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不睡覺幹什麽……”睡眼惺忪的白澤剛開口看到金芊君懷裏的子午蓮後臉色立刻嚴肅起來,連忙把金芊君讓進屋,讓她把子午蓮放在自己房裏的另一張臥榻上。“她怎麽了?”


    金芊君握著子午蓮的一隻手,冰涼的觸感自指腹傳來,她剛剛檢查過了,子午蓮並沒有受傷,隻是被打暈的話不會昏迷這麽久,她路上試著叫了幾次,子午蓮還是沒有醒,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我們被埋伏了。”金芊君有些自責,那個玉闌是因為自己才找上子午蓮的,說到底還是因為跟自己扯上關係。“子午蓮被襲擊後昏過去了,還沾了我的血,一直醒不過來。”


    白澤將手裏的燭燈放在桌子上走過去,對著旁邊的燈盞揮了一下手,周圍立刻亮了起來,白澤借著燈光查看了一下子午蓮是否有外傷,然後才捏住她的手腕探脈。


    金芊君直勾勾地盯著白澤操作,一個動作都不放過,她這焦灼的視線弄得白澤都有點不自在。


    “別擔心,她沒中毒。”


    白澤無奈一笑,然後抬手點了下子午蓮眉心,一道柔和的光自他指尖注入,原本昏迷不醒的子午蓮細密的睫毛微微抖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白澤收迴手,站在床榻邊俯視著子午蓮問道。


    恢複意識的子午蓮並沒有立刻迴答白澤,反而看向坐在床邊握著自己手的金芊君,跟她四目相對。


    “有受傷嗎?”


    子午蓮柔聲詢問,金芊君瞬間怔住,胸口猛地一縮,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好像是她丟失的一部分記憶。


    記憶中的子午蓮跟此時此刻的子午蓮說著一樣的話,但對象並不是金芊君,那是在天山的時候,有凡人誤打誤撞來到天山不小心驚擾了休息的雪豹,正巧被在山中散步的子午蓮撞見。那還是隻母雪豹,不知怎地被激怒了,死追著那個凡人。子午蓮常年生活在天山幾乎不跟人接觸,都是動物和精怪陪伴在她身邊,她對天山的這些動物都很有好感,完全不想傷害他們。


    如果換做是平時,那些動物看到子午蓮也會表示親近,但這隻母雪豹完全失控了,一門心思想置那個凡人於死地。子午蓮趕到的時候,那母雪豹為了將那個凡人撞下斷崖連同自己也掉了下去,子午蓮想都沒想直接跟著跳下去抱住雪豹,並用法術救起那個凡人,但她卻被那隻暴躁的雪豹咬住了胳膊。母雪豹死死咬著不鬆口,明明手臂上鮮血淋漓,子午蓮卻麵不改色地抱著它迴到斷崖上,還彎下腰卻詢問癱坐在地上的那個凡人有沒有受傷。


    金芊君當時就潛伏在附近,她偷偷跟著子午蓮,原本隻是想看看她離開自己住的地方要做什麽,卻沒想到遇到了這種意外。而且不是說神仙不會插手凡界萬物的生老病死麽,他們不是說那都是命數,神插手會打亂因果輪迴麽?


    活了上千年,這是金芊君第一次看到神仙出手救人,子午蓮當時的表情和聲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從那天起,她不再隱匿蹤跡,開始明目張膽地“偷偷”觀察子午蓮。


    沒有失去記憶的金芊君是堅信自己不會忘記跟子午蓮有關的一點一滴,這段記憶對她來說更是格外珍貴,無論如何都不該忘記的。


    “怎麽了?你受傷了?”


    白澤擔憂地拍了拍愣了好一會兒金芊君,這家夥沒說自己受傷啊,怎麽子午蓮問她話一直沒迴答。


    金芊君這才迴過神,看著子午蓮的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我沒事。”


    子午蓮微微睜大雙眼,她感覺到了金芊君的變化,但並沒有說出來。


    “有什麽感覺嗎?金芊君說你沾了不少她的血。”


    白澤剛剛並沒有檢查出什麽異常,他很在意子午蓮為什麽沒有中毒的症狀。就連白澤隻是碰到一滴都會有很明顯的症狀,子午蓮沾了那麽多,非但一點是沒有,居然什麽症狀都沒有,這太奇怪了。


    子午蓮搖搖頭。


    現在原本應該是平時的睡覺時間,剛剛的短暫對她來說就像睡覺一樣,她並沒有任何不適,隻是睡得比較沉的感覺。


    金芊君也很不放心,始終目不轉睛地盯著子午蓮的臉,警惕會不會出現什麽症狀。


    雖然子午蓮這麽說,但白澤還是不太放心,又捏著她的下巴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找到什麽異常這才放手。子午蓮也從床榻上坐起,準備跟金芊君一起離開白澤的臥房。


    “給上神添麻煩了,我們不繼續打擾您休息了。”


    子午蓮朝白澤施以一禮,站在一旁的金芊君也覺得確實給白澤添了麻煩,學這樣也跟白澤彎腰行了個禮。金芊君來這裏也有一陣子了,雖然已經不想最開始那樣跟白澤針鋒相對,但也不是很親近完全不把白澤當迴事,這還是她第一次對白澤表現出尊敬,白澤很難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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