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從小沒有家人陪在身邊,在各種寄養學校裏輾轉,縱然如此,她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最大危機可能就是考試或者宿舍有蟑螂。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遇到危險都會如同她一般:大腦仿佛分成兩半,一半因害怕而緊縮,帶著身體都在發抖,另一半卻冷靜理智,仿佛一個無情的旁觀者,嘮嘮叨叨地分析著現狀。


    最後她做出一個決定:


    她決定把一切推到雷昂·莫頓身上。


    她和雷昂不熟,更不認識柯羅,她所熟悉的、想要保護的隻有父親的朋友們。


    出賣同伴,出賣柯羅還是把雷昂甩出來當障眼法,三者權衡之下,她根本不需要做什麽選擇。


    同伴是一定要保護的,柯羅在血刃和地火口中是很危險的家夥,相比之下,隻有雷昂……


    隻有選擇雷昂。


    但,要讓特拉佛相信,這非常考驗她的演技。


    露莎想象自己過去對特拉佛的感情,發現把那些美好的迴憶撿迴來很容易:


    他們是在一個學校舞會上認識的,特拉佛自稱自己是外校學生,被這所學校的女大學生吸引,過來聯誼,當然如今看來這也可能是個欺騙她的謊言。


    他照顧她比父親對待女兒還要細心,露莎從不否認自己因為從小缺失家庭的關愛,對異性有本能地依賴,她無法拒絕外界給予的好意,不管誰對她好,她總想得寸進尺地黏上去。


    然後她學會了逃課,和特拉佛一起出去,到處遊山玩水,以前她也不是不能逃課,隻是沒有事情可做,除了課堂也沒地方可以去。


    後來,特拉佛來了,世界隨之在她眼前清晰起來。


    “i can show you the world,shining, shimmering, splendid……”


    你就是這樣被騙的——混蛋!


    大腦的另一半,理智的那一半,冷冰冰地告訴她。


    可惡,又想哭了。


    同時,正在恐懼和害怕的一半情感,又讓她湧出淚水。


    可是這樣的話……演戲不是變得很容易嗎?


    大腦的另一半又這麽說。


    “我知道了,”露莎捂著耳朵,尖叫起來,“你們不要打了,我說!都是雷昂,是雷昂·莫頓!”


    蘭瑟停下腳,特拉佛安撫似地摟住她:“雷昂·莫頓?”


    “是,他……”


    露莎的聲音突然卡住,來自大腦另一半的聲音冷冰冰地提醒她:可是,如果雷昂比其他人更重要怎麽辦?


    假如,雷昂比柯羅更重要,怎麽辦?


    特拉佛誤解了她眼中浮現的擔憂,柔聲道:“不要害怕,露莎,隻要你說出來,我會保護你。”


    露莎慢慢地轉過臉,看著印在特拉佛眼中的自己:


    臉上的妝容已經被哭花了,鼻涕眼淚髒兮兮地糊成一團,眼中滿是恐懼,麵容因害怕有些扭曲。


    很好,腦子裏冷靜的那部分安慰她,很像,你能行,他是男人,而且已經騙了你的感情。在他眼裏,你就是個沒頭腦的女人,容易上當的傻叉,男人都是這樣自大的,他們總會這樣自大地看待女人,除非真的在女性手上吃了苦頭,否則他們在女性麵前都你是一幅裝腔作勢的樣子。


    扮好你的角色。


    扮好你的角色。


    露莎吸了吸鼻子,情緒已經冷靜下來,可情感忍不住,依舊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我父親去世之後,雷昂·莫頓接手這支隊伍,我對他了解得不多,隻知道他曾經是a州代表,後來因為謀殺罪入獄,我不知道他是怎麽逃出來的……”


    真話和謊言各一半。


    “雷昂·莫頓……”


    特拉佛眯起眼睛。


    他曾經在泰克斯身邊見過雷昂一次,就是那次,他差點在泰克斯的授意下,把毒品打進雷昂的身體裏。


    可惜被趕來的伊迪絲打亂了。


    但雷昂本人給他的印象很深刻,過於深刻了,他本不該把這種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的胡鬧份子放在眼裏,但那時,他確實有一線注意力認識到:他們也許還會見麵。


    隻要雷昂繼續“胡鬧”下去。


    “他有什麽目的?”他問。


    露莎毫不遲疑地道:“毒品合法法案,他想反對這個……”


    倒也很符合對方的形象。


    “雷昂的背後,一定還有什麽人吧?”


    “我不知道。”露莎啪嗒啪嗒地流著眼淚,“真的不知道,我全都告訴你了。”


    “給他打電話,”特拉佛情不自禁地說,“讓他到森林公園,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愛德森還是其次,他這次主要的目的,是向父親證明自己的實力,消滅“都市傳說”,以及“間收”露莎。


    可如果這個過程過於順利,隻會讓他感到無聊,也缺少在父親麵前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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