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瞬間閉合,骨手沒追上既白,撞上了半球形的結界,發出巨響,結界被撞之處閃現火花,肉眼可見,堅固的結界此時像被風刮過的泡泡,不安搖晃。


    那骷髏似乎被既白逃跑的一幕激怒,仰起頭,雙手握拳發出驚天的咆哮,整個鬼霧森林匍匐在他腳下瑟瑟發抖,林中野獸受不住這震天怒吼,爆體而亡。


    而遠處鬼界的人看到鬼霧森林裏那高高站著的巨大的白色骷髏,瘋狂的膽顫。


    王上。的守護獸!白骷髏,今日…又現世了!


    當即畏懼的朝白骷髏方向朝拜,希望平息他的怒火。


    可是白骷髏卻越發憤怒,雙手化拳瘋狂的捶打結界。


    此時,鬼殿前的大長老二長老還有祠堂裏避世的三長老四長老,皆不約而同吐出一口鮮血!馬上盤坐下來,穩住結界。


    白骷髏是王上的底牌,結界如果打開,天宮的人就該知道這王牌了,到時鬼界的保障便少一層,最終白骷髏似乎耗盡了力氣,終於安靜下來,呆坐在森林裏,不動不喊。


    而此時,在古樹下的紅衣男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終於睜開了眼。


    那雙眼完全充滿殺意。


    阿笙!


    ——老子是妄徒被虐慘的分界線——


    “快!婉柔!”


    地府裏,從陽的梓林殿,紅螺綠琦紅蛤蟆戮力還有婉柔(從陽的夫人)聚集在殿中等待六笙的消息。


    這時樊籠還與從陽攙扶著一個人,那人懷裏還抱著一個,趔趄跌倒在殿門口。


    戮力第一個衝上去將人扶住。


    婉柔看四人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險些嚇得暈過去。


    “小六!”“小六!”“姑姑!”“姑姑!”


    殿內之人驚恐大喊,衝上去接人。


    ------題外話------


    我發現我每個場景裏都有好多人,多視角多角度寫,好累…也好難把握。


    186 讓人心疼


    “快讓開。”


    殿裏好幾人手忙腳亂擁簇著那滿身鮮血的幾人來到內殿。


    樊籠看了眼既白死也不肯鬆開六笙的手著急的跺腳:“小子!都迴來了,快放下阿笙啊!我得給她趕緊看看!”


    眾人亦著急,特別是紅螺綠琦兩個小丫頭看著既白懷中那毫無生息的女人後,急得哭出來,想摸摸六笙確認她是否安好,可是卻又不敢去碰,生怕女人哪裏有傷,把她弄疼。


    又哭又急,現下看著既白死不放手,當即不管他滿身鮮血是否也受了傷,氣的那拳頭去錘他,以往這四個軟綿無力的小粉拳自然傷不了既白分毫,可壞就壞在他今日,右肩開始到右腿還有整個背後都被白雷劈開,血開肉綻,現下兩個小姑娘正巧打在他被劈開的傷口上,其中不知是誰,還正好打在他被劈透血肉後露出的脊柱骨上。


    紅螺感受著手中那不屬於肉體的堅硬,眼中淚花停滯,手顫抖收迴。


    既白的桃衫是樊家小二做的,材料是不可多得且有護身效果,但白雷顯然比他這桃衫更厲害,現下桃衫前後也被劈開了兩道大口。


    紅螺這一錘,他這桃衫再也掛不住,嘩啦啦如同碎屑一樣,飄飄零零裂了,上半身裸露,此時,背後那被劈開的脊柱骨清晰的露在眾人視線中。


    紅螺嚇得大叫一聲,被那慘不忍睹的傷嚇得跌倒在地,臉如紙白,瘋狂的後退,她一輩子被從陽還有她姑姑保護的很好,沒見過如此慘烈的傷口,嚇得不輕。


    綠琦連忙去扶她,可是這一撇頭竟是不經意看到了既白身前身後兩道巨大的血口,彎腰的動作一頓,眸子衝入一片紅白。


    前麵那道從右肩一直蔓延到右腿,紅色的肉猙獰的向外翻卷,大小血管裏的血液‘慷慨’的流,背後那道更是深可見骨,整條脊柱,從脖子到腰,完全露出來,讓人心驚,忍不住懷疑他背上的血肉還能不能依附著脊柱,或者隨時整個背的肉都會掉下來。


    兩個小丫頭當即嚇壞了,綠琦抖著身子去扶紅螺,可那雙眼卻是跟中邪似的離不開男人那殘破的身子,而紅螺則是跟一個布娃娃似的軟弱無力的被綠琦抱起來,捂著眼不敢看。


    戮力看著既白身上的這些傷,也忍不住心驚,饒是他經曆大小戰爭無數,可卻也沒受過這麽重的幾乎可以說是致命的傷。


    樊籠、從陽、婉柔皆嚇得不輕。


    其中樊籠緩緩靠近既白。


    這個男人,這個叫既白的男人,滿身傷痕,那兩條腿站在地上,都在抖,他的眸子也在因為疼痛而顫抖,兩道血口嘩嘩流血讓他的身體變成冰冷的蒼青色,可是他抱著女人的兩隻手卻穩當堅硬的跟兩條鋼筋一樣。


    樊籠試著去掰,竟然絲毫未動…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這既白的兩隻手竟然已經失去知覺,全憑本能的抱著女人,怪不得方才他讓他把六笙放到床上他皺著眉動也不動。


    看著這人比六笙還要蒼白的臉,樊籠內心一陣複雜:“小子。你…”


    他沒說完,既白竟是有些歉意的對他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我的手沒知覺了,阿笙需要治療,你可以將它們砍斷。”


    對自己的手絲毫不在意的隨意語氣,更讓樊籠心驚,到底是怎樣的深愛,才能讓他這般無所謂的說出這句話。


    從陽從看到他的傷後就被嚇得呆住,之後聽他這麽說,心裏劃過不知是酸楚還是欣慰的感情,伸手過去,當然不可能真的砍斷既白的手,而是扶著他先做到床上,而後緩緩為他按摩。


    既白側過頭,正好看到從嚴皺起的眉毛:“抱歉…”


    他以為從陽是因為他沒能完好保護六笙才皺眉,而從陽聽後心中酸楚更甚,按摩的動作頓了下,這小子真是單純的讓人心疼,也難怪小六對他動心,搖搖頭,從陽道:“無礙,我一邊幫你按,你一邊試著動一動,看看能不能放開小六。”


    既白點點頭,從陽手上集中了仙力,按摩一會,他的手漸漸恢複知覺,既白隨之站起來,一手托著女人的頭緩緩將她放到床上,而後帶著兩道慘不忍睹的血口,身子不穩的向旁邊挪了挪,期間牽扯到那兩記重傷,動作猛地停頓了下,額頭細汗刷的冒出來,可還是挪遠了些,給樊籠騰出看病的位置。


    這一幕落在戮力的眼裏,叫他眼底的光暗了暗。


    既白。應當是很喜歡阿笙吧,戮力輕笑,眸子直直越過所有人,看向那個麵容蒼脆卻仍舊難掩絕美的女人,阿笙…他就是你所說的可以相伴一生之人麽,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如舊犀利。


    婉柔與綠琦攙扶著紅螺亦緩緩靠近床邊,沒敢走太近,怕阻礙空氣,隻在旁站著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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