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羅依眨眨眼,一臉無辜:“我的意思是你留下陪我用晚膳吧,你想哪去了?”


    澹台成德一時語塞,咬著牙連說了三遍:“行,行,你很行!”


    他氣得轉身就走,謝羅依在後麵喊道:“你生哪門子氣呀!喂,你是要餓死我嗎?我可是你的王妃呀!”


    直到看不見人了,謝羅依才笑出聲來:“裝得跟真的一樣,好像沒在青樓鬼混過似的。”收了兒女情長,她心裏跟明鏡一般,臨川王風流成性,不僅愛逛青樓,還愛畜養孌童呢。他的紅顏知己是倚紅樓的頭牌紅玉,至於孌童嘛,聽說是金盤寺的一名俊俏小沙彌……


    謝羅依忍不住一陣惡寒,心想如今這種敵我難辨的形勢隻要完成皇帝的任務,母親就能翻案,白月族就有出頭之日,不必再世世代代男奴女娼,散落在各地的族人能迴到白月山,能快樂自由的生活……


    她正憧憬著,魚安帶著幾個小婢女進來請安,說是殿下吩咐來服侍王妃的,謝羅依笑著收下了,問那幾個小婢女:“你們就空著手來服侍?”


    小婢女們被她問得一頭霧水,紛紛看向魚安。


    魚安可機靈了,拍拍手,美味佳肴陸續登場,足足有十餘道菜,看得謝羅依饑腸轆轆,她真的是好久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殿下還有公務,不能來陪王妃用膳了,還請王妃自便。”


    謝羅依心想這麽多菜,她一個人也用不掉,不如找人來陪。這幾個小婢女看著就不舒服,空有水靈的臉蛋沒有機靈的腦子,說不定還是澹台成德派來監視自己的臥底。


    “連翹去哪了?讓她過來陪陪我。”謝羅依微笑地看著魚安。


    魚安答道:“連翹沒有照顧好王妃,殿下大為光火,罰她去做苦工了。”


    “這事與她無關,你們殿下怎麽能隨便罰人呢。”說著,作勢就要下床去找連翹。


    魚安忙上前告罪:“姑奶奶您可千萬保重身體了,小的將她尋來就是。”


    謝羅依點頭稱好,笑得天真浪漫,讓魚安將這些小婢女都帶走,她隻要那個隨時容易臉紅的小連翹。


    瞧她這樣子似是沒心沒肺,魚安答應得爽快,不一會連翹就迴來了。


    連翹迴來得這麽快,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樣,若不是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真要懷疑這才是澹台成德安排來監視自己的正主。


    澹台成德絕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畢竟謹慎才能駛得萬年船嘛。


    她不動聲色地招唿她:“連翹快過來,等你等得我肚子都餓了。”


    連翹慘兮兮地走到她麵前:“奴婢服侍王妃用膳。”


    謝羅依瞥了一眼站著不走的魚安,笑問:“你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點?”


    魚安見問,急忙搖頭:“小的怎敢呀,王妃……”


    他話還未說完,謝羅依執在手中的筷子啪地一聲重重地壓在桌上,嚇得魚安和連翹猛地抬頭看她,渾身抖了抖,不知怎麽惹上這位姑奶奶了。


    謝羅依的聲音裏聽不出半點怒氣:“我還沒嫁進臨川王府呢,何來王妃一說,你可真是折煞我了。”


    魚安連忙笑著告罪,隻是態度大為輕慢:“是小的說錯話了,謝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


    從這幫近臣身上謝羅依就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


    為什麽呢?還不是因為自己上杆子要嫁澹台成德,而澹台成德到處拈花惹草的態度已經在告訴眾人她就算嫁進來也不會受寵,這就是他留的後手。


    不受寵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將得不到澹台成德的信任,得不到全府上下的尊重,束手束腳,眼線密布,這是不可能完成自己的任務。


    當時皇帝就曾提醒過她,無論如何都要先取得澹台成德的信任,隻有取得信任才能套出他的秘密。


    謝羅依感到挺無奈的,她原本性情孤傲,並不喜歡曲意逢迎,這些日子大概是將澹台成德慣出毛病來了,讓他自我感覺太好。既然皇帝已經有了指婚,自己也不必跟小樓裏的清越郡主一樣再纏著他了。


    謝羅依拿定了主意,看魚安也就不那麽討厭了,冷著臉讓他退下後,又換了一副熱情的樣子硬拉著連翹的手讓她坐下陪自己一塊用。


    連翹麵色難堪地抽了抽說自己隻是個粗鄙的下人,怎能和未來的王妃同桌而食。


    她越是這樣,謝羅依越是不肯罷休,氣鼓鼓地道:“你這樣不給麵子,是還在怪我、生我氣嗎?”


    連翹道:“奴婢不敢。奴婢怎會生主子的氣。”


    這話是將自己當作主子了?可這話裏怎麽聽著有怨氣在。


    謝羅依又好氣又好笑,這小丫頭倒是個直腸子,她將她按在座位上:“我有個朋友是個江湖郎中,醫術倒是過得去,改日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們也好切磋一下技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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