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啦,小齊,等了很久嗎?”小艾微笑著迴道。


    “沒有。”小齊笑著搖了搖頭,緊接著又問道,“怎麽樣?叔叔和阿姨最後怎麽決定的?”


    “決定先分開住一段日子,爸爸迴爺爺那邊了。說是彼此都反省反省,然後再考慮下一步。”小艾看似輕鬆了不少。


    小齊看在眼裏,高興地點了點頭:“這倒也好。”


    “嗯。”小艾也點點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一邊說著學校的事一邊結伴而行。自從小艾醒了以後,他們便再也沒有提關於墮胎手術的事,小齊也沒有問過小艾為何會哭著醒來,雖然他一直對小艾醒來時不斷重複的那句話耿耿於懷。那時的小艾,不論別人怎樣安慰她,她也隻是重複一句話:“全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嬰園》完)


    第11章 陰婚(1)


    題記:僵屍,傳說中人死後卻因某種原因還能行動的屍體,從高到低分為六個等級——白僵、黑僵、跳屍、飛屍、魃、魔王,其中,魃和魔王極為難得。魔王,數千年到一萬年才會出現一個,從古至今僅此一位,被地藏王菩薩收為坐騎,入了佛門,名喚諦聽;魃,為飛屍吸納精魄數百年而成,數量也屈指可數,然有一魃者卻極為特殊,因其死時被施以秘法,死後靈魂鎖於身體,加之執念,百年後便化為魃,人畜無害,統管眾僵,三界稱其為“屍仙”。


    一


    逐鹿縣的縣政府正在開會,會議是臨時決定開的,領導們都在場,氣氛很凝重。逐鹿縣地處湘西一帶,少數民族比較多,這就使得各種民俗競相混雜,有的民族甚至還保留著土葬的習俗,而這個風俗卻引來了一批不速之客——盜屍者。


    三十九歲的縣委書記徐方嚴肅地坐在桌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正在發言的縣長,看起來十分專注會議的內容,實則他的思想已經開始神遊了。每個人都知道這個會議的內容,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盜屍,是的,湘西這邊是古時所說的養屍地,也是苗蠱、趕屍等種種傳說匯集的地方。徐方對這些傳說將信將疑,但屍體不火化直接下葬的習俗在現今火化普遍的年代還存在,這他倒是知道,並且這習俗養活了一批專門靠倒賣屍體的賺錢的人。有人問了,這屍體有什麽可值得賣的,人都死了,有的甚至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身上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死人,當然有死人的價值。古老的屍體可以賣給專門從事古屍收藏的收藏家,年頭近的屍體嘛,可以用來配陰婚。湘西一帶有時會有丟屍體的案件發生,如果屍體不是文物級別的古屍,那麽很容易會成為無頭案。逐鹿鎮近幾年也發生過盜屍的案子,都沒引起重視,誰知漸漸變得嚴重了,老百姓們議論紛紛,開始出現不滿情緒,為此,縣政府開過會議,成立了專門的調查小組來調查這一事件,可一直進展不大。


    今天的這個會議卻並不是單純為盜屍案件開的,有新的情況出現了,比盜屍要嚴重得多的情況——人口失蹤,逐鹿縣所處的湘西西部最為嚴重。


    “人口失蹤案,雖然,還沒有出現在我們逐鹿縣,但是鑒於此案件的惡劣程度,呃,我們縣必須開始要采取措施。”發言的縣委副書記用著一口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


    徐方拿起筆記本擋在麵前,打了個哈欠,心裏想:說了這麽多,還是那些屁用沒有的話。


    “……女子和小孩尤為需要注意,從其它地區發生的案件來看,女人和小孩失蹤人口比例占80%。”副書記還在賣力地說著。


    徐方又開始溜號了:就案子本身來說,的確需要提高警惕,看來迴家得囑咐一下家裏的人了。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件事需要解決。


    想到這裏,徐方不耐煩地皺著眉,希望人口失蹤和那個人沒有關係。他越想越心煩,連縣長宣布散會都沒有聽見,直到後勤部主任碰了碰他的胳膊。


    走出會議室,徐方的男秘書小趙迎了上來,徐方做了個擺手的動作,小趙立馬閉嘴點頭,跟著自己的上司走進了辦公室。


    關上門以後,小趙才開口說道:“徐書記,有件事情我得跟您匯報一下。”


    “等一會兒再說,我先問你,你跟姓史的那個人聯係上了?”


    “是的。”


    “我母親要辦的那件事跟他說的?”


    “說了,他說他會盡快給您辦好。對了,這是他給您的。”


    小趙把一個信封遞到徐方麵前,徐方順著信封口往裏看了看,薄薄的信封裏麵隻裝了一張□□。


    徐方今年三十九歲了,在這個無關係無錢萬事都難的社會裏,憑著自己八麵玲瓏的能耐,摸爬滾打到如今的位置,他看透了官場,所以初工作時那一股子熱情已經開始漸漸歸於平淡。一年前,他開始接到神秘的信件,沒有地址沒有姓名,大致寫的是寫信人是一個專門盜屍的團夥,知道湘西這邊是養屍地,想發發財,得需要徐方的照應,所以寫信和徐方拉關係。當然,不會讓徐方白白照應,他們會給徐方好處。剛開始徐方並沒有迴應,他怕是一個圈套,暗地檢查官員的品行什麽的,他可不想讓自己剛有起色的事業就這麽完了。直到他的秘書小趙跟他提起了這件事,小趙說他知道這個盜屍團,因為以前的幾起小案子都是他幫忙蓋過去的,如今這個團夥想要幹幾票稍大的,小趙自己力量有限,所以讓他們直接和徐方聯係。小趙本來不想讓徐方知道自己參與進去過,可是看他遲遲不做迴應,看來是怕這是個圈套,所以不得不站出來讓徐方放心。


    徐方表麵上把小趙訓斥了一番,但是並沒有表態,小趙是他一手栽培的,可以說是自己人,這些年來他所做的那些搬不到台麵上的事,小趙大部分都是知情的,如今這個秘書也參與到這些不光彩的事情來了,還把它們介紹給上司,看來他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最後,徐方同意了,但是他有兩個條件,那就是盜屍團不可以在逐鹿縣太過頻繁的活動,再有他不會直接和他們接頭,見麵提出要求什麽的都交給小趙去完成。一來他間接告訴了小趙他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他信任他;二來他想,萬一有一天他們的行為被暴露了,他可以拿小趙當擋箭牌,雖不能推的太一幹二淨,但是憑他多年來積下的人脈和經驗,他還是可以擺平的,畢竟盜屍又不是什麽殺人放火的事。


    至於他收到的錢,他一律交給住在市裏的妻子,分別存在不同的銀行和家裏不同的人名下,然後用其它的錢炒炒股票、房產什麽的。如今過去兩年了,一切都算正常,自己的媽媽、老婆、女兒都住在逐鹿縣所屬的市裏,去年換了個新房子,女兒也升初中了。隻是最近自己有件事得讓那個盜屍團去做。團夥的頭頭姓史,所以每當徐方和小趙談到那個團夥時都會用“姓史的”來代替。


    徐方的母親雖是漢族,但卻是湘西這一地區的本地人,早年上過一點學,可架不住湘西這一地區的傳說和迷信多,所以他母親或多或少地信一些風俗傳說,比如說,陰婚。


    陰婚,也叫冥婚,是指一些未結婚的男女死去後,家人為了讓他們死後的生活更加完滿,會為其找到生辰八字、年齡相匹配的同為已死的人配冥婚,到時也會熱熱鬧鬧地舉行一些儀式把兩個已結為夫妻的屍身合葬,雖說是迷信,但也寄托了生者希望死者過得更好的願望。


    徐方是黨員,是無神論者,按理來說為了保全自己是縣委書記的名聲他應該完全杜絕這件事,可是當他跟母親談過以後,被母親罵成“不孝”時,他徹底妥協了。母親主張配陰婚的是在十三歲就死去的他的哥哥,並且是為了救爬到樹上玩而不敢下來的徐方,最後摔到樹下河裏淹死的哥哥。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訓斥他忘記了舍命保護他的大哥的恩情,徐方歎了口氣,他沒忘,他之所以拚命向上爬就是為了做大哥不能做的——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如今父親早已去世,隻有母親了。最後,他同意了為大哥配冥婚,這也是他為哥哥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可是他也跟母親說了,到時隻需請個證婚人宣讀婚書然後合葬即可,不能大張旗鼓地迎親,晚上也不行,畢竟他是一縣書記,大小是個政府官員,可不能為了這件事被彈劾了,母親最後也同意了。


    徐方想來想去,最方便的辦法是找他一直罩著的盜屍團,雖然她不想這麽做,但母親那邊催得緊,他無法隻能讓小趙去協商,而那邊也很快同意了。


    “告訴他們七天以後的吉日讓他們直接把女方抬到我大哥的墓地去,傍晚舉行儀式,讓他們怎麽隱蔽怎麽做,這是給他們的酬勞。”徐方把小趙給他的那個信封又扔了迴去。


    “好的,徐書記,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嗯……”小趙猶豫起來,似乎是在想怎麽說才是最恰當的。


    “怎麽了?你平時也不這麽吞吞吐吐的啊,快說吧。”


    “嗯。”小趙點點頭,像下了大決心似的,“剛才您家裏來電話,說是您女兒不見了。”


    “不見了?!”需方驚詫地“唿”地站起來,“什麽意思?什麽叫‘不見了’?”


    “今天中午您妻子像平時一樣去學校給您女兒送午飯,可是老師卻說您女兒從早自習開始就沒來上學,接到您女兒的手機短信說是‘不舒服,去醫院了’,老師沒懷疑也就沒及時給家裏打電話。學校出動了老師們出去找,可是到現在還是沒找到,所以……”


    “砰”的一聲徐方使勁捶了一下桌子,打斷了小趙的話,大腦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綁架?尋仇?還是人口買賣?一提到人口買賣,徐方一下子想起了今天開會的內容。


    “快、快去報警!”徐方大聲道。


    “是。”小趙迴道,轉身拉開門。


    “等等,還是我給市局局長打個電話,我打……”徐方定了定神,還是有些激動地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待續)


    第12章 陰婚(2)


    二


    夜深了,火車軟臥車廂已經陷入寂靜,因為不是春運高峰期,軟臥車廂的人不是很多,這便顯得更為安靜。曹殷站在車廂連接處,偶爾吹進的冷風敲打著他身上的黑呢子長風衣,待了一會兒他決定迴到包廂裏,他是以“人”的身份坐火車的,讓列車員看見一個人大半夜不睡覺還站在包廂外會起疑的。


    拉開車門,舉步向自己的包廂走去,走了一會兒便發現有異樣。曹殷的包廂在車廂中央,可是他都已經走了不下三十步了,身旁的包廂號仍舊是“3”。


    “‘鬼打牆’嗎?”曹殷停下腳步,自言自語道。要知道能讓鬼仙無常無知覺地中了“鬼打牆”這種低級招術,施術者的等級不是一般的高。


    “總是喜歡捉弄人,你就不能好好地出現一次麽?”曹殷說罷,從懷裏取出一張紅顏色的符咒,“啪”地一聲拍在了身邊的包廂門上,口中默念,“歸命,普遍,諸佛,離三因,妙身,成就。”


    剛一念完,隻見符上的咒文立刻遍布整節車廂又立刻消失殆盡,拍在門上的符咒也“倏”地化為灰燼。曹殷抬腳剛要邁步,眼前突然被一雙手蒙住了,一陣沁涼自眼部流遍全身。曹殷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手的主人自己把手拿下來,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動靜,曹殷這才開口道:


    “慕容。”


    短短兩個字如咒語一般,後方有人歎了口氣道:


    “每次都這樣,一下子就說出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是一個低沉卻柔和的男聲,如吟唱般空靈。手從曹殷的眼前放了下來,手指修長卻飽經風霜,一看就知道是一雙慣用武器的手。這雙手搭到了曹殷的肩上,曹殷順勢迴過頭來,淡淡地看著麵前仿佛從天而降的妙人。


    那是該用怎樣的詞語才能形容出來的人嗬,連用“傾國傾城”都像是對他的褻瀆:烏黑潑墨般的長發高高束在腦後,高挑標準的身材被裹在一身繡滿流雲的紅色唐裝中,細挑劍眉,雙眸生輝,給人一種不同於漢族人的勇猛卻又細膩的感覺,隻是膚色過於白了。曹殷看著這樣一個渾身散發著“禍水”氣息的男人,突然想起了曹暘第一次見到此人時吟出的兩句詩:男子恨之,慕戀無果;女子妒之,其貌難奢。意思是說男子看見他,可恨他不是個女子,無法戀慕追求,女子看見他,嫉妒他勝於女人的美貌,但卻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顯得奢侈。現在想想,這兩句詩形容得還真是貼切。


    “怎麽不說話,看傻了?”男子笑問,又走近了些,左手覆上曹殷的臉頰,大拇指卻不安分地撫過曹殷的唇,“那就再讓小殷看一會兒好了,嗬嗬。”男子伸手攬過曹殷的肩,輕輕地在他的耳邊醉人地小聲道。


    曹殷沒有動,表情依舊淡淡的,仿佛貼著自己的隻是一塊大石頭,他開口道:“你遲到了,不僅沒有歉意,還不停地捉弄別人,在下如果不用地藏王真言,恐怕你到現在也不會出來吧,威帝大人。”


    聽到“威帝大人”這個稱唿,男子明顯僵了一下,但隨即戲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說了多少遍了,小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怎麽都一千多年了,還是改不了呢?說話還是這麽噎人。”


    “不敢,你的出現當時令三界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雖沒有正式位列仙班,但也被尊稱為‘屍仙’,相比之下,我們鬼仙就不足掛齒了。”


    “小殷什麽時候學會諷刺人了?被暘妹子帶壞了?”男子重新直視曹殷笑道,優美的唇線上升到一個絕美的弧度,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歎道,“我,不過還是當初前秦宮裏那隻落魄的鳳凰罷了。”隨即放開曹殷,走向包廂。


    “落魄的鳳凰不是也涅槃成功了麽?如今,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你也該放下了。”曹殷道。


    男子聽罷站了一站,轉頭笑道:“早就放下了,小殷。”


    曹殷不置可否,隻是跟在男子身後也走進了包廂。


    “對了,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麽?”男子問。


    “……那麽大的一股‘屍臭’味,你當我的鼻子壞了麽?”


    “那你還念藏王尊的真言,想害死我麽?隻要你叫我一聲我不是就出來了嘛。”


    “哪一次我叫了你你會乖乖出來?還不是像戲弄人一樣整一些有的沒的。”曹殷淡淡地“哼”了一聲,“我在出發前特地請了一些藏王尊的咒文,隻用漢語念了一遍,不過,就算我用的是梵語,又奈何得了屍仙大人多少。”


    “啊啊,我就說了這麽一句就引出來你這麽多話,你平常不都惜字如金嘛。”叫做慕容的美男抱怨地說道,坐到了窗邊。


    曹殷坐到他對麵,夜已過半,包廂內的燈早已熄了,隻留著牆邊的小燈照明,昏黃的燈光下,一雙如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曹殷,顯得有些曖昧。


    “這次的事情不太好辦吧,陰司主動找我這個不入流的人協助的事情屈指可數,說說吧,是個什麽麻煩事?”慕容收迴了玩笑的語氣,淡淡道。


    “本來是一樁‘童鬼’案,但是臨時接到命令,本來屬於十陰帥中的日遊神和夜遊神的案件也派給我了。”


    “哦,小殷還是你那麽忙嗬。忙不是壞事,可忙本屬於別人的事小心以後被人欺負總讓你做事哦。”慕容繼續笑道。


    “沒有的事,日遊神曹晨和夜遊神曹夜所在的地區出現了棘手的事情,又因為這案件和‘童鬼’案都發生在湘西一帶,所以我才接了。”曹殷正色道。


    “真掃興,我以為是小殷想來看我才來湘西的呢。”慕容不滿道。


    “我沒那麽多悠閑的時間,而且你不是前段時間離開湘西了麽?”


    “是嗬,最近不太平嗬,連屍體也不好好呆在墳墓裏了。本來以為施行火葬的這幾十年我能變得輕巧一些呢。好吧,既然中途又冒出了一個案子,那麽我也幫忙吧,如何?”


    “……如果要你幫忙的話,附加條件是什麽?”曹殷頓了頓道。


    “啊啊,為什麽我幫忙就一定要條件呢?小殷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還敢說,這次坐火車去不是你當時提的條件麽?”曹殷一邊說一邊迴想起了陰司在請慕容幫忙的時候慕容該說的話:“可以嗬,但是得讓小殷和我一起坐火車去哦。”


    “哦呀,其實嗬,我隻是想和小殷你一起感受旅行的樂趣而已。”慕容單手托著下巴眯起眼睛對曹殷說道。


    任誰聽了這種撒嬌般的話都會動容的,何況是從一位絕世妙人的嘴裏說出來,可曹殷卻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半晌才說道:


    “太顯眼了。”


    “你說什麽,小殷?”


    “你穿的太顯眼了,就不能稍微穿得像個人類麽?”


    “這樣啊,放心吧,在人前我會穿上外套的。”說罷慕容從身後變出一件大衣在曹殷麵前晃了晃。


    曹殷皺皺眉,像是賭氣一般向後靠在車壁上,臉部隱在陰影中。


    慕容又看了他一會兒,看他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便深唿一口氣,正經道:


    “小殷,既然叫了我來,就把目前的情況說一說吧。”


    “好。”曹殷應了一句,依舊一動不動地開口道,“湘西地區,少數民族居多,仍有一些村鎮保留土葬習俗,近年來盜屍團興起,屍體失蹤案件越來越多,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嗯。”


    “你沒有去追迴那些屍體嗎?”


    “隻要那些屍體沒有屍變到殺人,便不關我的事。”慕容一改剛才的笑顏,輕描淡寫道。


    似乎沒什麽可辯駁的,又似乎慕容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曹殷沒再問,而是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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