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笙正襟危坐,盡力忽視女人高開叉露胸的旗袍下麵惑人的胴體,輕咳了聲:“本君此次喊你來,是想去鳩夜殿中拿些清熱去火的藥,你莫要告訴妄徒。”


    鬼三注意到她對自己大腿的偷瞄,眸子微轉,魅光浮動,後想到什麽,那魅色又如蜻蜓點水消失無影,眼睛耷拉下來:“去拿就去拿,怎的自我出現就瞄我大腿。你說說你一個女人怎的就如此好色,也是我讓你看,若是換作旁的男男女女你是不是也看,你說實話,你那雙眼偷瞄過多少人了,露了多少色光。”


    六笙噎住,無言,她貌似…的確去過不少次青樓,去之後順便還隱了身,去了人家開的房間偷看,隻不過那些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平日胡吃海塞疏於鍛煉,個個膀肥腰圓入不得眼,也就是那些小娘子,個個胸美腰細,朱唇玉臂,有點看頭,但是看多了…也就那個樣。


    還不如春宮來的勾人心弦,總共數下來,看了大概…幾萬個小娘子?


    六笙鳳眸愣了愣,原來不知不覺她竟幾乎把人間所有青樓都去遍了。


    等等!就算她‘閱女無數’就算她好色到極點,跟她鬼三有何關係,怎的現在這語氣就這麽像捉住了搞外遇的相公呢。


    意識清醒過來,六笙撇撇嘴:“跟你有何關係,眼睛長在我身上,我願看誰就看誰。”


    鬼三噎了下,的確跟她沒關係,她們二人隻是熟悉點的陌生人罷了,也就是阿笙看她性格狂放不同一般女子矜持,才願跟她多說幾句話,但是…見她這般閃躲,她怎的就這般不爽呢,到底看過多少人!


    鬼三一想到六笙那雙冷冷清清隨便看人一眼就仿佛要將人魂魄勾去般的幽冷鳳眸會滿眼興味的看另一個男人或女人,就幾欲抓狂!


    明明她是王上的女人,明明她是天上的神仙,明明她們都是女人,怎的就這麽管不住心!該死的阿笙,為何要引她墮落,該死的自己,怎的就這麽不爭氣,神仙有什麽好的,冷冰冰不知情趣!


    鬼三先是抓狂後是苦笑,最後看著女人那冷清淡然的模樣認命認輸。


    誰讓她是六笙…她鬼三活該受這份罪。


    苦笑一聲,鬼三悄然掩去心底的想法,麵上不露聲色:“這麽說還真看過不少人?王上可知道?要不要小的替女君給王上通傳一下,王上知道女君這好色的癖好後定會樂意奉獻自己的身軀,王上的虎軀可是千萬年都難得一見的極品,女君那雙眼看過後定然不會再看旁人。”


    六笙不可置信聽著她威脅的話,鳳眸大張:“看過幾萬人而已,你不要告訴他。”


    幾萬人!雖說她現今十萬歲,平均過去一年隻看約莫一人,但是!數字疊加起來所帶來的震撼絕對不是平均一下就能衝淡的,這女人到底是有多好色,虧她在長笙殿前那梅林裏初見她時,隻以為她是個淡漠卻單純的女仙,三萬年後的今天總算認清她的真麵目了。


    一隻披著高冷禁欲上仙皮實際卻好色到骨子裏的冰狐狸!


    “見你這麽淡定我就放心了,走吧,隨我去鳩夜那裏拿藥,記得也不要告訴妄徒。”


    女人轉變太快,猝不及防的讓她想笑,她怎的就這般確定自己不會把她的秘密抖落出去,不過…她的確不會說出去。


    ------題外話------


    九千更第一波~


    六笙好色屬性初暴露~


    176 嫉妒,鳩夜


    這些天,六笙極力按捺心中對既白的擔心,不來看他,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在妄徒麵前流露對他的關心,前功盡棄…但自從昨夜聽到小白的聲音,她再也無法安心,她的小白在喊她,那樣傷心那樣絕望那樣孤獨,就算不能告訴他真相,也要看看他是否安好。


    就這樣支使開妄徒,喊上鬼三做見證,她來了。


    站在黑色的殿門前,六笙久久沒去碰那扇門。


    “你在殿外等我。”


    六笙是麵對大門的,鬼三在她身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活了幾萬年閱盡紅塵的成了精的女人,隻是看著她周圍那仿佛凝滯了的空間,不用猜便知道她在想什麽。


    鬼三默默站在她身後,那雙一向狂魅的眼罕見的有些掙紮。


    進去。是她作為鬼王六十六鬼衛的指責,但是女人現在的狀態讓她不想進去。


    阿笙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麽脆弱,她就站在門前,膽怯猶豫,她怕見到裏麵那個男人,害怕他突然醒來質問她這一切的‘背叛’,自己糾結著,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好,我在殿外等你,隻是…別讓我等太久,王上很快會迴來。”


    六笙衝她低低說了聲謝謝,這是以前從沒有人有過的待遇,鬼三苦笑一聲,看來阿笙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脆弱。


    推了門,動作很輕,像怕驚擾裏麵睡著的那個白衣男人一樣,六笙點著腳尖行進,身軀微微顫抖,走在靠近他的路上。


    她不知自己此時是多麽讓人憐惜,隱忍急切脆弱,全身都出賣了她,訴說著對男人的思念。


    鳩夜被開門聲驚醒,一瞬間想阻止來人,但看清來人的臉後喜悅了一下又安靜的坐迴去,最後在她坐到床邊後,才緩緩走過去。


    “來了。”相是多年不見的老友間隨意的問候。


    六笙這時才想起殿內還有一人,點點頭:“我要取些清熱去火的藥,你幫我拿兩幅。”


    都知道這句話真正的意思,鳩夜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的眸子閃了閃,默默點頭,轉身去到殿內另一頭,他喜好弄藥,所以藥都放在了殿裏,走動的腳步是沉重的,他今早還在想,阿笙就真的能忍住一直不來麽,若來了,代表她對既白的愛有多深…


    現在看到她幾乎不能控製情緒的眼睛,他好像知道了…這兩個人,一個身陷囹圄卻還努力看顧另一人,一人處在生死邊緣卻還努力掙紮醒來努力見另一人,他。她…他。插足怎能插的進去。


    寂靜的空間內,一個個藥盒抽動的聲音響起,六笙看著那忙忙碌碌不斷為她抓藥的人,這才放心去看床上這人。


    柔軟下的肌肉,漸漸褪去蒼白略顯紅潤的麵龐說明他恢複的不錯,六笙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以為妄徒不會給小白老實喂血…


    小白生的很好看,特別是那雙眼,黑色的睫羽如同一把精巧的羽扇,整整齊齊羅列在狹長桃眸上,閉上的時候就像一朵即將要盛世綻放的夭夭桃花,讓人忍不住想看看他睜開眼又是何等風情,那雙眼張開的時候,每次她都會不經意被裏麵所含的寵溺吸引。


    同時也疑惑:這樣傲嬌的一個人怎麽會有那麽溫柔而成熟的眼神,他的情全部承載在一雙眼裏,每次看著她都像看最後一眼一樣,十分認真,她喜歡小白用那種眼神看她,那樣她覺得自己不會孤獨,這個男人無論發生什麽都會站在她身後。


    這樣,每天的注視成了他的執念,她的習慣,習慣這東西很可怕,一旦離開你,你就像失了魂一樣無所適從,現在她的小白不再用那種溫柔似水的眼神看她了,她的小白在睡覺,她很想念他的眼,深到骨子裏的想念。


    六笙一下下摸著那眼,似在懷戀,久之將手收了迴來,看著他許久沒有打理的頭發,鳳眸閃了閃,從納戒裏拿出一個白玉質地繡著粉桃的梳子。


    她是懶散的一個人,千百年來連自己的頭發都不打理,像今日一樣習慣為一個男人束發,她從未想過。從何時開始的呢…


    好像是她在六劫罰小白跪大街的那幾日,小白整日身子僵硬,以此為由要她束發,她念著自己為人師尊,而這小徒弟又年輕,所以寬容的承擔起了這份責任,隻是不想,現在這責任卻延續至今,成了另一個關於他的習慣,如今為他束發,心湖都可泛起欣喜。


    “小白,這是你最喜歡的那把白玉桃梳,我還是從樊籠那老頭那裏給你搶了過來,喜歡麽。”


    “師傅給你束發,今日還是隻要簡單點麽。”


    “一月不沐浴了,怕是受不了了吧,師傅明日便可帶你走,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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