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花咬著牙看著那頂軟轎路過,周竹山不幫他,總會有人幫,總之那女人絕對不能這麽放過,今天在百姓麵前殺他衙役,又威脅他,如果不教訓教訓,以後就沒威信可言了!


    今天,是個奇特的日子,王蘭花剛送走一個周竹山,緊接著又看到了兩道更加讓他為之一顫的身影。


    太好了!西北大將軍!李憶安!還有現在風頭正盛的新人大將鐵長生!(二娘的兒子)!


    天助他也!天助他也~


    “將軍!”


    李憶安與長生路過中鼎區前十足路口,還沒走遠,便見東方商業路上一個藏藍色的老態之人大喊他們。


    李憶安略微眯了眯眼,心下有了計較,踢了踢馬腹,停了下來。


    “王大人。”


    王蘭花喊了他們好幾聲,他們才停下,情急之下忘了自己騎來的馬,徒步跑了百餘米,現在停在李憶安馬前,摸著馬腹剛喘會氣,沒想到這馬一抬腳把自己給踢飛了。


    “這是西北蠻夷上供的烈馬,還沒馴服好,除了本將其餘人靠近,一律會踢飛,大人可還好。”


    王蘭花倒在地上蜷縮著,那馬好生厲害,蹄子正踢在他下腹的軟肉,生疼:“無。無礙。”


    西北軍軍紀嚴明,沒有李憶安開口,沒有人會扶他,於是王蘭花自己一搖二晃哆哆嗦嗦捂著肚子站了起來。


    “大人可是有何急事,竟攔在我等麵見皇上的路上,若是耽誤了吉時,皇上怪罪,到時大人可要一人擔下。”


    李憶安看著一旁自顧調整卻也不說話的王蘭花語含不悅道。


    王蘭花狠狠一愣。


    完了,方才他隻顧著高興,完全忘了西北軍此次迴京是因為皇上召喚,三十多年,皇上隻召喚過李憶安兩次,每次都有大事,現在肯定也是,他就這麽攔下…


    心神惶恐,王蘭花顧不得背上跟肚子上的痛,撲通就跪下:“沒。一點小事,現在想想是下官太小題大做了,一個賊人下官完全能處理,攔了將軍的路真是糊塗至極,將軍不要見怪,但幸好隻是一小會,將軍趕快進宮,不要誤了時候。”


    李憶安冷哼一聲,正要重新啟程,卻見這時候遠處跑來一個藏藍色官服的衙役,臉色蠟黃,尖嘴猴腮不像正經人。


    “大人!大人!那六劫裏的那賤女人又要作妖啊!您快去看看!”


    其實六笙什麽都沒幹,隻是讓大黑把這些人扛著扔遠點,不要擋著他們門口而已,誰知李三立馬就去告狀了。


    “籲!”李憶安緊拉韁繩,目光如劍:“六劫的女人,哪個女人?”


    李三這才看到李憶安,他一身亮銀威武銀甲,在陽光下閃爍榮耀光輝,盔甲不算完美,細小處有缺陷,明顯是戰場上留下來的榮耀的傷痕,李憶安五十來歲,但相比大街上其餘五十來歲的人卻年輕太多,也不知是心存大義讓他如以往少年真摯模樣還是多年的操練讓他身體年輕,總之,給人感覺就像一個經過歲月淘洗的成熟男人極有魅力,很有威嚴。


    不過,李三(王蘭花身邊的狗腿子)卻不認識他,因為他近兩年剛上任,他家老爺為了王菊花這個妹妹給李憶安送禮卻被拒之門外的時候他還沒來。


    “這。這是。”


    王蘭花一耳光把這沒眼力見的狗東西給扇一邊去,一臉悲戚:“是個女罪人,前日毒打了京城守城門的城門郎不說,今日捉拿她時還教唆手下砍殺了我手下兩名衙役,這事是有目共睹的,按大宇律法,公然拘捕加殺害朝廷官差是要問斬的!我欲把她押迴衙門,可誰知,她手下實在厲害,一人就把我手下的幾十個人撂倒了,實在沒辦法,方才我膽大包天攔下將軍,就是想讓將軍幫忙捉拿賊人,將軍,您可一定要為民除害啊。”


    王蘭花跪趴在地,李三見狀也趕忙跪下,兩人高聲讓他們捉拿賊人。


    李憶安對他們口中的話沒興趣,但是涉及到六劫,涉及到跟六笙有關的事物,他本能的會上心。


    女罪人…想到一個人,李憶安心裏抽了一下,可之後馬上又否定了那個想法,那人都三個月沒消息了,應該已經在老家辦完婚禮安定下來了吧。


    不過…就算她不在這,六劫也是她的心血,不能不管。


    “前方帶路。”李憶安把馬掉了個頭,對王蘭花道。


    王蘭花大喜過望:“多謝將軍!”


    長生聞言,也喊上其餘士兵連忙跟上。


    一下子,百姓們全部給西北軍讓路,相比較來時的擁擠,王蘭花再一次深深地體驗了一把西北軍在百姓心裏崇高的地位。


    “將軍!就是她!您看,她手下殺了的我的兩個衙役的屍體還在,您說她張不張狂!任官差的屍體曝露,這不是公然挑釁衙門挑釁朝廷麽!”


    “你說什麽屁話你!上輩子挑屎的吧,這輩子滿嘴噴糞!是你們私闖民宅要動手在先,大黑二黑隻是正當防衛!”


    “再說!屍體是你們的人,就該你們清理,你們來了就找茬,對屍體完全無視,現在反倒是我們的責任,這撒了的血弄髒我們的大理石的帳還沒算呢,又給我們扣這麽大一頂帽子,你說說皇上怎麽找了你做青天老爺!這每年得有多少冤假錯案啊!你晚上睡覺睡得踏實麽!小心冤鬼找你索命!”


    王蘭花被崔二娘這張嘴堵得啞口無言,滿腹憋屈的對李憶安跟長生道:“將軍,您們看到了吧,這六劫的刁民就是這麽無法無天,根本不把我。我就算了,他們還敢妄議皇上!不把皇上放眼裏!您們一定要把她們抓住啊。”


    李憶安跟長生震驚的看著六劫門口那插著腰的彪悍婦人,哪有心思聽王蘭花廢話。


    “娘!”長生大吼一聲,猛然翻身下馬,朝王蘭花奔過去。


    大黑正在遠處盯著衙役沒空,二黑拔刀就要阻攔。


    六笙一語製止:“放他進來。”


    女人猶如九重天上線寒月清靈的聲音喚迴李憶安神智,他這才發現,原來大堂內還有兩人,一白一黑,緊挨而坐,那般匹配。


    而且。大堂正中那大紅‘喜’字紮眼的紅。


    方才看到街上其他商戶也貼著喜字,沒往心裏去,現在看來,應該是在慶賀他們的喜事。


    浩如星海的眸子暗了暗,李憶安下了馬。


    六笙這次看了他一眼,不過也隻是一眼,在身邊某個醋壇子冷哼出聲的瞬間就收迴了目光。


    大堂內,長生跪在崔二娘身下,緊抱著她,大手不可置信的胡亂摸著她的臉,淚流滿臉:“娘,真的是你,你迴來了。”


    那說話的彪悍語氣,那潑辣的罵街髒字,那熟悉的微胖的和藹的麵龐,不是他娘是誰。


    被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虎背熊腰的俊漢子抱著,崔二娘本來是該嬌羞的內心此時是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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