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座位上的女人似乎看到他似乎有些驚奇,歪頭不斷打量“你什麽時候醒的?”


    大睡初醒的六笙不知道既白此時不僅突破下神領悟了寒幽劍訣第二層,還靠自己的力量把神識中那團可惡的鬼氣全然驅逐,從而把她帶出了鬼界。


    既白失魂般一步一步向她挪動,每一步小心翼翼仿佛在確認,終於那張絕美而熟悉的麵龐近在眼前,手上溫暖的溫度,柔軟的臉頰,微涼的體溫,告訴他,等了如許久,受了那多難,跨越天宮與地府還有鬼界,他的女人終於醒了。


    泄恨似的狠狠抱住那人,一瞬間,六笙覺得自己應該不能唿吸了,兩條大臂纏在她纖細的背猶如鋼筋,灼熱唿吸噴灑在脖頸,顫抖的睫羽不停掃過她的肩膀,又痛又癢。


    這小白,怎的才醒就跟她撒嬌。


    這時的六笙還是不知道,其實她比既白醒的晚多了。


    不過…看在小孩撒嬌撒的這麽真摯的份上,原諒他了。


    兩隻退去蒼白變得有活力的手安慰似的撫弄他的背,像以前同床共枕他求撫摸時一樣。


    六笙的手有魔力,掌心常年微涼,不會讓人覺得煩躁,五個指腹的軟肉劃過,就如同上等的羽刷,輕易便能將既白心底所有情緒掃空。


    窗外傳來一些響動,六笙看過去,窗底有幾縷豎起的頭發,在微風的吹拂下一晃一晃,不大顯眼,但就是紮眼,而嫌自己暴露不夠似的,還不時有點竊竊私語還有陰險低笑,六笙無語想到:不是她那一家子親人們還有誰。


    隻不過。細細感受,六笙撫摸既白的動作停頓了下,扶肩將他推開,既白一臉懵然與欲求不滿,六笙鳳眸微驚:“你母妃來了?”


    聽她的話,同樣也被迫跟著蹲在床底下聽牆腳的某個女人尷尬的僵了僵。


    既白老實點頭,如果說天宮還有什麽割舍不下,便隻有這個從小把他疼到大的母妃了。


    六笙笑了笑:“把你母妃請進來吧,總是在窗下蹲著也不大好。”


    聽她話後,窗下的某人更僵了。


    既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幾個蹲在窗底下的人此時似乎是腿麻了,半顆滾瓜溜黑的大圓腦袋全能看到,嘴角抽了抽,終於所有人都給進了來。


    “拜見女君。”沒等六笙說什麽,宮錦到時先問了好。


    六笙眼皮跳了跳,隨即站起來,恢複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娘娘可有空來地府?莫不是又要帶小白迴去?”


    眾人聞言,愣了愣,後反應過來,六笙睡了一整年,這一年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連帶剛才的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於是聽說六笙醒來馬上清醒過來的樊籠老頭拉著她走到牆角,低低說了好久,著重說了自己在那群神仙麵前如何威風凜凜,說完一副心累的模樣。


    六笙走迴來:“原來是這樣,既如此,再好不過,我看得出小白是很在乎你的,來了地府倒也解了我心裏這層愧疚,安心住下吧。”


    作為一個曾經想把既白帶離她身邊的人,宮錦聽她這毫不介懷的話當即眼眶有些濕潤:“謝…”


    “誒~不能說,娘娘現在要知道你是我跟小白的長輩,不能跟我說謝謝了,地府民風開放,特別是一家人鮮少說謝謝抱歉一類,娘娘要慢慢習慣。”六笙含笑道,微微彎起的鳳眸完全沒了以往的疏離。


    既白內心的溫暖簡直無以言說,默默拉起女人的手,桃眸閃爍。


    六笙挑眉,繼續道:“方才樊籠老刁頭跟我說了,小白代表地府對天宮下戰書了?”


    從陽上前一步,拍了拍她肩:“是,不過不關你的事,你大病初好,心頭血缺失,仙氣也殘留甚少,不要再煩憂,有我、仙君還有既白在,你靜靜養傷便可。”


    六笙被他這寵小孩子的語氣逗樂了,瞧著他猛然起了狡黠的心思,反手抓住他手臂,仙氣注入,手力大無窮,肩膀上那胳膊瞬間被抓在手裏,五指緊扣,卻注意不傷人,但女人胳膊上渾厚的力度卻讓從陽驚了。


    這活躍的仙氣全然不似小六儲存在神識裏那些死氣沉沉的仙氣一樣,反倒是剛恢複的新鮮的仙氣,不可置信抬起頭,從陽眼神充滿詢問。


    六笙給他一個神秘的笑,樊籠、婉柔、宮錦皆看出她恢複仙氣的事實,隻有紅螺傻傻問:“姑姑這是在幹什麽,起床氣嗎?因為睡了一年,所以起床氣也疊加了一年。”


    搞的剛剛有點激動的氣氛,頓時消散一空。


    “是,姑姑就是有起床氣,所以你在拽著這些長輩們陪你聽姑姑牆角,姑姑便將你丟盡地獄裏罰冤魂去。”


    紅螺聽了連忙鑽進綠琦的懷裏,連連認錯,說不該當眾揭姑姑短。


    從陽把六笙的手牽起來,細細查看,方才仙氣餘韻還在:“小六,真的恢複了?”


    六笙點點頭,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就是她一醒來便感覺心髒處不再像以前那樣幹涸乏力,充滿了新鮮血液與濃厚仙氣,用神識查看了一下,原來心頭血已經恢複一半還多,雖然沒有全恢複,不會像以前那樣所向披靡,但是這一半多心頭血足以為她產生仙氣,不再像以前那樣被人牽製,處處受製。


    她還以為是她睡著的這一年,二哥小白他們喂她吃了什麽藥,可現在他們與自己同樣震驚。


    鳳眸驚奇看向他們:“不是你們的功勞?”


    聽完,幾個知道居胥(薄情苑侍君)來過的人心裏有些複雜。


    當初居胥把那個用白玉琉璃盒子裝著的丹藥拿來時他們也覺得那丹藥是不俗之物,可能名貴到極點,但是居胥本人也說了,沒什麽珍貴的,隻不過用了百種珍貴藥材而已。


    珍貴藥材,他們各自手裏也不少,但是現在看六笙這明顯好到不行的狀態,他們才知道,原來人家的珍貴藥材跟自己的珍貴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


    可以恢複心頭血的藥,那得多麽千金難求啊!


    可想到這層,樊籠跟從陽都忍不住看既白了。


    自己女人的侍君為自己的女人做了這麽多,這小子能安然接受麽。


    果不其然,看到既白眼裏的暗波洶湧,默默裝作什麽也沒看到,移開視線。


    “阿笙餓不餓。”想引開話題的某人,顯然引開的太僵硬,六笙看向他,怎麽,那問題不能問?


    “不餓,所以說,到底是誰幫了我?”她這人記恩,弄不清受了誰的恩,於心不安,一天都靜不下。


    既白盯著她好久,最終在她的固執下敗下風來,視線躲開她道:“是你那侍君。”


    六笙頭頂問號:“侍君?”一年不動的大腦有些生鏽,加上對這人實在不怎麽上心,既白一說出這名字,她還真一時沒反應過那人是誰,長何模樣。


    這一臉不記得那男人的萌萌表情極大取悅了既白,方才因為女人的問題而耷拉下去的嘴角又重新高高掛起。


    樊籠老頭被她這陌生到極點的反應驚道:“你…你不記得你薄情苑那侍君了?”


    別說,薄情苑三字一出,六笙當即想了起來:“墉山東府的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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