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羅依身上一陣陣地發冷,幹脆跑去澹台成德懷裏取暖,暈暈沉沉地抱住他的腰,感覺他身子僵了僵,不過卻不像往常那樣推開自己了,反而輕輕環住了她,溫暖滾滾而來,免不得心頭冒出一絲絲的甜。


    “你別把我送迴去好嗎?這樣迴去,我會被夫人關進祠堂等死的。”


    “是啊,你和男人私奔幾天幾夜,不給你點教訓我都為馮氏叫屈。”


    她歎了口氣:“你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我淪落到如今這副慘樣還不是拜你所賜,是你的牙太毒,你就是我的克星。”


    “都這樣了,話還這麽多。”他將她揉進懷裏,她身上燙得可怕,可身體卻冷得直發抖。一遍遍地順著她的長發,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她少點痛苦。


    明知道她是個危險的女人卻還要將她帶迴府中,下顎頂著她滾燙的額頭,澹台成德心想,她才是自己的克星吧。


    將醫官請進王府,醫官說這是感染發炎了,剪開紗布,皮肉腐爛,讓人不忍直視。


    謝羅依慘兮兮地看著他道:“我這以後要留下一塊疤了。”


    “留疤是小事,再晚幾天怕是連胳膊都難保了。”醫官說話總是這麽直接,好像留疤無足輕重。


    謝羅依朝澹台成德擠擠眼睛,仿佛在說我可是為了救你差點變殘廢嘍。


    澹台成德自然是看懂了,心裏鄙視她又來這一套,口中卻對醫官道:“本王聽說宮中太醫院有一種無痕膠專治傷疤,你可以給她用一用。”


    醫官道:“殿下見諒,無痕膠珍貴,沒有陛下特批我們不好私自使用。”


    澹台成德冷哼道:“一隻小小的藥膏也要陛下特批?你們是故意刁難本王嗎?”


    醫官頻頻告罪不敢,卻麵不改色地始終不鬆口。


    澹台成德氣唿唿地站起來摔杯子:“你們這樣欺負本王,本王一定要向皇兄參你一本!”說完還踢了他兩腳,讓他滾蛋。那副樣子就像是市井中耍賴的孩子,一點皇子的威嚴都沒有。


    謝羅依燒得頭疼,即便這樣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後還是忍不住調侃他:“你又開始演戲了,也難怪他們不將你放眼裏。”


    澹台成德睨著她:“知道太多,死得快。”


    她向他招招手:“澹台成德,你過來。”


    他心裏不想過去奈何腳不由心,被她拽住手,心也就軟了下來。


    謝羅依軟軟地道:“你在我身邊我能睡得安穩些。”說完就爬上他的膝,閉上了眼睛。


    他惱她喜歡直唿自己名諱,也惱她總是將自己當枕頭當靠墊,但,就是拿她沒辦法。


    說辭


    直到謝羅依熟睡,澹台成德才悄悄起身離開,離開了這麽多天他有太多事情要處理。


    書房裏燃起了燈,邕武在他出去的這幾天可沒閑著,不等澹台成德問他,他就主動匯報道:“按照殿下吩咐,屬下去查了一下這個洪小胖,他是鄒相田莊的管家李莢的遠房親戚,衢州人。前段時間才來京都投奔李莢,據說是因為衢州的一場洪災導致父母雙亡,在家鄉已沒有什麽親戚了。”


    澹台成德不解:“衢州與惠川十萬八千裏,他一個小孩子怎麽能知道惠川的事?”


    邕武道:“確是衢州人,而且從未出過衢州。”


    澹台成德思付道:“所以很有可能是鄒相發現他是生麵孔,正好讓李莢派他來行刺本王?可是本王與鄒相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且不莫名其妙?”


    平日不苟言笑的邕武也是個懂得拍馬屁的小能手,急忙附和:“殿下英明。屬下查到這個洪小胖在來京途中曾被山匪劫持,但後來不知怎麽的就逃了出來。”


    澹台成德問:“這夥山匪查過嗎?”


    邕武道:“是黑子山屠綿延的人。”


    澹台成德道:“朝廷剿匪不利啊,黑子山的人還在蹦躂呢。”


    “屠綿延詐死騙過了剿匪的厲觀侯,再加上近幾年黑子山一帶並沒有大的匪患,所以就……”邕武一邊說一邊琢磨著自家主子的臉色,大膽假設道,“或許也有官匪勾結的可能,畢竟厲觀侯的風評不佳。”


    澹台成德道:“這麽說這個洪小胖很有可能變成了屠綿延的人。屠綿延,一個山匪,什麽時候不愛斂財反而樂衷於挑撥朝廷官員了?”


    邕武道:“殿下的意思是,這事是有人在背後支持?並不是鄒相與您過不去?”


    澹台成德冷笑道:“鄒進這個老滑頭,他會給自己找這種麻煩?還做得這麽明顯?”


    “莫非是……”邕武指指天,沒敢再說下去。


    澹台成德勾了勾唇,笑而不語。隨後又問道:“府中安排妥當了嗎?”


    邕武道:“按照殿下的吩咐,消息已經放出去了,暗哨也已就緒,就等餌咬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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