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梅梅看著遠處那抹標誌性的淡漠出塵的人影,沒好氣的埋怨。


    既白站定,一聽六笙為他心不在焉,桃眸一動,轉而去看六笙,那雙從來淡漠的眸子當真還餘下幾分擔憂的神色,一顆心當即暖化了。


    “阿笙,我不會再走丟了。”


    說著,輕輕地挽起六笙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相印,緊扣程度猶如一顆鬆不開的鐵鎖,似乎一生一世賴定她了。


    動作雖流暢沒有停頓,但事實上隻有既白自己知道,他此時很緊張,雖然方才那老頭也說了六笙在為他搖擺不定,但他還是不確定,想借胡梅梅的話確認一下。


    六笙感受著既白透過掌心傳來的急促的心跳,又看著他強裝鎮定實際上有些不安的眸子,淡淡一笑,笑裏似盛了三月春風,溫暖如陽,惹人蕩漾。


    “抓緊了,這次莫再走丟了。”


    在場的都是了解兩人關係的好朋友,所以當即都把心思寫在了臉上。


    胡梅梅無緣無故被撒了一波狗糧,苦著臉暗罵坑爹。


    這不沒事找事麽,大晚上的約他們出來幹嘛,找虐!


    莫辭豪爽大笑,眼眸溫潤,充滿祝福。


    自那日見到六笙第一麵起,便知她是一個緊鎖心扉不易靠近的人,既白做了這多努力到底是把她的心打開了一條縫,苦有所得啊!


    “嗬嗬,這都到地方了,哪還能再走丟了,來來來!我莫府門下的第一銷金窯:天下第一賭,賭坊!”


    莫辭走上前,指著那寬闊見方的豪氣大門上的一塊金子牌匾,驕傲道。


    胡梅梅湊過頭,賊兮兮道:“怎麽樣,今晚這局開的夠朋友吧,早說要帶你這和尚弟弟見識見識這京城的老少爺們是怎麽說話的,我胡梅梅夠義氣吧!啊哈哈哈哈!賭坊我來了!”


    還不等六笙說什麽,胡梅梅當即迫不及待的提起裙子‘登登登’上了樓梯,進了裏間。


    六笙無奈一笑。


    這胡梅梅還是這麽嗜賭如命,幸虧她那手紅鏽賺了不少家底,不然這個對賭博隻有興趣卻無頭腦的賭癡,估計早就傾家蕩產了。


    “請吧,六姑娘,即白公子。”莫辭見兩人不動,又請道。


    “嗯。”


    寬闊可容納十幾人並排進出的宏偉大門,此時人來人外摩肩接踵,不過在既白的保護下,六笙到底沒被任何人碰到一片衣角,絕美依舊。倒是既白,隻十幾步的距離,一身縹緲仙氣的白衫被人磨蹭的稍顯淩亂。


    不過好在料子是上等的,略微一撫,便修整如初。


    “唉!你這人怎麽出老千?”


    進了門,掀開那片紫玉珠簾,經過幾個賭桌,還沒走多久,六笙忽然聽到了胡梅梅憤憤不平。


    走近一看,她那脾氣火爆的好友梅梅此時正叉腰站在賭桌上,腳下還死死踩著其中一人的銀票。


    六笙腳步瞬間停下。


    麻煩來了。


    ------題外話------


    既白隔空告白!


    我對她的情,至死不渝。若我天族殿下的身份是我與她的阻礙,那不要也罷。若我這上仙的修為是她離開我的理由,那我自斷仙脈,若我的親人都來阻擋,那我便眾叛親離。


    有沒有!情話get!好吧,其實人家是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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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你們這麽給力,端午節時我要萬!更!萬!更!


    91 賭計高手


    天下第一賭,莫家賭坊,與一般賭坊不同,十分講究,大廳內偌大的朱紅流毯鋪地,金色花紋繡著一個大大的‘賭’字,紅色濃烈炙熱如一片赤色海洋,調動人們的激情;


    大廳角落由二樓垂掛下紅色流蘇,下麵放著高腿花架,上麵擺著不少名貴古玩,或者是價值千金的煙天青瓷碗,又或者是整身的帝王玉祥福瑞獸,筋骨剛勁,大口怒吼,獸瞳威猛,極富氣勢有鎮宅招福之意。


    大廳正中便是賭桌了,長五米,寬四米,寬闊可容三十人圍坐,黃花梨是紅木中最頂級的紅木材質,向來豪華,細紋硬木最能吸引目光,價值連城,而現在這大廳中可不止一張,而是三十多張,沒有包間,沒有阻隔,全部安放在大廳,而這所有來賭的人也就一齊聚集在大廳。


    賭徒們的挑釁聲、莊家的吆喝聲、看官們起哄渾話與二樓被恩客帶出青樓觀摩賭局的小倌花魁們,鶯鶯燕燕們的嬌聲巧笑揉混在一起,聲浪如潮,好不熱鬧!


    莫府做的是良商,無論是皇上太子,還是平民百姓,皆一視同仁來者不拒,這就注定了來往的人魚龍混雜,但莫辭到底是個思慮周全的商人,創下賭坊之初便定下了一條規矩:但凡在賭坊內無理取鬧尋釁滋事之人,他天下第一賭永遠不會再接納。


    莫府,皇親國戚啊,莫辭,當今皇後德妃娘娘的幹兒子,誰敢不服?


    除卻前幾年,有幾個不長眼的輸了不肯賠錢,或者負氣罵人,嚴重點抄刀砍人,這些人基本都沒再出現過,天下第一賭也安穩了許久,沒人產生過爭吵或者武鬥。


    而今日,這胡梅梅算是開了他天下第一賭的臉了。


    莫辭看了眼那虎著臉插著腰站在他家名貴黃梨木賭桌上的蓮衣女子。


    “胡老板,這是怎麽了。”


    胡梅梅聽到莫辭的聲音,沒好氣的瞥他一眼,怒氣衝衝的指著一個人:“怎麽了?莫爺,你家這坐莊的夥計可不厚道,耍老千!”


    站在賭桌後麵被指著的那個年輕夥計頓時愣了,反應過來後,一臉苦相,弓著腰對莫辭懇切道:“莫爺,莫須有的事啊,小的可是您一手帶出來的人,什麽樣的品性您最了解,在咱們賭坊幹了快十年了,坐莊從未出過岔子,今日他真的不是小的耍老千,而是他娘的邪門,怎麽搖都是大六衝上,三個骰子都這樣,十幾局了,小的也想停,可…這位客人不幹啊。”


    說著,夥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賭桌對麵,背對眾人的兩個人。


    而周圍賭桌的人見有熱鬧,頓時都圍了過來,連帶著二樓的小倌花魁們都提起了興致,伸長脖子盯著下麵。


    賭桌旁,兩人身量極高,特別是右邊那人比大廳裏其他男人都高上一個頭,肌肉炸起,身體寬厚如熊,腳上的靴子像一艘船那般大,臉部輪廓分明,下顎猶如刀刻,但五官卻十分平平不甚出彩,與他這共工誇父般的偉岸身軀有很大出入,更搞笑的是他穿著一身極不合體的緊梆梆的黑色長衫,有一種武夫舞文弄墨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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