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本來因為先前太子那句話懷疑他是不是要處罰鐵牛,繼而扳倒他們這一眾老將,現在聽到他語氣緩和,都鬆了口氣。


    其實都是紙糊的老虎,誰都沒膽子跟當朝太子叫板,今日任老將本就打算拉攏他,共同扳倒李憶安,現在太子能對鐵牛這樣容忍是不是還很給任老將麵子,而且看他這麽容易就屈服在鐵牛的強勢下,看來這太子不像傳聞中那樣真才實幹啊,沒準是個欺弱怕強的主,這樣就更好掌控了啊。


    這些人不會幹別的,就會拿捏人的性子,見宇城墉這麽容易示弱登時一個個都趾高氣昂擺高了姿態,鼻孔翹天的毫不客氣的道:“還是等太子給我們這群老東西一個答案吧,老將軍受苦,我們怎能安逸的坐著,太子最好趕快說出能保住這兩個小子的任務到底有多重要,不然像鐵牛說的那樣,我們不會輕易罷休,如果不治他們的罪那我們就集體辭官,告別這不公的西北!”


    今天非得讓這太子見識見識他們這群西北老將的厲害,等以後合作的時候才好利用他,他才會老老實實給他們辦事,說不定以後等他做了皇帝,他們還能當上大將,做一個王朝的幕後掌權者,這樣想想豈不是很爽!


    宇城墉何等精明,二十多歲便已能跟右丞那個老狐狸周旋多年不落下風,更何況這幾個老家夥的心思簡直都寫在了臉上,他隻稍稍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們打得什麽陰險注意,好看的眼睛眯了眯。


    宇城墉靈光一閃笑了,垂著眸不著痕跡的給李憶安使了一個眼色,麵對眾老將,麵上馬上換上了一副巴結的笑:“誒呀,你看看,本殿這不也沒說什麽嗎,鐵牛將軍說話是有些直,但本殿絕對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很是欣賞,而眾位將軍如此維護上級,我為有你們這些忠心的臣子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讓你們辭官呢,這樣吧,破例了!我告訴你們父皇給兩位公子的任務,怎麽樣。”


    眾老將稍稍覺得滿意,但仍舊趾高氣昂:“那太子就趕快說。”


    眼眸裏的冷意更甚,宇城墉恭敬笑道:“兩位公子,這次來啊,實際上是帶著那隻女鬼來的。”


    聽到這,眾人驀然震驚,嚇得倒退幾步。


    帶著。女鬼!這麽說那女鬼就在這房間?


    看到他們這受驚的模樣,宇城墉連忙安撫:“別怕別怕!兩位公子用道法將她封印了,雖然隨身帶著它,但是那女鬼隻能看到你們,不能害你們。”


    看…看到他們!眾人又嚇得腿軟幾分。


    平日都是好吃懶做靠關係上位的人,現在聽說有女子,登時嚇得慌了神,連欺負宇城墉的心思都沒了。


    “眾位不知道吧,兵部尚書周傳雄還有淑妃素蘭佳敏已經被父皇打入天牢。”宇城墉走過去,站在他們麵前低聲神秘道,似乎在說什麽機密的秘密。


    聽到這兩個熟悉到骨子裏的名字,眾人瞬間迴神。


    周傳雄。素蘭佳敏!這不是右丞派兩大頂梁柱嗎,一個在前朝幫襯右丞,一個在後宮幫他們說好話,配合的天衣無縫,而且都是皇帝眼前的紅人,這。這怎麽說倒就倒了,而且還下了牢,那這兩人都倒了,右丞呢,他們背後的那棵大樹呢!


    看出眾人的心思,宇城墉暗中諷刺的笑了笑,後又一臉緊張道:“右丞大人對此痛心疾首,但是沒說什麽,畢竟兩人通奸罪名已經落實,父皇顧念右丞大人祖祖輩輩兢兢業業在朝為官沒有誅九族,隻是罰去所有家產沒有革職,將這兩人關押天牢,擇日處死。”


    聽到右丞隻是家財散盡官位沒事,而且與他們私底下做的那些勾當也沒被發覺,眾老將終於鬆了口氣,除了鐵牛,一臉懵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麽。


    好好地再說兩個小子身上的機密任務,怎麽就說到了遠在京城跟任老將軍毫無關係的兵部尚書還有淑妃右丞了呢。


    其實,鐵牛這人自小跟著任老將,任老將有心拉他入夥,一同為右丞賣命,而不是一味效忠朝廷,但是這人實在太死了,跟他的名字似的,完全是一頭倔牛,試探多次就是不開竅,於是就打消了讓他入夥的念頭,所有事都瞞著他,所以他聽不懂現在的右丞啊,淑妃啊什麽的。


    “太子說這些做什麽!不要說些沒用的,我就想知道這兩個小兔崽子到底有什麽機密任務,如果真的對皇上很重要,那我可以接受晚點處罰他們。”耿直的鐵膽不耐煩喊道。


    安撫的笑笑,宇城墉道:“鐵將軍不要急,馬上就要說到了。周傳雄與淑妃兩人可不光隻有通奸一條罪,據那女鬼揭發,兩人十多年來還貪汙西向北軍餉以及將士寄迴家的慰安金數十萬兩,證據就在西北的一個地方,此次兩位公子就是前來尋找證據的,而且據說這兩人還有不少同謀,甚至有的說西北軍裏還有他們的同夥,不會就是將軍們吧。”


    宇城墉突然別有所指語氣不明說道,犀利的眼神看的眾人心裏打突突,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心虛,額頭也忍不住冒出汗。


    看到他們這樣驚懼的樣子,宇城墉臉色突然明快起來,拍腿大笑:“哈哈哈!跟各位將軍開個玩笑,將們是何等人,怎麽會跟那等賊人勾結,再說私吞軍餉可是誅九族的重罪,相信將軍們見多了賊人們殘酷的下場,不會做這種不明智之舉,而且任老將忠心為國,相信他手底下的人也是忠心為主的良臣。”


    “城墉開個玩笑,各位不要見怪。”


    原來是開玩笑,眾人立刻鬆口氣,放鬆下來又有些惱恨,這該死的太子存心嚇唬他們,後來想想他那犀利的眼神,又覺不對,難道是試探他們,亦或者是想讓他們自露馬腳?


    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眾老將重新審視起這個一會陰一會晴,一會犀利一會糊塗,一會強勢一會軟弱的太子,心裏捉摸不準他是個怎樣的人,態度微妙起來。


    “就算是玩笑太子爺不該開這樣的玩笑,這是在抹黑我們這些老將的臉麵,榮耀可以不要,但是忠心絕對不能被懷疑!若我鐵牛真的像太子說的那樣跟那周傳雄勾結吞了軍餉,那就讓老天爺天打雷劈五雷轟頂!還請太子以後不要再這樣說!”


    突然鐵牛義憤填膺起來,氣唿唿對宇城墉叫喊道。


    宇城墉雖對他的語氣不滿,但是也看出來這鐵老將軍跟他身後那群人不同,對國家對西北軍絕對忠心清清白白,心裏稍感欣慰:“是本殿的錯,鐵將軍教訓的是,本殿日後不會再開這樣的玩笑了,隻不過方才尋找貪汙證據一說可否能讓鐵將軍放過兩位公子了呢。”


    明亮的琉璃燈光下,鐵牛猶豫起來。


    “這…”任老將軍受此大辱不能罷休,但是這貪汙一事也極其重要啊。


    軍餉一事,事關整個西北,兩個賊人膽大包天侵吞軍餉甚至慰安金,將士們辛苦戍守邊疆舍命殺敵好不容易得到的銀子都被貪汙,這事如果傳出去,軍隊豈不暴動。


    而且兩個賊人,坐下的錯事如果就這樣石沉大海沒有證據證明,豈不是便宜了他們,但是他實在為老將軍叫屈。


    鐵牛猶豫再三,最終走到兩個一動不動一直看白戲的人身前:“你們兩個道歉,跟我們將軍真心實意說聲對不起,我們這群老家夥就放過你們,你們便可以去找證據。”


    身後老將們對於淑妃還有周傳雄被揭發一事還心有餘悸,見鐵牛這般處理也沒有異議,而任老將在床上腰疼的死去活來,更沒心思管。


    宇城墉、李憶安疲累的揉揉眉心。


    這鐵膽他爹的倔勁兒到底有誰能治得了啊,這兩人是會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給人道歉的主兒嗎,更何況還是那任老將主動招惹的前提下,這不是天馬行空白日做夢燒的說胡話嗎。


    兩人頭疼之際,門被人一把打開,哐當撞到牆上。


    “爹,幹啥呢!”鐵膽一進屋就看到自己老爹指著那六姑娘還有既白臉色不善,牛眼怒瞪,嚇得趕緊跑過去把他拉到李憶安那裏。


    方才來的路上,小將士已經跟他講了這屋裏發生的事,連帶著既白傷了任老將,他爹不肯放過人家的事全都告訴了他。


    深知他爹對任老將那個肥豬的忠心程度,他趕緊就趕過來了,一路小跑,生怕他爹給這兩個仙兒說什麽不客氣的話。


    這倆仙兒可是能徒手捉鬼的大人物,而且個個記仇,惹到他們可就等於惹到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爹!你幹啥呢!這倆人是你能惹的嗎,還有將軍啊,你咋不幫我看著點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腦袋比我還少根弦。”鐵膽將人拉到李憶安那裏,而後又將兩人拉到角落裏,心有餘悸低吼。


    李憶安看看這兩父子如出一轍的倔牛樣,搖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鐵將軍對任老將有多麽維護,如果他肯聽我的哪怕一句話,現在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了,可鐵將軍也得聽啊,就是因為知道他不聽我的,所以我這不趕緊派人去找你了。”


    煩躁的吐口唾沫,鐵膽完全明白李憶安的難處。


    他這爹越老越倔,他這個做兒子的都說不聽,甭說這一向以理服人的明威將軍了。


    “爹,甭管怎樣,你那任老狐狸不是什麽好人,我現在就告訴你,現在他跟那京城的周傳雄還有淑妃有…將軍,幹啥打我。”說到一半,鐵膽胳膊一痛,看過去,正是李憶安打了他一下,眼睛還不停的給他使眼色。


    鐵膽不懂,李憶安湊過去對他低語一陣他才明白,沒繼續往下說,而是繼續道:“甭管怎樣,別跟六公子還有既白公子較勁了,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有你這任老將不是什麽好東西,趕緊脫離他來我們這邊,不然等你惹一身騷因他壞了一世清明的時候,你就自己哭去吧,我就不管你。”


    本來就是給兒子麵子才老老實實站在這聽他們嘀咕,不想他竟是要挑撥他跟任老將軍的關係,甚至還抹黑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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