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佐藤光一麵對眼前的這副光景,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


    一開始還以為是搞什麽大驚嚇呢。反正那群青梅竹馬肯定是想讓我陷入窘境……本來是這樣想的。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做的太過精細了。不如說,這個異常不是用什麽把戲就可以做到的程度。如果沒有電影中使用的cg技術之類的東西是不可能做到的。


    到底怎麽迴事?難道這是夢嗎?


    試著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很可惜,十分的痛。


    「……佐藤?你今天早上開始就很奇怪哦。明明不是夏天卻出那麽多汗……」


    或許是覺得光一的行動有點可疑,在教室裏坐在隔座的間宮薰向他搭話了。


    光一實在直視不了她那十分詫異地向這裏窺探的臉。因為現在在眼前的間宮薰並不是光一所熟知的間宮薰。


    混亂感急速竄升。


    是自己不正常了嗎?還是世界不正常了?難道說,至今為止都是夢,眼前的這些光景才是現實嗎。


    這是可能的事情。獲得那些非現實的日子都是夢什麽的這種展開,是漫畫中經常有的情節。


    隻是這樣想著,光一心中的現實便動搖了,現實與虛構混合在一起變得迷蒙起來。


    「怎麽可能……!」


    在桌子上抱著頭,拚命的想要保住自己的現實。


    「小光沒精神呢……肚子痛嗎?」


    旁邊一個更加異常的人物以不可能有的言行和不可能有的稱唿,唿喚著光一。而且,恍惚的雙瞳中顯露出十分擔心的神情。


    「藥……吃嗎?」


    看著以一臉快要哭了的表情看著這邊的她,光一更緊緊地抱住了頭。


    「這種……怎麽可能……!」


    混亂爆發了。視野在團團轉,感覺就像世界的平衡崩壞了一樣,光一用力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在這什麽都變得不一樣的世界,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中,光一在教室裏吼道。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雖然是一直都有的事,但是突然吼起來的光一被周圍的學生們以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


    可是隻有這迴,光一是正確的。


    因為他周圍的環境真的變得很奇怪了。


    三小時前,在球藻寮發生的事。


    「更加……更加……!」


    佐藤光一的房間。


    「更加閃亮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然坐起身子大叫著的光一,動搖似的向周圍望了一圈,察覺到自己在床上後用手摸了摸額頭。


    「什麽嘛是夢啊」


    光一安心似的「唿」地吐了一口氣,用手往胸口扇風。總覺得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是想不起來了。


    「……嗯?」


    起床之後不久,一種不可思議的違和感向光一襲來。


    向周圍一看,朝陽也如常的耀眼,房間也是如常一樣,起床睡覺也是六點前……和平時一樣。


    但是總有一點上當受騙的感覺。睡前的記憶和剛才做夢的記憶變得非常模糊。


    雖然想要研究一下這種違和感是什麽,但今天好像是上學日。用與往常一樣的例行活動來促進消化吧。


    光一將睡帽脫下來丟掉,十分有氣勢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華麗地在地板上著地。


    然後,把鬆弛的臉緊繃起來。


    「好!」


    轉換好自己的心情,打起精神來。藉此,光一將違和感消除掉,然後開始上學校之前早上的例行活動。


    這時,敲門聲響起了。


    大清早的是誰啊,光一想道。以為是被叫出去早晨的掃除值日,但是輪班表上並沒有光一的名字。


    光一皺著眉頭,將手伸向了門把。


    但是,在光一轉動把手之前,門被打開了。


    「……啊?」


    看到來到房間的人物,光一的眼睛不由得睜圓了。


    「……廣美?」


    那個早上會因為冷血和低血壓而起不了床的青梅竹馬淺野廣美,居然會在清晨六點來到了光一的房間。明明每天光一沒有去叫她起床的話,就會一直睡下去的說,這種狀況真是前所未聞啊。


    隻是這樣就足夠震驚了,更加奇怪是廣美的樣子。蓬鬆的睡眼,和往常那如鋒利刀刃一般的眼神不同,毫無威壓感。


    是睡糊塗了嗎。光一想要讓廣美的眼睛清醒過來,將手伸向了她的臉。


    「小光,早安」


    「………」


    果然是睡糊塗了。


    光一狠狠地捏了一下和往常反差巨大的廣美的臉頰。


    「喂喂,快起來,廣美公。小光沒有閑工夫照料你。你是不會明白平時我要花多少工夫來維持我這副完美裝扮的」


    「…………」


    「雖然以前也做過,不過你的臉真是軟啊。好像會捏上癮啊……差不多到時候了嗎。我是不會犯兩次同樣錯誤的男人」


    要是又要拿著不講理數量的行李的話那可讓人受不了,這才是真心話。光一將手放開,這次輕輕地拍了拍廣美的臉。


    「喂,快醒醒。不僅睡醒的樣子糟糕,而且還有夢遊症,真是敗給你了哦……」


    「……嗚」


    「……?怎麽,怎麽了廣美,你……」


    光一窺探著低頭顫抖著肩膀的廣美的臉。


    下個瞬間,


    「嗚,嗚嗚……咕……嗚唉」


    廣美突然抽抽搭搭地開始流淚了。


    「——哈?」


    光一完全停止了思考。麵對眼前忙不迭擦著眼淚的青梅竹馬,想都不想就先滋溜一聲迅速退到牆角,好像食物中毒般的臉色鐵青,冷汗涔涔滴落。


    完全不能理解這是怎麽一迴事。對於這反應感到十分困擾。到底這是……。


    「為什麽小光要一直欺負我呢……嗚嗚。又叫我廣美公了」


    「什,什麽?你還沒睡醒嗎」


    話說出口之後,光一又想,就算睡迷糊了也得有限度啊。


    冷靜!光一。廣美在清醒的情況下不可能會是這種態度的。肯定有內幕才對。反正肯定是和一樹、知大合夥進行大驚嚇大作戰之類的陷阱讓我陷入窘境。


    光一暗藏心中的動搖,對廣美無畏地笑了笑。


    「嗬,嗬嗬。我才不會被騙呢。你們這群笨蛋想坑我,還早了一百年呢。讓我好好告訴——」


    「……嗚嗚嗚嗚……」


    「——嗚,嗚哇……」


    不行。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演技。


    真的在哭。像我惹的一樣。


    過去的影像在腦中一閃而過。小時候帶著廣美四處轉,讓她哭泣的日子。一直像這樣讓她陪我玩暗之力啊不知何處的迷之組織啊這樣的遊戲,然後把她弄哭了,現在就像迴到那個時候的感覺。


    光一是忍受不了什麽了,不自覺地低頭道歉道。


    「我,我錯了!雖然不知道怎麽迴事,總之我錯了,不要哭了!」


    「嗚嗚,不,不再,欺負我了?」


    「嗯,嗯不欺負了。說了不欺負就是不欺負」


    管她是睡糊塗了還是大驚嚇大作戰,沒想到會把她弄哭了,光一心裏產生了巨大的動搖。小時候也是這樣,總是不擅長讓她不哭。通常在她哭的時候光一都會一直道歉到她停止哭泣為止。


    沒想到都十七歲了,這個習慣仍然根深蒂固了。


    「……真的不欺負我了?」


    廣美一邊抽泣著,一邊把眼睛朝上看。這個舉動可愛得有著會讓人不


    自覺地把視線移開的程度,使光一更加動搖了。


    而且,下個瞬間。


    「小光,好溫柔」


    廣美展緩表情,緩緩地走近,突然將雙手繞著光一的脖子抱著他。


    「這是什麽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哭過之後,小光不是一直都會這樣的嗎」


    「這這,這,這是七年前的事了吧!?你,做什麽——你是阿露露嗎!?」


    「?」


    「不要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才覺得不可思議呢—什麽啊這是!?」


    看到這不禁讓人吐了槽程度的狀態,光一呆住了。


    這是什麽啊,絕對不可能。


    腦中隻浮現出這種感想。


    (這這這這是怎麽迴事啊!)


    在眼前的淺野廣美,看起來像是迴到了光一搬到雨鶴來市之前時的性格。


    結果,光一一邊看著窗外照射進來的朝陽,一邊聽著停留在枝條上的麻雀情侶的啼鳴,在廣美離開之前都隻能一動不動地呆站著。


    ——現在迴過頭想想的話,這就是最初的異變了。


    製服從夏裝換成了冬裝,上學路邊的樹木的葉子開始從紅色變成茶色了。秋天與冬天的分界線一直都很曖昧,不經意間就過去了。


    平時的話光一會感受著季節的交替,帶著喜悅的心情上學,但是今天的光一完全沒有這閑工夫。


    「小光……走太快了啦」


    在稍微後麵,溫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廣美喘著粗氣嗒噠嗒噠地跟著。明明平常都是丟下光一,自己一個人徑自爬坡的。


    「等下……不要丟下我」


    輕輕顫抖的聲音讓光一十分頭痛,他用手指按著太陽穴,迴過頭來。


    果然廣美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


    「小光……」


    「——!喂喂喂喂喂,你想怎麽樣啊!?想一直這樣繼續下去嗎!?」


    「繼續……是要繼續什麽?」


    「不要裝蒜!是指從剛才就開始的這個角色明顯地崩壞的口調和舉止!什麽目的,什麽玩笑,什麽陷阱!?」


    光一忍耐不了這來路不明的鬱卒感,終於抱著頭怒吼起來。


    「……?玩笑是說什麽?我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當然奇怪。怎麽想都不是平時的你。而且你也不是會耍這種花招的女人吧……真是的,誰出的主意啊。一樹嗎,還是說是知大?」


    「…………??」


    「都說不要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麵對追問著的光一,廣美像小動物一樣歪著頭。真的就像倉鼠一樣,輕微地顫抖著。


    光一無法說出語氣更重的話,嘴角抽搐著。


    好難辦。就是鬧劇,那個廣美要配合到這種程度的理由到底是什麽?


    正當戰戰兢兢的廣美感到焦慮不安著的時候,從背後傳來,


    「喲,光一。今天也很激動嘛?」


    有些輕浮,耳熟能詳的聲音。是青梅竹馬的東野一樹。


    這混蛋,真正犯人出場了嗎。


    光一正想要一把揪住那個滿嘴不正經的冤家,轉過身來。


    可是光一所看到的並不是平時的一樹。


    「哈哈哈,兩位早上好。真是個清爽的早晨啊」


    ——鏘。


    一樹潔白的牙齒正閃閃發亮著。而且兩側還各帶著一個很有魅力的女性。


    「……哈?」


    在好像做成什麽事一樣的清爽笑容麵前,光一再次感受到了奇怪的違和感與少許焦躁。


    為什麽那個一樹會帶著個美女?女孩子都是作出「雖然臉蛋不錯,但是太輕浮了,所以當朋友不錯,當戀人的話就稍微」,或者是「東野君?像小狗一樣很可愛呢,就是稍微有點吵。不過也隻是這樣子而已」之類的評價(?)。這樣的一樹帶著居然帶著女孩子上學?


    不可能。大清早的竟然看到兩個令人不敢相信的光景。


    「你,你在做什麽」


    「做什麽,看看就知道的吧?雙手捧花地來上學啊」


    「哎呀真是對不起你們啊,昨天怎麽也沒辦法把她們趕迴家啊,所以變成早晨迴家了喲hahahaha!」(我的殺人欲望又燃起來了……)


    不自然,違和感,不可能。看見現在的一樹最先想到的就應該是這些,但是在這之前光一沒有說人的立場,不過,


    「——好,好煩人……!」


    這樣想道。


    「怎麽了,光一,擺出這樣一副臭臉?我早晨迴家是很普通的事吧?不要擺出那麽懊悔的臉啦,你也總有一天會像我一樣將童貞丟掉的啦」


    一樹一邊向光一投去憐憫的視線,一邊大笑著離開了。


    光一隻能發愣了。


    那個口頭禪是「在高中畢業之前要丟掉童貞」的一樹,居然真的在畢業前丟掉了童貞什麽的……。


    一想到『在青梅竹馬中最後一個保留童貞的家夥要請客吃烤肉哦』這樣的約定,光一的臉就發青了。


    「哈哈哈,怎麽可能這樣」


    正想對自己那無聊的推測一笑置之的時候。


    「啊,知大……早上好」


    廣美有些謹慎客氣地向光一的背後揮著手。


    難道……是。


    難道連那個知大,都已經把童貞……。


    雖然滿腦子都是不好的預感,但是又立馬覺得不會有這迴事。雖然知大和一樹一樣都是傻瓜,但是對於女性關係與其說是晚熟不如說是強硬派。不可能發生的事已經連續發生了兩次,應該不會再發生第三次了。


    但是難道連那個知大都——


    「…………!?」


    迴過頭來的瞬間,光一失語了。


    童貞之類的不安是隻是杞人之憂。或者說這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了。


    確實,知大站在上學途中的人行道上。如同往日般像日本男兒一樣凜然地站著。


    隻是,身上穿的是褲裙,腰間配著日本刀,發型是武士發,也就是丁髷。


    「——早安是也,光一殿」


    在那神采奕奕的臉龐和是也的口調麵前,光一以往對知大的印象完全崩壞了。


    二十分鍾後。


    光一在自己班那一片混亂的教室裏,與孤獨奮戰著。


    教室裏的風景,明顯與平時不一樣。異變並不隻有青梅竹馬,連同班同學都受到傳染。


    一片混亂。


    廣美一邊「小光小光」地叫著光一,一邊在他麵前微笑著,一樹十分受歡迎地被女生簇擁著,知大一邊叼著竹葉一邊靜靜地閉著眼。


    並不隻有這樣。一直很老實的眼鏡少女將頭發染成了金發,肌膚都曬黑了,正玩弄著手機。一個品行不良而中途退學的男學生,正穿著印著動畫插圖的t恤瘋玩『愛〇隨』(譯注:『愛相隨』是konami在nds平台上推出的具有真實時間模擬的戀愛冒險遊戲,根據玩家設置的nds時間,玩家就會在任何的情況下打開主機隨著時間的變化而在不同的場景下和心愛的女孩子一起生活、交流)。麵對突然吟起詩歌的女學生,平常很溫和的學生卻帶著笑容惡言相向,其他還有哥特蘿莉式的女孩在,明明至昨天還很纖瘦,今天卻變成了肌肉兄貴的眼鏡君等等,各種各樣的「不可能」正在教室中蔓延著。


    明明學園祭已經結束了,這種像化裝大會一樣的震撼到底是怎麽迴事……。


    即便是平時在教室裏最能大放異彩的光一,也無法適應現在的這個狀況。所以覺得很孤獨。周圍充斥著超越自己的異樣,讓孤身一人的感覺向光一襲來。


    (到底是怎麽迴事……這些全部是一樹他們唆使的嗎?)


    光一對自己的推測變得沒有自信了。如果是進行大驚嚇大作戰的話,肯定有什麽原因才對。比如說,是目標的生日或是愚人節之類的日子。但是今天不是什麽特別日子,也不是誰的生日。如果隻是想讓人不爽,想捉弄一下光一之類的,就算是空閑的青梅竹馬,也應該不會這麽做。


    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唔姆。……嗯?」


    正叉著手煩惱的時候,坐在前麵座位的廣美「嘰」————地死盯著光一看。


    「怎,怎麽了,盯著我看」


    「………小光,今天有點奇怪哦」


    廣美撅起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


    情況不對。這家夥還準備繼續裝下去嗎……光一在心中這樣歎著氣。


    然後旁邊一臉喜氣洋洋的一樹過來,如往常一樣把光一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的。


    光一生氣地瞪著一樹的樣子也被華麗地無視了。這些都是平常的光景。


    「說什麽啊,廣美,光一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嗎?」


    「……雖然是這樣,但是總覺得……」


    「反正現在也是沉浸著在組織啊異能啊之類的意淫中吧,因為是童貞嘛」


    一臉勝者的表情把手放在光一的頭上。


    ——怒!


    就算不是光一,大概也會很生氣吧。


    「不是妄想,也和童貞沒關係!從今天早上那無藥可救的不爽到底是什麽!?不,本身就很不爽了,但是今天更加不爽了……!」


    「開玩笑啦玩笑!不要鬧別扭啦」


    雖然平常也經常這樣嬉皮笑臉地拍拍肩膀,但是總覺得今天的拍法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優越感。


    「小光,很羨慕一樹嗎……?童—貞是什麽……?」


    廣美一本正經地問著這樣的問題。她的眼神十分清澈,完全感覺不到惡意和困擾,仿佛像阿露露那般純潔。


    廣美就算具有這樣純潔的眼瞳,也不禁讓人雞皮疙瘩。平時就已經習慣了被拳打腳踢的光一感到進退失據也是情理中事。


    「哇啊啊啊啊啊啊!你們給我適可而止點啊,這個鬧劇是怎麽迴事啊!?把全班級都卷入的這個情況是怎麽迴事啊!」


    終於達到忍耐的界限了,光一一把揪住一樹的前襟,怒吼道。或許一樹也被嚇到了,一邊舉著雙手,一邊威風凜凜地做著安撫著光一的舉動。


    「怎,怎麽了,光一?在生什麽氣阿?……啊,是因為被說了童貞麽?」


    「才不是!不,雖然沒錯但不是說這個!你們到底怎麽了……廣美好像變迴以前的樣子了,一樹變得很煩人,知大也好像武士一樣……不僅如此,連班級裏的家夥也全都變得很奇怪!」


    「不,等下,為什麽跟我說感想啊?」


    「總之!這些全部都是你們出的主意嗎!?全員出動在坑我嗎!?就那麽有空嗎!?」


    自暴自棄的光一坦白質問道。


    光一喋喋不休地說,一樹和廣美卻是麵麵相覷,眨著眼。


    ……等下,這是什麽反應。這裏不是無法「大成功」而隻能舉起「大失敗」標語牌的場麵嗎?


    「光一……你在說什麽啊?」


    「所以就是說你們那奇怪的樣子啦!就算怎麽想都和平時不一樣啊!」


    「?廣美和以前沒變,我十分受女孩子歡迎,知大變成武士,對於你而言和平時不一樣?」


    「是的!特別是知大什麽的還穿著褲裙配著刀啊!明明很奇怪,但是大家都沒有察覺!」


    「………。正如廣美所說,你果然有點奇怪哦」


    和光一表達的意思相反,一樹從心底裏顯露出驚訝的表情。


    奇怪的是你們,想這麽吐槽迴去的時候。


    「知大變成武士拿著刀已經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吧?」


    廣美毫不在意地叫了聲附近的知大。


    把刀豎靠在桌子旁邊,叉著手閉著雙眼的知大,往這邊走來。


    「當然是也。在下生於武家,故被國家授予了帶刀資格是也」


    ………。


    在日本,武家好像允許帶刀。


    果然這家夥是最讓人吃驚的。確實與外觀和言行不同是個傻傻的家夥,但是應該是個有分寸的男人才對。在班級中被稱為笨蛋三人組裏唯一良心的男人變成這副樣子……隻能說他瘋了。


    光一「嘩」地衝到一臉認真地說著武家啊帶刀啊之類的知大跟前,拍了下桌子。


    「你到底怎麽了,知大!你絕不是這種角色吧!?是,是誰說隻是你們才做的吧?是這樣的吧,快這樣說啊」


    「……?在下遵從著自己的信念生活著是也,不是聽從他人之言才選擇的生活方式是也」


    「不,不要……不 要 說 得 好 像 我 說 的 話 一 樣 啊 」


    難得地說了句正確的話。


    不過方向要是錯了,做的事情就徹底成為平時光一做的事了。


    可是,被說了和自己一樣的知大顯露出不服的表情,其餘兩人也都歪著頭。


    「不,把你和知大歸為一類的話,知大就太可憐了。這家夥隻是想守護自家的習慣才穿成這個樣子的啊」


    「原來是這種設定嗎!?」


    「嗯……光一和知大……是不一樣的啊」


    「為什麽啊!?」


    「別把我和你歸為一類」


    「……咕嗚」


    「是也」


    「——你這家夥隻是想在句尾加上是也而已吧!?」


    因為連續吐槽的關係,光一有點氣力不繼地把手放在膝蓋上。


    三人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無法適應周圍的情況而獨自吵鬧著的光一。


    「你,你們那什麽眼神啊。奇怪的是你們,不是我!隻有這次我肯定是正確的!」


    「絕對不是!」如此豪言的光一,才察覺到全班都向他投向了憐憫的視線。雖然光一平時都受到這樣的待遇,但是這次在感覺上有點微妙地不同。蔑視和嘲笑之類的一切都沒包含在內,隻是單純地帶有同情和憐憫的視線。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視線比平時更加刺痛。


    光一終於被逼到了教室的邊緣。


    「這——這是陷阱!肯定為了讓我陷進去,全班一起設置的有組織陷阱!」


    即使拚命的與憐憫射線抵抗,光一也隻能嚷幾聲罷了。


    就在周圍變得四麵楚歌,快要淚目的時候,一樹溫柔地拍了拍光一的肩膀。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不要這樣心煩意亂嘛」


    「這,這能讓人不心煩意亂嗎。倒是你們才是快醒醒」


    一樹對光一所說的話,露出了略微傷感的表情。


    就算是光一也沒有見過一樹的在這種表情,稍微有點情緒低沉。心裏雖然想著我絕不會道歉,但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一樹將手從光一的肩上拿開,噌噌地撓著頭。


    「你的心情我也明白……」


    「總算明白了嗎!那樣的話立馬把這個鬧劇給——」


    「但是呢,嫉妒是不可以的哦」


    「………………哈?」


    「我明白的。你在嫉妒吧?嫉妒十分受歡迎的我」


    一樹咻地用大拇指指著自己,苦笑著說道。


    一瞬間因為自己的怒吼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光一又警惕起來。現在的一樹不管誰看了都覺得非常煩人。


    「是吧?你在戀愛這點上,是典型的以工口遊戲主人公為目標,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是要看清現實啊


    。你長相也普通,頭腦也普通,在所有領域上都很普通。但是不知為何有每天來叫你起床的青梅竹馬,似乎是被傲嬌的班級委員長討厭了,但實際上十分在意你,從班級的偶像那裏收到情書,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卻十分受歡迎。你覺得這樣現實嗎?」


    「喂,你這家夥……在說什麽」


    「話說雖然說是說長相普通,但大多那種主人公的插圖都是童顏,雖然沒有什麽特點但都是帥哥哦。開玩笑的吧。女孩子喜歡主人公的理由,大多又都隻是『因為很溫柔』而已。真是愚蠢至極啊。(笑)是吧。看清現實啊,隻要溫柔就能受歡迎的話大家就不用那麽辛苦了吧?」


    「喂,你那一副勝利者的臉是怎麽迴事……!」


    「也就是說?不要緊緊抓住這種幻想不放,要像我一樣好好磨練下男人味。我知道你平時就在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帥一點!雖然在方向上有很大偏差,但是這點還是十分讓人尊敬的!沒關係的,總有一天你也會像我一樣擁有一兩個女朋友的——」


    啪哄!


    「——啊哼!」


    ——沉默。


    沉默著打出蘊含全部沒有女朋友的男人意誌的右直拳。


    完全不顧是摯友還是青梅竹馬什麽的,光一全力地打了一樹。


    理由。太煩人。以上。這是煩人,這是知道一樹新的一麵的光一。隻有這迴,周圍都十分讚同,「幹得好」地向他拍著手。


    「真是的,這是怎麽迴事啊……」


    光一邁過倒下的一樹,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知不覺中全班的注意力從光一身上移開,各自埋頭自己的事情去了。明明是十分明顯的異常,卻如日常生活一樣展開了。看起來並不像是演技,也不像是有人在撒謊。


    明明對於光一而言是非日常的光景,對周圍而言卻是稀鬆平常的。


    光一一瞬間對這違和感感到有些頭暈,在椅子上搖晃著。


    「小光……沒事嗎?」


    廣美把手伸到光一的額頭上。


    這個行為,是光一所熟知的廣美在擔心的時候會做出的一樣。


    就算性格不一樣,廣美還是廣美嗎……這樣稍微有些安心了。


    此時。


    「——小~廣~」


    「呀,什,什麽?」


    光一再次被拖迴了混亂之中。隻有這次絕不是大驚嚇或惡作劇這種程度的不自然。


    不應該在這裏的人物,出現在了教室裏。


    「早上好~,姆哼哼~,小廣今天的臉蛋也軟綿綿的呢」


    「啊,朝顏,那裏不是臉蛋……是胸部啦」


    「哎呀?搞錯了麽。原以為小廣是纖瘦型的,但是意外地……有料呢」


    「住,住手啊~」


    「嗚哈,糟糕,變得有點奇怪了……。怎麽辦佐藤君。我繼續在這條道上猛跑可以麽呢!?你怎麽想的?」


    ——麵前,石崎朝顏正揉搓著廣美的胸部。


    平常的話這可能是會讓人噴鼻血的光景,但是現在卻沒空管這個。


    石崎朝顏。是與shade敵對組織極光的信徒,是把雨鶴來高中所有學生卷入事件,與特務班戰鬥的女人。也就是對於光一而言是敵人。


    「——你這家夥!為什麽會在這裏!?」


    光一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顫抖的右手指指著朝顏說道。


    光一並沒有忘記。朝顏把廣美脅持作為人質的事。


    憎恨的情緒往腦上湧,麵相也變得扭曲起來。


    另一方麵的朝顏,半張著嘴巴發著呆,突然又像想到什麽一樣把手放在額頭上。


    「……嗯……五分吧。附帶說一下,滿分是一百分哦。」


    就像光一以前做過的一樣,進行了迷之評分。


    「迴答我的問題!你這家夥現在應該被囚禁在shade才對啊!又想控製這所學校的學生嗎!?」


    「啊,難道我是敵人的設定嗎。嗯~,我是應該附和呢,還是應該不附和呢……小廣你怎麽認為呢?」


    「不要糊弄過去!!」


    氣勢洶洶的怒吼響徹整個教室。


    噓……二年b班鴉雀無聲,這次大家都露出了被嚇到了的表情。


    朝顏一邊注意著周圍的視線,一邊皺著眉頭,望著光一。


    「嗯~我有對佐藤君做什麽了嗎?」


    「你想要傷害過廣美的,不要說你忘記了」


    「欸欸,我把小廣?啊,難道是我在揉小廣的胸部,所以嫉妒了嗎?獨占欲是嗎佐藤同學!」


    「閉、閉嘴……把你那嘴給我閉上!」


    對於想要娛樂一下氣氛的朝顏,光一重重地威嚇道。


    朝顏帶著困惑的表情,將廣美的臉頰挨上自己的臉頰。


    廣美很不安地看著光一和朝顏兩個人,以軟弱無力的聲音說道。


    「小光……朝顏想要傷害我什麽的是絕對不可能的哦」


    說了維護朝顏的話語。


    廣美被shade消除了當時的記憶,朝顏的存在也完全從腦中抹去了。所以也是情有可原,光一這樣想道。


    所以作為人質的事,也應該完全——


    (…………?)


    ——對,完全忘記了才對。


    (…………那樣的話,現在眼前黏在一起的朝顏與廣美,該怎麽解釋呢?)


    光一自問著,把伸著的右手慢慢地放下了。


    無法說明。無法理解。這個狀況在真正意義上是『不可能』的。


    「佐藤君很奇怪呢……今天怎麽了?」


    「不知道……小光,真的沒事嗎?」


    朝顏和廣美擔心似地望著這裏。


    光一看著朝顏的臉,認定了這是『不可能』的現實。


    她因為對立麵的原因,無法做出笑容以外的表情。


    但是緊貼著廣美的她,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這明顯的很奇怪。這也太異常了。青梅竹馬三人和全班變奇怪了倒還好……可是有石崎在的話可就不是開玩笑了。)


    這已經不是青梅竹馬的大驚嚇作戰的程度了。


    身為涅莫西斯犯罪者的石崎朝顏,現在正和廣美有說有笑。而且表情還十分豐富,歡笑著,生氣著,吃驚著地交流著。


    她從對立麵的束縛中被解放出來了。


    可是現狀是,涅莫西斯相關的研究雖然在進行中,但應該還不知道迴避對立麵的方法才對。也就是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光一的觸覺並不遲鈍,他天生的非現實察覺能力看穿了這連續的異變是在非現實一方才有可能發生的事。


    也就是說可以預想到已經有涅莫西斯的介入了。認為能力者的存在與這個現象有關聯比較合理。


    可是到底是擁有怎樣性能的涅莫西斯呢。


    (難道——這裏會不會是平行世界呢!?那,那樣的話就能夠理解了。我被某個涅莫西斯給帶飛到了平行世界!肯定沒錯!)


    一個人用手托著下巴,大腦在妄想的基礎上運轉著。


    (那樣的話該怎麽辦才好呢?我可完全不知道離開平行世界的方法啊。佐藤光一的消失嗎?莫非我應該去尋找無口的有機生命體人形終端機之類的東西嗎?有嗎!?我理想的女主角在這個世界裏!?(譯注:捏它『涼宮春日的消失』)


    明明是非常事態的說,但是在另一個層麵上情緒卻上漲了,光一以興奮的臉龐四下張望著。


    不過,光一立刻搖著頭讓心情平複下來,思考偏離主題是經常有的事。


    (雖然涅莫西斯自身就是違背常理的,但是就算這樣,平行


    世界什麽的……怎麽可能有這種犯規的涅莫西斯啊。可是……不管怎樣,隻有我一個人的話無法做成什麽啊。這麽說的話,薰和兔乃也應該麵對著這個問題吧。那有必要和她們商談一下)


    而且說到涅莫西斯相關的經驗,她們兩人都比較豐富。


    這樣想著,光一向教室內望了一圈。


    (看起來薰還沒有來學校,桐咲又在體育倉庫了吧?)


    光一正準備無視籠罩著幸福氣氛的同班同學,走出教室去體育倉庫。


    不過,手剛放到門把上的時候,坐在走廊側的女學生站了起來。


    「桐咲同學,我把之前借的dvd帶來了哦~」


    一個女學生叫著兔乃的名字。


    光一吃驚了。雖然兔乃肯定在教室裏,但是完全沒想到會有學生這麽親密地向她搭話。


    光一把手從門上放開,再次環視了一遍教室內。


    看到了從窗邊最後麵的座位小跑過來,叫著兔乃名字的女學生。


    光一把視線追到她的目的地,確認了兔乃所在的位置。


    「真是的,在的話就說一聲……啊,哎呀?」


    可是誰都不在。最後的座位那裏,隻有著椅子和桌子而已,沒有人在……。


    「沒有……人在?」


    ——否。


    有人在。


    確實有人在。


    確實那裏有著——


    那裏有著像幽靈一樣透明的兔乃的身姿。


    「哇~,桐咲同學,今天也很稀薄呢」


    正如拿著dvd的女學生所言。


    稀薄。存在感十分稀薄。不如說,看起來像在物理上的透明。還有頭發是黑色的。並不是粉色的。衝擊力超強的巨乳今天也小了很多。


    說明白點就是樸素。超樸素。就像看起來透明一樣毫無存在感。雖然臉還是兔乃的樣子,但是覆蓋全身的氣息完全像是其他人一樣。如果能在視野範圍內出現,就算是不想去看也不得不在意的存在感,不知跑哪裏去了。


    沐浴著太陽光的兔乃的表情中,包含無與倫比的安心與治愈。仿佛想要說變得稀薄的自己是理想中的自己一般……。


    兔乃一邊微笑著,一邊慢慢地把臉轉向搭話的少女。


    「早上好~,再借一會也沒事的說~。怎麽樣?電影~」


    「十分有趣!然後這次想借一下別的電影……」


    「唔嗬嗬,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我把推薦的片子帶來了~」


    「真的?太好啦,真周到呢,桐咲同學~。不過今天真的很稀薄呢~」


    「嗯,因為我今天狀態滿點啊」


    …………。


    總覺得,在十分普通的會話中能不經意地聽到一些稀稀落落的非現實單詞,這並不是光一的錯覺。


    雖然兔乃能如此流利地與人交談讓人很吃驚,但是怎麽看都在物理上很稀薄。而且同學同學都習以為常地接受了。


    光一估計兔乃和女學生對話結束了後,立即向她走去。


    「喂,桐咲……!你那副樣子……!」


    「啊,佐藤同學。早上好—」


    以燦爛笑榮來迎接的兔乃,令光一一開始就碰了釘子,但是他立馬重振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兔乃。


    「頭發……染了嗎?」


    「哎?兔乃沒有染過頭發哦?」


    「胡說,那絢麗的粉色去哪了?胸部也為什麽像纏了布一樣了啊」


    「哈,哈?」


    這家夥在說什麽啊,兔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光一。


    帶著一絲不安,光一緊緊抓住兔乃的肩膀,顯露著拚命的神色問道。


    「搞什麽啊,你那副樣子。雖然其他想吐槽的地方也多得成山了,但首先是那稀薄感,你變得稀薄了哦」


    「怎麽了,那麽慌張」


    「當然會慌張啦!你發動了《裏腹海月(transparent)》吧!」


    涅莫西斯的存在是絕密。這是shade的人必須時常銘記在心的規則。這樣子在公眾麵前說出來簡直是太荒謬了。


    「tran……哎?那是什麽?電影的標題麽」


    「不是!涅莫西斯啊涅莫西斯……。連自己的能力都忘記了嗎?」


    兔乃不可思議似地看著追問的光一。光一因為對話沒能銜接上而越來越焦躁,但仔細想想的話,又察覺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兔乃的涅莫西斯《裏腹海月》,是可以把自己以外的所有物體透明化的能力,應該不能把自己變得看不見才對。


    發色和乳量也是,恐怕去染發也沒有意義吧。對立麵不是這麽簡單就會被蒙混過去的。


    那樣的話,現在在這裏的兔乃到底……。


    「那個,佐藤同學」


    兔乃以稍微有點膽怯的表情窺探著糾結中的光一。


    「涅莫西斯是什麽?」


    「……你,玩笑也給我差不多點。你和我同為shade的一員,每天都為了把世界從『木漏日現象』的威脅中拯救出來而戰鬥著的吧」


    「…………啊」


    特意說明到這種程度,兔乃總算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投來認真的眼神。


    「難道是——組織嗎」


    「對!對的!shade是我們所屬的組織。總算想起來了嗎……大概你是受到精神操作係的涅莫西斯影響,忘記了至今發生的事情——」


    「…………」


    「………桐咲?為什麽用那麽燦爛的笑顏看著我啊」


    「不是啊,那個~」


    依然不變的稀薄感,兔乃微笑地望著光一。


    「覺得你真是精神啊」


    光一看起來像滑溜似的快摔倒了。


    「對不起」,兔乃不知為何向光一道歉道,


    「沒能跟上你的腳步,真是抱歉」


    「跟……跟上」


    「並沒有把你當做笨蛋哦。隻是覺得你真的很喜歡啊。這個,怎麽說來著?漫畫或動畫般的設定」


    「桐,桐咲,等下,這並不是我的妄想啊」


    「我覺得十分好哦。有夢想是非常棒的事啊」


    「不……不,不是」


    「今後也請堅持不懈地在這條道上疾走著吧。我會為你加油的」


    「…………」


    麵對著在胸前兩手握成拳,正在進行迷之激勵的兔乃,光一呆立著不動了。


    已經毫無辦法了。不如說對話完全對不上。看起來兔乃好像完全失去了與涅莫西斯和『木漏日現象』相關的記憶一般。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她隻是想要對上和光一的對話而已。


    現在說起來,光一有著就像狼孩一樣的心情。一直對外宣稱著自己的妄想,一直主張自己是特別的存在(笑)已有十年。即便沒有任何人認同,自己也是這樣堅信著的。現在總算得到了異能,成為了特別的存在,明明說的都是真話,但因為平時舉止的原因,結果還是無法讓人相信。


    而且對方還是帶著非現實要素的同事。


    沒有比這更悲傷的事了。


    (平、平行世界說變得愈發可信了……!)


    把手從兔乃的肩膀上拿開,不顧自己那細心整理過的頭發,用力地揪著。


    總之,先聯絡shade。很有可能和石崎那時候一樣與極光有關。如果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在大範圍內發生的話,shade也應該會行動才對。如果還沒有行動的話,通知一下他們就好了。


    光一把手伸到製服口袋裏,準備拿出手機。


    但是,就在這時。


    「——等下!佐藤,你幹嗎性騷擾兔乃啊」


    從背後傳來威嚴的聲音。這麽挑釁的聲音,毫無疑問是那個小不點的。


    看來沒有必要主動找她了。光一稍微彎著腰迴頭,像往常一樣俯視著聲音的主人的臉。


    但是,迴過頭來的時候。


    噗尼。


    「唔」


    臉撞到兩個非常柔軟的膨脹物。


    一邊抱著「這是什麽啊?」的疑問,一邊把臉離開,將那兩個膨脹物用兩手抓住。


    「哼嗯。這個毫無疑問是——胸部呢」


    可是為什麽胸部會在眼前?


    混亂的光一想要在鼻血噴出之前,提出一個關於胸部的質樸疑問,就在這時。


    「你——在摸哪裏啊呆瓜——!」


    咚!


    「欸噗!」


    從上方向頭部落下如雷擊一般的致命一擊。


    光一用手按著腫起來的頭,淚目地想著。奇怪,平時的話都是從下麵一個上勾拳打到下巴的啊。


    和往常不一樣地抬起頭來,看到的,


    「雖然很久以前就覺得你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變態,但是迎頭撞上就揉、揉揉揉人胸、胸、胸部什麽的真是好膽量啊……好吧……我立馬就讓你下地獄……!」


    竟然,是一個臉蛋通紅的美少女站在那裏。


    看起來好像不是薰。


    稍微有些嚴厲威嚴的容貌上,有著細長柔軟的黑發。下擺很短的裙子和修長美麗的雙腿。身材雖然很苗條,但該突出的地方都很好地突出了。


    年齡是十六,七歲吧,因為微妙地有大人的感覺,所以看起來比光一稍微年長一些。第一印象是給人一副可以依靠的大姐姐的樣子。


    「是誰?」


    光一口中坦率地提出了問題。在熟人中沒有這樣黑發的美人。


    光一一擺出驚訝似的表情,美少女的太陽穴青筋暴露,握緊了拳頭。


    「……揉了胸部還不夠……真是奇怪的早晨寒暄呢。還是說怎麽,相處近兩年的同班同學的臉,居然一晚上就忘記了,你的腦袋是鳥類的嗎?」


    美少女不知為何成了怒上心頭的狀態。


    應該不是認識的人啊……。


    光一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總覺得在有點似曾相識。


    (…………嗯?等下哦。這家夥,確實在哪裏……)


    腦子全速運轉,記憶迴到一個月前。


    (好像是在晚上,十分清淨……對,在類似工事現場的地方……)


    感覺差點點就能想起來了,“嗯~”地扭著頭的時候,突然頭被薰的雙手抓住,用力地拉到自己身邊。


    和美少女的臉接近到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因為太過突然,光一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你啊,真的忘了我了嗎?如果是因為被打了而變傻了的話,也不是說不能原諒,但是說不是這樣的話……!」


    似乎是因為自己被忘記了,美少女的臉越氣越紅了。臉頰稍微有點鼓著,懊悔似地使眉毛抖動著。與生氣的擬音很相符的臉。(譯注:原文是ポンスカ,就是這個(`w′#))


    是的。就像每天都能看到的那家夥生氣的時候一樣……。


    光一看著那因為生氣而鼓起的臉,恍然大悟了。


    「你,你,你……難道是……薰嗎!?」


    「當然啦白癡!真的忘記了嗎!?你腦袋真的沒事嗎!?」


    自稱薰同學的人鄙夷地叉著手,望向別處。


    確實,這獨特的舉止和表情的特征,與光一所知的間宮薰相符。


    可是,光一感受到的隻有一個。


    「好,好——」


    「?……好?」


    「——好,好好好好大!各種地方好大!為什麽!?不是吧!?你,你是蘿莉宮——」


    這樣想是當然的。


    嘣!


    被打也是當然的。


    「真,真,真是對不起呢,那麽大!並不是為了讓你揉才長那麽大的啊!?」


    「什麽時候~~~~……不是胸部,身高啊身高!我隻是說出看到的感想而已。怎麽看都覺得太高了吧,現在的你!」


    「真失禮啊……!我才沒有高到那種程度啦!」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和昨天比起來變大了啊!明明昨天還是那麽小學生的樣子,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了啊!?」


    「誰是小學生啊!」


    怒吼之後,光一所說的話讓薰皺著眉頭。一副不明意義的表情。


    然後歎了一口氣,又擔心地望了過來。


    「從剛才開始就說著失禮和意義不明的話……今天的你有點奇怪哦」


    「……奇怪的確實不是我,而是你們」


    說出了從今早開始不停重複的話語。


    果然,薰麵帶懷疑地皺著眉頭。


    「哈啊?」


    「桐咲不知為何變得超級樸素,薰變得很大,這些都是敵人的涅莫西斯的影響嗎…………對了。你在的話也就是說……」


    「?這次又是什麽啊」


    光一忽然環視了一遍教室的四周。


    慌忙的看了下鍾,離上課隻差十分鍾了。


    「喂,薰」


    「幹嘛啊?」


    「阿露露怎麽了?哪裏都沒見到她啊」


    察覺到教室中沒能找到阿露露的身影,光一向每天早上擔任護衛工作的薰問道。最近已經鎮定多了,早上剛剛開始護衛的時候可是神經質一般地在上學路上警戒著。她絕不會丟下阿露露一個人來學校才對。


    是去廁所了嗎……。


    感受著一抹不安,光一這樣想著的時候,


    「阿露露?那是什麽啊,人的名字?」


    薰說出了讓人不敢相信的話語。


    光一的表情一瞬間凍結了。


    但是立馬浮現了微笑。


    「哈哈,你啊,玩笑也差不多點啊。新式裝傻嗎?當然是人的名字啦。阿露露啊阿露露」


    「玩笑是……什麽啊?我不認識叫阿露露的人啊。是外國人吧?留學生什麽的這個學校應該沒有才對」


    「……哈?」


    薰投來了不明所以的視線。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說謊和開玩笑。


    光一的表情眼看著就變得張口結舌了。


    「呐,兔乃。我們學校有叫阿露露的孩子嗎?不如說你知道有嗎?」


    麵對薰的詢問,兔乃也搖了搖頭。


    奇妙的焦躁感從腳尖開始往上漫延。


    怎麽可能。


    不認識阿露露?這兩個人?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啊。


    即使是這樣否定著,眼前的兩個夥伴隻是一副驚訝的眼神看著這邊。


    「那算……什麽啊」


    「這是我的台詞啊。雖然言行舉止一直都很奇怪,但是今天的你特別奇怪哦」


    「阿露露啊阿露露!金發碧眼的,那個遇到人就會抱過來的阿露露啊!你不也一直拚命想要守護她的嘛!不可能會忘記的吧!」


    光一湧上了類似於憤怒的感情,不知不覺用力地抓住了薰的肩膀。


    「痛……」


    「啊……抱、抱歉」


    聽到短暫的悲鳴,光一立馬把手放開了。


    薰一邊用稍微有點警戒的眼神盯著光一,一邊把手摁到自己的肩上。


    「……總之,我們不認識那樣的孩子。看你好像和平時的妄想不一樣十分認真的樣子才迴答你的,但是真的不知道啊」


    薰非常認真地說道。


    兔乃也是膽怯地跟著點頭。


    「怎麽……可能……」


    自己的世界變得搖搖欲墜的感覺向光一襲來。


    不想相信。不,是無法相信。


    現在站著的世界與光一所知道的世界沒有半點交集。


    最初隻是細微的違和感。但是現在現實卻活生生的放在眼前。


    是夢還是現實,抑或是平行世界嗎。


    這已經不是能夠當做玩笑所能處理的程度的異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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