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小林子把皇上的指婚密令交給了雪兒,雪兒悄悄看了,心裏有了數:冰兒就是自己未來的丈夫了,也知道冰兒對自己有意思。之前對這個事很渺茫,按照冰兒現在的出身,如果是太皇太後指婚的話,根本就想不到冰兒頭上。因為她是一個很講實際的人。辛虧是雪兒沒在府上,老太太根本就不知道雪兒的死活,也就想不起來指婚的事。誰想到皇上還記得冰兒的諸多好處,知道了自己跟冰兒在一起演出,就做主給自己兩個人指了婚。真是及時雨呀。如果自己迴府了,太後為了示好也會把自己指給一個一品大員的哪位少爺,太後的懿旨敢反駁嗎?自己就跟冰兒錯過去了。


    現在自己跟冰兒在雜耍班子裏,朝夕相處,感情肯定比小的時候不同。到了年齡成親,太皇太後也無可奈何了。估計是皇上背著太皇太後發的聖旨,現在他有主意了,敢大膽做事了,很好!收拾鼇拜的事指日可待了!


    雪兒把指婚密令給冰兒看了,再害羞也不能不讓他知道啊,當然皇上給指婚的事,在這種情況下是不能對任何人說的。就是成親的時候也不能把聖旨拿出來。冰兒自然高興,遙望京城的方向給皇上作了揖。對雪兒說:“我小的時候就覺得你是我的媳婦。”


    “不害臊!說的什麽呀?你才多大呀?就媳婦、媳婦的了?”


    “那是什麽呢?婆娘?”


    “討厭!不和你說了,你知道有這個事就行了。”


    “光知道就行了?得慶祝啊!咱們大家吃頓館子?”


    “你少招搖吧。”雪兒害羞地離開了冰兒。


    其實冰兒也就是說說而已,他根本就不是那招搖的人,有了這個密令,等於雪兒就是自己的媳婦了,什麽時候成親都不重要了。雖說皇上已經大婚了,這個時代十歲成親的也不希奇,可自己現在是浪跡江湖的人,連一份安定的生活都不能給雪兒,這麽好的姑娘就馬馬乎乎地成親了?人家要是在府上出嫁,那可要風光大了,格格呀,嫁給哪一家大臣的公子都是下嫁,是委屈的。自己呢是什麽?沒唱戲也算在戲子之類,本來格格就夠委屈了,再要什麽沒什麽,太也對不住她了!人家可是親王之女啊,皇上的堂妹,自己一定要風風光光地把格格娶進門,在父母麵前拜堂成親。可不能象兩個私奔的男女,草草了事,那樣太對不住雪兒了。


    可是別人不知道啊,就拿石大叔來說就非常著急,石丹的經曆是他再清楚不過了,一到一個地方就提心吊膽的提防當地的父母官、豪強、地痞,他們是欺負女演員的最佳人選,說是堂會,就極有可能把有些姿色的女孩子留下陪他們過夜。衣冠禽獸啊!象雪兒這樣的姑娘怎麽能躲得過呢?那不是作踐人嗎?石大叔決定好好和雪兒冰兒談一談,第一趕快成親,第二,別讓雪兒上台表演了,太危險了!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剛剛在杭州演出兩場,就得到兩江總督噶禮的命令:要冰兒的班子去總督行轅表演。石大叔都急出病來了:進了總督行轅還不就成了人家的小菜一碟?大門一關,大兵一看,完了!冰兒卻沒緊張,總督大人的命令不聽行嗎?那個時代的總督權力可大了,是地方最高軍政長官,可轄一省或者兩、三省,綜理軍民要政。巡撫為省級地方政府長官。總督側重軍事,巡撫管一省,側重民政,所以總督的權力比巡撫大得多。噶禮是清朝開國功臣何和禮的四世孫,其人貪婪而驕橫,還貪吃、好色,尤其喜歡整人。由於權勢大,那譜兒擺得也大,一方諸侯,又是在外任,簡直就是土皇帝了。


    早就聽說打濟南府來了一個演雜耍的仁義班,演出的劇目人人稱絕。演員也漂亮,據說有個跳胡旋舞的姑娘是絕色美女!送到我噶禮手上來了!先弄到府上來,然後侍寢。哈哈哈……


    冰兒早就聽說過噶禮的為人,知道他會有什麽舉動,事先籌劃好了,決不能讓他的如意算盤得逞。


    演出順利進行完了,噶禮已經派人把總督行轅的四門看牢了,他是兩江總督,總督府在金陵,但是杭州也是他管轄的地界,這裏設立了總督行轅,和總督府也沒什麽區別。重要的是在這裏有噶禮的一位千嬌百媚的八姨太,據說是朝中一位重臣的千金。噶禮有的是兵,總督嘛,當然是掌管軍隊的人了沒兵還行?。噶禮派了一名參將,交給了冰兒一封很簡短的信,簡單明了地告訴冰兒,跳胡旋舞的姑娘留下侍寢,其餘人等在總督行轅待命。


    若不是師父教導冰兒在關鍵時刻要理智,不要被世俗中人的野蠻與獸行、瘋狂所左右,冰兒真的能氣瘋了。大清朝的官員都這樣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還有什麽前程了?於是他壓住怒火對那名參將說:“請將軍轉告總督大人,他的要求是非法的,不合乎大清朝的律法。恕難從命。”


    參將去迴複噶禮了,不一會參將又來了,請冰兒一個人去總督行轅。冰兒答應了,臨走時把青兒揣在了懷裏。剛進行轅大門,噶禮就怒氣衝衝地來到院子裏,指著冰兒罵道:“本總督留下姑娘侍寢是看得起你們,別給臉不要!”


    冰兒也指著噶禮:“你身為朝廷大臣,如此持強淩弱你是官要當到頭了!你的女人給人家侍過寢沒有?為什麽?你女人的貞潔值錢,別人的貞潔就一文不值了?你學的那些三綱五常都對著別人吧?”


    “反了!反了!你吃了豹子膽了和本總督頂嘴!”


    “跟你頂嘴又怎麽樣?你以為你的紅頂子是黃羅傘啦?別人碰都不能碰?你說的每句話都是至理名言了?你是什麽總督?隻顧自己玩樂,不管他人痛苦,真是不要臉!”


    “這是什麽人哪這麽囂張?可氣死本總督了。來人給我拿下,亂棍打死!”


    “你敢!你要動我一個指頭,我讓你合府不寧!”


    “黃口小兒,你今天落在我噶禮的手上,管叫你死無葬身之地!來人。弓箭準備!”


    冰兒早已經念動“聚獸訣”了,方圓十裏之內的動物齊來總督府!噶禮的弓箭手準備好了,將箭搭在弦上,就等一聲令下了。卻見弓箭手門扭動身體,抓耳撓腮,一個個的出現了猴子相:扔下弓箭,滿身的亂抓,好象生了多少虱子似的,噶禮可氣壞了!破口大罵:“一群廢物一群豬狗,一群……哎喲喂!我這後背鑽進什麽了?滿身亂爬呀?毛毛蟲?額娘啊!本總督就怕毛毛蟲!快!給我抓出來!”他指著身邊的兵士大叫著,兵士手忙腳亂,掀開噶禮的官服露出肚皮,把冰兒逗得哈哈大笑。


    熱鬧還在後邊,冰兒聚來方圓十裏之內的動物那可就可觀了,包括了噶禮總督行轅後院之內的動物啊。前麵說了,噶禮又好吃又好色,又貪婪,他的住處在總督行轅後麵的一座大宅子裏,占好大的一片地方,裏麵的花園都可以當跑馬場了,京城裏的任何一座王府都沒有這麽大的地盤。因為他好吃,宅子裏養著很多魚蝦、雞鴨鵝狗豬羊牛馬驢騾,反正是能吃的美味都準備了,現吃現宰殺。這下可好,在冰兒的無聲命令下全部到前麵廣場來集合了,什麽叫喚聲音都有了。


    噶禮的貼身侍衛對噶禮說:“總督大人您快看哪,怎麽府上養的家禽家畜都來了?”


    “啊?這不是添亂嗎?怎麽搞的?快,趕迴去!”於是兵勇們開始驅趕動物,奇怪的是,動物們並不肯乖乖地迴到圈裏去而是和兵勇們兜圈子,趕走這個那個又迴來了,而且大聲叫喚,不客氣地把糞便擺在總督大人的鼻子底下。


    “亂套了,亂套了!”噶禮的整人辦法不大適合用在動物身上,因為動物們來到總督行轅已經是任人宰割的活肉了,也沒什麽要惦記的事情,沒有存款和銀子,鬧唄。亂了一大陣,噶禮才覺得不大對勁:“這在平時是根本不可能的,怎麽後麵的動物都跑到前麵來了?都說仁義班的小老板有本事,當真會指揮動物?有可能!把小貓都能變成大老虎,小蛇變成大青龍,這個本事可是了得!小看了他!”於是馬上換了一副麵孔,笑容可掬的親切摸樣,對冰兒拱了拱手:“趙老板,有話好商量,方才本總督所說的侍寢的話是說著玩的!千萬別當真!本總督的年齡好做她的父親了。趙老板,本總督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好了。”


    噶禮一副大度模樣:“好!爽快!那麽本總督就明說了。你們這樣江湖行走太辛苦了,何不成家立業也有個安生的日子?這樣,你們仁義班的這些人的安家費用,本總督包了。你們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安營紮寨,本總督出銀子給你們蓋房子、置辦家具等。”


    “總督大人如此看得起我們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但是世界上沒有白吃的飯菜,請問您的交換條件是什麽?”


    “聰明!絕頂聰明!隻要你把聚來動物的方法告訴本總督即可。”


    “那可不行!如果總督大人有這個本事能夠隨便告訴他人嗎?這是我們的飯碗!再說了,趙某是信佛的人,不殺生,您有了這個本事不就是想吃什麽就來什麽了嗎?罪過、罪過!不行,不行!”


    “什麽?你說不行?你敢拒絕本總督的命令?”


    “你這不叫命令,叫無理取鬧!你的命令再荒唐可笑也得執行?你要皇帝把龍椅讓給你,皇帝也得答應?”冰兒才不怕噶禮呢。


    “你!反了反了,來人哪給我打!給我……”


    “沒有用!你就算了吧。走嘍!”


    兵勇們沒有一個敢攔著的,因為他們領教了那種難以形容的奇癢,那個感覺還不如疼痛好受!冰兒大搖大擺地迴到了客棧。當然他知道噶禮不會善罷甘休,趕緊和雪兒給康熙皇上寫報告,告訴他噶禮要雪兒侍寢的情況。在這裏已經聽到當地的人說噶禮貪得無厭,而且侵吞賑災款項和漕運款項,就是因為來的時間短,沒有真憑實據,準備在金陵多住些日子,察訪一下。


    康熙皇上很快就收到了冰兒用拚音寫的密報,氣壞了:“不要臉的噶禮!如此膽大妄為、色膽包天了!你等著,等朕收拾了鼇拜再來收拾你!你的祖宗有功勞,已經給你這麽大的榮耀,兩江總督,你不思為朝廷效力,還要侵吞賑災的款項,簡直無法無天了,你等著。”他用拚音寫了迴信:“繼續觀察,不要打草驚蛇,隨時聯係。”讓信鴿帶了迴來。


    冰兒準備休整一下,班子裏的人多了一倍還不止,人的思想、行為各異,必須統一起來,起碼不要出現內部的不安穩。他們租用了這家客棧的後院,每日練功、練舞、練習吹奏擊打,冰兒分別找大家談心,也真難為他了,小小年紀,承擔著大人也覺得吃力的事情。他準備休整好了再演出,那樣大家的演技也會有所提高。


    這個期間,雪兒根據自己的記憶,把自己在宮裏陸續學到的舞蹈都慢慢迴憶起來,用額娘教的五線譜寫在紙上,主要有《霓裳羽衣舞》、《敦煌飛天舞》和民間的《荷花舞》、《長綢舞》、高麗的《長鼓舞》,她把曲調唱給冰兒聽,把舞蹈跳給冰兒看,征求他的意見,這樣就可以增加劇目了。


    那一次師父來的時候和冰兒、雪兒單獨談了很多,直接告訴他們,他們的江湖賣藝是神的安排,一方麵通過吃苦把世俗的不潔的東西洗刷幹淨,就象《西遊記》裏的唐僧等人,通過西天取經的方式進行修煉。他們是在與一路上遇見的妖魔鬼怪的抗爭中堅定修煉、取迴真經的信心,付諸與行動,而冰兒和雪兒要在與辛苦、風霜和與噶禮這樣的惡勢力的抗爭中堅定迴歸的信心,並去掉對塵世的一切誘惑,使自己的思想得到升華,而江湖賣藝中又能幫助聖明君主康熙,為他提供民間的信息。修煉的方式是因人而異的、完全不同的,但是目的是一樣的,都是得道、圓滿、修成正果。冰兒一直牢記著師父的教導,在麵對各種惡勢力的挑戰和生活中的艱辛堅定著自己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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