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笙:“…若你定要執著於此,不若我替你畫。”


    ------題外話------


    這一章,妄徒簡直要幸福而死,但是俗話怎麽說來著,樂極生悲,幸福到極點之後就是無窮無盡的虐了,對的你們沒想錯,我要開始虐妄徒了。


    179 出逃


    妄徒有些愣住,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六笙起身,頭上的額飾與步搖撞擊發出清脆流水的響聲,將這與她穿著一身配套的嫁衣的妖孽男子緩緩按到梳妝台的鏡子前坐下,搶過他手上的眉筆,六笙仔細的盯著他的眉。


    妄徒本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那雙淡然卻鮮少認真的鳳眸後陡然怔住,嘴角牽起一絲詭魅的笑,靜靜看著她,看著他的女人如何為他執筆描眉。


    這樣也不錯…起碼他是她生命裏第一個由她畫眉的男人。


    六笙探著頭看了他這一對墨眉許久,手中的眉筆遲遲不動,妄徒似乎很有耐心沒有催促,外麵的鬼奴小心催促了一遍,妄徒將人好聲好氣的趕了出去。


    鬼奴出去後,心有餘悸靠著牆拍打胸口,天…從沒看見過如此和藹的王上。


    殿內,六笙很苦惱,她無意為他畫眉,因為畫眉這件事在她的認知裏有很重大的意義,是夫妻之間才能做得類似於一生的承諾的事,她恨妄徒,所以就算逼迫自己,她這手也無法聽話的動。


    她在本能拒絕。


    時間慢慢流逝,六笙緊皺著一雙好看的眉眼盯著男人,男人似乎也不急,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苦惱的樣子,似乎她不畫他就不起。


    陡然,六笙腦海裏閃過既白那雙鋒利的劍眉,下意識的將那雙劍眉安到眼前這張臉上,頓時覺得動手不再那麽難。


    素手執筆描畫,鳳眸專注的看著他,像在描繪一個藝術品,罕見的認真,妄徒感受著眉頭上眉筆尖帶來的痛癢,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又加大了些。


    好幸福…


    時間靜謐流淌,就在外麵的鬼奴決定豁出命第二次喊他們的時候,妄徒站起了身,見狀,小鬼奴又默默的關上了門,靜靜候在外麵。


    明晰如水的鏡子裏,男人一身修長合體的妖嬈紅衣,墨發被整潔的梳理起,少了平日裏的豔糜,多了幾分淩厲,特別是那雙原本稍微纖細現在經過描畫十分銳氣的劍眉,將他的臉廓襯的十分俊美與英銳。


    “阿笙,你可知我做夢都不敢想象方才的畫麵,直到現在我仍舊如在夢中,日後…你還會為我畫麽。”


    六笙但笑不語,默默躲過他的目光,隻道:“時候不早,我們該走了。”


    可男人卻不動,在原地看著她。


    六笙被他帶的一個微晃,穩住身軀後,頭也不迴,點點頭,男人猛然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笑,腳動起來。


    這時…‘嘩’,珠子落地的清脆聲響起,讓兩人停下腳步。


    妄徒眼疾手快,用法術將那墜落半空即將落地的珠子收住,手掌翻轉,珠子聚集到手上。


    看著手腕上耷拉著的那根光禿禿的銀絲,大殿內的氣氛突然開始恐怖起來,沒有風,所有貼在牆上的喜字,還有掛在床頭的紅綢開始瑟瑟發抖,就像有股無形的氣流在殿內竄動,而事實這氣流真的存在,就是妄徒身上發出來的殺氣。


    他一雙殷紅的紅眸緊緊盯著手上那斷了線掉落的黑色圓珠們,蒼白的大掌因殺意顫抖,而那些用法術聚集在他手上的珠子此時也如受驚的小獸上躥下跳。


    六笙鳳眸閃了閃,這是她那日當著昏睡的小白的麵送與他的定情信物:一串黑色的手鏈,無盡海的產物,作用麽…


    妄徒死死的盯著那些珠子,六笙突然將手覆蓋到他手上,將那些珠子拿過來,放到納戒,後又從納戒裏拿出一串樣式一樣,但珠子是紅色的手鏈,緩緩套到他手上,赤紅色晶瑩剔透的珠子映著他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就像寒冬大雪天梅花飄散那樣驚豔。


    “果然,你還是比較適合紅色。”


    女人含笑的鳳眸似乎會說話,淡淡的看著他,似乎在安慰他不要怪自己,妄徒幾不可查顫了下。


    紅眸緩緩投射到手上這串新手鏈上,紅色的珠子比黑色的那串來的晶瑩剔透,裏麵似乎還有光時刻的流竄,就像這串珠子裏麵養了一條光做的魚,十分精致。


    妄徒看著,良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阿笙何時采摘的…”


    六笙神秘的笑了笑:“那日指使你去人間畫春宮,我聽鬼三說鬼霧森林有一種紅色的珠子流光溢彩,且能溫養心髒,所以便去摘了,找尋廢了不少功夫,采摘時也遇到了守護獸,但都無礙,你喜歡便可。”


    妄徒啞然的說不出話,阿笙為了他。才去摘得,為了他主動做一件事…


    “那。為何昨日不給我。”


    六笙挑挑眉:“你猜?嗬嗬,自然是為了給你個驚喜啊,那日給定情信物給的匆忙,我一直想要尋一個更好的,昨日才尋到,想著今日大婚,在今日給你你必定會更加欣喜,本想在晚上兩人獨處時再給,沒想到這黑珠自己卻先掉了鏈,我見你臉色不愉,便提前拿出來了,心情好些沒,恩?笑一笑。”


    女人伸手很不客氣的掐上男人的臉,素白的手指掐在那終日不見陽光的蒼白的臉上,顯出紅印,可女人卻仿佛極其厭惡男人此時不笑的臉,向外用力,給他扯出來了一個弧度。


    男人被臉上傳來的痛弄得呆住,久久不能迴神。


    本想著…今生能得她相嫁已是萬幸,決定了日後讓她從不受累,從不受氣,最好什麽都不考慮,一切都由他安排,他的阿笙從來就不是個主動的人,所以他主動些,兩人可一直圓滿,不過他總有些遺憾便是…


    卻不想…他的阿笙,瞞著他為他做了一些事,一些讓他此生至死都無法忘記的事:為他畫眉,為他入鬼霧森林尋紅珠。


    那紅珠長在沼澤裏的樹上,如果是以前的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騰雲去摘,但現在她是一點仙力都沒有,莫說騰雲了,隻能用腳走,森林地形高低不等,且怪石嶙峋,各類危險的植物環生,在裏麵沒有仙法的行進可是危險加疲累。


    且沼澤內還有巨型水蛭做守護獸,此種畜生纏上人不死不休,她該是有多麽艱難才給他摘了這十幾顆紅珠,到底是多麽想著他才肯傾覆這般心血。


    心髒猛然縮了下,妄徒突然感到心髒處流出了一股不同以往的異常灼熱的仿佛要把他整個身體焚燒的血液,身子被燙的發暖。


    “阿笙…”妄徒喑啞的喊著她。


    六笙挑眉看過去:“別喊了,吉時都快過了,快些去,有話留到晚上再說。”


    妄徒依順的順著她往外走,整個人如處和煦春風裏,腳步都帶著幸福的節奏,門外的小鬼奴見兩人出來,連忙招唿後麵一群候著的送嫁鬼奴,迎上去。


    後看到六笙鳳冠正中那突兀的空白的一塊,愣住,看著那兩道烈紅的身影越來越遠,暗自打氣,伸著手追上去:“王上,王上!”


    妄徒眉頭陡然蹙了一下,後又緩緩鬆開,看著後麵那跑的激烈的人,默然盯著他。


    那鬼奴被盯得發毛,但想到自己不說的下場,還是鼓足勇氣說了:“王上,王後鳳冠上缺了顆珠子,就這樣出去恐不美,現今吉時已到,您看要不要奴去庫房尋一顆先頂上,而且…王後也沒蓋蓋頭呢,就這樣出去恐不合祖製,要不要先迴殿把蓋頭蓋好,然後等奴把珠子拿來再去見各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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