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統領夫人再次來到府上。嬸娘是個不錯的人,首先是很有親和力,跟誰也不擺架子,很熱心幫人、心地很善良、性格直爽。就是過於坦直,有什麽說什麽。


    寒暄過後,福晉把雲兒的新樣西點拿給嬸娘品嚐。


    “誒喲,這是什麽點心哪這麽好吃?”


    “這是雲兒妹妹從那個異域學迴來的新樣點心。”


    “你們府上的這位側福晉也忒能幹了吧?小心把你給比下去。”


    “不是小心是已經比下去了。繡兒四十多歲的人了,比先前懶了不少。倒是雲妹妹年輕有活力,學什麽記性也好。”


    “繡兒呀,嬸娘又來麻煩你了。不是鋪子的事啊,你叔叔因為鋪子的事把嬸娘都訓斥了。是嬸娘戴著你給的這個合金首飾去串門兒……”


    “繡兒明白了。”


    “這個人家是要給銀子的,你手裏要是有的話就說個銀子數兒。”


    “這個合金首飾繡兒手裏倒是有幾件,價錢卻是不知道,都是雲妹妹的銀子買的。”


    “這個嬸娘自然是知道的,有幾個姐妹喜歡的緊,托嬸娘給問一問,有沒有、多少錢。”


    “您稍等,我拿幾件給您看,您看中了,讓我房裏的鬟兒、髻兒姑娘拿到後院給問一問,既然是您的要好姐妹,肯定是高位上的人。”


    “是啊是啊,她們說要在兒子娶親女兒出嫁的時候把自己捯飭得像樣一點。”


    “繡兒能理解。您先用茶,繡兒找一找。”


    “有勞了,繡兒你別太著急,今天找不到還有明天。”


    雲兒已經告訴福晉她手上有不少合金首飾,先給福晉一百件當賞賜的。福晉哪裏舍得都賞賜給人,正好嬸娘搞社交,讓她給代賣代賣也是一個銷售途徑,當然不能讓她白費勁,酬勞是一定有的。


    福晉拿來了八件合金首飾,沒有一個是重樣的,都很精致,跟大清的首飾比自然是樣式新穎,也很漂亮。簪子、步搖都有,合金的邊沿、珠翠的鑲嵌、金銀的、水晶的、瑪瑙的、翠玉的、珍珠的,把統領夫人的眼睛都晃花了。大清的首飾也是不錯的,電視劇上出現過很多的樣式,很多都是有燒藍的,好像就是琺琅質料加金銀的吧。


    統領夫人都看中了,福晉便吩咐鬟兒髻兒去後樓問雲兒。是怕一個人不能同時記住好幾種,就派了兩個人去問。


    對於福晉提出的問題,雲兒從來沒有過不耐煩。[]找到黑皮本上合金首飾一頁的價格,一個檔次的都是一種價格。福晉的這些合金首飾都是中檔的。在異域,這類首飾如果在首飾店裏也是很貴的,最低也在二三百元,製作精良的五百元以上,換算下來就是二兩到三兩的價格。還有鑲嵌真寶石、真珍珠的就更貴了。雲兒的這些合金首飾都是在異域定做的,那個工藝廠廠長給的精神賠償是鈦金的,總的價格是五十萬元,而給福晉買的那是在工藝廠之前用高價買的,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首飾也可以批發。在網上查過單價,鈦金並沒有黃金價格高,但是也不能原價賣出啊,怎麽也得賺一點吧?不知道單價就按大清的首飾出售吧,那就看首飾的造型、大小、製作工藝的簡易程度,每件五兩銀子、十兩銀子的價格售出。這個首飾的價格也曾經請教過大姐,大姐說大清沒有的新奇商品可以價格稍微高一些,但是也得照顧到人群的購買能力。


    鬟兒髻兒把價格都記到紙上了,將首飾帶迴到翼然樓,和福晉說:“雲主子正忙著,要不就來了,這是她在那個本子上找到的價格。”


    統領夫人就明白了,不是側福晉隨口說的價格是人家早有準備的。


    第二天統領夫人就成了沒有店鋪的店鋪,把合金首飾都給銷售了。再迴到府上把貨款交給福晉。福晉說:“您給賣了八件合金首飾,得銀四十兩,按利潤分成,應該給您四兩銀子的酬勞。這個是買現成的,如果是府上的姑娘嬤嬤加工的,要扣除給他們的加工費。”


    “嬸娘就是幫你的,哪能要你銀子呢?”


    “我們是按勞取酬的,哪能讓您白辛苦呢?以後說不定以後還要麻煩您呢。”


    “真的?嬸娘給你賣的這幾件都快惹出官司了,誰沒得著誰噘嘴。要是還有就好了。”


    “可能雲妹妹那裏還有。不知道您您還需要幾件?”


    “多多益善。你還有什麽好東西,盡管拿來,嬸娘幫你銷售。”


    “這多不好意思?那就有勞您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嬸娘閑著也是閑著。”佟夫人心花怒放。一天就算賺四兩,一個月呢?一百二十兩啊,再多賣點就能趕上統領丈夫的年俸銀了。


    不敢讓佟夫人多帶合金首飾,怕被人注意傷害了她。佟夫人也很小心,帶著兩個丫鬟,坐轎出行,還有四名轎夫、四名家丁。每次最多帶十件。逐漸地,項鏈、耳環、發卡、胸針、領花都帶一點。還有雲兒用皮筋做的那種有鬆緊的、縫紉機做花、珠花、絨花等小飾品,漸漸發展到繡品,就是縫紉機繡出來的各種繡品和十字繡繡品。最受歡迎的是很類似朝廷官員官服上的“補子“,也就是繡貼。喜歡哪個,挑一個直接就補在要繡花的位置上,太省時間了!佟夫人成了流動商行,也成了貴夫人盼望的人。她的收入也是很可觀的。


    雲兒對福晉的更年期綜合症很關心,經常給她找些食療的方子,讓她的小廚房裏許師傅兩口給做。福晉的更年期綜合症症狀有所減輕,潮熱、心煩基本消失,就是月信不準,要麽二十來天一次,要麽一個多月。這就是絕經的前兆。雲兒告訴福晉,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注意飲食,加強鍛煉。在穿著上應該是多穿幾層衣服,貼身的最好是棉製品。要穿棉製睡衣睡覺,保持睡房涼快;不要吃辛辣食物。多吃豆腐。雲兒還向王爺詢問了一些福晉的情緒狀態,感覺是福晉有什麽不好說的事,似乎和自己有關。


    王爺說:“你怎麽也和福晉一樣,有不好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我估計是你給她的東西多了她不過意。還有一個問題好像是福晉覺得沒有給我生個兒子一直很愧疚。”


    “煊兒不是福晉的兒子嗎?雲兒都說了,一個人平均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有了。”


    “你說的自然是對,可是煊兒畢竟不是福晉生的。這個事情能怪她嗎?那些年我一直在戰場上,她沒孩子應該怪我,我會因為這個就冷落她嗎?”


    “您還真得好好安慰安慰。咱們都是接受了異域的一些思想,不怎麽在意這些了,福晉就因為沒給您生兒子可能心裏很自卑。”


    “就是這個原因,明天讓朱先生給看看,吃點什麽補藥。”


    之後的幾天,王爺一直在福晉房裏歇息。福晉很是過意不去,因為已經是到雲兒房裏的時間了,王爺還“賴”在自己這裏。


    “王爺,臣妾本來就沒病,您還在這裏歇息,快到後院去吧。”


    “本王在哪兒歇息還不一樣?你這幾天不舒坦,等你好了我再過去。”


    “臣妾已經好了,明天您就過去吧。”


    “你這個人,總是不越雷池一步。又不是遵守什麽法令,非得那麽嚴格?”


    “這是信譽,說了就算的。”


    “好好好明天過去。”


    “這就對了。臣妾想問一個好像不該問的問題。”


    “說吧,我聽聽什麽是不該問的。”


    “您和雲兒倆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都說些什麽呢?”


    “還不是和在你這裏差不多,聊聊天兒,說說生意上的事。”


    “雲兒和您很親近嗎?”


    “和你差不多。別的王爺和年輕的女人在一起什麽樣我不知道,反正是雲兒這丫頭有點傻。從來都不主動和我親近,更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的。”


    “可是臣妾看得出來您很喜歡雲兒。”


    “就是因為她不會那些,本王才喜歡。”


    “可是臣妾聽說某位王爺千歲要到一個侍妾房裏歇息,這位侍妾都要忙死了。要熏被褥、要打掃房間,還要給王爺準備沐浴的熱水、還要自己梳妝打扮,忙了一個晚上,王爺千歲把她忘了。”


    “太悲哀了。女人都這樣不是很可憐嗎?”


    “還有呢。一位王爺千歲要到一位庶福晉房裏歇息,這位庶福晉事先把自己向王爺討要的東西都寫在一張紙上,然後王爺來了和她親熱的時候她提出了那些要求,王爺起來就走了。”


    “這不是拿自己當交易嗎?雲兒從來不做這些事,我不去她房裏她也每天沐浴,我去了她照樣沐浴。也不熏香,也不打扮,就是把頭發都披散開,梳得順順的。從成親到現在就沒朝我要過一樣東西。”


    “您不喜歡香味?”


    “不是啊,每天在園子裏,聞到的花香比那個熏香好聞多了,那個是自然的香味。”


    “那以後您到臣妾房裏,臣妾就在花瓶裏插上滿滿的一瓶鮮花。”


    “別價、別價。異域那邊有人是專門養花的,有多年的經驗。他說不是所有的花兒都適合放在屋裏的。有些花草白天裏釋放氧氣,晚上釋放二氧化碳。這個二氧化碳就等於是冬天裏的炭火裏的煙,很有毒性,有的人就被花香給熏死了。”


    “啊?這麽嚴重?什麽是氧氣和那個二氧化碳的?”


    “氧氣是人體必須的,二氧化碳是有毒的,咱們不是經常聽說有被碳煙熏死的嗎?尤其老人和孩子沒有免疫力。好在咱們府上和宮裏的條件是一樣的,地熱供暖,沒有燒炭以後的危險。但是雲兒的天井樓就沒有這個條件了,因為是廢棄樓房,準備拆的。不過呢,我們在異域買了一些魚鱗鐵,亮子學會打爐筒子了,今年冬天她那裏就可以安上爐筒子燒煤塊了,不過也得小心,弄不好煤塊把爐筒子堵住了,煤煙出不去還是要熏人的。花卉也是一樣的,晚上放出二氧化碳的就對人的身體有害了,還有的放出毒氣,比方說蘭花,它的香氣會引起失眠;荊花的花粉會誘發哮喘病;含羞草體內含草堿能使毛發脫落;月季花會使人產生胸悶不適、憋氣和唿吸困難;百合花也會使人過度興奮而失眠;夜來香的香氣會使高血壓患者感到頭暈目眩鬱悶不適;夾竹桃會使人中毒引起昏昏欲睡、智力下降;鬆柏類花木的香氣對人的腸胃有刺激作用;繡球花會使人皮膚過敏而引發瘙癢症;鬱金香有一種毒堿,會使毛發脫落;杜鵑花還有毒素一旦誤食,輕者會引起中毒,重者會引起休克。養花是一門大學問呢。”


    “您說的這些臣妾都不懂,你們三個出去真是見了世麵。”


    福晉又和王爺說起嬸娘給代賣首飾的事情:“臣妾的這位嬸娘可真是個寶貝,對這個代賣的事情相當認真,每天都出去賣貨,都快成了一個沒有店鋪的店鋪了。”


    “繡兒你等等!你說沒有店鋪的店鋪?這個詞兒好,換句話就是‘無店鋪經營’。跟異域那個網店差不多。”


    “什麽話到您嘴裏就變得莫測高深了,還‘無店鋪經營’。這倒是省了店鋪的租金了。”


    王爺說:“就是費舌頭,要賣東西就得跟人家說啊說的,說完了還不見得人家買不買。”


    “可是繡兒的嬸娘做的很好,每次從繡兒手上拿去的東西都賣了,既不會賣丟了,也沒少賣錢。”


    “這樣的你就多給點辛苦費,那是你嬸娘,也是二品大員的夫人。”


    “人家還是皇上的丈母娘呢。每天帶著一個三寸不爛之舌到處遊說,然後被叔叔罵成三姑六婆。”


    王爺大笑起來,想想就好笑,皇上的丈母娘走街串巷的賣首飾。


    不過從這件事上也給王爺一些靈感,跟雲兒說了。


    “您的觀念還真是超前,能從佟夫人那裏得到靈感,咱們也試一試?讓府上的姑娘嬤嬤們,京城有親戚的,效仿佟夫人那麽做?代賣府上的貨物?雲兒給定好了價格,然後給她們一成的利潤?這個主意好,咱們買迴來的貨物太多了,應該抓緊賣出去,二三十年的時間是不短,可是東西多啊,也能緩解一下幾個商鋪的壓力。這個主意好!”


    說幹就幹,先從前後兩院的姑娘嬤嬤開始,找到親朋好友,賣給他們。但是必須分清責任,不能讓府上的姑娘嬤嬤委托給別人,必須親自賣。眼下隻是個嚐試階段,不行立馬收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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