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瀚海將他牢牢控製在手中,比之以前的西群山有過之而無不及,偌大的皇宮如同監牢一般,他無法出宮,最遠隻能登上這宮牆的最南邊朱雀樓,獨自憑欄。


    各地的叛亂非但沒有被消滅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南方的郢陽、蒲州;東方的臨川、陸陽、大明城;西北的惠川,就連涼州的呶呶都來湊熱鬧。幸好他還有田勝利駐防涼州,解決了帝國北方邊境的威脅。


    同樣是姓田的,怎麽一個就是亂臣賊子一個就那麽忠君愛國呢。


    澹台成德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一連幾個月田瀚海派出的探子都無功而返,朝堂之下大家都在議論,臨川王怕是真的死了。


    就連田瀚海都快相信了,他現在已經盯上了林瓏郡公,皇帝的十弟澹台舞陽,朝廷的主力軍隊也都調往南方,借著皇帝的名義要鏟除最後一個兄弟。


    隻有澹台上尋知道,澹台成德沒那麽容易死,他一定躲在某個地方偷偷的看戲呢。


    他向田瀚海提了一個要求,要求他找到失蹤的臨川王妃謝羅依。田瀚海問他為什麽,他笑著說,隻有找到這個女人才能知道澹台成德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田瀚海接受了他的意見,再怎麽說找個女人總比找狡猾的臨川王來得容易。


    派往樂川的探子一路追蹤,一個多月來半點消息都沒有。直到此時,澹台上尋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虧他還擔心了她這麽久,原來她根本沒有往樂川去。


    兩人一合計,探子們調轉方向往臨川方向奔去。在李環的運作下,臨川陸陽周邊的郡縣已全部獨立,李環正四處招兵買馬準備攻占大明城,謝羅依躲在那裏是最合適的。


    東去的探子們已經做好了在敵占區犧牲的準備,然而事與願違,不但折進去一些人,而且連一點消息都沒探到。


    他們找到了清越郡主,本想以此向皇帝和田瀚海邀功,奈何兩人都對清越郡主的興趣都不大,畢竟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一個出逃的棄婦逃也就逃了,沒人覺得這個女人能威脅到澹台成德的部下們。


    就在澹台上尋一籌莫展的時候,田瀚海手下的得力幹將厲觀侯在河間府看到了孟談異,他也是忽然靈光一現,想到自家老大正在找臨川王妃,而這個孟談異與臨川王妃頗有些淵源,便派人偷偷跟著,果然在鄉下的農莊找到了臨川王妃。


    就這樣謝羅依和孟談異被帶迴了京都,也不知是倒黴還是幸運,澹台上尋見到她很高興,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搞得站在旁邊的孟談異一臉的尷尬。


    謝羅依掙脫不了,隻得任由他抱夠後這才跪下謝罪,口口聲聲說自己有負皇恩,在半道上才得知臨川王謀反,但自己一心忠君愛國,不願與其同流合汙,逃出他的監視後,徹夜想要奔迴京都,奈何戰火四起,歸途被阻,這才一直耽擱至今。


    孟談異聽著她編出來的一大篇瞎話,不由心裏癢癢的,莫非她與那個亂臣賊子並沒有多少感情,完全是身不由己。這不,大難臨頭各自飛,原來自己一直誤會她了。


    這幾個月來,澹台上尋難得有笑臉,耐心聽她告完罪後,剛想將她扶起來,就聽田瀚海冷冷地聲音從殿外傳進來:“臨川王妃好口才,編了一堆瞎話糊弄咱們陛下。”


    謝羅依還未起身,跪在地上迴頭去看,聞名已久的中年漢子一臉肅殺,一身戎裝,右手按在腰間佩劍上,大步跨了進來。


    他隻是微微向皇帝行了禮,神色傲慢,謝羅依見澹台上尋默默地收起了雙手,心裏便明白了幾分。


    重新跪好向權臣欠身行禮。


    “北方各鎮仍在陛下控製中,王妃既然在河間府為何不迴京?”田瀚海目光銳利,神情嚴峻,像個地獄修羅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早在被押送迴京的路上,謝羅依就想好了說辭,此刻她隻是將在腦中排練了好幾遍的話表演出來而已。


    她為難地咬著唇,支支吾吾,偷眼看了看皇帝,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


    澹台上尋似有不忍,想說什麽但還是什麽都沒說。


    田瀚海厲聲道:“你就是澹台成德的同黨!意圖謀反!”


    “臣妾沒有!”謝羅依被他的樣子嚇得瑟瑟發抖,拉著澹台上尋的袍子哭訴著,“臣妾怎麽會謀反,怎麽可能謀反!臣妾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整天不著家,臣妾這個王妃還不如那些個教坊女子!”說完掩袖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澹台上尋道:“是啊,澹台成德風流成性,又詭計多端,她一介女子能知道什麽。”


    田瀚海冷笑道:“同在一屋簷下能不知道?你說出他在哪,本將就饒了你們謝家滿門,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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