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錦沒睜眼,天荷見她沒心思管事,也就沒吵她,要將來人拉出殿外談。


    可誰知那小仙娥是個一根筋兒的,聽了她家老主管吩咐,便非要當年跟宮錦親自稟告。


    小仙娥噗通一聲恭敬跪在地上,圓眼呆萌:“娘娘,老主管派奴婢來問問殿下何時迴殿,他好及時吩咐人去做他最愛的梅茶糕。”


    宮錦煩心的張開一縷眼角,不耐煩瞥她一眼。


    天荷見狀,連忙拉著那小仙娥向門外去。


    可那小仙娥愣是不識好歹,非要跪在那裏,眼睛又瞪圓了幾分:“娘娘,殿下是不是還沒迴來啊,如果還沒迴來,奴婢去找他,不然請不迴殿下,老主管又會對奴婢一陣罵。”


    天荷見她家娘娘越發不悅的臉色,嚇得連忙拉了拉小仙娥的袖口,低聲喝到:“你個小妮子,仗著有家族撐腰無所顧忌了是不是,沒看到娘娘正因為殿下的事煩心麽,你這麽不依不撓直往槍口撞,莫說你家老主管罵你,娘娘怒起來你招架得住嗎,果果,聽姑姑的話,先迴去。”


    天荷與小仙娥出自同一家族,這家族曆年來為天宮培養宮殿主管,貼身仙娥,在天宮倒也小有名聲,可再有名聲在主子麵前再得寵愛,也經不起這小仙娥一番折騰啊。


    “不,姑姑,若我沒將殿下請迴去,老主管可是會罰我跪台階的,您告訴我殿下在哪裏,我去找他。”金果果跪的挺直,就是不依不撓。


    宮錦此時已經將眼完全睜開,眼中怒火翻騰,眼看就要沉不住懲罰與她,嚇得天荷當即跪下,求到:“娘娘,這是我家那不成材的金果果,剛上天宮不滿百年,四處規矩尚未認清,就是這麽個一根筋的女娃,平日裏所有人見了都繞道走,您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啊!”


    宮錦沒來得及發話,金果果倒是不平了,瞪著圓眼理直氣壯為自己平反:“姑姑!您這話冤枉我了!誰說平日裏所有人都跟我繞道走啊!殿下就不是!平日裏殿下都會喊我去他書房,談人生談理想!我跟殿下投機著呢!果果可是有朋友的人,您這叫欲加之罪!是會被老管家罰喂錦鯉的!”


    天荷簡直要哭出來了,這孩子怎的分不清好歹,沒見她這是在幫她求情嘛!


    可宮錦卻意外沒計較,驚疑了聲,語氣中多了些和藹:“哦?你叫果果。”


    金果果點點頭。


    宮錦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圓臉圓眼,圓圓的櫻桃嘴,身量纖細,但那手卻短,手指仍成了圓的,眼眸清澈見底,臉蛋白裏透紅,夾雜著一絲可愛的嬰兒肥,活脫脫一個圓圓的小蘋果,倒也是個玲瓏可愛的清秀佳人。


    但宮錦總覺的以既白的審美不可能看得上這種女子,於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問道:“你甫才說你與殿下常常談人生談理想?可是真的。”


    金果果煞有其事重重點頭,想到激情處更是激動到忘了禮節,站起了身,從袖口裏掏出一個紅彤彤的小蘋果,用手胡亂抹了幾下開始啃起來,邊啃邊跟說書似的講起了她跟既白往昔‘崢嶸歲月’裏說過的那些紅塵情事。


    “娘娘,您可不知道,殿下看起來完美無缺,可隻有一點,完全不懂女人的心思,那日殿下虛心求教:一個女人怎樣表現才算傾心與你,我也嚇了一跳。我就跟他說啊…”說到這兒,金果果突然停住,看著腳邊那個不斷拽她仙袍的嚴肅女子,抿嘴看著她萬分認真道:“姑姑,你再拽我這衣服裏藏得蘋果可就都該掉下來了。”


    天荷動作頓時石化,僵在原地如同雕塑。


    家門不幸啊!為何家族要派這麽個腦子缺根弦的娃子來服侍殿下!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老主管?!


    宮錦看著天荷對金果果不斷使眼色,明白她心中擔心什麽,莞爾一笑拍拍她肩,將人扶起安撫道:“天荷,無礙。你這侄女乖巧活潑,本宮很喜歡。也難怪,就連阿既那般冷淡的性子人也願與她多說幾句。殿下願與身邊女子打交道是好事,你不必這般謹慎,我也不會怪罪於果果,反而還該賞她才是。”


    天荷訕訕笑了聲,替金果果謝恩。


    金果果不懂她們在說什麽,現下隻關心她家殿下到底在哪裏,她要趕緊將他帶迴來。


    宮錦讀懂她眼裏的意思,垂眸思慮一番,溫婉笑道:“果果,你可是真心想將殿下請迴去?”


    金果果啃完蘋果,一個甩手,果核在空中甩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掉在了宮錦的衣架上,天荷眼睛痙攣的抽了抽。


    倒是宮錦並無責怪之意,繼續道:“那你是否願跟我一起將殿下帶迴來?”


    金果果反問:“殿下沒在天宮?”


    宮錦搖搖頭:“不在,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我正要將他帶迴,若你隨同那便更好了,怎樣。”


    想到老主管兇神惡煞罰她跪的模樣,金果果撇撇嘴,為了自己的寶貝兒膝蓋,想也沒想一口答應。


    **


    人間六月夏桃灼,人麵鬼麵相映紅。


    六月,正值酷暑,縱使大街兩旁種滿了高聳翠樹,那也是熱的發悶,隨著煩躁的蟬鳴,街上來往的人臉上都掛了難耐的愁悶。


    周竹山走後,六笙醫好了二娘肩膀的傷,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人又活蹦亂跳了,隻是臉色仍舊蒼白,李菁華不讓她下床走動。


    崔二娘可就憋壞了,非要去做午飯,說是天生幹活的命,閑不住,李菁華攔不住,在大堂裏蹲了兩盆冰給她家小姐解暑後,也就跟她一起下了廚房,此時大堂隻剩下兩個人。


    既白看著眼前這人遲疑的表情,認真問道:“何為月事?我為何會來月事?”


    似乎沒想到自家這個天資卓越領悟能力超群的天族殿下不知道月事是什麽,六笙當即一愣,腦中各種想法轉換糾結,就是沒想出一個比較貼合實際的解釋來滿足自家徒兒的好奇心。


    “額…就是…女子每月,你知道的,總有那麽幾天,就像二娘前幾天那樣,懂?”


    既白聽著她這段自己都沒法說服自己的話,認真搖搖頭:“不懂,說的具體些。”


    六笙當即苦惱的抿起嘴,甚至抓起了頭發,將一頭如瀑墨發抓的糟亂形同雞窩。


    不是她羞於解釋,而是她實在說不清。女子每月來月事本就是身體本能,這教她如何能解釋的清。


    恰巧這時來了個救星。


    “呦!今兒來的是時候誒!竟能看到你這驚天動的的罕見尊榮,嗯!沒白來!”


    六笙看到來人,鳳眸頓時放光,激動的站起身迎上去,扯著人家袖口拉到自己與既白對麵椅子上:“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幫我解決一個難題。”


    這下胡梅梅可就驚訝了。


    眼前這位可是萬年不變一迴臉的大冰山,今兒竟有求於她,於是一把掙開她的手,雙手護在胸前警惕道:“你別打我的主意啊!我上既沒有八十歲老母,下也沒有三歲小兒,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任你差使!”


    “你這麽個大仙!當年都有本事把我店裏那隻陰魂不散的惡鬼收走,現在遇到不能解決的難題,讓我解決?你這不是抬舉我,而是把我抬上天,我怕摔死我不飛。”


    六笙何許人,隻有麵對她家徒兒的問題是才會嚴陣以待,現下麵對損友胡梅梅,看著她防賊似的防著她的誇張動作,頓時撇開嘴嘖嘖出聲:“你至於嗎,我什麽時候說讓你飛來著。再說就您這噸位,我還怕我這纖瘦的胳膊頂不住先給折了呢。”


    胡梅梅炸毛,叉腰直笑:“嘿!這還損起我來了,你說十年前咱倆見麵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毒舌啊,虧我當初還以為你是個道法高深救人水火的清冷女仙兒呢,現下看來,是我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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