要做好去死的準備。


    顧家人的信條從來都是他們不惹事,但是也絕對不怕事,如今卻有人敢在他們的心頭上紮刀,這樣的事情他們怎麽可能容忍。剛才他已經大致看了一下現場,以顧歌沉穩的個性,她失足墜落的可能性很小,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後麵推了她一把。


    “帶我去你們的機房。”看著一旁的監理,顧廷續說道。


    “是。”監理在前麵帶頭走了過去,在經過之前那棟小樓的時候,監理說道:“顧先生,剛才顧總也在這裏呆過,本來我是讓她在這裏等我的,可不知後來她為什麽又到那裏去了。”


    雙眸微眯,顧廷續轉身走進了那棟小樓裏,在他身後,公安人員也展開了調查。


    沿著那樓梯,他慢慢的向樓上走去,因為隻是主體完工,所以樓梯的台階坑坑窪窪的特別的不平整,走到二樓,他四處看了看,正準備下去的時候,突然在二樓通往三樓的拐角處發現了一枚耳環,蹲下身,他將那枚耳環收起來放進了懷中,隨後若無其事的下了樓。


    一路來到機房裏,調出監控,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顧歌來的畫麵和從辦公室裏出去的畫麵,甚至於直到下雨前的畫麵一直都還很清晰,可是從下雨後開始,那畫麵就沒有了,全變成了一片雪花。當一個多小時後,就在邵謙來之前,那畫麵又變得正常了。


    這是意外還是巧合?


    “怎麽迴事?攝像頭壞了嗎?以前下雨也沒出現過這種問題啊。”監理皺了皺眉頭。


    “這是原始錄像嗎?”顧廷續說道。


    “是的。”監理點了點頭。


    “交給我吧。”


    “如果警方那邊要的話,那我們……”


    “這件事我會給警方說明的,你們就不用管了。”說完,將錄像帶拿走,顧廷續也離開了。


    迴到辦公室裏,監理本欲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情況怎麽樣了,卻發現手機已經因為浸水關機了,拿起座機,撥了幾遍都沒有撥出去,裏裏外外的檢查了一遍才發現居然是外麵的電話線斷了。


    一瞬間,一種陰謀的感覺湧上後背登時讓人不寒而栗起來。


    救護車在坑窪不平的路麵上行駛著,緊握著顧歌的手,邵謙借助這樣的方式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手的冰涼,眸子裏盛滿了濃濃的擔憂和心疼,可是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親吻她的手背,除此之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終於,救護車到了醫院,然後顧歌被送進了搶救室,手鬆開的那一刹那,邵謙的身子也軟軟的坐在了地上,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和恐慌就這樣湧上心頭。


    緊隨其後,顧廷延、顧廷思和蔣維、辛甜也趕到了。


    “顧歌不會有事的,起來去換身衣服吧。”看了他一眼,顧廷延說道。


    “就是啊,姐夫,大哥的後備箱裏有衣服,你快去吧,這裏我們守著。”顧廷思也跟著勸道,“要不然一會姐出來看你這樣又該心疼了。”


    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邵謙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搶救室的方向,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聽不見任何人說話一樣。


    “大哥”,顧廷思看了老大一眼。


    “你去車上把衣服拿來吧。”顧廷延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邵謙此時的心情他感同身受,還有什麽能比血肉至親更理解這種傷痛。


    默默地接過車鑰匙,顧廷思轉身離開。


    走上前,蔣維直接將邵謙拖起來放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記住了,這個時候你得給我頂住了,否則天真的要塌了。”


    站在一旁,辛甜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一句話都沒有說,那神情微微有些恍惚,總覺得這樣的情景好像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蔣維扯了扯她的衣袖,“辛秀,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辛甜搖了搖頭,“我隻是有點擔心顧歌。”


    “你放心好了,顧秀吉人天相會沒事的。”蔣維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辛甜點了點頭,如今也隻能這樣祈禱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搶救室的燈遲遲沒有熄滅。


    “哥,要給爸和媽說一聲嗎?”顧廷思有點不確定了,一顆心也突然變得七上八下的。


    “媽的心髒不好,你覺得能說嗎?”顧廷延沉聲說道,“我給爸打個電話吧。”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顧盛就匆匆的趕了過來,同一時間,顧廷續也從工地上迴來了。


    “有什麽發現嗎?”看到他來,顧廷延迎了上去。


    “發現了一枚耳環,還有現場的錄像被人動過手腳了。”顧廷續說道,眉頭皺的緊緊的。


    “你的意思是說……”顧廷延的眉也擰了起來。


    “是。”顧廷續點了點頭。


    “錄像帶能修複嗎?”顧廷延問道。


    “我一會拿給小三看看,如果是人為的話,估計問題不大。”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顧廷思走了過來,順手將顧廷續手中的錄像帶接了過來,“這是什麽?”


    “你現在馬上迴去還原一下錄像帶的內容,一定要盡快。”顧廷延說道。


    “工地帶迴來的?”揚了揚手中的錄像帶,顧廷思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嗯。”顧廷續點頭。


    “好,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姐這邊一有消息就馬上給我打電話。”說完,顧廷思便快步離開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


    就在邵謙等的實在受不了準備衝進去的時候,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眾人唿啦一下全都圍了上去。


    “醫生,我太太怎麽樣了?”邵謙沉聲說道,這一刻,隻要能換人歌的平安,讓他付出什麽都行。


    “大腦有淤血,身上多處骨折,內髒多處損失,目前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有沒有別的症狀。”


    聽到這話,邵謙的臉刷的一下白了,顧爸的身子更是搖椅晃,要不是顧廷延和顧廷續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說不定就跌倒在地上了。


    “你們這裏也沒必要留這麽多人,病人這幾天會一直在icu觀察,你們也進不去,所以先迴去吧。”說完,醫生離開了。


    守在搶救室門口,僅看了一眼,顧歌就被送進了icu。


    顧爸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竟是再也站不起來了,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自己這個女兒這麽命運多舛,本以為已經苦臼來,一家人重逢,終於可以開心幸福的過日子了,誰知道又遇到了這種事情。想到這裏,他的手不由得按上了自己的心口,忽覺那裏隱隱作痛。


    “爸,你不要緊吧?”見狀,顧廷延連忙問道。


    “沒事。”擰了擰眉,顧爸擺了擺手,然後強撐著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邵謙走了過來,對著他直接就跪了下來,“爸,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需。”如果可以,他寧願替她去承擔所有,隻可惜,他隻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卻什麽都做不了。


    “快起來,這不是你的錯,畢竟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發生。”顧爸說道,“廷續,扶小謙起來。”


    聞言,顧廷續走過去將邵謙拉了起來,“與其在這裏自責還不如好好想想誰會是幕後黑手吧。”


    “什麽意思?”邵謙猛地抬起頭,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目光全都投向了顧廷續的身上。


    顧廷續從口袋裏將那枚耳環掏了出來,“這個耳環是需的嗎?”


    “不是。”邵謙搖了搖頭,“她從不喜歡戴這些東西,就算非戴不可的話也是戴耳釘什麽的,我從沒見過她戴耳環。”


    “可是這個耳環卻是我在距離那個大坑不遠處的那棟樓裏發現的,據那個現赤理說,需曾經到過那裏。這樣的話也就是說,在這樣的天氣裏,除了需,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也到過那裏。”顧廷續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可是心裏卻全都有一個猜測,那就是這是一個事先就謀劃好的陰謀,那到底是誰想置顧歌於死地呢?


    “你身邊都有誰如此熟悉需的行蹤?”顧廷延問道,據他所知,需是很少處理這種外部事務的。


    “秘書,司機,就連我都是迴公司後才知道她去工地的,本來今天應該是我和她一起去的,隻是我早上臨時有事沒去,因為天氣不好,我還特地的叮囑她讓她不要亂跑,誰知道她還是去了。”邵謙說道,腦子裏卻在飛速的轉動著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秘書和司機可靠嗎?”顧廷續問道。


    “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忠誠方麵沒有問題,而且由於前些日子出了些問題,我也派了人暗中保護需,可是就在需去工地的時候,那人的車子卻意外的在半路拋錨了。”


    事情說到這裏似乎已經不用多言了,眾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醫院這邊今天就先這樣吧,既然不能探視,大家就都迴去吧。”邵謙說道。


    “你呢?”顧廷延看了他一眼。


    “我留在這裏陪她,她自己在這裏會害怕的。”邵謙說道,並沒有太多華麗的語言,卻讓聽的人莫名的想哭。


    沒有再說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顧廷延和顧廷續攙著顧爸走了出去。


    蔣維和辛甜沒走,就那麽看著他,“我們留下吧,反正迴去也沒什麽事。”


    “我沒事,你們也迴去吧,”邵謙勉強擠出了一絲笑,“要是實在擔心我,以後等我老婆沒事了,好好請我們吃一頓大餐,怎麽樣?”


    “沒問題,別說一頓,就是天天吃都行。”蔣維也笑了笑,“那我們也走了,辛秀,我送你迴去吧。”


    “不用了,我還想……”辛甜也想留下來,可是在看到邵謙的表情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那我明天再來吧。”


    沒有說話,邵謙隻是點了點頭。


    蔣維和辛甜也離開了,搶救室的過道裏再也一人,轉過身,胳膊擱在牆上,頭靠在胳膊上,就看見邵謙的肩膀一聳一聳的,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傷在顧歌的身上,可是動的卻是他的命啊。


    在眾人離開後很久,邵謙的情緒才慢慢的平複了下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他轉身,卻發現不遠處老王正站在那裏躊躇不前似是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過來。


    走出去,邵謙看向他,“有事?”


    “總裁,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算了,如今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沒事的話你就先迴去吧。”說完,邵謙按下了上樓的按鈕。


    “總裁,我不知道有件事該不該說,就是在我一直打顧總手機不通準備去找她的時候,也就是遇到你之前,我在工地門口遇到了一個人。”猶豫再三,老王還是說了出來。


    “什麽人?”邵謙連忙問道。


    “當時那人穿著雨衣雨帽,我沒看清臉,身高大約一米七的樣子,本來我是打算問問他有沒有看到顧總的,誰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問,那人就急匆匆的走開了,再然後您就出現了。”


    “還記得當時那人離開後去的方向嗎?”邵謙問道。


    “應該是往荒山那邊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迴去休息吧。”


    “顧總沒事吧?”想起那一幕,老王至今心有餘悸,與此同時,心中的內疚也更甚。


    “她會好起來的。”邵謙一臉肯定的說道。


    點了點頭,老王沒再說什麽,而是轉身離開了。


    在心痛的同時,邵謙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隨後撥通了淩然的電話,“從工地通往荒山的方向,你帶人仔細排查一個一米七左右穿雨衣雨帽的人,男女不詳。”


    掛斷後,他又接著撥通了左岩的電話,“將關佳音和白雲婉這段時間來的行蹤報告給我,越詳細越好。”


    收起電話的時候,他整個人也無力的靠在了電梯裏,就在電梯門即將合攏的時候,一隻腳插了進來,電梯門再次打開就看到許煒站在外麵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一雙平日裏總是玩世不恭的臉此時陰沉一片,就連那雙總是帶笑的眸子裏麵都是燃著熊熊大火的,似乎要將眼前的人直接點著似的。


    一門之隔,一個在裏麵,一個在外麵,最後,許煒一個大踏步的衝進來然後一把揪住了邵謙的衣服,“你怎麽來了?”邵謙的眉頭皺了皺。


    “a市就這麽大一丁點,你覺得會有什麽秘密嗎?”許煒不答反問,“或許不用等到明天,邵氏集團總裁夫人重傷住院的消息就會傳遍全城吧。”許煒淡淡的說道。


    站在那裏,邵謙沒有說話。


    此時,有人要過來乘坐電梯,一看裏麵的架勢又趕緊離開了。


    “姓邵的,以前你護不籽寧,如今你又護不住她,我該說你什麽好呢?你口口聲聲說她,這就是你對她的愛嗎?”


    邵謙沉默了。


    “說話,為什麽不說話?是我冤枉你了,是嗎?”許煒咬牙切齒的說道,握著他領口的力道一緊再緊,那眼神恨不得將他吃了一樣。


    “這是我的家事,沒必要和你說。”許久,邵謙淡淡開口。


    “好一個你的家事,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你護不了她,我不介意以後幫你護著。”許煒說道,聲音漸趨平靜卻透著一股堅定。


    “不勞你費心了。”說完,用力的揮開他的手,邵謙轉身走出了電梯。


    電梯裏,看著邵謙離開的背影,許煒用力的一拳捶向了一旁的廂壁,眉頭緊皺,那雙幽深的眸子裏露出了一抹陰狠的表情,隨後用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遲遲未接,他就不停的打,不停的打,一直到那邊接通為止,“你在哪裏?現在去酒店等我。”


    “……”


    “少給我說那些沒用的,現在、立刻、馬上,否則我不介意過去找你。”


    “……”


    “最好別給我耍什麽花樣。”說完,許煒直接掛斷了電話。


    集團辦公室,關佳音重新走迴辦公室,靜靜的站在辦公桌前低下了頭,那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了那雙意味深長的眸子。


    “我在給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就在這時,一個文件夾淩空飛來砸在了她的身上。


    “父親”,站直身子,關佳音喚了一聲。


    “為什麽相親會失敗?我聽對方說是你的原因,現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坐在椅子上,關森點起了一根雪茄,然後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女兒,同為雙胞胎,佳寧的柔順和佳音的叛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也因為如此,他有多喜歡佳寧久有多討厭佳音,可是他最喜歡的女兒卻永遠都不在了。


    “父親,我不想結婚。”依舊是低垂著頭,關佳音小聲說道。


    “不想結婚?”像是聽到什麽好聽的笑話似的,關森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你難道不知道嗎?關家從不留無用之人。”


    “父親,我可以很努力的做事。”關佳音說道,心卻是在一寸寸的變涼。


    “你再努力有什麽用?你是女兒,不是兒子,我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兒子而不是強勢的女兒。”這句話關森說的很殘忍,即使關佳音早已聽的習慣,可是這一刻,她還是忍不嘴了眼眶,不過最後她忍住了。


    “這是最新給你挑選的,晚上去見見,隻要沒什麽問題的話,就準備準備結婚吧。”說完,將一張照片扔到她麵前,關森閉上了眼睛,那樣子竟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和她說了。


    牙齒緊咬著下唇,關佳音默默地走上前將桌子上的照片拿了過來,看著照片背後的介紹,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這是在嫁女兒嗎?這分明是在賣女兒呢,而且還是賤賣,她的父親到底是有多討厭她才會將事情做得這麽決絕。


    “父親,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先出去了。”說完,微微的鞠了一躬,關佳音轉身向門口走去,卻在剛剛打開門的時候,關森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以後離許家小子遠一點,省的最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到時候別指望我會幫你。”


    “是,女兒知道了。”點點頭,關佳音應了一聲,心頭卻是滿滿的苦澀。


    關佳音離開了,房門關上的時候,關森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爭氣的東西,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居然那麽多年都放不下,這樣的人要來何用?又能成什麽大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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