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師徒之情,還是同門之誼。他們倆在死島之上,那朝夕相處的兩年。


    夙淩那樣的神仙人物,如此細致入微的,對待一個人。不管是誰,都會有幾分動容吧?


    能夠心思純淨如雲楚,冷靜淡然的麵對處理,已經是很難得了。


    自打,她決意要離開,便走的幹幹脆脆。在那大海之上,甚至不介意被這個殘魂用性命做了籌碼。


    生而為妖獸之靈,赤炎金猊獸雖然不通人情世故,但卻是天生的聰慧剔透。


    看著雲楚淡然的立在那兒,雪白的俏臉依舊從容無波。


    赤炎金猊獸卻覺得,心跳如雷。軟毛不自覺的抖啊抖啊,仿佛是抖毛似得,波動的尤為厲害。


    “我自然不想走到那一步。”


    雲楚並沒有猶豫,直接張口便答道。她雖然離開了天魔宗,但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傷那謫仙玉人。


    此話一出。


    元嬰鬼臉的邪眸中,頓時閃過一絲了然。而一旁的赤炎金猊獸,隻覺得胸口一陣不爽暴怒直衝了上來。


    特喵的!


    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夙淩那混蛋比它更重要了?這死丫頭,居然敢這樣對本獸爺。


    眼看著,某團毛球兒,要徹底的炸毛了。


    “不過,若你非要咄咄相逼。那我,也隻能不得已而為之了。”


    就在這時,雲楚卻又話鋒一轉,淡淡的加了一句。


    “雲楚,你什麽意思?!”


    元嬰鬼臉變了臉色,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


    “雲楚,算本獸爺沒有白對你好。”


    而赤炎金猊獸,則是很滿意她的態度。嘿嘿,該死的夙淩,要是他能親耳聽到這句話,該有多好啊。


    眨了眨血眸,某團故作無意的掃了掃屋外。


    而此時,屋外的樹上,一個身穿著聖司白袍的俊秀男子,皺著眉的盯著雲楚的屋子。


    雲楚,這個該死的丫頭,又給他出難題了。


    今天聽到的這些話,要不要告訴尊上呢?按照一貫的規矩,所有事情事無巨細一律上報。


    可是,真的要是把這些都報上去了。迴去豈不是要死的很慘啊?


    啊啊啊!


    柒月俊臉苦逼的盯著屋子,心裏充滿了怨念。該死的,殘情、青嵐、鏡蓮、洛水都不願意接手盯梢之事。卻是把剛從北邊調迴來的他,給忽悠過來了。


    結果,他這個聖司月使剛來雲靈城,整理了一下最近的情報。卻發現了這個雲楚,竟然是一個麻煩精!


    柒月的俊臉上,扭曲了那麽幾秒。最終,恢複了平時的沉穩如山。默默的歎了一口氣,他把注意力又放迴了屋子裏。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小赤赤的舊疾,我是一定要治好的。你若非要阻攔,那我也隻好去找姬玄夜了。”


    看著一臉激動的元嬰鬼臉,雲楚的小臉始終很平靜。這是一場賭博,她心中有所顧忌。但,隻剩下了一半殘魂的元嬰鬼臉,應該顧忌的更多。


    “威脅我是吧?雲楚,你會後悔的。我給你五天時間考慮。五天後,你若還不改變心意,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


    看著態度強硬的雲楚,古弈邪的心裏,騰起了滔天的怒火。它本來就是一個乖張桀驁之輩。


    憑借著一手毒丹本事,除了敗在明月心手中,還從未遭遇過什麽挫折。


    如今,竟然被一個天資低劣的築基小丫頭,給拿捏在了手裏。而它現在,僅剩下了一抹殘魂。


    正處於最為脆弱的時候,越是如此,它越不能縱容雲楚。


    任何的縱容,到了關鍵時刻,都可能會是致命的。


    “五天就五天。這五天內,小赤赤依舊要治療。你若現在魚死網破,外麵的兩撥人,可不會坐視不理。”


    對於元嬰鬼臉的威脅,雲楚並沒有放在心上。淡淡的道了一句,她直接就將它推迴了日鏡。


    說白了,這元嬰鬼臉手上,也不過拿捏著彼岸雙生花的毒丹而已。


    然而,那又如何?


    夙淩師兄也好,姬玄夜也罷。他們都一直暗中盯著自己。


    這元嬰鬼臉,想憑著區區一枚毒丹,就占據主動權,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除非,它真的有那個魄力,殺了她這個魔仙傳人。


    但是,那樣一來,日鏡不管落入誰手中,它的勝算隻會更低。


    雲楚就是算準了這一點,這才有恃無恐。


    “楚師弟,你可在屋裏?”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之際,屋外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


    這不是,柳妍兒的聲音嗎?


    聽到這個聲音,雲楚不由的皺了皺眉。前幾天,她不是已經向著四大堂口的人,都表明了自己想入外門修行嗎?


    怎麽,她還會過來呢?


    對於這個老仇人,雲楚心裏自然是不喜的。更不會,大度到歡迎她三番五次的找上門來。


    “恩,我在屋內。”


    匆匆的戴上了麵具,雲楚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便走過去打開了門。


    “楚師弟,聽外門門教說,你已經報名迴來了。我便想過來找你。你放心,我今天過來,絕不是為了讓你入春華堂的事。”


    柳妍兒穿著一件淡藍色宗袍,顯得清麗又妖嬈。紅唇微勾,她笑的熱情又得體。眉目流轉間,還向著雲楚放著電。


    蓮步輕移,她扭著腰肢,款款而來。


    這番姿態,若是落在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眼裏,自然是一幅美景。然而,落在同為女子的雲楚眼裏,卻是……說不出的別扭。


    “嗬嗬。”


    其實,雲楚很想嗬嗬噠她一臉。但是,礙於情麵。更重要的是,那一日她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側顏。


    她這才按捺住了情緒,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楚師弟。以你的草木天資,想必當初在郡城,也是萬裏挑一的大師吧?師姐我入雲靈宗已有八年,對俗世之中,已經變得陌生了。不如,師弟來給我說說,俗世之中的趣事?”


    見他俊俏的小臉,露出微笑。柳妍兒的熱情更高了,纖腰微扭,她吐氣如蘭的嫵媚靠過來。


    這番嫵媚的姿態,若是一般的男子,隻怕早被柳妍兒給蒙蔽了。


    然而,雲楚卻不是別人,而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同鄉。對於這個心如蛇蠍的少女,她再了解不過了。


    這個柳妍兒,是在不動聲色的套話。


    她肯定是看到自己的側臉,心裏麵有所懷疑了。但是,手頭沒有證據,且以她的性子,想必也不相信,她一介真靈下等會成為魔仙傳人。


    柳妍兒驕傲又自負,也算有點小聰明。


    她既然誤打誤撞的,看到了自己的側臉,卻又這麽明目張膽的過來套話。


    那就說明,她並不覺得,自己已經有所察覺了。


    “要說這俗世裏啊,也沒什麽有趣的事。我在外麵,一直就埋頭於醫術、藥理…采藥、製藥,並沒有經曆什麽趣事呢。”


    既然如此,那她便陪她演著一場戲。楚雲依舊掛著禮貌的微笑,看似坦誠,實則避重就輕的迴答著。


    “那……以楚師弟的年輕才絕。不知師從哪個藥堂?可有婚配?”


    柳妍兒不知道雲楚在敷衍自己,還以為是自己問的不夠細致。懊惱的咬了咬下唇,她不動聲色的繼續發問。


    “我師從一個老人,家住在深山之中。是以,並沒有婚配。”


    雲楚對於柳妍兒的問話,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她所問的任何問題,她都可以虛虛實實的迴答。


    這柳妍兒問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套出她的家庭情況。然後,在派人去一一核實。


    然而,因為多年來,雲靈宗對俗門的不重視。導致俗門內部的一些管事們,十分的腐敗且混亂。


    本來,就相當於是一個花錢買修仙夢的空位罷了。一開始,還會有人把關,年複一年的無人出頭後,慢慢就變了味道了。


    所以,這柳妍兒必然是去俗門查過了。但是,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情報,這才跑到她本人這裏來套話了。


    雲楚倒是無所謂,進入這俗門,雖然需要一筆不小的錢財。但是,隻要祖上有所積累,還是出得起的。


    反正,她就說自己家住在深山之中,財產是由祖輩繼承來的。至於師從何處,便隨意胡謅一個世外高人。


    沒有線索,也就核實不了真實情況。


    當一連攀談的半個時辰,依舊沒有問出一句有用的話時。柳妍兒的笑臉,終於是有些裝不下去了。


    該死的!


    這個楚雲不會是耍著她玩吧?這一句句的,怎麽一個實在的人名地名都沒有?


    可是,她懷疑著人家的身份,這種事又不可能擺在明麵說。她是來套話的,又不是來審問的。


    越談越憋屈,到了最後,柳妍兒自己坐不下去了。禮貌的提出了告辭,便飛也似的離開了。


    “該死的!這個楚雲,明明看上去年輕生嫩的很。怎麽說話,會如此老練?”


    柳妍兒的心裏,無比的憋屈難受。她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忙活了這麽久,竟然什麽都沒得到。


    找不到線索,懷疑永遠隻會是懷疑。


    “難道說,這小子,真的是……”


    越想越心驚,柳妍兒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帶著滿腔不甘,她心裏暗暗發誓,一定想要辦法探查到這個楚雲的底細。


    “這柳妍兒,總算是走了。”


    忽悠走了柳妍兒,雲楚的表情也並不輕鬆。她是孤身一人,自然沒有辦法把身份辦得幹幹淨淨。


    唯一的辦法,便是忽悠。


    但是,這柳妍兒並非是蠢人。隻是幾句忽悠,怕是打消不了她的懷疑。


    看樣子,這一陣子又不得太平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藥女醫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漫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漫觴並收藏藥女醫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