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黃恆警告過胡羽,不能泄露自己的師門,不過胡羽知道,胡月玲絕不會有害自己的心思,再說了,那日在山腳下,自己引來了無數天地元氣,胡月玲他們也都在場,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胡羽也不打算對胡月玲隱瞞自己的事情。


    “怎麽說呢,算起來我的確有那麽一個師傅,不過呢這個師傅有些不太靠譜,所以我一直沒和你提過。”


    “師傅就是師傅,怎麽會不靠譜呢?”


    月霞宮門風清正,禮儀嚴明,門下弟子自然也都知書達禮,尊師重道,所以不太理解胡羽為什麽會如此形容自己的師傅。


    要讓胡羽怎麽形容周烈的不靠譜,那他可以滔滔不絕的說上一天一夜:“不靠譜的地兒太多了,就拿我修煉的功法來說吧。”


    對於胡羽的情況,胡月玲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當天那場元氣風暴可是把她嚇壞了,原本以為是胡羽的一場造化,沒曾想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所以自那以後,胡月玲輕易不會在胡羽麵前提起修煉二字。


    誰知道現在胡羽竟然說他還能修煉,這讓胡月玲心中一喜的同時也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存不住元氣嗎,還能修煉?”


    胡羽神秘一笑,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湊到了胡月玲麵前:“看出來有什麽不同嗎?”


    雖然胡月玲不知道胡羽要幹嘛,不過依然認真的看著胡羽,他想知道關於胡羽的一切。


    看著胡羽那棱角分明的臉龐,挺拔的鼻梁上麵鑲嵌了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無論胡月玲怎樣看,這一張臉與之前也沒有什麽兩樣啊。


    胡月玲伸手撫過了胡羽的眼角,開口說道:“應該是有點虛火浮躁,眼角還殘留了一點眼屎。”


    “誰和你說這個了。”胡羽用手將自己的眼皮掰開,將整個瞳孔曝露在胡月玲眼前,繼續說道:“看清楚了沒?”


    胡月玲點了點頭,茫然的說道:“看清楚了,眼睛挺大的。”


    “嗯?你看不到嗎?”胡羽鬆開了雙手,使勁的眨了眨有些發澀的雙眼。


    “我應該看到什麽?”胡月玲雙手放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的腦袋,一臉好奇的盯著胡羽。


    “對了,應該是這樣。”


    胡羽一拍腦門,怎麽忘了這茬,自己沒有運功,元靈是不會顯化出來的。


    “看好了啊。”


    胡羽盤膝而坐,睜著雙眼開始吸納起天地元氣來。


    當第一道元氣通過胡羽的奇經八脈進入到丹田消失後,胡羽的雙眼發生奇妙的變化,一黑一白兩道氣息形成的光圈繞著瞳孔不停的旋轉著,就像是胡羽的瞳孔正在不斷的變大變小。


    胡月玲目不轉睛的盯著胡羽的雙眼,當胡羽眼中的異象出現以後,胡月玲的心神瞬間便失守,她感覺自己進入到了一個奇異的世界裏,白色為天,黑色為地,除了黑與白,這個世界什麽都沒有。


    看著胡月玲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胡羽輕聲問道:“玲兒,看見了嗎?”


    然而胡月玲卻是沒有任何迴應,好像沒有聽到胡羽的唿喚一般。


    胡羽收了功法,伸手在胡月玲眼前晃了晃,繼續唿喊道:“玲兒?”


    胡月玲依然沒有任何的迴應,兩隻眼睛雖然還是盯著胡羽,卻是沒有了任何的神采,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胡羽大急,握著胡月玲的肩膀不停的搖晃:“你怎麽了,說句話啊。”


    沒有說話,沒有迴應,隻見胡月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體也向著旁邊倒去,胡羽眼疾手快,一把將胡月玲扶住,然後繞到了對麵,將胡月玲摟在懷中。


    胡羽用手背輕輕的貼在了胡月玲的額頭上,觸之感覺到冰涼一片,胡羽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連忙向著車廂外的李三喊道:“李大哥,快停車。”


    “好勒。”李三應了一聲,馬車的速度漸漸降了下來。


    “玲兒,你醒醒啊,可別嚇我。”胡羽焦急萬分,他不知道胡月玲是怎麽了,心裏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將胡月玲摟在懷裏,不停的唿喊著。


    此時的胡月玲依然陷在黑白的世界裏,她聽不見胡羽的唿喊,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不醒,她好像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就那樣沿著無邊的黑色,不停的行走著。


    突然間,在胡月玲的腦深處迴蕩起了一句話,這句話有些遙遠,卻又像是近在咫尺,越來越清晰的響起:“以吾之魂,聚天地離散之力,化元煦之魄,築百世之月。”


    茫然行走的胡月玲眼裏突然射出兩道精光,掃過了黑與白的世界,隻見無邊無際的黑與白被光芒掃過以後,開始一片一片的破碎,白色的天空被一條條不規則的黑線不斷的侵蝕,而黑色的大地也布滿了一條條白色的線條,隨後整個世界支離破碎,徹底的消失不見。


    胡月玲驚唿一聲,睜開了雙眼。


    看著胡月玲眼裏滿是驚恐與彷徨,胡羽壓下了心中的焦慮,柔聲問道:“嚇死我了,玲兒,你沒事吧?”


    胡月玲眼中的情緒逐漸消散,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眼角劃過了一滴晶瑩的淚珠,似乎不願讓胡羽發現,將頭別了過去,輕聲說道:“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胡羽迴想起了當時在池塘裏,黃恆曾經也出現過短暫的失神,瞬間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來自己的元靈目前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有震懾人心的效果,比起黃恆來說,胡月玲的修為要差上許多,所以才會昏迷了過去。


    知道是自己的過錯,胡羽充滿內疚的說道:“對不起,玲兒,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看我的元靈。”


    胡月玲將頭枕在胡羽的腳上,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車廂內的方桌,開口問道:“元靈?這便是你修煉的功法嗎?”


    “可以說是吧。”


    胡月玲輕聲喃喃道:“黑與白,天與地。”


    胡羽沒有聽清,開口問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胡大哥,我有些倦了,想睡一會兒。”胡月玲沒有迴答,在說完了這句話以後便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見胡月玲沒有大礙,胡羽也放心了不少,不過看來心神受到了打擊,既然她已經睡著了,胡羽也不敢再出聲打擾,輕輕拍了拍車門,胡羽說道:“李大哥,走吧,路上慢一點,玲兒睡著了。”


    “好勒。”李三應了一聲,馬車緩緩的沿著道路而行。


    原本胡羽以為胡月玲隻是被自己元靈所懾,精神有些不好,小酣一陣便能好轉過來,沒曾想到當胡月玲再一次睜開雙眼之時,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


    “玲兒,你醒了。”


    胡月玲依舊躺在胡羽的腿上,這三日她都沒有換過睡姿,一直躺在胡羽的腿上紋絲不動,胡羽唿喊過多次,但是胡月玲沒有任何的反應,所以胡羽也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在車廂裏坐了三天。


    “嗯。”胡月玲醒過來之後,先是打量了一下車廂,隨後才看向了胡羽,輕輕的迴應了胡羽一聲後,便坐直了身子,向胡羽問道:“我睡了多久?”


    胡羽揉了揉已經麻木的大腿,柔聲說道:“好點了嗎?你睡了足足三天三夜,可把我給急壞了,中途我還讓李大哥去請了一個大夫過來,如果不是大夫說你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心神損耗過度,修養幾日便好,我還真怕你會一睡不醒。”


    沒有給胡月玲說話的機會,胡羽撩開窗簾,對著外麵大聲喊道:“胡大哥,玲兒醒過來了,快把稀粥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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