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澹台成德苦笑一下,麵對如此美人怎能還想她,想她這個膽大妄為的殺人兇手?自己怕是瘋了。


    紅玉見他心不在焉,歎了口氣道:“紅玉瞧殿下心緒不佳,不如紅玉為殿下撫琴一曲吧。”


    “也好。”澹台成德點頭,紅玉的琴音最有治愈的力量,這也是他格外喜歡她的緣故。


    琴聲悠揚,不似剛剛的淒婉哀怨,他聽得順耳順心,漸漸將煩心事拋在腦後。好曲總有終了時,他抬起酸麻的腿:“本王該迴了。”


    紅玉不舍:“這麽快就要走?”


    澹台成德看了看窗外:“天都黑了,改日再來看你。”


    若是平時,紅玉不會多說一句,可今日她卻追問了一句:“改日是幾日?”


    澹台成德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以前覺得她懂事,怎麽今天也成了一個俗人,問起這種話來。不過他一向憐香惜玉,也不願壞了自己的好名聲,迴身捏了捏她的腰輕笑道:“待本王得空了,自然立刻奔向你的懷抱。”


    紅玉展顏一笑,再沒阻攔,她已看出他眼中的不耐煩,若再癡纏著怕是再也見不著他了吧。


    出了倚紅樓,街上華燈初上,澹台成德歸心似箭,心裏想著她是不是沒看懂自己遞過去的眼神,以為自己真的被氣瘋了,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迴府後該如何解釋呢?轉念一想不對啊,明明是她犯下了大錯,為何還要他解釋?真是昏了頭了。


    剛踏進府就見小桃向他行禮,一邊還獻媚地道:“殿下出去了一天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奴婢去準備些好吃的酒菜?”


    “不用。”澹台成德冷著臉一口迴絕,看也不看他抬腳就往無竹院走。


    “殿下,我們小姐準備了謫仙芳露,殿下去嚐嚐吧!”小桃不屈不撓,再接再厲,謫仙芳露是一品茗茶,還是謝羅依自創的,水采自京郊拓梁山的上清泉,茶取自江南的明前上巫,雖算不上特別名貴,但經她的手烹煮,別有一番風味。澹台成德品過後,尤為喜愛,取了這個名字。


    聽小桃這麽一說,他微微心動腳步頓了頓,立刻又抬腳走了,這次走的方向不再是無竹院了,而是荔枝住的怡和閣。


    小桃看著他的背影,苦著臉道:“誰說殿下心裏裝著我們小姐的?”


    止境悄悄地從陰影裏探出身來,拍了拍小桃的肩膀:“放心吧,我跟在殿下身邊這麽久,絕對不會看錯。”


    就在小桃將信將疑的時候,謝羅依已經徹底放棄了,她歎了口氣,澹台成德生氣算是好的了,他能憋住氣沒將她送官她就應該燒高香了。


    說到燒高香,謝羅依趕緊請出佛祖,恭恭敬敬地焚香跪拜,一為死去的謝琦玉,二為生死不明的自己,希望澹台成德能發個慈悲,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佛香嫋繞,正虔誠禱告時隻聽咯噔一聲在寂靜的夜裏分外響亮,嚇得謝羅依膝蓋發軟癱在蒲墊子上。


    窗外映出一個黑影,謝羅依反身就跑,怎麽著也得先拿個武器在手防身吧。然而天不遂人願,還沒跑呢就被人提住了衣領子,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


    “救命啊——有刺客——”她還沒把這句話喊完,那黑影就破窗而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嗚……”謝羅依拚命掙紮,沒想到還被那黑影輕薄了一把,攬住腰摸上身。


    “流氓!”她嗚咽了一聲,估計除了她自己誰也沒聽清。


    “罵誰呢。”黑影壓低了嗓音一個抖索,將她壓進了床榻裏。


    驚魂未定的謝羅依借著燭光才瞧清他的臉:“怎麽是你?”


    澹台成德鬆了手,身體仍壓著她戲謔道:“做了虧心事,開始臨時抱佛腳了?”


    謝羅依道:“虧不虧心的現在都晚了,殿下要殺要剮隨便吧。”


    澹台成德冷哼一聲:“你當我不敢將你送官?對了,你是仗著我們都沒有證據,而你還傍著一個了不起的後台,所以有恃無恐對吧。”


    謝羅依微微心驚,他連自己的後台是誰都知道了嗎?她一陣頭暈,現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身份了?


    澹台成德像是看穿了她,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地捏了捏她的臉道:“隻要你乖乖聽話,皇兄能許你的,你夫君也一樣能許你。”


    要不是被他壓著,謝羅依估計要嚇得一蹦三尺高,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詐自己,心虛地試探道:“殿下開什麽玩笑呢,我一個閨閣女子哪有機會得見天顏呀。”


    澹台成德冷笑道:“寶慶五年上元夜宴,謝家大小姐隨謝運大人入宮赴宴,淮江王作陪,與謝大小姐相談甚歡啊。景佑三年先皇後賜宴京中貴女於禦花園,謝大小姐醉臥石榴台,淮江王親自將謝大小姐送歸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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