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收銀員手足無措地,看向賓尼,仿佛在找他討要一個解釋。


    “看你挺無聊的,”雷昂聳聳肩,“上班真的這麽無聊嗎?”


    收銀員還是迴不過神的遲鈍樣子:“恩……?”


    賓尼拎著滿滿兩袋食材,雷昂抱著十二瓶酒走出小超市。


    自動門在背後關閉,雷昂最後看了一眼收銀員,暗想:這個插曲八成你是他連續幾天裏的唯一摸不著頭腦的事了。


    也許一個小謎團讓他的值班變得有意思些,和換班人員也會有點話可聊。


    他們重新迴到房車,露莎站在房車前等了很久,她用一件過大的男式外套裹著身體,一看見他們就跑了過來,臉上帶著小狗一樣熱切的表情。


    她從雷昂手裏分過幾瓶酒,抱在懷裏,叫著跑上車。


    房車裏已經準備好桌子和椅子,電磁爐放在桌子的正中間,賓尼將兩個大袋子放下,一個橘子從裏麵滾出來,被狼人撈在手裏。


    “你帶了酒,”他看著雷昂,準確地說,是雷昂手裏的酒瓶,眼神發亮,“這下這該死的寒風可殺不掉我了。”


    剛剛,在雷昂和賓尼出去購物時,他也沒閑著,從櫃子裏找出布料,裁開,蒙住所有漏風的窗戶,關閉車門後,房車漸漸暖和起來。


    狼人隨手將橘子丟給露莎,後者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忙碌,鍋架上,水燒開,鍋底湯料放進去,煮化。


    露莎剝開橘子,一瓣一瓣地喂給每一個人,直到他們說不想再吃,她又打開冰淇淩,一勺勺地挨個喂,像是返巢的鳥兒。


    “你是為了讓我們待會不和你搶牛肉嗎?”賓尼委婉地問道。


    露莎抿唇一笑,這項喂食活動終於停止。


    她吃光冰激淩,將所有的橘子皮疊放在血刃的腦門上,年輕雇傭兵的頭發短得像刺蝟背上的刺。


    “你們猜他們還要躺多久?”她沉思著說。


    “別擔心,他們隻是累了,難得可以偷懶,他們高興壞了。”狼人撇嘴說。


    “他們會醒過來吧?”她不安地問。


    狼人抬起手,想在她的腦袋上扇一巴掌,他隻會用這一招鼓勵隊友,但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在麵對誰,馬上放棄了,改為笨拙地拍拍她的肩膀:“你可以把湯熬得更好吃,把他們饞醒。”


    房車裏很快白煙彌漫,湯裏翻滾著各種食材,雷昂把碟子和勺子分給所有人,他們圍著這鍋湯坐下來,活像是冰天雪地裏圍著火堆的迷路者們。


    “好香。”露莎吸了吸鼻子,說。


    “你們也知喝一點。”狼人不由分說,將杯子分給雷昂和賓尼,“我看知出來你們有酒量,相信我,我的眼睛利著呢!”


    雷昂把大瓶的橙汁遞給露莎,順便接過狼人遞來的酒杯。


    “幹杯,祝……”他舉著杯子,卡詞了。


    希望的事情太多太多,祝酒辭隻有一條。


    “心想事成。”他概括道。


    露莎噗嗤笑了:“那是不可能的。”


    她雙手交叉握住,道:“不如和我一起做餐前祈禱?”


    這倒黴的宗教。


    雷昂再度被提醒到,露出頭疼的表情:“假如你堅持。”


    這頓晚飯吃了很長時間,在雷昂的記憶裏,他們說了很多話,關於曾經的“都市傳說”,關於競選,關於工人,關於夢想,關於過去和未來和現在。


    自己似乎提到了伊迪絲,於是他們都唱了歌。


    狼人的聲音很雄偉,唱的是軍歌,露莎唱了支流行歌曲,頗有泰勒斯威夫特的氣勢,賓尼唱的歌裏充滿了教堂裏才能聽到的感覺。他們的聲音都不錯。


    輪到雷昂的時候,他斷片了。


    當他醒來時,大腦自動循環著安迪威廉姆斯的《where do i begin》。


    這一定就是他喝醉時用自己的嗓音毀掉的經典。


    記憶裏不止是音樂,雷昂隱隱記得一個噩夢,夢裏有人想要抓住他,給他注入毒品,他全力地逃跑著。


    好在他已經睜開眼睛,雖然一時間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入目處是熟悉的牢房天花板,雷昂頂著宿醉引起的頭疼爬起來,一邊脫掉沾滿酒氣的衣服,一邊走進浴室,將髒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然後衝了個澡,刷牙洗臉,換上幹淨的囚服。


    雷昂來到餐廳,這裏一切如故,看樣子他的短暫失蹤沒給監獄帶來什麽麻煩,犯人們和獄警們各司其職,他在獄警席裏看見賓尼。


    對方的臉色比他好多了,至少沒有宿醉留下的黑眼圈和死氣沉沉。


    賓尼正在跟獄警們小聲交談,看來他也已經多少打入監獄的內部。


    雷昂領了餐,剛坐下不久,監獄裏的圖書管理員,艾瑞德,端著早餐,步伐輕快地走過來,坐在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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