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瞧了眼跟在後麵進屋的謝羅依,見她沒什麽表情,心裏拿不準該怎麽迴話,隻得賠笑:“奴婢是來服侍小姐的,自然是想問問小姐晚膳想用些什麽?”


    澹台成德淡淡地掃了一眼謝羅依,又轉過頭沉著臉對小桃道:“剛剛見你的時候分明很急,跟個無頭蒼蠅一樣。用晚膳這樣的小事,犯得著嗎?”


    小桃被他看穿,慌得直冒冷汗,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


    謝羅依看不下去了,小桃平時挺機靈,為何每每遇上澹台成德就能慌成這樣,這一點倒是荔枝沉穩不少。


    “我讓小桃去跟蹤殿下的寵妃了。”她挑眉,外加挑釁地道,“心疼了?還是被小桃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心虛了?”


    “本王用得著心虛嗎?”他聲音陡然抬高,嚇得小桃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這沒出息的孩子。謝羅依沉靜地看著他,不動聲色。


    澹台成德似乎被她的樣子激怒了,跳起來指著她罵:“謝羅依你不要太過分,本王的行蹤還輪不到你管!”


    謝羅依震驚地抬起頭,見他對自己擠擠眼,立刻撚起了帕子捂著臉,小聲泣著。


    越急越說不出話,小桃憋得滿臉通紅,支吾半晌才道:“小姐您別難過了,荔枝娘子沒去找殿下。”


    “啊?”謝羅依拿下帕子,竟一滴淚都沒有,“那她去哪了?”


    小桃道:“好像是往米縣的方向。”


    “她去了米縣?”澹台成德突然發問。


    小桃不安地道:“奴婢隻是看她出了城,上了官道,那官道是往米縣的方向,到底有沒有去那兒,奴婢也不清楚。”


    謝羅依以帕子捂著半張麵孔,小聲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這樣子活像是牙疼了,那圓圓的眼睛,一臉的好奇。澹台成德樂了,俯下身道:“你知道嗎,洪小胖也在米縣。”


    “他,和荔枝有關?”謝羅依揣測著。


    澹台成德摸著下巴:“七八成吧。我明天去趟米縣。”


    “我也去。”在枯燥的生活中謝羅依有點小興奮。


    澹台成德冷著臉:“你老實在家待著,如果荔枝迴來拖住她。”沒等她反抗,就三步並作兩步地出了禦紅院。


    見他出來,有好事的小丫頭和碎嘴的婆子瞬間作鳥獸散,一時間王府議論紛紛,殿下對王妃好兇啊,新婚才沒幾天就把王妃罵哭了。新人笑,舊人哭,再漂亮的女人都有淪落到舊人的那天喲。


    流言像病毒一樣蔓延。


    從當晚起,謝羅依就成了一個失寵的女人,半夜起床,門口竟然連守夜的小丫頭都跑沒影了,真是人情冷暖啊。


    第二天小桃知道這事後氣鼓鼓地將院子裏的小丫頭們統統訓斥了一遍,謝羅依篤定地在屋裏一邊喝茶一邊聽她訓人。


    她就奇怪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桃怎麽看到澹台成德能嚇到話都說不清,澹台成德有那麽可怕嗎?


    小桃被問後不停地點頭:“殿下看上去很兇狠。”


    “兇狠?還無情呢。”謝羅依見她蔫了,笑話她。


    小桃點頭如搗蒜:“殿下向來不管不顧的,也不問問小姐的苦衷,就對小姐亂發脾氣,奴婢為小姐不值!”


    “喲,這話說得硬氣。”謝羅依調侃她道,“等殿下迴來了,我等你為我出頭。”


    “您又拿我打趣了。”她瞬間垂頭喪氣,也不知怎麽了,見著這個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冷麵人就發怵。她是沒瞧見他紈絝,隻覺得他冷酷。


    “怡和閣那邊怎麽樣了?”謝羅依撥弄著瓶中鮮花。


    小桃迴道:“荔枝身邊的槐香守著,奴婢進不去。聽說是染了風寒,不敢過病氣給小姐,隻能躲在屋裏養著,等好了再來給小姐請安。”


    謝羅依冷笑道:“這理由還不錯。看來是徹夜未歸了。”


    小桃道:“是,殿下一早就帶著邕武出去,想是去找她了。”


    謝羅依奇道:“殿下身邊一直都是止境跟著,如今怎麽換成邕武了?”


    “這個,”小桃琢磨道,“聽止境說他和邕武大人的分工是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謝羅依聽了哈哈大笑:“你去把止境叫過來,我倒要問問他是怎麽主內的。”


    小桃應了聲好,抿嘴淺笑,正要打了簾子出門,又聽謝羅依吩咐:“把魚安也一並叫上。”


    她雖不知為何要叫上魚安,但也照辦了。


    相比魚安的手足無措,止境倒是大大方方地與小桃並肩站著。


    “你很怕我?”謝羅依問魚安。


    魚安直搖頭,討好道:“娘娘風姿威嚴,奴才甚是仰慕。”


    謝羅依哼了一聲,魚安又把頭垂下去了。


    “殿下什麽時候迴來?”


    殿下剛走,這位主子就來問什麽時候迴了,這不是難為人嘛,怪不得殿下要逃,管得也太緊了。魚安雖腹誹著,但不敢不迴話,扭捏著:“殿下剛走,還沒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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