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爹真是操不完的心。”謝運還是意難平,“你們先迴去,交給我吧。”


    謝羅依道:“那哪行啊,您老人家一個人可弄不動這兩個隻吃不動的主。”


    謝運斜眼道:“怎麽?你還不放心你老爹?”


    謝羅依賠笑道:“哪裏哪裏,我是怕爹受累。”


    謝運冷笑一聲,拍了拍手朝身後喊道:“老夥計,出來吧。”


    雨霧中又走出一個人,露臉時把謝羅依也嚇了一跳,收斂神色急忙行禮:“裴相。”


    此人正是三朝元老,重臣中的重臣,大晉朝賢明第一人,雖有一半的時間致仕在家,但裴予的眼睛從未離開過朝堂,隻是謝羅依不明白,為何這樣的一個人會任由西群山把持朝政作威作福?


    裴予道:“小依長大了,越發有主見了。”


    謝羅依尷尬異常,笑道:“讓裴相見笑了。”她實在沒想到,謝運什麽時候和裴予交好,而且這兩人好到能一起冒著夜深大雨來幫她運人。


    “以後少讓你父親操心,年紀大了,經不起嚇。”


    裴予這話在謝羅依聽來意味深長,她忙不迭地點頭稱是,自慚形穢啊,第一次見大佬就給大佬留下了這麽不好的印象,真是慚愧之至。


    可就在她忙著點頭時,沒看到裴予說完這話後竟向謝運擠了擠眼,一臉的得意,而謝運一個大白眼翻上了天。


    裴予輕咳一聲,道:“你們先迴去吧,剩下的事我和你父親會處理。”


    多了一個裴予插手,謝羅依更不放心了,小心試探道:“裴相是要將她們送迴去嗎?”


    裴予道:“不會。”


    謝羅依又道:“是要殺人滅口嗎?”


    裴予笑了,對謝運道:“你女兒把咱倆當屠夫了。”


    謝羅依聽他這麽說連忙告罪,生怕裴予怪罪。


    謝運也笑了,催促她:“行了,趕緊迴去,我們也要走了。”


    說完兩人就要走,謝羅依不死心,追問道:“裴相能告知要將她們帶去哪裏嗎?”


    裴予擺擺手:“以後問你父親吧。”


    說完這兩人頭也不迴的走進了雨幕中。


    謝羅依無法,神色落寞,心裏總有著隱隱的不安,直到連翹提醒她,城門落鎖了,她們今晚是迴不去了。


    謝羅依帶著她去了養蠶別院湊合過了一夜,等天亮了再進城。


    剛迴到府裏,魚安就將昨夜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匯報給她聽,這次他學乖了,說得很詳盡。


    謝羅依幾乎是淋了一夜的雨,此刻歪在軟塌上閉目養神,等魚安匯報完她才問:“那些暗哨看清楚了嗎?”


    魚安忙道:“都看清了,小桃出去後這些暗哨都去追她了,剩下的圍在王府周圍的寥寥無幾,奴才見他們聚在一起想進府一窺究竟,但因為我們燈火通明大肆搜府,他們沒有得逞。”


    謝羅依又問:“後門查過了嗎?”


    魚安道:“是有兩個人跟著你們,據派出的人迴稟,那兩人跟到城門口就折返了。”


    謝羅依問小桃:“你那怎麽樣?”


    小桃道:“按照小姐吩咐,我往西群山的西郊莊園去了,那些人圍了一夜,直到淩晨我才以水路脫身。”


    謝羅依道:“沒有人跟蹤?”


    小桃道:“沒有。我繞了好幾個圈子才迴府的。”


    謝羅依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西郊莊園裏有什麽發現?”


    小桃道:“就是一個空架子,隻有幾個老仆人守著。”


    謝羅依哦了一聲,瞬間覺得不對勁,如果別墅裏人聲鼎沸倒是不惹人懷疑,至少說明刺客在完成刺探任務後向主人迴稟,可一座空置的莊園就顯得很有栽贓嫁禍的意味了,刺客不急著向主人匯報反而進去休息,實在不符合刺客信條。


    小桃見她臉色陡變,知道出了問題,但又沒想到問題出在哪裏,心中也惶惶不安起來。


    魚安見兩人都不說話,除了屋外淅瀝瀝的雨聲,什麽聲音都沒有,讓人不由得緊張起來。他以眼色暗示連翹,連翹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解其意。


    直到連翹被弄煩了,問道:“魚安,你要說什麽?”


    齊刷刷的目光望向他,魚安尷尬地道:“娘娘若有煩心事,不如大家合計合計。”


    謝羅依對他的獻媚無動於衷,隻拿眼瞪他,瞪得他心內發虛,舔了舔發澀的唇道:“奴才的意思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奴才們雖不才但也可以為娘娘分憂……”


    在她的威懾下話越說越輕,到最後羞愧地低下了頭。


    謝羅依道:“既然你有心了,不如去報個案,就說府裏丟東西了,先帝賞的一對金天鹿沒了。”


    魚安道了聲是,的確應該報官,昨天鬧得那麽大,不能就這麽悄無聲息算了,不然太容易讓人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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