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和劉嬤嬤、二等丫鬟可兒、心兒就開始行動了,她們把布頭倒在福晉大廳裏支起來的木工板上,用噴壺噴均勻了,捂著。[.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鬟兒驚唿道:“嗚哇!鄭嬤嬤看嘛,什麽樣的布角都有啊,還有一尺多寬一塊的呢。有花布,水靈靈的花布啊……”


    “好啦好啦別光自發感慨,都給我過來,把這些噴濕的花布捋平了。把大塊的都挑出來,說不定能給小孩做衣服呢。一口袋裏這麽多啊,一張板子都快放不下了。”鄭嬤嬤興高采烈。


    劉嬤嬤說:“還真得噴上水,捋平了才好放。方才奴婢聽富察嬤嬤說布角有指甲那麽大,胡說八道的,您看這一塊,也太漂亮了吧?要是有大塊的,給大姑娘、小媳婦做褂子,那就沒治了。”


    福晉本來是想上樓躺下歇一會,一看這些布頭就精神了。女人就對穿的、戴的感興趣,再仔細看看眼前的布頭,心裏再次感慨:王爺的這個小女人心胸可是夠大了,這些布頭也太好了吧?全是嶄新嶄新的,什麽樣的布頭都有,大的小的都有,一次就拿來這麽多。


    “等等、等等,這麽鮮亮的布塊可不能叫布角了,這雲主子是真會買東西,都去拿凳子坐下來挑,這麽彎腰可受不了。我也來挑布塊,一尺以上的放一起,半尺以上的放一起,半尺以下的放一起。”


    “這些布塊也忒好看了,福晉您發發善心,把這塊白地兒、粉紅花的花布賞給奴婢吧,奴婢給女兒做個褂子,好不好嘛?”鬟兒再次賣萌、撒嬌。


    “沒羞沒臊的小蹄子,王爺的話說,你是窩窩頭進灶坑。”


    “鄭嬤嬤你什麽意思,這些明明是布頭,不是窩窩頭。”


    眾人就笑,哪有這麽理解問題的。


    “窩窩頭進灶坑的意思是你眼兒熱了。”


    鬟兒伸出胳膊把布頭摟在懷裏一大抱,“我還就是窩窩頭,大眼窩頭。”


    看著鬟兒的貪婪相,福晉大笑。


    一口袋布頭,七八個人挑了老半天才挑完,夠出數的。都是按福晉的吩咐,把大塊小塊的分開了,以後用的時候也方便。


    “福晉您琢磨什麽呢?”鄭嬤嬤看福晉坐在工作案子跟前不聲不響的,好象在琢磨什麽。


    “我是想啊,這些布塊都是嶄新的,什麽花色都有,能不能用來做衣服呢?比方這些顏色鮮亮的,想好了做什麽樣兒的,小塊的拚起來就成了大的,就是正品布也是大塊剪成了小塊。”


    “您可真行,憑您平日裏對服裝的琢磨,這些布頭還真能做出來像樣的衣服呢。雲主子不是說了嗎,這些布頭就是給咱們試手的,您就大膽地琢磨,琢磨出樣子來奴婢幫您動手縫。”


    福晉眼前一亮:“你們看這些布頭,大塊的、顏色好的咱們就用它做衣服,小塊的就做拚起來做百納被。王爺和我說過,這些布頭以後要做成賑濟災民的穿戴,我就想了,災民居無定所,破房框子、山神廟的都是安身之處,不會講究穿什麽漂亮吧?有個地方就躺下了,還管髒不髒的度命要緊。所以布頭裏的那些黑灰色、深褐色的布塊就做成披風,又能當衣服遮風擋雨,又能當被子蓋……”


    鄭嬤嬤瞪大眼睛說:“王爺說了給災民做衣服?那得多少件啊?要用多少布啊?”


    “王爺說了,當初雲主子就是這麽打算的,要不怎麽能買那麽多口袋的布頭?裏麵有很新鮮、很水靈的顏色,也有顏色不怎麽好的,可都是嶄新嶄新的,能結實耐磨。”


    “您這麽一說,奴婢可是覺得雲主子這個心胸了不得。那是人家古董換的錢,用在災民身上,不是三件五件就能打發了的,就不心疼?王爺他們迴府那天,某人還氣出兩肋的要分人家的口袋,也不臊得慌。”


    “鄭嬤嬤你說誰哪?”鬟兒不讓了。


    鄭嬤嬤才不怕她,抹搭著眼睛說:“誰搭腔我就說誰。”


    鬟兒還要和鄭嬤嬤爭辯,福晉咳嗽了一聲:“好啦好啦,幹正事兒!”


    鬟兒不敢說什麽了,說了也沒理。


    福晉又說:“我給你們每個人發幾塊布頭你們迴去琢磨著做點什麽,做得出彩兒我有賞。”


    “嗚哇!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啊。”鬟兒忘情地振臂歡唿。


    在沒人指導的情況下,福晉房裏的幾位嬤嬤、姑娘憑著自己的創意,每個人做出來一件衣服。不是拚布的概念,是做成衣的方法,都是小塊布料拚接的,恰到好處的縫製,沒有一點劣等布料湊合的感覺,就是新衣服。有成人穿的,有孩子穿的,有男人的衣服,也有女人的衣服,還有老年人穿的衣服。真是不能小瞧大清的女人,那個創造力可不是蓋的。真是應了那句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了充足的做活材料,大家是思路也寬闊了許多。再就是小孩子的衣服做得很隨意,一尺來長的布塊就能做一件衣服,因為異域的布塊幅麵很寬,不象大人那樣有固定的樣式。於是各種童裝就出籠了,五花八門,全是根據布塊的顏色設計的,因布製宜,大塊小塊都能用上。


    等雲兒再次來福晉這裏請安的時候,福晉把幾件房裏的姑娘嬤嬤們的最好看的“作品”拿了出來,放在麵前的小桌子上。


    “這是姐姐給咱們兒子、閨女做的,一人一件,都是棉布的。”


    “嗚哇,福晉您真神了,就用那些布塊做的?這條褲子還是貝貝穿的那種背帶褲呢。這件上衣也忒可愛了吧?袖子連一尺長都沒有,這是給寶寶的?雲兒代表寶寶貝貝多謝您,您太辛苦了。”


    “看你說的,姐姐不也是他們的額娘嗎?這幾件衣服還真都不是姐姐一個人做的,是姐姐房裏的幾位姑娘嬤嬤們做的。你看怎麽樣?”


    “太好了!不枉這些布頭來世間走這麽一迴,真是太白先生說的‘**************’啊,作為布頭的主人,我非常感謝各位的辛勤勞動和創造。我會發給你們一點獎品以資鼓勵。獎勵什麽好呢?”


    “別價別價,這些布頭是妹妹拿來的,大家理當好好利用,是我們份內的事,哪能要你的獎品呢?”


    “獎勵是一定要給的,隻是獎品的額度不會很大,就是意思意思啦。”


    福晉笑著說:“那就請妹妹把你給姐姐的白襪子再獎勵給姐姐一雙兩雙的。你看,你先前給姐姐的姐姐都穿上了,特別舒服!又幹淨又好洗還有鬆緊,好像也很結實。”


    “您穿的這種是薄尼龍襪,比較適合夏天穿。迴頭雲兒找到了給您房裏每位參加拚布的姑娘嬤嬤一包尼龍襪。”


    “別價!你給姐姐的禮物裏已經有兩包了,一包是十雙呢。雪白雪白的,姐姐特別喜歡。比咱們大清女人自己做的襪子好多了,那個夏天的時候太捂腳了,就是薄綢緞做的也不如這個。”


    “您能喜歡就是它們的價值了。異域那邊的襪子有十雙一包的,有八雙一包的,也有四雙、兩雙一包的。以後雲兒給大家的獎勵中各個檔次的物品都有,貨物的包裝、數量都不一樣,可不是雲兒從中抽頭了,也不是看人下菜碟。是按貢獻給大家獎勵,可不是按等級給的。”


    “看妹妹說的,做活材料是妹妹的,一文錢都不要,還給獎勵,誰要想歪了不是沒良心嗎?”


    “人的思想境界是不一樣的,有人就能做到有錢做善事,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一點迴報都不要;有的人就會想著自己怎麽劃算,坑人害人。當然咱們府上的風氣比較正,這是王爺和您開府以來給大家做的榜樣。獎勵是一定要有的,就是一種鼓勵方式,就跟您平時看誰當差勤勉給點賞賜是一樣的。雲兒給您的不是賞賜,是操心費。雲兒哪有權力對您指手畫腳的?”


    “妹妹太客氣了,如果說你到姐姐這裏來教給姐姐什麽技藝,可不是指手畫腳啊,是授業、解惑,別太謙虛了。”


    “多謝福晉,雲兒帶來自己房裏的幾位姐妹的拚布成品,請福晉批評指正。如果福晉覺得可以的話,就在幾位教習嬤嬤中鋪開,然後在府上是全體姑娘嬤嬤中普及。”


    “極好極好,姐姐先看看。”


    “這是用這兩種方塊的布料,深淺顏色間錯開縫在一起,橫縫六塊、豎縫八塊。方塊布料一定要一般大哦。這個樣品就是一床被麵,叫百衲被也行。也可以把方塊布立起來,成為菱形縫合在一起,關鍵是色彩的搭配,不能逮著一塊就縫上,要有統籌的安排,這樣就有了一個藝術性,讓人看了不雜亂。”


    “真是的啊,感覺上就是先想好了再縫的。不是拿來一塊就用,是先計劃好了。這種方法叫那個什麽來著?”福晉沒有找到其當的詞匯,自嘲地搖搖頭。


    “您的意思是統籌安排吧?”


    “是這個意思、是的!”


    “每拚一個作品都要統籌安排,最好畫一張效果圖。按圖索驥,連塊數都別錯了,做的時候按圖來做,會達到預期效果。”


    “妹妹說話很是簡單明了。”


    “福晉您誇獎,下麵看一個錢包,叫手袋也行。這是用一種比較厚硬的棉布布料做的,叫麵料帆布,比較硬挺,也比較結實耐用。雲兒給錢包鑲了拉鏈,安了提梁,可以拎在手裏。”


    “這也太漂亮了吧?裏麵有好些個格子,這些格子是做什麽用的?”


    “裏麵的一格可以裝銀票,下麵的可以裝鑰匙。如果您想再美化一下可以做一個小掛墜栓在拉環的孔眼裏。大家請看這個就是小熊掛墜。”


    “好看好看。”


    “這是最簡單的拚布了,還可以拚座墊,裏麵是方形、菱形的都可以,邊沿一定要用深顏色,那樣才可以壓住裏麵的顏色。”


    雲兒房裏的幾位嬤嬤和姑娘也很聰明能幹,帶來的作品是被麵、座墊、拎兜、圍裙、枕頭等布藝品。真不知道拚布還這麽有意思。雲主子的心思也太巧了吧?拚出來的被麵都是很漂亮的圖形。


    雲兒的拚布得到了福晉房裏所有姑娘嬤嬤的認同,尤其是沒有參與到裏麵的二等、三等丫鬟,饞得口水都要掉出來了。鬟兒故意地把雲兒教給她的一種土黃色布料做的小窩瓜給二等丫鬟可兒看,又不讓她拿著看,把可兒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二等丫鬟也是近身服侍福晉的,而且這個可兒也和鬟兒一樣是宮裏來的,在園子裏“考驗”過一年,表現突出,被提拔到福晉院裏灑掃。一點一點熬上來的,父輩也是當官的,是正七品,官階不如鬟兒的父親。


    看看時機完全可以交給八位教習嬤嬤的時候,雲兒就把拚布的技藝教給了她們。其實雲兒和福晉房裏的幾位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等到各位教習嬤嬤的拚布大癮上來了,雲兒又教給了她們拚縫既有欣賞價值又有實用價值的拚布作品。比方圍裙、枕套,不但要搭配好色彩,還要兼顧樣式。看著雲兒把一塊帶條子圖案的布塊“哢嚓哢嚓”剪下來,和另外的一塊帶花的布拚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床單,鄭嬤嬤心疼得連氣都喘不勻了。可是再一看,那個效果真是比先前高貴、典雅、大氣了許多。看樣子這個拚布還真是個大學問呢。


    雲兒從堂屋的貨堆裏找到了拚布的專用工具:比方說針,拚布用針多種多樣,有手縫針、繡花針、珠針、串珠針等;線有透明線、手縫線、車線、壓縫線、繡花線等;剪刀有縫紉剪、普通剪、花邊剪、繡花剪、線剪等;筆有水溶性記號筆、劃粉、轉熱寫鉛筆等;其它工具有膠槍、鑷子、頂針、拆線刀、尺子、拉鏈、熨鬥、水消筆、骨筆、縫份圈、u型剪、錐子、壓線鉗、夾子、輪刀、墊板、尺子、製帶器、翻裏鉗、模板等,都讓蘭兒三個給配成了套,發給八位教習嬤嬤和兩位女主子近身服侍的人。大家都用熟悉了、得心應手了,才能將這些工具的具體用法很明白地講給自己的弟子們。


    人嘴是紮不住的,教習嬤嬤們剛剛得到做布藝的工具,前後兩院的姑娘嬤嬤們就都知道了,包括陳夫人院裏的女人。三個一堆、五個一片地開始議論。並非是說主子偏心,是著急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擁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做活家什。都說手巧不如家什妙,誰不想得到更多的新奇物件呢?在教習嬤嬤學習新技藝期間,前後兩院的姑娘嬤嬤們就負責供應納蘭百貨店的商品。端午節已經過去了,那些女人用的發卡、花環、木耳花、花邊等裝飾品還是快貨供不應求。雲兒和淩娟就把這些小裝飾的做法教給了幾位教習嬤嬤,然後教習嬤嬤們轉交給了前後兩院的姑娘嬤嬤。


    現在陳先生的總會計師已經走馬上任了。納蘭百貨店和玉龍布莊的賬目都是日清月結,每十天發一次酬勞給這些辛苦做活和賣貨的人。姑娘嬤嬤們得到了實惠的酬勞,積極性更高了。雖然數量不是太多,也是額外的進項。同時,象鄭嬤嬤、劉嬤嬤等年歲大一點的嬤嬤家裏的兒媳、女兒隻要是會針黹的,都被雲兒當作“二線人員”,邀請參加加工布藝品了。其它院落的那些姑娘嬤嬤們還是在學習階段,如果納蘭百貨店和玉龍布莊的售貨量再大一些,府上的全體姑娘嬤嬤就都參與定額加工的拚布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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