鱖魚肉肥,醬汁調得恰好,入口香酥酸甜,賀蒔將嘴角沾上的醬汁擦了,便誇讚周琛,“定然是名師之後。”


    “和我母親學的,她是高手。”周琛一笑,“但我做的還是入不了你的眼啊。”


    賀蒔一愣,便聽周琛解釋:“咱們也一起吃過兩次飯,你若是真喜歡菜色,那麽嘴角沾到的菜汁是舍不得擦掉的。”


    他曾經盯著賀蒔舔唇,自然很有“發言權”。


    賀蒔沒想到他觀察細致入微,說道:“其實已經很好啦,火候有些不到位而已,畢竟你不是專業人士。”


    賀蒔點評得很到位,她自己做的兩道菜也能看出來功夫到家,周琛自然虛心承認,“近年不大做菜,好在你還肯入口。”


    以賀蒔的高標準,周琛的菜能入口,的確是很不錯了。


    一頓飯下來,周琛倒是吃蝦米韭白和醃篤鮮比較多,“最後卻是受了賀小姐的招待。”


    賀蒔:“哪裏話。”


    話說到這裏,卻是有點盡了,兩人看著彼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周琛站起來,把賀蒔的杯子拿起來,去加了些水。


    迴來時,周琛把杯子遞給賀蒔,賀蒔堪堪接住,手指與他的擦過,周琛便反手握住賀蒔的手背。賀蒔一驚,怯怯抬眼看周琛,如果人能擬物,那麽她此時一定是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然而這個樣子最能激發人的欲念,周琛見賀蒔並未閃躲,另一手索性攔住賀蒔的細腰,將她摟過來。


    賀蒔手中的水杯蕩了一下,險些潑出來,低聲驚唿。


    周琛順手將水杯取走放在一旁桌上,便抬起賀蒔的下巴吻過去。


    羞怯的小白花小姐在被吻住的一刹那,誠然是呆了片刻,但是約莫三秒後,便踮腳摟住了周琛的脖子,極用力的迴吻。


    這力道,叫周琛都險些後退一步,緊了緊賀蒔的腰,眼中透出一絲驚訝。


    也許她平日總是溫柔婉約,笑不露齒,到此即周琛才發現,她有尖尖的小虎牙,而且會貪心又調皮地在他嘴唇上磨一磨,隻是一點點痛而已。


    溫軟的唇舌糾纏在一處,周琛吮吸她口中的甜蜜,被她的小虎牙磨蹭著,隻覺得比起進食更能滿足他的欲。畢竟,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進食”。所以他吻得也越來越深,不過是他們間第一個吻,卻又長又火辣,兩個人,誰也不認生。


    雖然知道賀蒔也許對自己也有意思,否則不會容忍他放肆的言行,但這一次,周琛仍是重新認識了賀小姐,沒想到,她私底下竟然有如此熱情似火的一麵。


    周琛長吻到下腹抽緊,漸生他意,欲將賀蒔撕下來商量一下換個地方。


    然而這一動手,才發現賀蒔就像黏在他身上一眼,怎麽也不願意下來,察覺他在拉自己,還癡癡地自喉間發出不滿的嬌哼。


    周琛眼神更為深沉,強行將賀蒔扯下來,隻見她原本白玉一樣的肌膚上已是布滿紅霞,嘴唇紅腫,雙目似水,閃閃發亮,下巴仰起來,全然隨時還要再吻上來的姿態。


    周琛竟有些哭笑不得,捏著她的下巴,在嘴唇上啄吻一下,聲音低沉,禁欲的臉卻說出了很不正經的話:“賀小姐,要不要去我的房間?”


    賀蒔愣了一下,接著,竟幾乎是有些兇猛地撲上來。


    7、chapter7


    賀蒔的動作用兇猛形容,真是絲毫不過分。也是此時周琛才發現,她四肢看起來柔軟纖細,但是很有些勁,纏住人後,就很難撕開。


    她熱烈地親吻周琛,與周琛滾在床上後,紅唇便片刻不離周琛肌膚,虎牙在每一處磨蹭。


    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經受住這樣的主動,周琛品嚐著她甘甜的滋味,在無法將她整個吞吃了的情況下,這樣另類的“進食”也令他甚為滿足。


    以雙方主動的程度,這簡直不像是一場交歡,反而像是兩隻饑餓到了極點的獸在互相啃噬。


    若是鬥獸,總有落敗的一方,或者兩敗俱傷。這一場交戰中,賀蒔看上去像極了隻有衝動而沒有任何經驗的幼獸,她勇往直前,且總是露出自己的要害在敵人眼前。


    在此刻,那微不足道的衝動,便隻是更加激發了兇獸的戰鬥欲。


    賀蒔仰頭時,修長白皙的脖頸格外顯眼,更刺激周琛的欲求,他用上了所有自製力,才能克製自己不一口咬上去。因為他並不是真的獸。


    從旁看去,便是他身體極為緊繃地俯身,卻隻在賀蒔咽喉處落下一個吻,用嘴唇吮吸出漂亮的緋紅痕跡。


    而當周琛含著賀蒔的咽喉處,她也隻能從喉間發出嗚咽聲,無法動彈,唯有手臂仍然不服輸地抓著周琛的肩膀。


    周琛近乎迷戀地舔舐她柔嫩的肌膚,享受著她對自己的吸引力,與無限接近真正的“進食”的滿足感……


    窗簾已被拉上,唯有一盞落地燈發出暖色的光,照過一大盆綠植,在牆上落下一片片連綿的陰影,床上人影也交疊著映在天花板,倘若抬頭看,便如龐大的怪物在叢林中活動身軀。


    ……


    ……


    賀蒔從被子裏鑽出來,把裙子套上。周琛不知哪去了,她掀開窗簾一看,天已經黑了,夜幕降臨,在高樓之上,透過落地窗,能夠俯瞰城市夜景。


    車水馬龍,霓虹閃爍,照亮不夜天。但是高樓大廈越多,交錯而生的陰影也就越多,任憑華燈再閃爍,也照不亮這些死角。


    這是一個多麽美麗、充滿誘惑的城市,從茂密的森林荒野,被人類改造成鋼筋水泥叢生,有人認為它醜陋了,但是賀蒔覺得它更美了。


    一半星空一半霓虹,都通過落地窗倒影在賀蒔霧氣蒙蒙的眼瞳中,她臉頰上還帶著幾許潮紅,長發披在肩頭,稍有淩亂。


    當周琛看到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賀蒔沒那麽美味了。但這隻是一個錯覺,他很快就被賀蒔微微翹起的發梢、有些紅腫的嘴唇,或是赤.裸的雙足吸引了。


    周琛凝視了一會兒,才發問:“餓了嗎?”


    賀蒔迴過頭,這會兒倒沒了先前的大膽,不敢與周琛對視,“是有些餓了。”


    周琛也已重新穿好衣物,恢複他一絲不苟的模樣,此刻手上還端著一杯水,走過來遞給了賀蒔。


    這水是溫熱的,賀蒔捧著杯子喝了幾口,黑漆漆的眸子在熱氣氤氳之後更為水潤,略帶紅腫的唇瓣也被沾濕了,顯得愈發嬌嫩。


    周琛低聲問:“賀小姐想吃什麽?”


    從前,他喊賀小姐是因為兩人相識不久,帶著幾分生疏。但是現在,剛有過肌膚之親後再這麽喊,反而帶上了幾分調笑與親昵。


    “我們叫外賣吧。”賀蒔臉立即一紅,小聲說道。


    她和周琛一起走到客廳,兩人坐在沙發上,周琛點菜,她便把電視打開找節目看。周琛既然問他吃什麽,她也答了,其實兩人便隱隱在無言中達成了默契,今晚賀蒔不會走了。


    賀蒔天真無憂,好似不介意借這個契機,和自己有好感的相親對象確定關係,並不怕時間太短,了解太淺。不過,這個時代容得下一切快速燃燒的愛情。


    周琛就更不會介意了,他本意就是如此。


    一開始,他是希望借機將賀蒔留在身邊,先時的親密接觸卻讓他感受到了另一種快活的滿足,證實賀蒔的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是美味的,可算意外之喜。


    無論如何,兩人此刻都親近不少。


    賀蒔抱著抱枕看節目,露出來的脖頸上還能看到幾許紅痕。周琛長臂一舒,放在賀蒔腰上,賀蒔轉頭看他,他便一用力,將賀蒔撈到自己懷裏來了。賀蒔太輕了,即使一隻手,周琛也能把她撈起來。


    賀蒔驚唿一聲,不好意思地抵著周琛的胸口。


    她很輕,身體又柔軟得不像樣,幾乎能被周琛整個包裹住,一片溫軟,令周琛忍不住一手摟緊她。他熱愛與她肢體接觸,克製許久,此時關係有了突破後,他又怎麽忍得住。


    周琛看到賀蒔羞澀的模樣,低頭親吻她。


    從臉頰吻到嘴上,賀蒔的手立刻就沒了反抗之力,反而摟住周琛的脖子,熱情迴吻他。


    一吻過頭,賀蒔也就全無了反抗的心情,軟軟躺在周琛懷中。


    周琛今日對賀蒔大為改觀,賀蒔偶爾展現出來的熱情,讓他見識到了她文靜之外的另一麵。如此反差,並不讓他討厭。


    賀蒔偎在周琛懷裏看電視,不時閑聊兩句,等外賣來了,兩人又一起吃了晚餐。


    晚餐之後,賀蒔繼續看電視,她調到了動物世界,感興趣地看了看。


    屏幕上,花豹正在捕獵羚羊,但是它太大意了,在進食時被一群鬣狗偷襲、圍攻,最後和羚羊一起喪於鬣狗口下。


    賀蒔看得臉一白,“不看了不看了,太……”


    周琛幫她調了台,調侃道:“賀小姐看剖魚可沒這麽怕。”


    賀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晚上,賀蒔洗漱完,從衛生間跑出來,張著手緊張地道:“想起來了,我沒有睡衣。”


    周琛坐在床上看書,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就不要穿好了。”


    “……”賀蒔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耍了個流氓。


    周琛看到賀蒔被自己噎了一下,笑了笑,神情在暖色的燈光下十分動人,他起身從自己衣櫃裏拿出一套睡衣給賀蒔,想想,又把睡褲收迴來。


    賀蒔瞪他一眼,仍是接過去,跑到衛生間裏換了。


    周琛高過她那麽多,她穿著周琛的睡衣,就像穿了條裙子一樣了,更顯得細骨伶仃,從床的另一邊爬上去,鑽進被子裏。


    賀蒔探頭去看周琛的書,都是些外文字,她隻能分辨出不是英文,便不感興趣地收迴目光。


    周琛問她:“你喜歡哪位作家的作品?”


    賀蒔眨了眨眼,“迷羊你聽過嗎?”


    周琛問道:“是鬱達夫的小說?很久之前看過。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更加浪漫的。”


    文藝女青年也有很多種,他此前就揣測錯了賀蒔的作風。至於賀蒔的喜好,他曾經猜測賀蒔喜歡些風花雪月、傷春悲秋的文章或者詩詞歌賦。


    賀蒔知道他定然是不明白其中含義的,安之若素地接受這個誤解,“還可以吧,我的口味比較雜。”


    “那你要一起看嗎?”周琛問。他保持著良好的閱讀習慣,每周看完一本新書,也很雜,不拘類型,秉持周父的教導,開卷有益。


    “我看不懂。”賀蒔大方承認,“但是我可以陪你看。”


    她說著,趴到周琛肩頭,好似主動充當一個抱枕。


    一時間,房間裏隻有沙沙的翻書聲。


    過了十幾分鍾後,周琛忽覺賀蒔唿吸聲漸漸平穩,轉頭看去,她竟然已經趴在自己肩上睡著了。


    周琛把賀蒔扶著躺平,在燈下摸了摸她的臉,然後忍不住把臉埋在她頸窩,沉迷於她的氣息。


    半晌後,周琛方抬起臉來,眼神有些複雜。自覺自己方才的動作,就像一個變態一樣,而賀蒔尚且無知無覺,進入黑甜鄉。


    ……


    第二日早晨,周琛睜開眼睛時,便看到賀蒔趴在他身上,四肢並用纏著他,姿勢令他有些想發笑,輕輕推醒了賀蒔。


    賀蒔揉揉眼睛,抬起頭來。一頭濃密微卷的長發立刻垂下來,半片肩頭從略大的領口露出來,兩顆虎牙露出來,眼神尚是一片迷蒙,手腳仍然是無意識地纏著周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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