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人，你們想怎麽賠？”陸壓微微笑道，笑中的壓迫感連曹暘都開始打怵了。她剛想提醒陸壓不要輕舉妄動，活死人畢竟也曾經是人，他們受不了陸壓的氣場，到時候魂飛魄散就不好了，就看到陸壓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緊。
陸壓沒有再繼續釋放壓力，在場的四個人適時地收住喜蓋，沒有嚇到跪下。那個李老師愣了一會兒，恢複了神誌，沒再敢跟曹暘糾纏，罵罵咧咧地拉著自己的兒子離開了餐廳。房東也不再繼續打老婆，他重重地踹了倒地不起的老婆一腳，也抬腳打算離開。
“房東，我妹子受傷了，哪兒有包紮的藥？”陸壓叫住了房東問道。
到這時，陸壓還一直握著曹暘受傷的部位沒鬆手，曹暘知道他是在幫忙掩蓋自己的血是黑色的事實。畢竟他們不能讓對方看到異樣，如果這幫活死人真的是白澤所做，他們的異樣很可能會進一步打草驚蛇，目前這被暴雨困住的陣法已經很棘手了，再引得白澤做什麽手腳，他們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房東迴過頭哼了一聲，道：“沒有藥，有本事自己去外麵買。”
“你這裏沒有不代表一樓養老院沒有，那邊都是老人，磕碰難免，肯定有藥，我們去一樓看看。”陸壓笑笑，恢複了人畜無害的模樣說道。
一聽到他們要去一樓，房東的表情明顯頓了一下，接著，他諷刺地笑笑，說道：“作死。”然後就頭也不迴地走了。
曹暘看了看陸壓，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意思是你可以鬆手了，陸壓卻不以為然，也不管倒在地上哭泣的老板娘，拉著曹暘就走出了餐廳。
“你剛才太不謹慎。”來到走廊上，陸壓鬆開手皺眉道。
“想嚐試著破這裏的活死人陣法，不得已。”曹暘笑著解釋。
“這裏的一切都是他們生前的樣子，貿然行動也許會適得其反。”陸壓看著曹暘，倒是沒有生氣，“你以前很少這樣。”
曹暘笑笑，心想，我以前怎樣你怎麽會知道？
“我們借口去一次一層的敬老院，你也聽到剛才房東的警告了，有貓膩。”陸壓道。
“嗯，是不對勁。”曹暘抬起手腕看了看傷處，笑道。
“明著來一次，不行就晚上再繼續行動。”陸壓決定道，接著就向一樓走去。
曹暘心想，還真是簡單粗暴，要說晚上出沒還是身為鬼仙的自己合適，以陸壓道君的名號晚上鬼鬼祟祟地行動，大概會被天上那些正道神仙嗤笑吧。不過看起來陸壓本人卻並不在意早或者晚，活死人白天與常人無異，晚上才是現原形的最佳時機，曹暘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身處在一個鬼屋中，隻不過這個鬼屋是真的要人命罷了。
【待續】
第127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4）
二人來到一樓，敬老院依舊安靜非常，走廊裏沒有一個人。當他們抬腳踏入敬老院走廊的那一刻，旁邊屋子裏恰好走出一個工作人員，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曹暘和陸壓，顯然不是巧合，而是特意出來“迎接”他倆的。
“你們做什麽？這裏是敬老院，不能隨便進。”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妹妹受傷了，請問有包紮的藥品嗎？”陸壓輕車熟路地開口問道。
“沒有藥。”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擺擺手，逐客令下得非常明顯。
“我妹妹真受傷了，外麵雨下得這麽大，房東也沒有藥，我們隻能求助這裏，我們可以出錢買。”陸壓不死心，十分誠懇地說道。敬老院沒有藥品，說出去誰都不會信，這裏的工作人員都這麽警惕外來者，很明顯是想掩蓋什麽。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走走走，房東沒跟你們說這裏不能隨便進嗎？”
“沒有……房東說了，我們可以到這裏來問藥。”曹暘裝作很疼的樣子，可憐兮兮地說道，“真的沒有藥嗎？幫幫我行嗎？我真的很疼。”
工作人員還想說什麽，這時一位護工從另一間屋子裏走了出來，顯然是被他們的說話聲吸引過來的。
“什麽事？都打擾到老人休息了。”
“這兩個人來問有沒有藥，他們受傷了，我說了沒有他們還不信，賴在這兒不走。”工作人員抱怨道。
“我們藥品有限，已經不夠了，你們快走吧。”護工皺皺眉，嫌惡地看著曹暘和陸壓，就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就帶著那名工作人員離開了。
曹暘看著那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堅決不讓外來人進，也聽不到老人們的聲音，真蹊蹺。要知道即便這些人都成了活死人了，也應該像常人一樣活動才對，這樣一點聲息和活氣都沒有，難道說這裏的老人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有意思……咱們晚上再來探吧。”陸壓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說道。
“道君……你說什麽樣的人能夠一點聲響都不出呢？”曹暘突然問。
陸壓知道曹暘想說什麽，他搖搖頭道：“雖然不清楚裏麵的老人到底是怎麽樣的，但是他們是活死人無疑，你難道沒有感覺到這裏有一股可憐的怨氣麽？”
怎麽可能沒感覺到，曹暘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開口問道：“道君，我們該從何入手呢？”
這個問題的確亟待解決，以陸壓的修為把這裏用暴力鏟平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如若這麽做這些活死人很有可能會保不住，不管這裏的人品性如何，都不是曹暘或者是陸壓有權直接審判的，畢竟活人有活人的法律，死人也有死人的規矩。保全這些活死人的魂魄是目前脫離這裏的最大障礙，曹暘不是什麽善類，陸壓也不是救苦救難的神仙，可是兩個人都被一個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了手腳，那就是“不得隨意殺生”的天規。
“我陸壓從不受製於三界，如果連這小小的活死人陣都破不了，那以後就沒臉見三界眾神了。”陸壓的眼中透著股犀利，唇邊的笑一閃而過，“晚上再探。”
三
夜半，小樓裏的一切歸於寂靜，外麵的雨仍舊下個不停，陸壓讓曹暘去巡視二樓和三樓，自己則前往一樓查看。半夜是人鬼兩界相交的時刻，這時，會查看到平時看不到的線索。曹暘看著陸壓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心裏頗不平靜，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但是現在已經不容她多想什麽了。她定定神，開始從二樓查起。
二樓是日租房，每間屋子的結構與她租住的大同小異，但是這些房間裏都不約而同地散發出怨氣，這些怨氣不是因鬼魂而起，而是鑲嵌在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這大概是小樓作為精神病院的時候殘留下來的吧，曹暘想，精神病人的念力極為強大，裏麵包含扭曲的磁場，有些意誌力薄弱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很容易被精神病人感染。
除了怨氣，曹暘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於是她離開了二樓，開始巡查三樓，她首先潛入了房東的屋子。房東兩口子沒有孩子，曹暘後來分析，老板娘之所以有命無子，是因為房東經常家暴，家暴的結果是孩子都流掉了。但是為什麽房東這麽家暴，老板娘卻還是選擇繼續跟他過生活呢？曹暘不想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無法逃離暴力，有的是沒有機會，有的是沒有勇氣。至於他們是怎麽變成活死人的，曹暘覺得，房東夫妻身上背了太多死去的嬰靈，能活著才奇怪呢。
曹暘走進房東的臥室，發現他們夫妻倆都不在屋子裏睡覺，曹暘立馬把所有的房間都找了個遍，最終還是沒能找到這夫妻倆的蹤跡。曹暘開始焦躁起來，活死人不在房間裏，這就有點棘手了，她開始在房間裏找線索，但是同樣什麽都沒找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到了晚上就都不在家裏了，至於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去了哪裏，曹暘一點也沒有感應到。自己和陸壓都沒有發現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房間的，這太詭異了。
出了房東家，曹暘緊接著又去了那個李老師的家裏，跟房東家裏一樣，這對母子也不在屋子裏，曹暘看著空無一物的床陷入了沉思。按理說，活死人是強行把魂魄留在已死人的身體裏而成的，他們雖能像生前那樣生活，但是卻必須借助外力生存，因為他們雖不是死人，但是也不是活人了，不借助外力生存，他們便會在一段時間後腐爛歸土。這麽一想，曹暘就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夜晚消失八成就是他們借助外力而為，到某處吸取能量去了，至於他們去了哪裏曹暘目前還不知道。
接著曹暘把三樓剩下的屋子都搜索了一遍，沒有別的收獲，她迴到自己的房間，祈禱陸壓道君那邊會有好消息，看來明天白天遇到那些活死人之後她必須想辦法探聽點虛實，其他人不好下手，但是孩子不一樣，想到小佟，曹暘暫且燃起了希望。她盤膝坐在沙發上，開始調息起來，陸壓道君傳給她的真氣很有益處，曹暘不僅治好了在佛牌裏受的傷，還提升了不少修為。她滿心希望第二天能有所突破，誰知道卻發生了一件讓她措手不及的事。
陸壓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曹暘沒能找到他的人，待到活死人詭異地出現在他們自己的房間裏，像沒事人一樣開始新一天的生活的時候，陸壓還是不見人影。不得已，曹暘叫住房東，問道：“勞駕，請問看到我表哥了麽？”
“你這人真奇怪，你自己的人不見了問我有什麽用？”房東滿身酒氣，一臉不耐煩地答道。老板娘看了看曹暘，眼神中透著擔心，曹暘看出來她挺想幫助自己的，但是礙於自己丈夫的淫威，終究還是低著頭去餐廳準備早飯了。
【待續】
第128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5）
過了不久，小佟的媽媽也出來了，照常去餐廳去取早飯，曹暘看到時機來了，趕忙溜道小佟的家裏，隻見小佟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麵前放著小提琴。
“打擾了你練琴了。”曹暘一麵輕輕敲了敲房門，提醒對方自己來了，一麵笑著打招唿。
小佟顯然嚇了一跳，他瞅著曹暘呆了一秒，然後趕忙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壞事被人瞧破了一樣。
“別緊張，你休息吧，你媽媽現在在餐廳，我不會告密的。”曹暘眨眨眼睛笑著說道。
小佟感激地看著曹暘，緊張地點了點頭。曹暘繼續這麽人畜無害地笑著，來到小男孩的麵前，蹲下說道：
“我能聽到你練琴，真的很不錯呢，你媽媽雖然對你很嚴厲，但是也一定為你驕傲吧。”
小佟聽罷，羞怯地搖了搖頭，喏喏地開口道：“不……媽媽她……很生氣。”
“哦？你已經很努力了，她為什麽要生氣？”曹暘疑惑地問道。她確實感到疑惑，按理說家長嚴厲是為了讓孩子取得好成績，虛榮也好，真欣慰也罷，孩子努力有提高，做家長的是一定會高興的，為什麽小佟的媽媽會更生氣？
“媽媽……她……”小佟想繼續說點什麽，但是他的話被一聲尖利的女聲打斷了。
“小佟！你又偷懶！”
小佟聽到責罵哆嗦了一下，趕緊把手放到小提琴上，看樣子是被罵之後的條件反射，曹暘知道是自己惹出來的，少不了要替這孩子解圍，便笑道：“李老師，抱歉，是我被琴聲吸引，打擾了孩子練習。”
李老師對曹暘一點好感都沒有，自從昨天當眾讓她沒麵子以後她是根本不想再跟曹暘有任何交集，所以即便聽到了曹暘的道歉，她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
“既然知道打擾了，那能不能請您離開呢？”
這幾乎就是逐客令了，聰明一點的人都會識趣地離開，但是曹暘卻繼續裝糊塗，也許是想捉弄一下這個女人，曹暘裝模作樣地笑道：“這琴聲實在是太好聽了，能不能讓我再聽聽呢？我就在一旁聽著就好，不會打擾到練習的，我發誓。”
小佟媽媽一點也不買曹暘的賬，她剛想開口迴絕，曹暘又補充道：
“李老師的琴我以前聽過，昨天就覺得您眼熟，後來想起來是在一場音樂會上看到過您，當時就特別喜歡您拉的琴，但是不知道怎麽迴事，後來您就隱退了。想來一定是專注於家庭，當時還挺遺憾，誰知讓我在這兒碰到您了，請務必讓我聽聽您教導出來的琴聲。”
曹暘一邊笑著扯謊，一邊觀察對方的表情，果不其然，一聽到恭維，對方的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隻見李老師不再攆她走，但是也隻同意她再聽一首。曹暘立馬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坐到一邊，小佟膽怯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媽媽，連早飯也沒想起來吃，趕緊拉起琴來。
說起來，這孩子的琴拉的確實挺不錯，跟同齡琴手比起來已經很好了，但是無奈攤上了這麽一個心理有疾病的媽媽。是個好孩子嗬，曹暘在心裏念叨，可惜了了。能得到曹暘的表揚實屬難得，要知道，曹暘和曹殷作為鬼仙的這些年月裏什麽沒見過什麽沒聽過，好的東西見多了也會變得麻木，所以當初曹殷表揚晏靈生彈唱得好的時候就引起了曹暘的注意，隻不過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一曲終了，曹暘適時地鼓起了掌，她看到李老師的臉上現出得意的表情，便開口讚道：“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李老師教得好，等到再過幾年說不定就超過李老師了呢。”
曹暘誇得天真，聽者卻並不買賬，小佟聽罷滿臉懼色，李老師則是陰晴不定，她看著曹暘的眼神仿佛要射出利箭。曹暘這麽說實屬走了一步險棋，雖然樓裏麵這些人終將會上演自己死去時的那一幕，然後周而複始，但是曹暘實在是等不及了，陸壓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招，她必須盡可能地擾亂活死人的生活，用各種手段探查出線索。她倒不是十分擔心陸壓，畢竟他是目前最有實力與白澤抗衡的人，擔心他倒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
曹暘看了一眼小佟母子的反應，然後像沒事人一樣告辭了，剛踏出房門，就聽到身後使勁的關門聲：“砰”！接著屋子裏就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罵聲和小佟的哭聲，她猜的沒錯，那個李老師看不得任何人比她強，包括自己的兒子。除非成年獨立，否則小佟這輩子都逃不出自己媽媽瘋狂的嫉妒，當然，還有一條路，一條極端的路，曹暘不再繼續往下想了。
老板娘正巧來到三樓，早餐時間早就過了，但是曹暘還沒有吃完，她是來找曹暘的，二樓沒有，所以到三樓繼續找，沒想到正好聽到了打罵聲。小樓老舊，特別大的聲音四周鄰居都能聽到，曹暘看到老板娘出現，便做出很驚訝的樣子，她看了看老板娘，又看了看李老師母子的居所，露出無辜的表情。
“這、這是怎麽了？”老板娘虛弱地問，語氣中充滿擔心。
“我剛才去問小佟有沒有看到我表哥，出來以後就這樣了……”曹暘一麵解釋一麵用詢問的眼光瞅著老板娘。
老板娘知道曹暘的疑惑，便解釋道：“您不知道……李老師很嚴厲，除了吃飯睡覺，不許小佟受外麵的事打擾，連休息都……”
“哎呀……那是我的錯了，我不該去問的。”曹暘抱歉道。
“不怪您……李老師實在太嚴格了，小佟也真是可憐……如果是我，肯定不會這麽對待自己的孩子……”老板娘越說心裏越難過，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起來很傷心。
“那我們要不要去勸一下李老師呀，孩子畢竟還小。”曹暘問道。
“這……”老板娘很猶豫，大概是顧忌自己那個瘋子老公，但是猶豫了兩秒，還是咬咬牙去敲了李老師的房門。
“李老師，李老師，出什麽事了嗎？”老板娘賣力地拍著房門，然而屋裏麵怒罵聲仍舊不止，也沒有來開門的跡象。
曹暘剛想著該怎麽收場，就看到房東也循聲走了過來，當看到自己老婆敲門的那一刻，他立馬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連看都沒看曹暘一眼，就把老婆拉開了。
“死婆娘！幹什麽？！”
“我……我……”老板娘看到自己丈夫氣急敗壞的模樣，當場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全。
“李老師家出現了打鬥聲，老板娘來看看。”曹暘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開口道。
房東瞥了一眼站在一邊一副淡然模樣的曹暘，突然開始拿自己老婆撒起氣來。
“死婆娘！說了讓你不要管閑事！怎麽不聽話？！連男人的話都不聽！打死你！！”房東看樣子宿醉得難受，一副需要發泄的樣子，他抬手狠狠地打起老板娘來，每一下都十分給力。
老板娘抱頭慘叫起來，房東一點也不顧及有外人在場，他像昨天一樣，邊拽著老板娘走進房間邊使勁地打，用手打不過癮脫下鞋繼續用鞋打。曹暘冷眼看著這一幕，沒有上去拉的意思，自己昨天已經出了一次手，但是如果本人不爭氣，外人又怎麽可能真正幫的上忙，小佟也好老板娘也罷，都被打得沒了自我，要麽爆發要麽被打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打罵聲此起彼伏，縱使站在走廊上，曹暘仍舊聽得很清楚，過了不多久，就在她轉身朝樓下走去的時候，一聲極其慘烈的慘叫充斥了整座小樓，曹暘不由得停下腳步迴頭看，那是老板娘的叫聲。接著一股血腥味傳進了曹暘的鼻腔，沒有人比他們鬼仙更熟悉這個味道，這是毀滅的氣味，不過，毀滅的不是人命。
慘叫聲驚動了其他人，李老師的那個房間叫罵聲頓了一下，但也隻是頓了一下就又重新開始了，也難怪，自己的打罵聲就已經很大了，別人家的慘叫不過隻是個添加劑而已，再慘烈也隻是個陪襯。一樓的幾個護工都探出頭來往樓上瞅，不過瞅了幾眼也迴去了，看來都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要不是比平時慘烈一些，恐怕看都不會出來看一眼。
房東的屋內短暫的一片寂靜，曹暘摸了一下耳朵，釋放了聽覺，這樣她便能聽到房東屋內的聲音。隻聽房東在沉默了幾秒鍾以後，開始自顧自地說道：“哼哼哼，這下你就管不了閑事了，這可是你逼我的，死婆娘……一個孩子都懷不上，不下蛋的母雞！這下你啥都別想看到了，哈哈哈哈……”
沒有聽到老板娘的迴答，曹暘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暈倒了？接下來就是房東瘋了一樣的自言自語，曹暘沒興趣再聽，但是又想知道房內發生了什麽，她剛想隱身穿牆去看，就看到房東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他顫顫巍巍，雙眼赤紅，像是剛做了什麽極為激動的事情，他看到了樓梯口的曹暘，一點也沒有避諱他家暴老婆的事，反而對曹暘說道：“有時間管別人家的事，怎麽不去找你表哥？有本事去一樓啊，你表哥說不定在那兒，嗬嗬嗬嗬。”說罷就自顧自地走了。
曹暘沒有在意他說的去一樓找人這件事，陸壓是在探查一樓的時候不見的，連他都能中招，自己此刻去恐怕不會有什麽用處，還不如從別處下手。她此刻正盯著房東的手，雖然房東攥著拳頭，但是她還是看到了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的鮮血，她想了想，趕忙穿牆去看老板娘，便看到老板娘暈倒在了地板上，頭部周圍全是血跡。
【待續】
第129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6）
陸壓沒有再繼續釋放壓力，在場的四個人適時地收住喜蓋，沒有嚇到跪下。那個李老師愣了一會兒，恢複了神誌，沒再敢跟曹暘糾纏，罵罵咧咧地拉著自己的兒子離開了餐廳。房東也不再繼續打老婆，他重重地踹了倒地不起的老婆一腳，也抬腳打算離開。
“房東，我妹子受傷了，哪兒有包紮的藥？”陸壓叫住了房東問道。
到這時，陸壓還一直握著曹暘受傷的部位沒鬆手，曹暘知道他是在幫忙掩蓋自己的血是黑色的事實。畢竟他們不能讓對方看到異樣，如果這幫活死人真的是白澤所做，他們的異樣很可能會進一步打草驚蛇，目前這被暴雨困住的陣法已經很棘手了，再引得白澤做什麽手腳，他們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房東迴過頭哼了一聲，道：“沒有藥，有本事自己去外麵買。”
“你這裏沒有不代表一樓養老院沒有，那邊都是老人，磕碰難免，肯定有藥，我們去一樓看看。”陸壓笑笑，恢複了人畜無害的模樣說道。
一聽到他們要去一樓，房東的表情明顯頓了一下，接著，他諷刺地笑笑，說道：“作死。”然後就頭也不迴地走了。
曹暘看了看陸壓，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意思是你可以鬆手了，陸壓卻不以為然，也不管倒在地上哭泣的老板娘，拉著曹暘就走出了餐廳。
“你剛才太不謹慎。”來到走廊上，陸壓鬆開手皺眉道。
“想嚐試著破這裏的活死人陣法，不得已。”曹暘笑著解釋。
“這裏的一切都是他們生前的樣子，貿然行動也許會適得其反。”陸壓看著曹暘，倒是沒有生氣，“你以前很少這樣。”
曹暘笑笑，心想，我以前怎樣你怎麽會知道？
“我們借口去一次一層的敬老院，你也聽到剛才房東的警告了，有貓膩。”陸壓道。
“嗯，是不對勁。”曹暘抬起手腕看了看傷處，笑道。
“明著來一次，不行就晚上再繼續行動。”陸壓決定道，接著就向一樓走去。
曹暘心想，還真是簡單粗暴，要說晚上出沒還是身為鬼仙的自己合適，以陸壓道君的名號晚上鬼鬼祟祟地行動，大概會被天上那些正道神仙嗤笑吧。不過看起來陸壓本人卻並不在意早或者晚，活死人白天與常人無異，晚上才是現原形的最佳時機，曹暘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身處在一個鬼屋中，隻不過這個鬼屋是真的要人命罷了。
【待續】
第127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4）
二人來到一樓，敬老院依舊安靜非常，走廊裏沒有一個人。當他們抬腳踏入敬老院走廊的那一刻，旁邊屋子裏恰好走出一個工作人員，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曹暘和陸壓，顯然不是巧合，而是特意出來“迎接”他倆的。
“你們做什麽？這裏是敬老院，不能隨便進。”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妹妹受傷了，請問有包紮的藥品嗎？”陸壓輕車熟路地開口問道。
“沒有藥。”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擺擺手，逐客令下得非常明顯。
“我妹妹真受傷了，外麵雨下得這麽大，房東也沒有藥，我們隻能求助這裏，我們可以出錢買。”陸壓不死心，十分誠懇地說道。敬老院沒有藥品，說出去誰都不會信，這裏的工作人員都這麽警惕外來者，很明顯是想掩蓋什麽。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走走走，房東沒跟你們說這裏不能隨便進嗎？”
“沒有……房東說了，我們可以到這裏來問藥。”曹暘裝作很疼的樣子，可憐兮兮地說道，“真的沒有藥嗎？幫幫我行嗎？我真的很疼。”
工作人員還想說什麽，這時一位護工從另一間屋子裏走了出來，顯然是被他們的說話聲吸引過來的。
“什麽事？都打擾到老人休息了。”
“這兩個人來問有沒有藥，他們受傷了，我說了沒有他們還不信，賴在這兒不走。”工作人員抱怨道。
“我們藥品有限，已經不夠了，你們快走吧。”護工皺皺眉，嫌惡地看著曹暘和陸壓，就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就帶著那名工作人員離開了。
曹暘看著那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堅決不讓外來人進，也聽不到老人們的聲音，真蹊蹺。要知道即便這些人都成了活死人了，也應該像常人一樣活動才對，這樣一點聲息和活氣都沒有，難道說這裏的老人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有意思……咱們晚上再來探吧。”陸壓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說道。
“道君……你說什麽樣的人能夠一點聲響都不出呢？”曹暘突然問。
陸壓知道曹暘想說什麽，他搖搖頭道：“雖然不清楚裏麵的老人到底是怎麽樣的，但是他們是活死人無疑，你難道沒有感覺到這裏有一股可憐的怨氣麽？”
怎麽可能沒感覺到，曹暘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卻開口問道：“道君，我們該從何入手呢？”
這個問題的確亟待解決，以陸壓的修為把這裏用暴力鏟平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如若這麽做這些活死人很有可能會保不住，不管這裏的人品性如何，都不是曹暘或者是陸壓有權直接審判的，畢竟活人有活人的法律，死人也有死人的規矩。保全這些活死人的魂魄是目前脫離這裏的最大障礙，曹暘不是什麽善類，陸壓也不是救苦救難的神仙，可是兩個人都被一個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了手腳，那就是“不得隨意殺生”的天規。
“我陸壓從不受製於三界，如果連這小小的活死人陣都破不了，那以後就沒臉見三界眾神了。”陸壓的眼中透著股犀利，唇邊的笑一閃而過，“晚上再探。”
三
夜半，小樓裏的一切歸於寂靜，外麵的雨仍舊下個不停，陸壓讓曹暘去巡視二樓和三樓，自己則前往一樓查看。半夜是人鬼兩界相交的時刻，這時，會查看到平時看不到的線索。曹暘看著陸壓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心裏頗不平靜，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但是現在已經不容她多想什麽了。她定定神，開始從二樓查起。
二樓是日租房，每間屋子的結構與她租住的大同小異，但是這些房間裏都不約而同地散發出怨氣，這些怨氣不是因鬼魂而起，而是鑲嵌在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這大概是小樓作為精神病院的時候殘留下來的吧，曹暘想，精神病人的念力極為強大，裏麵包含扭曲的磁場，有些意誌力薄弱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很容易被精神病人感染。
除了怨氣，曹暘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於是她離開了二樓，開始巡查三樓，她首先潛入了房東的屋子。房東兩口子沒有孩子，曹暘後來分析，老板娘之所以有命無子，是因為房東經常家暴，家暴的結果是孩子都流掉了。但是為什麽房東這麽家暴，老板娘卻還是選擇繼續跟他過生活呢？曹暘不想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無法逃離暴力，有的是沒有機會，有的是沒有勇氣。至於他們是怎麽變成活死人的，曹暘覺得，房東夫妻身上背了太多死去的嬰靈，能活著才奇怪呢。
曹暘走進房東的臥室，發現他們夫妻倆都不在屋子裏睡覺，曹暘立馬把所有的房間都找了個遍，最終還是沒能找到這夫妻倆的蹤跡。曹暘開始焦躁起來，活死人不在房間裏，這就有點棘手了，她開始在房間裏找線索，但是同樣什麽都沒找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到了晚上就都不在家裏了，至於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去了哪裏，曹暘一點也沒有感應到。自己和陸壓都沒有發現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房間的，這太詭異了。
出了房東家，曹暘緊接著又去了那個李老師的家裏，跟房東家裏一樣，這對母子也不在屋子裏，曹暘看著空無一物的床陷入了沉思。按理說，活死人是強行把魂魄留在已死人的身體裏而成的，他們雖能像生前那樣生活，但是卻必須借助外力生存，因為他們雖不是死人，但是也不是活人了，不借助外力生存，他們便會在一段時間後腐爛歸土。這麽一想，曹暘就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夜晚消失八成就是他們借助外力而為，到某處吸取能量去了，至於他們去了哪裏曹暘目前還不知道。
接著曹暘把三樓剩下的屋子都搜索了一遍，沒有別的收獲，她迴到自己的房間，祈禱陸壓道君那邊會有好消息，看來明天白天遇到那些活死人之後她必須想辦法探聽點虛實，其他人不好下手，但是孩子不一樣，想到小佟，曹暘暫且燃起了希望。她盤膝坐在沙發上，開始調息起來，陸壓道君傳給她的真氣很有益處，曹暘不僅治好了在佛牌裏受的傷，還提升了不少修為。她滿心希望第二天能有所突破，誰知道卻發生了一件讓她措手不及的事。
陸壓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曹暘沒能找到他的人，待到活死人詭異地出現在他們自己的房間裏，像沒事人一樣開始新一天的生活的時候，陸壓還是不見人影。不得已，曹暘叫住房東，問道：“勞駕，請問看到我表哥了麽？”
“你這人真奇怪，你自己的人不見了問我有什麽用？”房東滿身酒氣，一臉不耐煩地答道。老板娘看了看曹暘，眼神中透著擔心，曹暘看出來她挺想幫助自己的，但是礙於自己丈夫的淫威，終究還是低著頭去餐廳準備早飯了。
【待續】
第128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5）
過了不久，小佟的媽媽也出來了，照常去餐廳去取早飯，曹暘看到時機來了，趕忙溜道小佟的家裏，隻見小佟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麵前放著小提琴。
“打擾了你練琴了。”曹暘一麵輕輕敲了敲房門，提醒對方自己來了，一麵笑著打招唿。
小佟顯然嚇了一跳，他瞅著曹暘呆了一秒，然後趕忙站了起來，不知所措，像是自己做了什麽壞事被人瞧破了一樣。
“別緊張，你休息吧，你媽媽現在在餐廳，我不會告密的。”曹暘眨眨眼睛笑著說道。
小佟感激地看著曹暘，緊張地點了點頭。曹暘繼續這麽人畜無害地笑著，來到小男孩的麵前，蹲下說道：
“我能聽到你練琴，真的很不錯呢，你媽媽雖然對你很嚴厲，但是也一定為你驕傲吧。”
小佟聽罷，羞怯地搖了搖頭，喏喏地開口道：“不……媽媽她……很生氣。”
“哦？你已經很努力了，她為什麽要生氣？”曹暘疑惑地問道。她確實感到疑惑，按理說家長嚴厲是為了讓孩子取得好成績，虛榮也好，真欣慰也罷，孩子努力有提高，做家長的是一定會高興的，為什麽小佟的媽媽會更生氣？
“媽媽……她……”小佟想繼續說點什麽，但是他的話被一聲尖利的女聲打斷了。
“小佟！你又偷懶！”
小佟聽到責罵哆嗦了一下，趕緊把手放到小提琴上，看樣子是被罵之後的條件反射，曹暘知道是自己惹出來的，少不了要替這孩子解圍，便笑道：“李老師，抱歉，是我被琴聲吸引，打擾了孩子練習。”
李老師對曹暘一點好感都沒有，自從昨天當眾讓她沒麵子以後她是根本不想再跟曹暘有任何交集，所以即便聽到了曹暘的道歉，她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
“既然知道打擾了，那能不能請您離開呢？”
這幾乎就是逐客令了，聰明一點的人都會識趣地離開，但是曹暘卻繼續裝糊塗，也許是想捉弄一下這個女人，曹暘裝模作樣地笑道：“這琴聲實在是太好聽了，能不能讓我再聽聽呢？我就在一旁聽著就好，不會打擾到練習的，我發誓。”
小佟媽媽一點也不買曹暘的賬，她剛想開口迴絕，曹暘又補充道：
“李老師的琴我以前聽過，昨天就覺得您眼熟，後來想起來是在一場音樂會上看到過您，當時就特別喜歡您拉的琴，但是不知道怎麽迴事，後來您就隱退了。想來一定是專注於家庭，當時還挺遺憾，誰知讓我在這兒碰到您了，請務必讓我聽聽您教導出來的琴聲。”
曹暘一邊笑著扯謊，一邊觀察對方的表情，果不其然，一聽到恭維，對方的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隻見李老師不再攆她走，但是也隻同意她再聽一首。曹暘立馬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坐到一邊，小佟膽怯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媽媽，連早飯也沒想起來吃，趕緊拉起琴來。
說起來，這孩子的琴拉的確實挺不錯，跟同齡琴手比起來已經很好了，但是無奈攤上了這麽一個心理有疾病的媽媽。是個好孩子嗬，曹暘在心裏念叨，可惜了了。能得到曹暘的表揚實屬難得，要知道，曹暘和曹殷作為鬼仙的這些年月裏什麽沒見過什麽沒聽過，好的東西見多了也會變得麻木，所以當初曹殷表揚晏靈生彈唱得好的時候就引起了曹暘的注意，隻不過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一曲終了，曹暘適時地鼓起了掌，她看到李老師的臉上現出得意的表情，便開口讚道：“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李老師教得好，等到再過幾年說不定就超過李老師了呢。”
曹暘誇得天真，聽者卻並不買賬，小佟聽罷滿臉懼色，李老師則是陰晴不定，她看著曹暘的眼神仿佛要射出利箭。曹暘這麽說實屬走了一步險棋，雖然樓裏麵這些人終將會上演自己死去時的那一幕，然後周而複始，但是曹暘實在是等不及了，陸壓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招，她必須盡可能地擾亂活死人的生活，用各種手段探查出線索。她倒不是十分擔心陸壓，畢竟他是目前最有實力與白澤抗衡的人，擔心他倒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
曹暘看了一眼小佟母子的反應，然後像沒事人一樣告辭了，剛踏出房門，就聽到身後使勁的關門聲：“砰”！接著屋子裏就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罵聲和小佟的哭聲，她猜的沒錯，那個李老師看不得任何人比她強，包括自己的兒子。除非成年獨立，否則小佟這輩子都逃不出自己媽媽瘋狂的嫉妒，當然，還有一條路，一條極端的路，曹暘不再繼續往下想了。
老板娘正巧來到三樓，早餐時間早就過了，但是曹暘還沒有吃完，她是來找曹暘的，二樓沒有，所以到三樓繼續找，沒想到正好聽到了打罵聲。小樓老舊，特別大的聲音四周鄰居都能聽到，曹暘看到老板娘出現，便做出很驚訝的樣子，她看了看老板娘，又看了看李老師母子的居所，露出無辜的表情。
“這、這是怎麽了？”老板娘虛弱地問，語氣中充滿擔心。
“我剛才去問小佟有沒有看到我表哥，出來以後就這樣了……”曹暘一麵解釋一麵用詢問的眼光瞅著老板娘。
老板娘知道曹暘的疑惑，便解釋道：“您不知道……李老師很嚴厲，除了吃飯睡覺，不許小佟受外麵的事打擾，連休息都……”
“哎呀……那是我的錯了，我不該去問的。”曹暘抱歉道。
“不怪您……李老師實在太嚴格了，小佟也真是可憐……如果是我，肯定不會這麽對待自己的孩子……”老板娘越說心裏越難過，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起來很傷心。
“那我們要不要去勸一下李老師呀，孩子畢竟還小。”曹暘問道。
“這……”老板娘很猶豫，大概是顧忌自己那個瘋子老公，但是猶豫了兩秒，還是咬咬牙去敲了李老師的房門。
“李老師，李老師，出什麽事了嗎？”老板娘賣力地拍著房門，然而屋裏麵怒罵聲仍舊不止，也沒有來開門的跡象。
曹暘剛想著該怎麽收場，就看到房東也循聲走了過來，當看到自己老婆敲門的那一刻，他立馬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連看都沒看曹暘一眼，就把老婆拉開了。
“死婆娘！幹什麽？！”
“我……我……”老板娘看到自己丈夫氣急敗壞的模樣，當場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全。
“李老師家出現了打鬥聲，老板娘來看看。”曹暘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開口道。
房東瞥了一眼站在一邊一副淡然模樣的曹暘，突然開始拿自己老婆撒起氣來。
“死婆娘！說了讓你不要管閑事！怎麽不聽話？！連男人的話都不聽！打死你！！”房東看樣子宿醉得難受，一副需要發泄的樣子，他抬手狠狠地打起老板娘來，每一下都十分給力。
老板娘抱頭慘叫起來，房東一點也不顧及有外人在場，他像昨天一樣，邊拽著老板娘走進房間邊使勁地打，用手打不過癮脫下鞋繼續用鞋打。曹暘冷眼看著這一幕，沒有上去拉的意思，自己昨天已經出了一次手，但是如果本人不爭氣，外人又怎麽可能真正幫的上忙，小佟也好老板娘也罷，都被打得沒了自我，要麽爆發要麽被打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打罵聲此起彼伏，縱使站在走廊上，曹暘仍舊聽得很清楚，過了不多久，就在她轉身朝樓下走去的時候，一聲極其慘烈的慘叫充斥了整座小樓，曹暘不由得停下腳步迴頭看，那是老板娘的叫聲。接著一股血腥味傳進了曹暘的鼻腔，沒有人比他們鬼仙更熟悉這個味道，這是毀滅的氣味，不過，毀滅的不是人命。
慘叫聲驚動了其他人，李老師的那個房間叫罵聲頓了一下，但也隻是頓了一下就又重新開始了，也難怪，自己的打罵聲就已經很大了，別人家的慘叫不過隻是個添加劑而已，再慘烈也隻是個陪襯。一樓的幾個護工都探出頭來往樓上瞅，不過瞅了幾眼也迴去了，看來都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要不是比平時慘烈一些，恐怕看都不會出來看一眼。
房東的屋內短暫的一片寂靜，曹暘摸了一下耳朵，釋放了聽覺，這樣她便能聽到房東屋內的聲音。隻聽房東在沉默了幾秒鍾以後，開始自顧自地說道：“哼哼哼，這下你就管不了閑事了，這可是你逼我的，死婆娘……一個孩子都懷不上，不下蛋的母雞！這下你啥都別想看到了，哈哈哈哈……”
沒有聽到老板娘的迴答，曹暘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暈倒了？接下來就是房東瘋了一樣的自言自語，曹暘沒興趣再聽，但是又想知道房內發生了什麽，她剛想隱身穿牆去看，就看到房東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他顫顫巍巍，雙眼赤紅，像是剛做了什麽極為激動的事情，他看到了樓梯口的曹暘，一點也沒有避諱他家暴老婆的事，反而對曹暘說道：“有時間管別人家的事，怎麽不去找你表哥？有本事去一樓啊，你表哥說不定在那兒，嗬嗬嗬嗬。”說罷就自顧自地走了。
曹暘沒有在意他說的去一樓找人這件事，陸壓是在探查一樓的時候不見的，連他都能中招，自己此刻去恐怕不會有什麽用處，還不如從別處下手。她此刻正盯著房東的手，雖然房東攥著拳頭，但是她還是看到了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的鮮血，她想了想，趕忙穿牆去看老板娘，便看到老板娘暈倒在了地板上，頭部周圍全是血跡。
【待續】
第129章 鬼村之恐怖合租（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