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羽怒極而笑,沒有說話,就那樣笑眯眯的盯著燕鈞。


    “真的,我是為了你好,雪豹軍訓練有素,不是那麽容易混進去的,就算是他們被帶迴了翠薇山,但是那麽大一個營地,你又怎麽知道他們被羈押在什麽地方呢?”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就那麽輕易的去死,但是知道了他們的下落而無動於衷,如果他們出了什麽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你不妨去找剛剛那個胖子問一問,他在七霞城的人脈很廣,說不定能幫上你的忙。”


    “哦?說來聽聽,他一個邊緣小鎮的商人,竟會有如此影響力?”


    “具體如何我不清楚,因為四方鎮被他經營成了鐵桶一塊,就連天衍處的探子都安插不進來,不過他和大成國與鎮元國的高層關係不錯,我聽人提起過,說他和兩國的某些高官有很緊密的聯係,所以說與其你孤身去犯險,還不如找他幫忙。”


    胡羽沉吟了一會兒,他對於黃恆的感官還不錯,不僅是因為黃恆給了他一個落腳之處,而且黃恆這個人的做派很讓人討喜,不說是如沐春風吧,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討厭,自己和他非親非故的,他已經幫了自己不小的忙,如果再去找他幫忙的話,會不會有一些得寸進尺的感覺。


    “這個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還是說說你吧,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你是在問我嗎?難道你打算放我離去?”


    “嗯?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已經告訴了我,那我還留著你幹嘛,吃飯不用錢嗎?”


    “你真的會放我離開?”


    “毛病,聽不懂人話嗎?”


    燕鈞被胡羽的噎得半死,這人變臉的功夫也太快了吧?剛剛還是一副苦大仇深,隨時有可能取自己性命的樣子,突然之間又變成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讓燕鈞感覺很不真實,看不透徹到底哪一麵才是胡羽真實的模樣。


    向胡羽深深的行了一禮,燕鈞誠懇的說道:“謝謝你。”


    胡羽用手指著藥王山的方向:“早就和你說過了,不用來謝我,你要謝的人現在全都埋在那片山裏。”


    “你放心,我燕鈞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我一定不會讓他們白死的。”


    “希望你能說道做到,你現在是要迴明元城?”


    “不錯,事關重大,我要迴去向太子殿下稟明。”


    胡羽皺著眉頭看向燕鈞,拔出了腿上的短劍,然後扔在了茶幾上。


    燕鈞不明所以,疑惑道:“這是?”


    “既然你想死的話,不如現在就用這把短劍了結了自己,正好這裏離著藥王山不遠,我還可以把你和他們埋在一起。”


    “此話怎講?”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不會連這都想不到吧?”


    沉吟了一陣,燕鈞說道:“你是說太子會對我不利?這不可能,我自從入仕以來,便一直跟隨著太子殿下,他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你是覺得太子在聽完你的匯報以後,會把他的妻子給綁了,然後帶到當今皇上的麵前去,告訴他自己的妻子暗通敵國,請皇上治她的罪嗎?”


    “這。。。”


    “還是說你認為以你的功績,太子會對你加官進爵,更加倚重於你嗎?你可以設計讓你的屬下死在了大成的追殺之中,難道太子就不能讓你悄無聲息的死去?”


    燕鈞沒有說話,他的內心陷入了掙紮之中,胡羽說得沒錯,雖然太子宅心仁厚,公正廉潔,但是此事畢竟涉及到了太子妃,涉及到了皇位之爭,人性真的能夠靠得住嗎?


    “我說過了,你的性命不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你要替村裏的人活下去,那就請你多用一下腦子,別那麽輕易的死去。”


    “但是我必須要迴到皇城去,天衍處的探子全軍覆沒,我必須要迴去給主座一個交代,而且我的家人還全都在皇城之內。”


    “你不是說國師的弟弟為了助你脫困,如今生死未知嗎?”


    “是的,在逃亡的過程中,我被淩盛天星的土執事羅鷹和水執事任月荷盯上了,南山真人替我攔下了他們。”


    “那你可以用他來做點文章,保住你的性命。”


    “你是讓我把密報交給國師?不行,國師地位超然,隻聽命於皇上,如果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把密報交給皇上,如此一來太子就會陷入不利的處境。你說的這一切都隻是猜測,我不能陷太子於不義。”


    看著燕鈞一臉的忠肝義膽,胡羽露出了他標誌性的笑容,嘲諷道:“之前還覺得你是一個聰明人,沒想到連話都聽不明白,我說的是在南山真人那裏做文章,誰讓你把密報呈給國師了。南山真人生死未知,你可以告訴太子他也知道密報的內容,至少在沒有確認他的生死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你是讓我欺騙太子?”


    “如果一個人連他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說一些謊話又算得了什麽呢?”


    胡羽走到了門口,背對著燕鈞,然後繼續說道:“你自己想一想吧,是你的性命重要,還是認為你的愚忠更為重要,想明白以後可以來找我,不然的話你就獨自離去吧。”


    望著胡羽的背影,燕鈞的眼裏複雜難明,這還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少年嗎?觀察細致,思維縝密,而且對於人性看得是如此透徹,如果讓那些大人物知道自己被這樣的一個人給惦記上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如芒在背的感覺。


    ......


    看著胡羽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堂的門口,黃恆放下了手中的西瓜,用他的手絹胡亂的擦了一下雙手,然後丟在了桌子上,便走下了主位,迎向了胡羽。


    “談完了?”


    黃恆托起了彎腰抱拳的胡羽,看著燕鈞所在的方向問道胡羽。


    “原來老哥也喜歡問一些廢話。”


    黃恆瞥了一眼胡羽,有些鄙夷的說道:“我這叫禮貌,懂嗎老弟,很多大人物就喜歡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這你可要跟著老哥好好的學一下。”


    胡羽嗤笑了一聲:“我可不像老哥,交遊廣闊,結識了很多大人,老弟就是一個粗人,山裏出來的粗人。”


    “行了,行了,談得怎樣?”


    “問清楚了,這人在大成國犯了事,是從那邊逃過來的,和大成的邊軍沒有關係。”


    “哦?大成逃出來的?他是燕鈞?”


    胡羽詫異的看了一眼黃恆:“老哥的消息倒是靈通,一早就知道了?”


    “老弟說笑了,傳信的兄弟剛剛出去,你就過來了,還真是他啊。”


    看著黃恆明顯有些緊張,胡羽問道:“那老哥打算如何處理?”


    “這件事情暫時就你我二人知道,你打算怎麽做?”


    “暫時還沒有想好,我還得和我幾個朋友商量一下,老哥能暫時壓一壓嗎?”


    黃恆將背在身後的左手抬到了頭上,不出意外,手中又多了一張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點了點頭說道:“那老弟你要快一些,這個消息瞞不了多久,我這邊好說,不過周先生如果知道了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多謝老哥,我這就前去找他們商量一下,還請老哥稍等片刻。”


    胡羽向著黃恆抱拳,便欲轉身去尋找寧雷他們,不過剛剛走了兩步,他又轉過身來看著黃恆,開口問道:“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老哥方不方便透露?”


    “什麽事情?”


    看了一眼黃恆手中的手絹,又看了一眼主桌上麵那張沾滿了西瓜汁的手絹,胡羽問道:“老哥你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張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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