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頂天立地的英雄,也有懦弱和悲傷的一刻,偏偏是這一刻,對地火的影響卻是最深。


    漸漸地,地火開始主動調查隊長的往事,然後他知道了這段仇恨。


    “我把你當英雄,”他看著屏幕上的舊聞,默默地想,“結果你隻是個為了仇恨對天嘶吼,並葬送一條條生命的複仇者。”


    “地火……”


    昏迷中的隊長突然開始呢語。


    地火驚醒過來,聽見隊長用帶著痛苦的聲音道:“……交給你了……”


    沒有人再說話,無聲中,隊長的聲音格動清晰。


    啊,隊長豈止是沒有多少年可活,根本就是時日無多。地火昏沉沉地想。


    隊長本來不應該這麽虛弱。


    他在上一場戰鬥中受了傷,他們把他送到密醫那裏,那個壞脾氣的醫生救治了他。


    但在漫長的從a州迴到b州的旅途中,狼人那個笨蛋打開了車載收音機,他們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新聞,關於《安全吸毒法案》即將通過的新聞。


    因為這件事,隊長決定臨時變更計劃,強行進行這次的行動。


    突發行我的失敗率是最高的,他們都知道這一點,可隊長完全沒有聽從他和血刃的勸說。


    十二減七……再減五,還是再減……一?


    他對上血刃的視線。


    你怎麽敢這麽想?


    對方的眼睛睜大了,眼神裏清清楚楚地包含著這句話。


    可是,血刃,當一個人在猶豫著重要的事情該怎樣取舍的時候,答案往往已經唿之欲出。


    “狼人,迴把隊長放下來,”他人見這句話確實來源於自己的嗓子,“其他人迴探查,我在這裏和隊長一起等著,我們需要根據現狀判斷一個計劃。”


    “行唄,‘計劃狂魔’。”狼人沒有惡意地翻了個白眼,將隊長用完全不符合自己巨大身軀的細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血刃猛地單膝跪下,接住隊長的身軀,將他抱在懷裏。


    “地火,”他低下頭,道,“隊長不行了,不要前進了吧。”


    狼人低吼一聲,抓住血刃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敢這麽說?血刃,我看你是聰明過頭了!”


    如果,他能死掉就好了。


    地火看著隊長,手指卻不自覺地滑向別在腰帶上的槍:


    這個世界辜負了他,現在,連他的兒子都想著要辜負他。


    與其讓他失望,不如任他……死亡。


    “地火!”


    ……


    “喂,地火!”


    地火揉了揉眼睛,源自往事的噩夢讓他頭痛,起床氣讓他殺氣騰騰,威脅道:“再喊一聲就殺了你。”


    “不想打擾,”絞肉機幹巴巴地說,伸出一根手指,指過去,“那邊,過頭了。”


    地火從睡袋裏翻過身,朦朧的視線裏看見的一幕讓他直接拎著睡袋跳起來:“那是在幹嘛?”


    “招待客人——臥槽他在幹嘛?!”絞肉機也咆哮起來,一個快步衝了出去。


    “你們這群人……”地火啪地一聲捂住臉,呢喃,“沒救了,真的。”


    他們之所以慌張,因為情勢已經扭轉:


    賓尼用槍指著露莎的腦袋,帽簷壓低到視線處,也沒擋住他眼裏的寒光。


    “放開他。”他說。


    露莎慢慢地鬆開手,槍滑落在地上,下一秒,她突然蹲下,扭身一個掃堂腿,賓尼同時扣下槍阪,子彈砰地一聲擦著她的小腿打在地上。


    露莎的身體僵住了。


    她慢慢慢慢地收迴腿,小聲地說:“對不起……”


    五分鍾後,被放開的雷昂聽著露莎的“家長們”語無倫次地道歉,一臉無語。


    露莎揉著衣角,完全是犯錯的小孩的模樣。


    “我又不知道他能不能被信賴。”她嘀咕著,“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迴考驗一下對方的實力。”


    雷昂揉揉手臂,銀針被取出來後,他的身體完全恢複正常,連一點點傷痕都沒有留下,非常奇妙。


    眼睛眯成兩條縫的男人捏著被取出來的銀針,表情像是想殺人。


    雷昂認識他。


    他們在養狗場見過麵,這男人送給他一隻玩具蟑螂和一個蹩腳的笑話。


    “誰教她的?”眯眯眼低聲吼,“自覺點,自己站出來,別讓爺找到你。”


    “我。”


    雷昂看見另一個年輕人說。


    這個人看上去很斯文,說成是金融行業的精英都有人信,他有黑色的短發和墨綠色的眼睛,有種近乎禁yu係的淡然。


    他的語氣也很平靜,眯眯眼卻立刻閉上嘴,將銀針扔到一邊,扭過頭哼了一聲。


    場麵一時安靜,有些尷尬地安靜,露莎受不了似地,抱住雷昂的手臂。


    “我們去那邊,我慢慢跟你解釋。”她活潑地說,“讓你的人別跟過來好嗎?我有點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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