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發出一個好聽的拖音,笑著道,“原來我是有夫之婦啊,我還以為我的夫君一心想要我死呢。”


    她眼裏沉著一片晶瑩的光,微動漣漪,水霧蒸騰,看得澹台成德心裏發虛。


    “胡說些什麽。”他別過頭去,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在這片晶瑩的光裏,火氣消得無影無蹤。


    “你能活下來我很高興。”


    謝羅依道:“既然如此,那你進來大唿小叫一番是做什麽?”


    “我……”


    謝羅依又道:“神醫救了我,又說些笑話逗我開心,這滿院子的人都笑了,就你板著臉,好像人家不是來救我是要來害我的一樣。我知道你要麵子,但你這醋吃得好沒道理。”


    “我沒吃醋!”那些內疚、憤怒、沒來由的火氣在聽到“吃醋”這兩個字後,澹台成德渾身一個激靈,快速地強硬反擊。


    “哦?我怎麽覺得一屋子的酸味啊。”謝羅依篤定地望著他。


    “謝羅依,本王說一句,你倒是有十句來說!”澹台成德被她繞來繞去繞得頭疼,都快忘記自己的初衷了。


    謝羅依撥了撥手指頭:“我聽荔枝說,兇手找到了?”


    這彎轉得太快,澹台成德嗯了一聲。


    謝羅依傾身向前拉了拉他藏在衣袖下的手,那手還握著拳,冰涼涼的。


    她將他拉到床邊坐下,柔聲道:“我不信我家裏人能害我。”


    澹台成德僵著身體坐下:“是桓讓買通了你家的一個仆從幹的,現在那個仆從已畏罪而亡,桓讓也已被捉住,陛下下令大理寺嚴查,不日就會有結果。”


    “那就好。”謝羅依誇張地捂著胸口,“荔枝還說昨晚我昏迷時你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是我們家裏人下的毒手。說我要死了,你得去報仇。”


    澹台成德:“……”


    謝羅依又道:“當時我聽著可生氣了,心想你怎麽就覺得我要死了呢,又怎麽能平白冤枉了我家裏人呢?但後來又聽荔枝說眾目睽睽下,你哭得很傷心。”


    她伸出纖纖玉指,眼色中含著心疼,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


    澹台成德不悅,這個荔枝怎地如此多嘴,也不知該說她是個忠仆呢還是個長舌婦。


    他反握住她的手,她這是當真心疼了?


    他半真半假地道:“這下你該知道我有多麽舍不得你了吧。”


    謝羅依含笑看著他,言不由衷地點點頭,他昨晚的那場表演已經在府裏傳遍了,問了荔枝又叫來小丫頭們打聽,東拚西湊她就猜出他是想利用自己的病掀起點水花,至於這水花要掀多大就不知道了。


    這年頭誰敢動真心誰就是傻子,還好他們兩個誰都不傻。


    不過經過如此這般折騰,大家都覺得臨川王和王妃感情甚篤,但也看出來臨川王是個莽撞無腦白長了歲數的憨王爺,不問青紅皂白就能誣陷了親家,結果啪啪打臉。


    謝羅依順勢倒在他懷裏,伸出一條手臂將他環住,這人腰身倒是很細,一絲多餘的廢肉都沒有。她隔著衣服細細摩挲著,腦子裏飛快地轉著,不管怎麽說得先摸清他是怎麽想的。


    澹台成德被她摸得很不自在,想笑又不能笑,隻能將她拎起來,板著麵孔道:“你想幹什麽?”


    謝羅依一臉認真:“昨日錯過了春宵,妾身怕殿下不高興。”


    澹台成德不高興了:“本王在你眼中就是個縱欲的人?”


    謝羅依嘻嘻笑道:“妾身知道殿下誌在廟堂,看不上這小小的閨房之樂。”


    澹台成德了然一笑,也不否認,將她摟進懷裏:“我是想誌在閨房的,可你現在這張臉讓人提不起興趣啊。”


    這人說話還真直接,謝羅依也不尷尬:“那你還摟著我幹嘛?”


    澹台成德捏著她尖尖的小下巴:“既然你費盡心機挑逗,我總得給你個麵子。”


    說著就很禽獸地將她壓入身下,不管不顧地去扯她的裙衫。


    謝羅依渾身繃緊,下意識地推他:“我還在病中……”


    感到她明顯的抗拒,澹台成德停下手,盯著她的雙眸,腦中不知為何浮現出孟談異與她談笑的親昵樣子,悶悶地道:“你們謝府很厚道,嫁進來一個妻還送了一個妾,本王的確該享受下齊人之福。”


    說完他就作勢要走,謝羅依也不攔著,還朝他揮揮手:“等妾身病好了,再來服侍殿下。”


    他能這麽快就走,就說明剛剛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


    澹台成德也笑著應了聲好,可剛踏出屋子他的臉色就僵了,牆上的薔薇花也瞬間褪了色。


    自覺性


    在孟談異的細心調養下,兩三天後謝羅依就能活蹦亂跳了,不過就這兩三天的時間,她明顯消瘦了下來,而京都被一場暴雨洗滌,狂風掃嬌蕊,讓初夏的天氣在瞬間重新感到了早春的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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