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哥哥不但在心算上出類拔萃,他的繪畫造詣也是很高的,還有經商才幹,知識麵也很廣。他看書看過的就能記住,還能舉一反三,腦子特別聰明。聰明也是遺傳的,皇伯父、小伯母都是相當睿智的人。您就不希望自己將來有個神童外孫嗎?不要在意是正室還是側室,要在意您的後代是不是諸葛孔明。”


    “受教受教,微臣受教了。”周培公連連對皇上抱拳施禮。


    “還有一句話請轉告你的待嫁女兒,皇伯父經常說,爭不足,讓有餘。這是佛門中的一句話,但是也是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就是希望您的女兒不要學大戶人家的那些女人,每天都是鬥雞狀態,生怕別人傷害她。皇伯父有兩位夫人,都是互相關心互相謙讓,所以他們府上就沒有發生過任何惡性事件。”


    “微臣明白了,一定把您的意思轉告小女,讓她防患於未然。”


    煊兒來到最後一位側福晉的新房裏,看見端端正正地坐在婚床上的新娘,用秤杆輕輕挑下周馨瑤的蓋頭,眼前的女孩清純無比,雖然美貌不如李靈兒,憨癡不如“乍一看”,卻是恬靜得如一縷春日的陽光、秋日的一捧黃菊。


    女孩很害羞,不敢抬頭。煊兒坐在她的身邊,“聽說閣下是荊門才女,本王出幾道腦筋急轉彎的題給你猜猜可好?”


    “王爺請出題。”


    “第一題,有一種動物大小象隻貓,長相又象虎,這是什麽動物?”


    “世界上有這種動物嗎?”


    “不是說了有一種動物嗎?”


    “哦,那是小老虎。”


    “聰明。”


    “用什麽可以解開所有的謎?”


    “這可不容易,哪有一勞永逸的東西?”


    “再猜。”


    “猜不到了。”


    “不要輕言放棄。”


    “真的猜不到,請王爺出示謎底。”


    “你不是答出來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謎底。”


    “第三道,冰變成水最快的方法是什麽?”


    “把冰倒進鍋裏下麵加柴。”


    “慢。”


    “在冰上麵澆開水。”


    “還是慢。”


    “王爺請出示答案。”


    “真的猜不到?那好,本王告訴你,把冰字的兩點水去掉。”


    周馨瑤笑起來,笑得兩肩不停地抖動。


    “不早了,該安置了。”


    “馨兒服侍您寬衣。”


    兩個人躺在床上,周馨瑤又想到了那道去掉兩點的答題,笑。


    煊兒翻過身,把周馨瑤摟抱住。他已經有點喜歡這個女孩了。李靈兒美則美,太過超凡,好似不食人間煙火。這個女孩很平凡,平凡中帶著清靈。他也喜歡靈兒,也喜歡薩依堪,也喜歡烏力罕,但是最喜歡的還是田蕊!


    終於完成了太皇太後交給的“開枝散葉”的播種任務。在周馨瑤的房間住了兩天之後,煊兒又迴到田蕊的房間,連續住了五天再次來到滿女側福晉烏力罕的住處。哈達一看煊王爺駕到,趕緊出來迎接,行了蹲安禮,有丫鬟端上茶盞:“王爺請用茶。”


    “好。”煊王爺接過茶盞,聞了聞,“這是君山銀針。”


    烏力罕說:“正是。不知王爺是否喜歡。”


    “不錯。本王今天去梅勒拿裏,明天到你房裏。”


    “是,哈達知道了。”


    梅勒聽說煊兒在她房裏,心裏非常高興。很直接地就問:“您沐浴了嗎?”


    “你的意思是不經沐浴就不許上床?”


    “不是啊,梅勒不是這個意思,梅勒這裏還有不少熱水,您就趁熱用了吧,要不然柴禾就浪費了。”


    “你倒是會過日子,為了不浪費你的熱水,本王今天在你這裏沐浴,明天帶你去額娘那裏洗淋浴。”


    “淋浴是什麽東西?”


    “就象下雨的水澆在身上。這是我阿瑪、額娘和舅舅從異域帶迴來的,不用身子泡在水裏,就是把溫水裝在身後高一點的水箱裏,然後通過蓮蓬頭的開關,放水、停水自己掌握,既節省時間也省水,還不用擔心被傳染皮膚病。”


    “那樣不是身子都裸露在外邊了嗎?多不好意思啊?”


    “你是在浴房裏,又沒在大街上。不早了,安置吧。”


    “王爺,梅勒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說吧。”


    “梅勒房間裏的這些好看的東西是過幾天收走還是歸了梅勒?”


    “這是額娘給你布置房間增加喜慶氣氛的,收走做什麽?好像你很喜歡?”


    “自然是喜歡的,您看那串長長的、連在一起的花朵,多漂亮啊,要是戴在頭上,好象也很不錯。”


    “好好好,明天一早,本王幫你把這些花朵都戴在頭上給阿瑪額娘去請安,然後額娘會誇你是個傻大姐。好歹你阿瑪是正三品的官員,他的女兒都要土掉渣了。”


    梅勒的嘴巴嘟起老高。


    紫薇閣裏,李靈兒和周馨瑤兩人在堂屋的桌子上研究煊兒給她們留的腦筋急轉彎,李靈兒輕輕地念考題,周馨瑤在認真地聽。


    “第一道,兩隻狗賽跑,甲狗跑的快,乙狗跑的慢,跑到終點時,哪一條狗出汗多?”


    靈兒很認真地想了一會說:“當然甲狗出汗多,跑的快,用力氣也大,自然出汗多。”


    周馨瑤說:“好像不是吧?狗有很厚的皮毛,還有一層皮革,狗在出汗的時候,汗水怎麽能從那麽厚的皮革滲出來?聽爹說,狗在夏天會耷拉著長長的舌頭,把汗水從舌頭上淌下來。”


    “不好意思啊,靈兒連這麽簡單的題都答不出來。”


    “不是你答不出來是你家肯定沒養狗,不知道狗的習性。”


    “第二道題……”


    正猜著,周馨瑤的丫鬟硯兒進來通傳:“兩位福晉,佟福晉有請。”


    周馨瑤和李靈兒趕緊修整一下自己,跟著前來接他們的翼然樓丫鬟可兒到了福晉房間。哈達和梅勒已經先一步到達。還有嫡福晉田蕊,陳福晉也在場。人都到齊了,請安。


    福晉溫婉地笑了:“你們不用緊張,額娘和你們說件事。你們也知道咱們府上的所有人都在參與王爺的經商大事。如果你們也想參與就在陳福晉身邊的納蘭夫人那裏報個名。報名者發給一套做活的工具,以後還有陸續發給的材料,參加不參加自己說了算,不勉強各位。就是額娘看你們平時也不是很忙就想問你們一下,這樣不是很累又有酬勞的事何樂而不為呢?你們參加了也就等於幫助王爺給國庫增加銀子,這些銀子是用來撤三藩的”。對男人來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對咱們女人,就是‘匹婦有責’了。陳福晉、田總管跟著王爺、雲遊了一年,從很遠的異域學迴了一些異域的布藝、編織等方法,迴來後陸續教給了府上的八位教習嬤嬤,她們又轉教給府上的全體姑娘、嬤嬤。效果還不錯,陸續有大戶人家訂貨,還有幾家代賣店在零售。你們如果想學習異域的技藝參加布藝、編織的加工,就由田福晉教給你們幾位這些技藝。你們迴去好好想想不急於報名。不要受身份的束縛,額娘和陳福晉都參加了,還有府上的幾位誥命夫人也都參加了。咱們憑勞動賺錢得到酬勞是天經地義的沒有什麽不好意思。”


    一石激起千層浪,四位側福晉立刻躍躍欲試。佟福晉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做活不但賺錢還盡了匹夫之責。可就是不知道那個布藝、編織好不好學。先前做的都是試做,沒有這麽正式。


    看著幾位少奶奶有點猶豫的表情,雲兒說了:“你們是擔心技藝不好學是吧?可以這麽說,隻要不是傻子誰都能學會,你們都是識字的,理解上更容易。”


    四位少奶奶有三位看向烏力罕。因為她是先來的、其實所有的人都已經心癢難耐了。現在看,家裏最富裕的隻有梅勒,烏力罕的嫁妝債務好像是還有一萬兩,大多是她阿瑪朝親戚借的,李靈兒的父親官職是不低,但是是清水衙門,湊嫁妝也扒了一層皮;周馨瑤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她老爹被皇上發現,現在差不多快要飯了。做手工賺錢肯定是願意參加的。於是烏力罕很勇敢地站出來:“兩位額娘,兒媳這就報名,這麽於公於私都有利的事,就不用細想了。”


    “靈兒也報名。”李靈兒也表態了。


    “馨兒也報名。”又一個參加的。


    “梅勒早就想報了。雖然梅勒家不是很缺錢,可是梅勒特別喜歡這些小玩意兒。”


    “你們都能報名很好,可是如果參與布藝加工你們的個人愛好就顧不上了,時間長了可能會荒廢了。”雲兒提醒道。


    “不會的,靈兒雖然喜歡詩詞歌賦,自己寫的詩也不怎麽樣,就是個愛好,倒不如做布藝實在。”


    周馨瑤說:“靈兒姐姐說的也是馨兒想說的。詩詞歌賦雖然高雅,做布藝也是個享受。馨兒來府上時間最晚,也不想落下。


    雲兒說:“其實做布藝、編織也很陶冶性情,什麽叫布藝呢?就是精致的針線活兒,什麽東西一精致了就會賞心悅目,那些千古傳誦的詩詞不也是賞心悅目嗎?也不是讓你們在這上麵疲於奔命,是盡力而為,能做多少做多少,不會很累,有點事做你們也就不會想家了。”


    烏力罕說:“哈達最喜歡做精致的小玩意兒了,就是腦子有點笨怕給田福晉添麻煩。”


    田蕊莞爾一笑:“沒有那麽嚴重,幾位妹妹一看就是聰明人。不要有畏難情緒,沒有太高深的東西,我隻不過是比你們先學幾天。”


    看看沒有什麽異議了,福晉對雲兒說:“妹妹你就準備工具材料吧。”


    “那好吧,大家先迴住處,額娘把工具、材料都搭配好就發給你們,然後你們到佟福晉的翼然樓大廳跟著田福晉學習。對了,你們身邊的姑娘嬤嬤都可以報名的,這個沒有身份的限製。”


    雲兒這麽一說,幾位少奶奶就更高興了。


    福晉做事一向心中有數,繼續說道:“如果你們開始做布藝,可能平時的時間會比較緊了,迴娘家就不大容易,額娘就給你們一整天的假你們迴家看看,把這件事也告訴父母,父母也會放心。你們迴去梳洗打扮,額娘給你們準備迴家的禮物,給你們每個人幾樣首飾,衣服、鞋襪穿戴好。然後給你們派車、派人。你們迴家的時候帶著陪嫁來的嬤嬤一名、姑娘一名,留一名看家。府上給你們姑娘嬤嬤各一名跟著,把你們送到府門口,這樣你們的麵子也好看。那你們就迴房吧,一個時辰以後派人接你們出門。”


    四位年輕的側福晉都要歡唿雀躍了,這裏的婆婆可真好!正想著父母呢,就讓迴家了。好像任何一座王府都沒有這麽通情達理吧?從打進府,沒有挨過一句教訓、嗬斥,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就是田福晉也沒有一點威脅、暗示什麽的話,總是這樣就好了。人要總是在壓抑的環境裏生活就容易生病。當然自己也不能因為公公婆婆慈善就得意忘形。她們哪裏知道,兩位上輩的福晉是在為自己四個人在操心,生怕時間長了太閑在,就產生矛盾開始府鬥。那個蝴蝶的翅膀扇起來就不知道後果是什麽了。府鬥起來,就是強勢的一方也會受傷害,誰的心裏也不會痛快。


    四位側福晉迴到住處就開始在奶娘和丫鬟的服侍下梳洗打扮。不一會衣物就送來了,還有一個透明的小盒子裏麵裝了好幾件特別漂亮的首飾。金燦燦的步搖簪子頂端帶著長長的珠串;帶著淡紫色蘭花的耳挖簪子相當雅致;還有一掛長長的項鏈;還有兩個指甲大的牡丹花球,上麵各有一個很小的夾子,就那麽一卡就戴上了。還有一對晶亮的鐲子和幾朵簪花。盤子裏的是一件旗袍、旗袍的料子都是上好的織錦緞,上麵是蘇繡的繡花,繡工特別好,突出布麵又沒有一點發皺。一條褲腿繡了一圈金線花紋的紗料褲子、兩雙白襪子。來送禮物的是福晉房裏的可兒,帶著端盤子的太監福子和祿子。


    可兒說明禮物、服裝、首飾的用法,然後說:“奴婢們就告退了,少時會有轎子來接各位主子,到了府門再上車。明天申時會有車接您各位迴府。”


    “多謝可兒嬤嬤、兩位公公,這點小意思請收下。荷葉你去送嬤嬤和公公。”


    薩依堪的奶娘是漢人,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高顴骨、丹鳳眼,總象睜不開眼睛似的眯縫著眼睛看人。長相有點刻薄,跟討喜的主子有點不配套。鄭嬤嬤派來的丫鬟石竹、水仙有點怕她。


    “哦喲,姑娘您看嘛,福晉給您的旗袍也太漂亮了吧?這是什麽人繡上去的花兒呀,跟真的似的。”一向沉穩的奶娘曾嬤嬤丹鳳眼驟然增大、變亮,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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