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月歎了一聲:“那樣的話,縈歌已經失蹤,要想弄清楚這事可就難了。”


    她說著,便慢慢往前而去。這林中桃花紛飛,白蝶翩然,夙淵望著她的身影,卻忽覺四周妖氣隱現。


    他驟然揚袖,一道金光直射向花影深處。


    但聽一聲驚唿,那幽深花林中有人朝著後方逃竄。夙淵不等顏惜月出聲,便已疾掠追出,拂起滿地花葉。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最近工作繁忙,還要去醫院,力不從心。明天停一下,後天繼續。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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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那人倉皇奔逃,轉出花林時已化為淡青煙霧,眼看就要消失在空中。夙淵足踏花枝掠至半空,指間數點金芒撲飛出去,在那煙霧之間急速穿梭,頓時幻化成數道金色鎖鏈將那團煙霧緊緊圍住。


    煙霧起先還在湧動掙紮,不多時便被那金光束得顯出原形,跌落在地。


    顏惜月追來一看,驚訝道:“是你?”


    倒在地上的女子身穿碧色衣裙,眉眼間帶著幾分冷冽,正是時常跟隨於懷襄左右的紡然。


    夙淵冷聲道:“為何在花林鬼鬼祟祟偷聽?”


    紡然被那道道金光纏得喘不過氣,目光卻還犀利。“青丘宮中我來去自如,怎能叫做偷聽?隻是偶然經過,看到你們在那說話,便停了下來!”


    夙淵揚起眉梢,手掌一轉,紡然身上的金光便越加收緊,勒得她臉色慘白,牙關緊咬。


    “你,你還不將我放了?!”紡然忍痛怒道,“若是國主知道,定不會輕饒!”


    顏惜月走上前去,卻忽聞到空氣中隱隱飄浮著一種幽幽淡香,與桃花的香味決然不同。她忽一忖度,腦海中很快浮現出昨夜縈歌出現時,鳳錦樓中彌散的香息。


    竟與紡然身上的幾無差別。


    “昨晚難道是你來到了鳳錦樓?!”她驚詫地望著紡然,“為何你身上的香息和縈歌的一樣?”


    紡然一驚,下意識地蜷縮身子。夙淵亦頗為意外,“原來是你冒充縈歌?為何要這樣做?”


    她卻橫眉冷笑:“青丘國中很多人都帶著香囊,香息氣味本就近似,你怎能斷定是我冒充了縈歌?”


    顏惜月卻也拿不出證據,夙淵從容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們的國主過來一次,當麵問個清楚。”說罷,便要往來時路走。紡然臉色一變,在後方壓低聲音喊道:“休要驚動國主!”


    夙淵本就是詐她一詐,背著雙手緩緩迴身,“怎麽?見了國主就怕?那為何還敢私自搞鬼?”


    紡然咬著嘴唇,眉間緊蹙,過了一會兒才道:“鳳錦樓乃是縈歌當年居住之處,我不願見別人占據。”


    顏惜月隻覺可笑,“我又不是一直留在青丘國,難道你以為我會長住不走?”


    紡然卻道:“你雖不一定肯留下,但國主卻不願你離開。國主已經將你當成是縈歌的轉世,又怎會讓你知道縈歌的傷心過往?他現在隻希望你能代替縈歌留在青丘,以此彌補他心中的缺憾。”


    顏惜月焦躁道:“我跟他說了幾遍,難道他還非要強留著一個對他沒有感情的人?”


    “國主這樣做,一是始終懷念縈歌,二則是……”紡然頓了頓,才道,“他這些年來對縈歌的離去一直含有愧疚,希望能在你身上得以化解。”


    顏惜月一愣,“愧疚?”


    紡然點頭,正待繼續往下說,遠處卻傳來女子的歡笑之聲,似是有人談笑著往這邊走來。


    夙淵雙眉一皺,抬手便欲施法將紡然帶走,她卻急切道:“放了我,等晚上我自會再來鳳錦樓。”


    “誰知你走了之後是否反悔?”


    “我就在青丘,又能跑得到哪裏?”紡然被那金光已經勒得無力掙紮,而那群女子已離此處越來越近,夙淵這才一揚手,金光倏然消散。


    紡然吃力地從地上爬起,夙淵已帶著顏惜月隱去了身形。端著食材而來的美人們望到了紡然,驚訝問及她為何看上去很是狼狽,紡然敷衍了幾句,便黯然離開。


    *


    她獨自在花林中走著,到了僻靜之處,再也支撐不住,扶著桃樹深深唿吸,強忍著眼中淚水。


    寂靜之中,上方卻傳來另一個清脆的聲音:“姐姐,為何獨自在此傷心?”


    紡然驚詫抬頭,枝葉晃動間,白衫長辮的纖然飄飛而下,站在她身前。


    “你怎麽在這裏?”紡然驚悚,“纖然,你在暗中跟著我?”


    纖然蹙眉道:“我怎會跟蹤姐姐?隻是剛才看到顏惜月與妖龍製住了姐姐,才想出手相助,他們卻又離開。可我沒想到,姐姐為了國主竟偽裝成縈歌,還想借此機會趕走那個顏惜月。”


    紡然變了臉色,“你休要胡說!顏惜月本是外人,長期留在青丘隻會帶來隱患,我豈是隻為了國主一人?”


    “姐姐何必掩飾?這青丘之中,要說起對國主的忠心,姐姐自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位。隻可惜國主對姐姐卻比不上對縈歌的一半用心……姐姐現在想要趕走顏惜月,與當年想要趕走縈歌豈非一樣?”


    “你住口!”紡然氣急,上前緊盯著纖然,“你都沒見過縈歌,憑什麽在此胡亂猜測?!”


    纖然卻不屑一笑:“猜都猜得到了!我聽人說過,當年她雖心有所愛,可對國主也並非全無好感。可是後來她離開前卻連一句話都沒給國主留下,據說當年在鳳錦樓侍奉她的人,可就是姐姐你啊。若不是你有意在她麵前說了些什麽,她怎會這樣不告而別?”


    紡然又急又氣,抬臂抵住纖然咽喉,厲聲道:“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麽用意?”


    “我?我隻是想提醒姐姐,不要因為對國主的愛戀走火入魔,小心弄巧成拙……”纖然話還未說罷,卻覺四周風聲卷動,數枚葉片悄然飛下,竟有人在紡然身後顯出了身形。


    她望著那人,驚愕得說不出話語。


    紡然渾身一寒,轉過頭去,唿吸幾乎要停止。


    “國主……”她的聲音都發著顫。


    懷襄冷冷地看著兩人,最後將目光停在了紡然身上,寒聲道:“當初縈歌不辭而別,就是你從中挑唆?”


    紡然唿吸急促,不禁後退一步,“當年國主為了縈歌荒廢事務,成天種植花林搜尋珍寶,可縈歌卻還毫不領情……她在青丘多留一天,便會給青丘多帶來一份禍患!再說,國主與眾美人親密,難道不也是事實?縈歌她自己親眼所見,我並未從中使出半點欺詐!”


    “你明明知道我那是有意氣她!”懷襄怒極,猛然出手。紡然隻覺周身如墜冰淵,竟在刹那間就被無數冰刺凝結了血脈。


    纖然見狀,驚嚇之餘雙膝跪倒,“國主,姐姐她,她也隻是太過在意國主……”


    “天天跟在我身邊,卻在暗中使盡花招!”懷襄袍袖一震,白光如練環繞紡然。再一陣光芒驟減,待等恢複尋常時,紡然的身形已變迴成為小小翠鳥,哀鳴著落在了樹下。


    *


    顏惜月與夙淵道別後迴到鳳錦樓,想著懷襄說過的話,還有紡然透露的訊息,始終心神不安。


    紡然最後說的那句話,似乎是暗示懷襄還做了什麽對不住縈歌的事情,才使得縈歌最終離去,不再出現。而這在懷襄自己那裏,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說出的。


    她在樓中等待了許久,隻盼著天色快些變黑,可又擔心紡然出爾反爾,不願再跟她細說其中的隱情。


    忐忑之中,時間慢慢流逝。好不容易等到新月初升,星辰隱隱,她來到樓前張望,卻望不到紡然的身影。


    她又疑心紡然會潛入鳳錦樓,於是支開了侍女,獨自坐在屋子裏等待。但直至月上中天,也沒等到她的到來。


    顏惜月覺得是紡然騙了她,因此趁著侍女還未上來,推開側麵的花窗,身形一縱便掠下樓去。


    她沿著小徑一路躲閃,來到了鳳錦樓南側花園裏的竹木小屋。


    夙淵就暫住在此,屋裏還亮著燈火,想來他也還沒有安歇。


    她躡手躡腳地到了門前,輕輕扣響。


    裏麵起先很是安靜,過了片刻,才有人走近,將門打了開來。


    “夙……”顏惜月才叫出聲,看到燈火掩映下的那人,卻呆住了。


    一襲白衣的懷襄站在門內,平靜地看著她,像是早有預料。


    她卻驚訝萬分,繼而警覺道:“夙淵呢?!”


    “出去了。”


    “半夜三更的他跑出去幹什麽?你怎麽會在這裏?”


    懷襄卻道:“那你為何半夜三更來此找他?”


    “我……有事找他商議!”顏惜月惱怒地衝進小屋,見桌上隻擺著酒壺酒杯,夙淵卻不在其中,更是不安迴頭,“你對他做了什麽?!”


    懷襄失笑:“我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了他,隻怕也並不容易。你沒見這屋子裏很是整潔,根本沒有打鬥的樣子嗎?”


    “那他……”


    他慢慢踱來,“隻怕是出去尋找紡然了吧?你也是為了此事而來,對不對?”


    顏惜月愕然。


    懷襄哼了一聲,坐在了桌畔,“惜月,為何你來到了青丘,我這身邊就發生那麽多事情呢?”


    “……我問清了事實真相之後,自然就會離去,不會再打攪你。”


    “真相?”懷襄抬頭望著她,眼神幽然,“你到底還要知道什麽?”


    顏惜月沉吟一下,道:“你已經知道紡然的事了?”


    他頷首,“那是自然,不然我怎會在此等你?”


    “那紡然呢?”


    懷襄溫柔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她不會再出現了。”


    “什麽?”顏惜月震驚後退,“你,你將她殺了?!”


    桌上燭火搖曳,映出懷襄沉鬱神色,“我是這樣殘忍的人嗎?”


    “那你的意思是?”


    他略顯不屑地側過臉,“我隻是將她禁錮了起來,又不曾要她性命。”


    “看來她說的都是真的了?不然你怎會如此動怒?”顏惜月隔著桌子看他,“你是不是還做過對不起縈歌的事情?所以一直心懷歉疚?”


    懷襄靜默地坐了片刻,道:“之前我也跟你說過,我一心待她,她卻總是想著那位天神,不願接受我的好意。我到最後已經竭盡心力,見她還是冷冷淡淡,不由起了煩躁之心。青丘國中美人眾多,她們都對我心懷愛慕,為何偏偏縈歌就不為我所動?這樣想著,我便有意親近美人,想要以此試探縈歌的心意……”


    顏惜月愣了愣,驚訝道:“你,你怎麽會想出這樣愚蠢的方法?她本就不甚愛你,看到你流連美色之間,豈不是更冷了心腸?!”


    懷襄苦惱異常,“我那不是已經毫無辦法了嗎?!任憑哪個男人到最後也會失去耐心,反正她對我那樣疏遠,還不如放手一搏,成則成,敗則敗……再說我也暗中命令紡然在縈歌身邊作為內應,要是看到縈歌傷心難過,務必先勸說一番,讓她知道我的苦衷,隨後我再出馬,說不定還有奇效。誰料到紡然竟沒有按照我說的那樣去做,反而在縈歌麵前說我素來沒有定性,縈歌心灰意冷,加上得知了天神後來遭遇磨難,因此忽然不告而別,再也不曾見我一麵!”


    顏惜月無言以對,這懷襄雖然貴為國主,但看來還是個孩子心性。


    “那也怨不得縈歌,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說不定當初再等幾年,她就被你打動了呢。”


    “誰說是我耐不住寂寞?”懷襄連忙辯解,“我也未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隻不過與美人們歡飲了一場,哪裏知道縈歌就此決絕而去……”


    顏惜月揮揮手,“好了好了,你也不必再向我解釋。”她想了想,又問道,“縈歌在臨走之前,曾遇到的那個散仙叫做什麽?或許找到此人,就能知道她所傾慕的男仙到底是哪一位,這樣一來也能知道她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懷襄愣了愣,半晌才道:“這個……她不曾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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