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了轉眼珠子,得想個辦法打消他的計劃。瞧瞧他說的那個計劃,詐死?謝羅依真想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澹台上尋對她十分了解,她詐沒詐死他會看不出來?就算他沒看出來吧,她這麽一詐死,她的老父親該怎麽辦?他剛失去了一個女兒,怎忍心讓他再失去一個?


    再說如果萬一以後被拆穿了,謝家不是要倒大黴了,欺君之罪啊,夠全家死一萬次了。澹台成德出的就是個餿主意,她怎麽可能與他一樣頭腦發熱答應下來呢?


    澹台成德沒看出她內心如此複雜糾結,見她溫柔乖巧不再像剛才那麽張牙舞爪,便安慰她道:“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自有辦法脫身。”


    謝羅依真想把大白眼翻上天去,深深地吸了口氣,克製地拽住他的手臂,委屈扭捏地道:“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放心的。”


    這可是謀反,又不是吃飯睡覺。


    澹台成德奇道:“你擔心什麽?”


    “你有那麽多女伴,我……”她扭著衣角,突然嬌柔造作起來。謀反太敏感了,勸他,自己有殺身之禍;不勸他,她又實在做不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謝羅依覺得自己頭都快炸了,隻能以男女□□做擋箭牌,敷衍他。


    澹台成德眸子微微一沉,眯著眼睛睨她:“我與她們隻是逢場作戲,若不如此,怎能讓陛下放心。”


    要是在平常聽他這麽說,她一定會高興,可現在卻是一言難盡,隻能淺淺一笑:“我原本猜著也是如此,可男女之間往往處得久了便有了感情,就像你我,本來也隻是路人,擦肩而過罷了。”


    澹台成德別過頭輕笑了一聲,弄得她莫名其妙,本就說得心不在焉,現在追問道:“我說錯了?”


    澹台成德仰天長歎道:“看來我的那幅《桃花仕女遊冶圖》白畫了。”


    人人都拿這幅畫說事,可她總覺得這幅畫妖裏妖氣。


    澹台成德以這幅畫證明他對自己一見傾心,澹台上尋以這幅畫讓她相信她一定能進王府,一定能成為插進他心裏的一把利刃。他們都是從哪來的自信?


    她勉強地扯了一個笑:“那我更想看看這幅真跡了。”


    澹台成德道:“你倒是找了個不願走的好理由。”


    既然被看穿了,謝羅依幹脆又耍賴起來,緊緊地環住他的腰:“反正我要與你在一起。”


    澹台成德沒說話,似乎在思考。


    她又道:“我不要一個人待著,不要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想你。”


    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美女想要溫柔的耍起賴來,總是讓人難以拒絕的。她眼睛像蒙上了一層水霧,火光映著她的臉,清風明月,佳人相伴,澹台成德此刻有些恍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非留下,但他實在不忍讓她失望,明明自己很堅定的,為何要為她幾句話就動搖了?


    “你……”他剛要開口,謝羅依突然俯身而上,花瓣般柔軟的唇暖暖綿綿地貼在他唇上,他看到她睫毛垂著,像小動物的絨毛細細娑娑地騷刮著他的心。


    這一吻太長了,她竟然大膽地撬開他的唇,他唿吸漸漸急促起來,將她緊緊地抱上來,手忍不住就想去扯兩人的衣衫。


    旖旎風光抵得過深夜寒意,勝過腳邊燃燃篝火。


    “不可以,我們不能在這裏……”澹台成德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喉嚨冒著煙,他努力仍克製了自己,努力地推開她,顫抖著將她的衣衫拉好。


    此刻的謝羅依更加委屈,自己為了留下都要獻身在這荒郊野地了,他怎能坐懷不亂?轉念又一想,是了,果然是亂花叢中過的,什麽場麵沒見識過。


    她很苦惱,從小閨門淑女的教育方式還沒讓她養成放浪妖冶的習性,就是青樓也隻跟孟談異去過一次,那時候光顧著看熱鬧見世麵了,哪裏想到要積攢經驗。


    如今到了要實戰的地步,她絞盡腦汁也就抖抖索索地想到一個,繼續用強!繼續撲倒!


    “你不要我了。”她緊張得內衣濕透了還是不敢,隻能拿出自己擅長的,讓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個小怨婦。


    在平日的相處之中,她漸漸摸清了澹台成德的脾性,看上去漫不經心的高冷樣子,其實內心極沒安全感,還有一點點隱秘又壓抑的占有欲。既然抓住他的心思,她就得讓他知道她在乎他,離不開他,這樣或許他能改變主意。


    果然,澹台成德心頭一緊,不忍看她不高興,捧著她的小臉,情潮未退卻沉聲規勸道:“荒郊野外的於禮不合。”


    謝羅依眨眨眼:“我聽說青樓女子花樣繁多,你莫非是玩……”


    “胡說!”他打斷她說下去,臉瞬間就紅了,也不知在和誰生氣,嘟囔道,“我從未玩過,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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