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可以選擇一個迴到過去的時間點,餘笙花最想做的是迴到初次在這個世界醒來的那天,她會幹脆的在那個半死不活的時候就不做努力,直接終止掉這一場遊戲,至少現在她就不會光溜溜的躺在這個沒有遮擋的玻璃罩裏,被動接受這種羞恥感爆棚的研究。


    那個穿著白大褂背著身子的研究人員分明是個男人,雖然說餘笙花清楚這個研究人員也稱不上什麽人了,沒有感情,也不會在意什麽男女之別,但是現在這一份對她而言不可原諒的恥辱讓餘笙花升起了毀了這個研究所的衝動。如果有機會見到路洲陽,她不會選擇走教育感化的路線了,她沒有這種好心情去伺候這個罪魁禍首,武力征服是最佳選擇!


    ……


    雖然餘笙花希望可以繼續暢想未來,但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這個糟糕透頂的現在處理好。


    餘笙花安靜地將自己所處的環境打量了一遍,她的身上插著許多的管子和一些儀器連接在了一起,她的大半個身子都被浸入了某一種不知名的液體裏,隻有臉露在液體之上,她沒有神通廣大到辨認出這種液體的成分,不過唯一篤定的是這種液體裏應該含有很強力的安眠作用。現在,她可以醒來也是她事先設置了係統強製喚醒機製的緣故,不過這機製也略顯雞肋,控製麵板上顯示的清醒時間僅僅剩下三分鍾而已,三分鍾可以做什麽?


    餘笙花遙遙看著拿著注射器已經在抽取某種藥品的白大褂男人,又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機會隻有一次,她也不敢亂來。感覺到頭頂上的玻璃罩被打開,有一個冰冷冷的針頭觸到了手臂的肌膚,餘笙花睜開了眼睛。


    “放開我”穩住了情緒,一如既往的冷靜的聲線,餘笙花的臉上沒有泛起一絲的波瀾,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直勾勾地盯著那個被口罩包裹著唯有眼睛露在外麵的人,那個人呆板如死魚的眼睛裏似乎沒有一絲的波瀾,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毫不猶豫地將手上的針頭紮進了餘笙花的肌膚,感受著冰冷的液體流入血液,餘笙花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這些人真是比她預料得還不近人情,連她這般不正常的蘇醒都沒有激起哪怕一絲的驚異,大概唯一能夠引起這個男人興趣的隻有手下的試驗了,那麽她還是有希望的。


    ……


    ————————————


    路氏研究所專注人體開發的試驗,關注科學不關心人命,路洲陽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作為第一個試驗品,作為頭批試驗品裏存活下來的幸存者,他的身體被各種改造到仿佛隻是一個軀殼,大概也是這一點才讓他在十歲的時候就出現了‘離魂’的能力,十歲的那一次讓頭批試驗品幾乎全軍覆沒的試驗中,他閉上眼後再次睜開的時候卻蘇醒來了一個躺在嬰兒床上的小嬰兒的身上,體驗嬰兒生活兩天之後,他又自動迴到了原本的身體,成為了唯一的幸存者。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端,十年過去,他已經可以做到隨心所欲的離魂附身,隻要是活物都可以成為他活動的軀體,二十歲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看著父親冷漠的眼睛害怕顫抖的無能的兒子,也不是看著氣息全無的小夥伴流淚自責的懦弱敏感的小孩,他在一步一步地向著那個冷血無情的父親靠近,這大概也是父親開始信任他,將東華學院偵探團,這個研究室的實驗品生產地交由他打理的原因。


    直到那天,和著研究室派出的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家夥一起來執行抹殺任務,坐在小巷子的牆頭之上,他漠然地看著那個反抗地厲害的女人被那個家夥一點一點地虐殺,不出手是他最後的仁慈,他不是工具但他的人性也已幾乎消磨殆盡。


    完全成為那個人的走狗的家夥已經迴去複命了。抹去了現場可能留下線索的痕跡,他走出了巷子,大概是命運的召喚,他遲疑了一秒迴過頭去,便被那個本該死去的人撲了滿懷,救她?這個女人扯著他袖子的低聲呢喃令他微怔,為什麽要救……救一個給研究室造成威脅的女人嗎……他低頭看了一眼昏厥在他懷中的女人蒼白無力的容顏,胸口處是從未曾有過的悸動,也好……他倒也想看看若是這個列在死亡名單上的人活了,那個人會怎麽辦!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女人是餘姚琛的姐姐,事情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當然如果第二天不是從一隻肥的連腿都要埋沒的黑貓身上醒來,他的心情或許會好上更多。確認自己是被困在了這具貓身裏後,他選擇了去到餘笙花的身邊,那個他親眼看著死而複生的女人身邊,救她是發生所有變數的根源,找到根源事情也會簡單許多。


    從變成一隻貓後,他的生活也發生了改變。即使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因為掌握了一部分研究所秘密而被列上抹殺名單,在看見她的電腦屏幕上出現自己資料的時候也還是驚訝的,這是第一次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來……餘笙花這個女人,他越來越弄不懂了。


    這個閃爍著紅色警報燈的研究所陌生又熟悉,他能看到那些抱著藥品資料向著秘密通道方向跑去的人們,在這個時刻他們倒是完全沒有顧慮他的存在,又或者說一直都沒有,再一次在實驗倉裏醒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對於那個人而言,他這個兒子隻有利用可言。


    ————————————


    餘姚琛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母親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對話,頭一次接觸到自己的單親家庭的真相,由於從小早熟的緣故,他隻是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爾後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的繼續他的生活。不過他還是停止了對父親的幻想,畢竟比起多一個父親然後承認母親是插足別人家庭的壞女人這個設定,他情願接受自己母親是一個獨立自主靠自己能力獨立撫養他的單親媽媽。


    隻是沒有想到一年之後,他的母親還是和父親走到了一起,他多了一個名字叫餘笙花的姐姐。雖然曾經幻想過有一個關照愛護他的姐姐或者哥哥,但是他不希望是這樣這種情況,餘笙花姐姐的目光從來不停留在他的身上,在家裏總是一言不發,臉上全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冰霜。


    即使他明白母親和父親是因為愛走在一起,明白餘笙花的母親也是因為有了更好的歸宿才選擇離開,但更明白這些都不足以成為被餘笙花姐姐原諒的理由,所以對於餘笙花他總是懷著愧疚的心情,因為餘笙花不願意見到他的存在,所以他也盡可能地避開。


    然而由於成為了一家人的緣故,即使他想避免接觸,也總是不由自主的關注。高一夏天的一個下午,放學時分忽下起了大雨,他在教學樓下看見了望著大雨發呆的餘笙花,她的手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渾身散發著一種微妙的孤寂感。當他下定決心拿著傘走過去,卻見到餘笙花一頭紮進了雨簾裏,沒有多想,餘姚琛拽著手裏的雨傘,跟在了餘笙花的身後,可是直到到了家門口,他也沒有追上去將雨傘打開的勇氣,甚至在餘笙花有所察覺迴頭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的藏起來了……


    此後沒多久餘笙花就一個人搬了出去。家裏人的反應都太過平淡,而餘笙花搬出去時冷淡的表情卻令他升起了一絲不真實感,他躊躇著要不要說些什麽,不自覺就行至了門口,那個時候餘笙花還沒走,迴頭看了他一眼還揚了揚手說‘以後要多加小心’。這是餘笙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他主動說話,他記得當時餘笙花的眼神,似乎隱藏了什麽卻又好像隻是一個普通的告別,他想不出答案,最終也還是無果。


    他以為和餘笙花之間的關係就會一直這樣不冷不淡下去,直到高三那一年,餘笙花被卷進了針對東華學院的失蹤案件裏。已經迴到家中的他接到了莫名失蹤的團長打來的意味不明的電話,去了醫院,卻隻見到了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餘笙花而已,團長路洲陽依舊不知所蹤。


    這是他和餘笙花關係改善的一個契機,當然他絕不希望餘笙花再一次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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