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著的是看護貝勒爺的精奇嬤嬤宋氏。<strong></strong>後腦偏上的位置在流血,但是還清醒。另外一個精奇嬤嬤推著一個小車,車上的寶寶在酣睡。


    “納蘭你快找朱醫官去。”王爺吩咐納蘭。


    “怎麽迴事王嬤嬤?”福晉問道。


    “奴婢給太後請安……”


    “好了好了,免禮吧。你說說什麽狀況。”太後非常關心這個事,這事關乎她的臉麵。


    “是,奴婢和宋妹妹看今天早上涼快就把貝勒和格格用小車推到園子裏來了。逛了一會貝勒格格到了吃奶時間,就想抄近路從樹林這裏往迴走。半路上奴婢想方便方便,就讓宋嬤嬤看著兩位小主子。等奴婢出來一看宋妹妹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貝勒爺也不見了,奴婢就大聲喊人,喊來了幾位親兵兄弟,他們弄來一扇門板,準備把宋妹妹送到朱醫官那裏去,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狠毒,宋妹妹的後腦都……”


    太後琢磨著這個王嬤嬤說的不象是假話,敢在大清太後麵前扯謊的人還不多,尤其是看孩子的嬤嬤,身份很低,見了太後嚇都嚇壞了。


    “奴婢、奴婢……”宋嬤嬤虛弱地想從木板上起來,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想給太後磕頭。


    “快躺著別動,告訴我是誰把你打傷的?”福晉抓住了希望,要不然可真是麻煩。太後的態度是不錯,雖然不會完全相信葉赫的話,對王爺和自己的話也不會全信。說不定還以為是大家合演的苦肉計呢。


    宋嬤嬤很費力地說:“奴婢、奴婢看王姐姐進了那片丁香樹叢,就想把毛巾被給貝勒爺和格格蓋上,林子裏沒陽光還有點風。剛給格格蓋好準備給貝勒爺蓋,就覺得頭上‘嗡’地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太後的腦細胞開始飛速地運轉,別看她口口聲聲地向著王爺說話,對葉赫說的也有幾分相信:一個當奴婢的要不是被逼急了,是萬萬不敢把小主子扔到荷花池子裏的,準是瑞王府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當然說瑞王爺強暴葉赫,太後是絕對不信的。今天是不是他們在演苦肉計?救人的事先都安排好了?要不怎麽那麽多人都跳到池子裏去了?想到這裏,太後的精神就集中了,威嚴地問道:


    “葉赫,本宮問你,是誰告訴你的瑞王爺要賣你的女兒?又是誰把你放出來的?”


    “迴太後,奴婢剛剛從禁足的院子裏撿到了一個紙條,是紙條告訴奴婢的。”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蓬鬆的紙團,也沒看就遞給太後。


    太後接過來,捋開,隻見上麵寫著兩行歪歪扭扭的字,念道:“王爺在查那總管妾室甄姨娘的死因。”太後很奇怪這個紙條和王爺要賣她的孩子有什麽關係,便問了一句:“葉赫,這個甄姨娘和你有什麽關係?”


    葉嬤嬤頓時就蒼白了臉,上來就搶太後手裏的紙條,被太後身邊的宮女一下子隔開。太後生氣了,厲聲喝道:“滾開!敢從本宮手裏搶東西,反了你了!迴答本宮的問話!”


    葉嬤嬤趕緊後退兩步,連連說:“太後,是奴婢拿錯了,不是您手裏那張紙條是奴婢手裏這張。(.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你方才不是說從禁足的院子裏撿到一張紙條嗎?怎麽又變成兩張了?呈上來!”


    “是,這張字條才是。”


    蘇茉兒接過字條遞給太後,太後一看又好氣又好笑,上麵寫的是:“你的女兒馬上就要被王爺賣到河間府去了。”人還沒賣呢,怎麽就知道能賣到河間府了?這太後的腦子可是不糠,從平平常常的字上就能發現問題。


    太後就那麽看著葉嬤嬤,是生氣了。兩張字條上麵的字跡顯然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是這個人寫了兩個能使葉赫那拉發瘋的消息,把懷疑王爺做戲的想法推翻了。這兩個紙條肯定是同時投給葉赫的,但是那個什麽甄姨娘的就不應該拿出來,這樣就是說這個葉赫很可能殺過人。也許是瑞王爺要查,也許是那個投紙條的人把葉赫引向神誌不清,胡亂攀咬。當年給王爺下****,王爺沒喝她的目的沒達到,自然就記仇了,現在利用自己的手報複王爺,竟然把人家的孩子往池子裏扔。這個事恐怕不是苦肉計,那麽小的孩子掉水裏嗆一口水就完了,雖是說“舍不出孩子套不著狼”,有誰把親生兒子放在狼窩跟前逮狼的?為了消滅那個女人太不值當。還有那兩個看孩子的嬤嬤似乎也不是演戲,後腦勺給打出血了,肯定不是自己打的,因為這個尺度很難把握。演戲就要演真,打輕了不出血就不能證明被打了,打重了可能一下子打死,就算自己打的,誰能忍心把自己的後腦勺也打出血了?看葉赫的瘋狂樣子,再打重一些命就沒了,再苦肉計也不好拿兩條人命當賭注。想到這裏心情平靜了許多,多虧了葉赫忙中出錯,把一個什麽甄姨娘的條子陰差陽錯地給了自己。於是抖著紙條對葉赫說:


    “想扳倒瑞王爺就憑一張紙條?賣你的孩子?可笑!你那孩子能值幾兩銀子?一個奴才秧子生的,那麽大一點誰買了不都得供她白吃幾吃喝?葉赫本宮問你,總管的姨娘和你有什麽瓜葛?王爺為什麽要查她的死因?”


    葉嬤嬤立刻亂了陣腳:“奴婢冤枉啊,奴婢並不認識什麽真姨娘。假姨娘的。”


    太後對身邊不遠的一些掃樹葉的姑娘嬤嬤說:“本宮記得和葉赫前後不遠的日子還有幾個從宮裏到瑞王府來的大齡宮女,誰是?”


    喜他拉氏立刻走上前,跪在太後麵前說道:“奴婢是在宮裏服侍了十年的喜他拉氏,甄姨娘是已故那總管的妾室,當年和葉赫倆人爭風吃醋,和葉赫有過爭吵,還打過葉赫的耳光,甄姨娘不久就暴病亡故,所以字條上寫的王爺在調查甄姨娘的死因,也是情有可原。園子裏的姑娘嬤嬤都說是葉嬤嬤所為,可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那總管說甄姨娘小產後一直身子虛弱,治了很長時間了不見效,要說因病而亡也說得過去。這個紙團很可能刺激到了葉赫,上麵說王爺在查,如果不是葉赫做的,她心驚做什麽?發瘋做什麽?”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這件事還真得好好查一查。”


    葉嬤嬤立刻大叫大嚷起來:“我沒有殺人!我沒有!誰要賣我女兒我就要他孩子的命!”


    “給我掌嘴!”


    太後身後的一個身體健壯的嬤嬤站了出來,挽了挽袖子,“劈劈啪啪”連著打了葉赫十幾個耳光,當時葉赫的臉就腫得跟豬頭一樣了,嚇得府上的姑娘嬤嬤們別過臉去。


    “行了,你且站到一邊。”


    “是。”掌嘴嬤嬤退到太後身後,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太後看著近乎癲狂的葉赫那拉,分析著她的每一句話,再結合佟氏錦繡的話和喜塔拉氏的話,覺得這個女人確實不是個省油的燈。給王爺下藥,換一個王府她都是被杖斃的對象。如果瑞王爺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還不早就消滅了她?是不是自己對瑞王爺的猜疑根本就不存在?還有啊,給葉赫紙條這個人是誰?恐怕就是把她放出來發瘋的那個人吧?這麽說,這個人也是恨王爺的,想借刀殺人,而且這個人和葉赫是很熟悉的。很複雜,這個瑞王府也不是個消停的地方。


    如果當真是她殺了甄姨娘那就要償命,償了命就不能照顧女兒了。這就是葉嬤嬤的軟肋。


    “你告訴本宮,是誰把你從禁足的小院裏放出來的?”


    “沒看見,奴婢出了屋子就看見鐵絲門開著。真的!”


    “要是隻想讓你發瘋,扔個紙條就行了,何必要放你跑出來?這就說明這個人知道本宮在瑞王府,也猜到了本宮可能到園子裏來,就讓你神魂顛倒地跑到本宮麵前信口雌黃。不說實話是吧?好,等本宮查清楚了有你好看。”


    “太後!奴婢是您的人哪,求您給奴婢做主!”


    “放肆!你什麽時候是本宮的人了?本宮見都沒見過你,就是替你說句話給你一條生路,你還狗皮膏藥粘上本宮了?我們做好人發善心還錯了?你這個事兒不算完,那個納蘭侍衛,你把這個瘋婆子送迴去關起來,本宮還有話要和瑞王爺說。”


    “嗻!屬下這就帶她迴去。”納蘭把葉嬤嬤象拎小雞一樣拎起來,擰著胳膊離開了,葉赫的嘴裏還在不停的吧啦吧啦地嚷嚷著。


    “瑞王爺,本宮多少有點明白了。你們不用和這個瘋女人生氣,等本宮把事情弄明白了再還你們一個清白。”


    “是,那就請太後費心了。”


    “太後,您還是迴去歇歇吧?太陽上來了,很曬人的。”福晉關切地問太後。


    “好吧好吧。原以為你們府上沒什麽風波,也是不省心哪。你們不要顧忌著這個葉嬤嬤是誰送來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真是的,好心好意收留她她還記了仇了,有這麽忘恩負義的嗎?先讓她在你們府上享幾天福,本宮迴去的時候就帶走她。”


    當納蘭來押著葉嬤嬤迴到彩鋼房,發現鐵絲門大敞四開,鎖頭是被人用鑰匙打開不是砸開的。然後他從附近的灌木叢下邊發現兩隻腳,趕緊把葉嬤嬤鎖進彩鋼房,迴頭把那兩隻腳拉了出來,一看是天天給葉赫送飯的太監曹公公,摸摸還有唿吸,就掐了他的人中。等了一會公公悠悠轉醒。


    “你怎麽迴事?”


    “納蘭侍衛,老奴來給葉赫送飯,拿出鑰匙正開門,頭上就被打了一下,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有人把葉赫放跑了?”一看鑰匙還在,這就說明,把曹公公打暈的人非常熟悉王府的情況,很鎮靜,用完了鑰匙還能想著放迴原處。


    “不光是放跑了,還到太後麵前信口雌黃,告了王爺的黑狀,說王爺強暴了她,還說王爺要賣她的孩子,連一點譜兒都沒有,”


    “這個葉赫太不要臉了!太後就信了?”


    “太後信不信,可不是從表麵上看得出來的。王爺可能要有麻煩,換了一個府上,葉赫這種人早就給消滅了。公公怎麽樣?我送你到朱先生家看看吧?”


    太監公公摸摸後腦勺,呲牙咧嘴地說:“沒出血,打出個大包。上藥也不管什麽用,還是老奴慢慢熱敷吧。要不要老奴去作證?”


    “先不用,我背著你迴去吧?頭一定很暈。”


    “有一點,好像不要緊吧。”


    “痛快一點,我還有別的事呢、”


    這位太監公公隻好趴到納蘭的背上,納蘭把他送迴住處,服侍他躺下。


    “您是王爺的貼身侍衛,趕緊迴到王爺身邊去,老奴不要緊了。”


    太後迴到逍遙殿,把情況和皇上簡單說了說,皇上當時就火兒了:“把那個葉赫給朕捆過來!什麽東西,憑嘴丫子擰人哪!”


    “皇上請息怒,額娘覺得著裏邊好像很複雜。”


    “有什麽複雜的?那個臭女人不就是想訛上皇兄嗎?”


    “哪裏有這麽簡單?還有一個什麽甄姨娘的事,還有賣孩子的事,皇額娘還以為瑞王府挺省心的,也有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這件事就交給刑部的人來查吧。”


    “不行!刑部的某些官員飛揚跋扈、濫用私權、栽贓陷害,朕要自己查!對了,朕想起一個人來,就是新任王府長史的陳大人,破案相當有辦法,就交給他來查。”


    “他是王爺的嶽父,能秉公辦案嗎?”


    “額娘您是個睿智的人,不會相信那個女人胡言亂語吧?稍稍想想就知道,這個女人是要成為皇兄的女人,沒有如願就反過來陷害他。就讓陳長史來查吧。”


    “也好。”太後想著王爺當時的態度,根本是壓著憤怒不表示出來,就是給自己麵子呢。自己何必要為一個品行不端的奴才秧子得罪一個財神爺呢?就算是她冤枉了,她做的這些事也太齷齪了。王爺也沒打她沒罵她,沒斷了她吃喝的,怎麽就是虐待她了?這個臭女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說她是本宮的人,好象是本宮派她來當眼線的,這種女人留著她有何用處?這個瑞王爺,也太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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