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真的要去拜訪湘雲啊?”毓鈞對著正在梳妝的祉柔問道。


    “是啊!”祉柔拿起珠花往頭上一插,又調整好了位置,走到桌前,坐下來說道:“她不來找我,我就去找她,反正我們倆遲早要見麵的嘛,早點談開比較好,我實在受不了府中現在的低氣壓,仆人和丫環們在我麵前總是怕提起湘雲,對我總是小心翼翼的,真受不了,而且你不知道,聽說府中的丫環還分成兩派,一派是我的擁護者,而另一派則是湘雲的,你看再不解決,這個家豈不是要四分五裂了。”


    “那……我可不可以不去?”毓鈞說道。


    “為什麽?你不是挺喜歡湘雲的嗎?我帶你去見她不好嗎?”祉柔疑惑的問。


    “不好!反正就是……就是不好啦!麵對她我會……我會……”毓鈞支支吾吾的說不下去。


    “會怎樣?”祉柔睜大眼睛,好奇的問。


    “我會緊張,會不知所措,所以我和你去也沒用。”毓鈞搖頭歎氣。


    “誰說的,你有你的用處,走啦!”


    祉柔死命地把毓鈞拉到梅庭,一進門就看到浩威正在湘雲的房間裏和湘雲奕棋。


    她輕手輕腳的穿過庭院,走進了房裏。


    “大家早啊!”祉柔突然地開口說話,把正在專心下棋的兩個人給嚇住了。


    “祉柔,是你啊!下次別這樣無聲無息地跑進來,會嚇著人的。”浩威輕責道。


    “是的!”祉柔暗暗地吐了吐舌頭。


    她看了看旁邊的湘雲,開口說道:“這位應該是湘雲吧?”


    湘雲嫣然一笑的說:“是啊!我是傅湘雲,你好。”


    “你好!我是祉柔,我後麵那個長得很鬼的那個人叫高毓鈞。”祉柔指了指始終躲在後麵的毓鈞說道。


    湘雲微微一笑說:“你好!”


    祉柔把躲在後麵的毓鈞推了出來,靦腆地笑了笑,毓鈞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了湘雲的手說:“你好,請多指教!”


    湘雲驚愕地看著他的舉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隻有祉柔了解的笑了笑,她伸出手打了下握在湘雲手上的手,“這個時候就聰明地知道要吃別人的豆腐了。”


    毓鈞撫著略疼的手背,開口強辯說道:“我才沒有呢!我可是正人君子。”


    冷哼一聲,祉柔便坐到湘雲的身旁,開口對浩威說道:“怎麽湘雲搬來,也不通知我一聲,還是丫環們告訴我的,如果她們不說我豈不是被蒙在鼓裏了。”


    浩威實在沒有和祉柔見麵的準備,他不知道彼此見了麵以後要說些什麽,他也不知道對祉柔的態度應該怎樣,對毓鈞又該如何,是完完全全把祉柔拱手讓人還是……,但這問題還未解決,祉柔就來產生新問題。


    “是我讓公子先別告訴你的。”湘雲替浩威說話,“我是想等過些日子把這兒完全安頓好了,再到你那兒去拜訪。”


    “是嗎?可是瞧你也搬來好幾天了,卻沒見你到我那去看看。”祉柔嘟著嘴說。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浩威現在不想聽見祉柔的聲音,更不想看見她的人,這會令他無法思考,隻好找借口先行離開了。


    “真是的,到底什麽急事,非得現在走不可?”祉柔沒好氣的說著。


    湘雲替浩威說道:“男人總是比較忙嘛!而且女孩子家聊天,他又插不上嘴,隻好先走了。”


    “你好體貼他哦!什麽都替他想好了,以後娶到你的人可有福了。”毓鈞真心的說道。


    瞪了他一眼,祉柔又微笑地對湘雲說道:“我今天是特地來拜訪你的,反正以後我們兩人就要共事一夫了,如果現在不培養一下感情,以後怎麽相處在一個屋簷下呢!”


    “我來這不是要做公子小妾的,我隻是來這兒住幾天而已,真的,別誤會了,等過些日子,時局穩定些我就會搬走了。”湘雲急急地說。


    祉柔拍拍她的手,“別緊張,我隻是說說罷了,你這樣好像浩威沒人要似的,我們在這推來推去的,不過,其實浩威有你這樣的妻子是一件美事,既溫婉又體貼,是個好妻子,不像我……”


    “不!其實祉柔姊……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湘雲客氣地問道。


    “不介意!”祉柔聳聳肩。


    “祉柔姊!你是個好女人,浩威正缺乏像你這樣的妻子,他太沉默了,在需要有你這樣的妻子來激勵他表達自己的情感,他心中埋藏太多事了,你……正巧是那位可以發掘他心事的人。”湘雲老實把心裏的感受說出來。


    “我……是嗎?看不出來。”祉柔苦笑了一下。


    “算了!別談這了,我今天來可不是要來談浩威的,主要是來見見你。”祉柔笑道。


    “我?!有什麽好看的。”湘雲站起身轉了一圈,“可也沒多個眼睛、鼻子的,有什麽好瞧的?”


    “不是我,是我後麵的那位呆頭鵝先生。”祉柔指了指從踏進門至今眼睛仍未離開湘雲身上的毓鈞。


    “呆頭鵝先生?”湘雲不解地問道。


    “是啊!你沒瞧見,他那一雙呆滯的眼睛,大大的頭,引頸而望的長脖子,像不像一隻名副其實的‘呆頭鵝’?”


    經過祉柔一番的解釋,湘雲又仔細的敲過毓鈞的表情,突然了解的噗哧一笑,兩人開心地對著毓鈞的呆樣笑得東倒西歪了。


    而毓鈞仍然渾然不知地盯著湘雲,眼光從未離開過她身上。


    今天傍晚,在用完晚膳之後,祉柔便帶著毓鈞到花園坐著賞月。


    毓鈞才剛吃飽飯就被祉柔拉到花園去了,隻為了賞初一的新月。


    “祉柔!你想賞月也等十五吧!今天才初一連個月芽都沒瞧見,還賞個什麽月!”毓鈞看著月亮皺著眉。


    “笨蛋,這是個借口。”祉柔輕敲著他的頭。


    “借口什麽?”毓鈞撫著頭,不解問。


    “萬一被人瞧見咱們兩單獨待在花園,是會讓人說閑話的,所以如果有人問起,就可以說我們正在賞月嘛!”祉柔狡黠地說。


    “叫月秀一起來不就得了!”毓鈞實在搞不清楚她那個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什麽。


    “不行!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祉柔故作神秘地說。


    “什麽事?”毓鈞好奇問。


    “我決定要讓你去泡湘雲。”祉柔故意壓低聲音說。


    “泡湘雲?”雖然毓鈞不知道“泡”是什麽意思,可是隻要一提到湘雲他的精神就來了。


    “是啊!既然你那麽喜歡湘雲,那就放手去追,反正你未娶,她未嫁,兩人最適合不過了。”祉柔用著她的現代愛情觀來看這件事。


    毓鈞差點驚訝地從椅子上掉下來,“要我去追求湘雲?不行,她將成為浩威兄的妻妾,我這麽做豈不是破壞人家家庭了。”


    “這才不叫做破壞人家家庭呢!”不知為什麽,把浩威和湘雲放在“家庭”這兩個字上,祉柔就是感覺不太舒服,“這叫做正常追求。”


    見毓鈞仍麵有難色,祉柔沒法子,隻好用激將法。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有浩威那麽有魅力啊?連試都不試就要放棄了,真是沒男子氣概,唉!我看你也不用試了,像你這般懦弱的個性,湘雲也不會喜歡你的。”她邊說還邊偷看他的表情變化。


    “什麽?!誰說我沒膽,試就試,誰怕誰。”毓鈞被激得聲音都大起來。


    哈!毓鈞果然上當了。祉柔心裏想。


    “我教你一些招數,追女孩子很靈的。”


    兩人就聚在一起討論一些現代泡妞的絕招。


    此時的浩威又窩在湘雲房裏,喝著悶酒,湘雲搶下杯子,開口說道:“我搬來這可不是讓你方便喝酒的,公子,你來湘雲房裏,我很開心,可是總不能天天來,天天喝酒,祉柔姊那裏,不過去行嗎?”


    浩威苦笑了一下,“去不去都沒什麽差別,反正她也不需要我。”


    “怎麽會不需要呢!你是她丈夫。”湘雲沒好氣的說道。


    “丈夫又如何,我們隻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浩威沮喪的低下頭。


    湘雲驚訝地問道:“你是說你們……你們還沒有圓房?”


    浩威懊惱地點了點頭。


    走到浩威的麵前,湘雲正視著他說:“不可能,你們都成親那麽久了,而且你也好久沒有來湘雲這兒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新婚燕爾,可是你……”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你沒瞧見她對毓鈞是百般親近,對我則是十分逃避,我們都已經分房睡了,我還能怎麽辦,強迫她嗎?”浩威把臉埋進胸前,苦惱的說著。


    “相信我,她一定會愛上你的,她隻是不曉得怎麽處理自己的情感,她在感情這條路上還太嫩,不懂自己的心,隻要稍加提醒,她一定會懂的。”湘雲肯定的說。


    “她對毓鈞都比對我好,誰相信他們不是一對。”浩威已經對自己完全喪失自信。


    “你不是女人,你不了解,依我女人的直覺,我相信她隻是把毓鈞公子看成是朋友,純粹的好朋友,因為她看他的眼神是清澈的,可是對你——她每次談到你時,眼神總是多變的,她不曉得該把你擺在心中的什麽位置,給她點時間,讓她去理清自己的思緒。”湘雲柔聲的安慰著。


    “時間?那要多久,我沒法子在滿心欣喜的等待下,可是到頭來卻換來一場空。”浩威黯淡的說。


    “不會的,你對人生太絕望了,自從那件事之後,你整個人全變了。”湘雲一點也想不到浩威的反應會是如此的激烈。


    驀然變了臉色,浩威大吼道:“不準提那件事,誰也不準提,我已經沒有多少去處可以待了,你還要逼得我,連這兒也不能待嗎?”


    “公子,湘雲不是這意思,湘雲這兒永遠開著大門等著公子。”湘雲急急道。


    “那就不準提。”浩威拿起酒又灌了一大口,他苦笑地想:“今朝有酒今朝醉,痛苦的事……總會忘了。”


    難過地看著浩威猛灌著酒,湘雲不僅難過自己無法替浩威解憂,更難過於他的自暴自棄。


    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減輕浩威的痛苦,可是有一個人能,現在就等那個人自己開竅了。


    “準備好了嗎?”祉柔對著正在換裝的毓鈞說道。


    “好是好了!可是你確定要這麽做!”毓鈞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別臨陣退縮了,走吧!對了,花有沒有拿著?”祉柔不忘叮嚀道。


    “有啦!不過拿花幹嘛!”毓鈞正拿著祉柔今早不知去哪兒“偷”來的花,不過這花倒挺費心思的包裝了一番。


    今天一大早祉柔就到花園裏摘下了還沾著露珠的花,沒有亮麗的緞帶和包裝,可是卻有最溫馨的感覺在裏麵。


    “追女孩子啊!你不知道女孩子最喜歡花嗎?”祉柔對這個“呆頭鵝”實在沒轍。


    毓鈞搔了搔頭,“可是我從未聽過有人送女孩子花!”


    “所以羅!我告訴你這是最新的泡妞絕招,絕對能打動美人芳心,走吧!”祉柔得意的說著。


    半晌後,毓鈞和祉柔一起相偕來到了梅庭前,他深唿了一口氣,才和祉柔緩步踏進了庭院,一進門就瞧見湘雲在庭院裏澆著花。


    “早啊!湘雲。”祉柔首先開口問候。


    本來低頭在澆水的湘雲聽到祉柔的聲音,立刻抬頭欣然地說道:“祉柔姊,早啊!毓鈞公子,你也早啊!”她也眼尖地看到在祉柔身後的毓鈞。


    “早啊!傅姑娘!”毓鈞拘謹有禮的說著。


    祉柔看了看兩人,微笑地說:“別拘謹了,看你們兩年紀也差不多,你們互叫名字就行了,別公子、姑娘的叫,多別扭啊!”


    湘雲突然對祉柔說道:“祉柔姊,求你去瞧瞧公子好不好?”


    “他怎麽了嗎?”祉柔關心地問。


    “沒事,昨天我們有點小爭執,而他又喝得醉醺醺的,我怕他今天會頭疼需要人照顧,可是又怕他不領情!”湘雲困難地說。


    “行了,我這就去瞧瞧。”祉柔一口氣答應下來。


    湘雲對她投了一個感激的臉色。


    祉柔推了推身後的毓鈞,小聲的說:“快去啊!別忘了我教你的。”之後她又轉身對湘雲說道:“我先進去了。”


    祉柔進門前又迴頭看了一眼他們兩人,看見毓鈞正靦腆地將花送給湘雲,而湘雲則是一臉驚奇的樣子,不過可以從她的表情知道她是高興的。


    笑著搖了搖頭,祉柔掀開了門簾進入了內室,看到浩威正睡在床上,絲毫沒有醒的跡象,她正好利用這機會來觀察他。


    其實浩威的五官不算突出,眼睛稍微小了一點,嘴唇也稍微薄了些,而臉上的表情則是剛硬了一些,可是五官這樣組合起來,就是很性格,雖不比毓鈞來的俊秀,但卻很有自己的個性,奇怪!怎麽相處了這麽久,她到現在才發現。


    不過也難怪,兩人每次隻要一碰在一起就會吵翻天,哪裏有時間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呢!


    “喂!看夠了嗎?”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喚迴她的思緒,祉柔尋找著叫喚她的人,定眼一瞧原來是浩威。


    像是被他識破秘密一般,祉柔刹那間臉紅了,“討厭!你老是嚇人家。”


    浩威被祉柔臉紅的樣子給迷住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打趣地說道:“我可沒有嚇你,是你自己直盯著我瞧,本來想假裝不知道,可是我實在口渴的受不了,才會出聲叫喚你,對了!你剛剛看著我在想些什麽?”


    祉柔又臉紅了,她連忙到桌前倒了杯水,急急地遞給了浩威。“你不是口渴了嗎?拿去!”


    浩威卻一個沒接好,“鏗!”一聲杯子給摔碎在地上,旁邊的祉柔連忙蹲下來收拾碎片,浩威側躺在床上低頭說道:“別忙了,等會兒丫環們自會來收拾,小心,別割破了自己。”


    “不!沒關係!”祉柔一抬頭,卻碰上了正低著頭的浩威的嘴唇。


    “不好意思!”祉柔臉紅地正想離開,卻被浩威一把給拉住了。


    浩威一手將祉柔拉進懷裏,看著她,不假思索的,便低頭蓋住了祉柔柔軟的雙唇,輕輕地品嚐著祉柔口中獨有的甜蜜,並誘使她張開口,讓他能更深入的品嚐她。


    祉柔雖被浩威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但她仍生澀的迴應著他,而兩手也不自覺地攬上他的脖子,微微地張了口,讓他能更恣意的深入。


    不知道過了多久,浩威終於放開了祉柔,兩人皆氣喘籲籲地,祉柔更是臉紅的說不出話來,兩人就這樣偎在彼此懷抱中。


    “什麽時辰了?”浩威輕輕地打破了彼此間的沉默。


    連忙自他身上站了起來,祉柔稍微地撫平了衣服上的皺褶,“快近午時了呢!你快起來梳洗吧!湘雲就是擔心你才叫我來看看。”


    “是嗎?”浩威一起身,卻感到頭痛欲裂,“好痛,真是該死。”


    祉柔將他輕輕地扶下床,轉身一邊倒水,一邊口中念道:“教你沒事別喝那麽多酒,偏偏就要喝,你看早上的宿醉夠你受的了。”


    把水遞給他,祉柔卻看到他奇怪的表情,“怎麽?這樣看著我?”


    “沒有!我是在想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浩威深情款款的看著她。


    “我!有嗎?”祉柔眨著她迷人的大眼睛。


    “有!”浩威又將祉柔拉到懷中,下巴頂著她的頭,他嗅著她的發香,雙手環抱著她的腰,祉柔也沒有反抗地任他抱著。


    浩威低聲地說道:“你真的值得我等嗎?”


    “什麽?”祉柔不解的問。


    “沒什麽,你先到大廳去吧!”浩威跟她打馬虎眼。


    “那你呢?”祉柔反問道。


    “我總得換下這身衣服吧,不然……你想幫我換嗎?”浩威眯起眼睛,揶揄著。


    一聽祉柔連忙臉紅地轉身出了房間,留下在原地搖著頭微笑的浩威。


    出了房門的祉柔看到湘雲和毓鈞正在廳堂裏坐著聊天,看他們融洽的樣子,她心想事情應該成功了一大半才是。


    眼尖的毓鈞一看到祉柔走出房門,立刻開口問道:“祉柔!你在裏麵做了什麽,怎麽臉那麽紅?”


    祉柔一聽到毓鈞的話臉就更紅了,她走到毓鈞的身邊坐下,推了一下他的頭,“你管我!倒是你……呃?”


    “大師出馬怎不成功,不過倒是有一些程序上的問題!”毓鈞小聲的對祉柔說。


    “什麽問題?”祉柔問道。


    “這……迴房再告訴你!”毓鈞看著湘雲欲言又止。


    湘雲笑著說:“你們的感情還真好。”


    “還好啦!假如你在困難之中有人幫助你,又和他出生入死了好幾次,感情不好才怪!”祉柔說道。


    “你什麽時候和我出生入死過,我都是被你害的。”毓鈞指著祉柔的頭說。


    “喂!上次差一點滾下溪澗的情形怎麽說?”祉柔撥開他的手。


    “要不是你‘不懂裝懂’,不清楚地形還愛亂講,才害得我摔下去的!”毓鈞想到那件事就不禁滿肚子火。


    “是啊!連帶的也把我拉下去,還好我機靈拉住了樹枝,否則我們早成了穀下冤魂了。”祉柔手叉著腰,仰起下巴說著。


    “這……我是想朋友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嘛!”毓鈞辯解道。


    “哼!”祉柔不認同的把頭偏向另一邊去。


    剛換好衣服的浩威正巧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他皺起了眉頭,略顯不悅,可是倒也沒表現出來。


    他緩緩地走到湘雲的身旁,湘雲一瞧見,連忙開口問道:“你起來了!沒事吧!頭還痛不痛?”


    “還好!”他又轉向祉柔和毓鈞,“在講什麽那樣開心?”


    “祉柔和毓鈞兩個人的醜啊!很有趣呢!要不要一起聽?”湘雲說道。


    “是嗎?說來聽聽?”浩威似乎很感興趣的說。


    毓鈞搶先說道:“浩威兄記不記得我們剛開始見麵時的情景?”


    “記得啊!我們那時還互相不認識呢!我還叫祉柔到家裏畫人物像呢!”浩威憶起往事說道。


    “是啊!”祉柔也說道,“當浩威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還以為是有人要向我搭訕呢!”


    “搭訕?!”湘雲不解地問道。


    “就是指一些登徒子專門誘拐良家婦女的意思!”祉柔解釋著。


    “是嗎?那呢為什麽還幫助我?”浩威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眼中的無助感,告訴我你好像真的需要幫助。”祉柔說明著。


    “結果你知道嗎?當祉柔知道浩威兄是她丈夫時逃得比誰都快!”毓鈞打趣的說。


    “沒辦法,誰教當時的浩威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所以我想都不用想,直覺就想到要逃了。”祉柔無奈地說。


    “是啊!你們都不知道祉柔當初是怎麽形容浩威兄的,祉柔說浩威一定是小鼻子小眼睛,四肢短肥,天下第一薄情郎兼好色鬼又不負責任,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天下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無情無義的人,對了,她還說……”毓鈞滔滔不絕的還想再說下去,卻被祉柔打斷了。


    “高毓鈞!我要宰了你!”祉柔起身追著毓鈞打,繞著整個庭院跑,追跑間還不斷傳出祉柔銀鈴般的笑聲。


    晚上,毓鈞和祉柔迴到祉柔房裏,她開口問道:“下午的時候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今天我送湘雲花,你也知道嘛!我送給她時,她是挺高興的,不過接下來她就問我為什麽?那我就照你的方法說了啊!可是啊!湘雲問了我一個更絕的問題耶!”毓鈞老老實實說出下午的情形。


    “她說什麽?”祉柔好奇的追問道。


    “她說:‘那關我什麽事?’”毓鈞無奈的搔搔頭。


    “那你不會說你喜歡她啊!”祉柔沒好氣的責罵他。


    “少開玩笑了好不好?這樣告訴她,她準會嚇倒。”毓鈞的眼神滿是懊惱。


    “不然你怎麽迴答?”祉柔斜睨了他一眼。


    “我說:‘鮮花贈美人,因為她是美人,所以我送她啊’你說,這個答案好不好?”毓鈞用眼神尋求著她的認同。


    “看她的迴答就知道你的方法好不好了啊!”祉柔還是挺佩服毓鈞,因為這種方法反而令湘雲更快上鉤。聰明。


    “她就隻是微笑不語,喂!你看我有沒有希望?”毓鈞擔心地問。


    “放心,百分之八十會成功,隻要加強你的攻勢,早晚一定會抱得美人歸。”祉柔鼓勵的說著。


    “這會不會對不起浩威兄。”毓鈞問道。


    “哎呀!泡妞講求的是公平競爭,如果你真的把湘雲搶了過來,那隻表示浩威他沒有魅力,沒有所謂的對的起或對不起,加油!我支持你!”祉柔高舉起手,大聲唿喊著。


    祉柔不曉得為什麽會讚成毓鈞去追湘雲,其實有了湘雲她反而不用擔心浩威會來找麻煩,可是她就是不喜歡浩威和湘雲兩人單獨相處。


    自此以後,毓鈞和祉柔便時常往湘雲房裏跑。毓鈞則每天鮮花不斷,而湘雲始終若即若離,祉柔則天天找借口來聊天,浩威索性就待在湘雲房裏,因為這樣他可以天天看到祉柔,可是他又有些矛盾。


    他不太喜歡看到祉柔和毓鈞兩人成雙成對的出現在他麵前,可是他又很希望能夠看到祉柔,他實在是不曉得應該要讓祉柔和毓鈞兩個人單獨在一起,遠離他的視線,還是自己死盯著他們不放。


    “怎麽了?公子,看你自昨天到今天未展開眉頭,有什麽事煩惱著你嗎?”湘雲擔憂地問。


    所謂旁觀者清,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錯,湘雲在一旁看著浩威的一舉一動,每次毓鈞和祉柔在一起時,他的表情就愈來愈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麽?


    說到這個毓鈞也真是的,每天來都帶一束花,也不知道有什麽含意,他會不會想……


    她瞧了瞧在一旁和祉柔玩耍的毓鈞,萬一真是那樣,可得好好地和他談一談了。


    “湘雲,你真的覺得我應該等嗎?”浩威的叫喚喚醒了在深思中的湘雲。


    “對不起,公子,能否麻煩你再說一遍?”湘雲實在沒聽清楚浩威剛才說了什麽。


    “湘雲,你最近心神不寧,有什麽事嗎?”浩威敏銳的觀察到她的不對勁。


    “沒什麽事,謝謝公子關心,公子你剛講什麽?”湘雲屈身福了一福。


    “我說……”


    浩威的話被祉柔小小的叫聲給打斷了,他朝叫聲的方向一看,就看到祉柔和毓鈞站得很近,祉柔幾乎是靠在毓鈞的胸前,而毓鈞則不曉得在幹麽?


    浩威頓時怒火中燒,想都沒想就大吼一聲:“你們倆在幹什麽?”


    一邊喊一邊往那裏走去,浩威一接近才知道原來是祉柔的一小撮頭發纏住了毓鈞上衣的扣子,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可是它就是緊緊地纏在上麵,怎麽解都解不開,兩個人隻好尷尬地站在那裏慢慢地想法子解開。


    大約弄了幾分鍾,祉柔就受不了這樣站著了,她開口說道:“湘雲,拿把剪刀來!”


    “幹麽?”浩威問道。


    “一刀把它剪掉啊!麻煩死了,反正我早就想剪了,這下就幹脆地把它剪了。”祉柔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不行!”這似乎是浩威和毓鈞一起喊出來的。


    祉柔驚愕地看著浩威和毓鈞。


    “你沒聽過頭發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嗎?你打算剪了頭發當尼姑啊!你有那麽烏黑亮麗的秀發應該更加珍惜,怎麽可以說剪就剪呢!想想看這一頭秀發留了多久,這麽辛苦保留下來的東西,怎麽可以說剪就剪呢!”毓鈞一邊說一邊還撩起祉柔的頭發在指尖把玩著,“古今有多少女人,因為烏黑的秀發而迷倒了天下男人,而今你擁有了它,竟還想剪掉它,可惜之至哦!”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應該剪了它。”祉柔若有所思的說著。


    “當然,好了,終於解開了。”毓鈞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浩威突然說道:“我決定了一件事,從今以後你們可以自由到外頭去玩,可是得告訴門房守衛要去哪兒,這樣你們就可以自由地玩耍了,以後也少來煩我們了。”


    “可是我喜歡來湘雲這兒啊!”祉柔不依的說道。


    “湘雲才搬來這沒幾天,你們就這樣天天來打攪她,她不嫌煩我倒嫌厭了,你就讓我和湘雲安安靜靜的單獨相處幾天,我不會把你們的湘雲吃掉的。”浩威做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祉柔生氣的跺腳後便走出房門,毓鈞連忙追著祉柔,出門時還特意迴頭看了一眼,才又趕緊追了出去。


    “怎麽?突然改變主意,想通了?”湘雲問道。


    浩威一笑,摟住湘雲笑著說:“是啊!我想等等看,想知道結果,就得先放牛吃草啊!反正眼不見為淨,我也比較好過。”


    “你不要生氣嘛!生氣會變醜哦!”毓鈞追著祉柔到了屋外才看到她的人影,看著她生氣,自己也隻能陪在她身邊和她說說話。


    “我哪有生氣?你哪一隻眼睛看到了!”祉柔大吼。


    “看看你身後的草木就知道了啊!你生氣歸生氣也不要毀壞樹木啊!”毓鈞指指被她蹂躪的花草。


    “我哪有……”說著說著祉柔又拔下一小撮草,看了手上的草一眼,又憤怒地丟掉它。


    “我怎麽可能為了那個沒心沒肝的男人而生氣,我隻是一時心煩。”祉柔死也不肯承認自己對浩威的在乎。


    “那你心煩些什麽?”毓鈞看著她這種死鴨子嘴硬的態度,還真拿她沒辦法。


    “心煩就是心煩還有什麽原因!”祉柔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不過!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嘛!別悶在心裏。”毓鈞好心的勸道。


    “我都說沒事了,你到底想怎樣?”祉柔這迴可真的動了肝火。


    “不怎樣!不過……你什麽時候要迴去啊!時候不早了,再不迴去浩威兄會擔心的呢!”毓鈞實在拿她沒轍。


    “他會擔心?哼!不管了,帶我到街上去玩一玩,我們好好地去shopping一番。”祉柔自然地建議著。


    “等一等!什麽是血……拚?”這一迴這個新名詞可又難倒毓鈞了。


    “是shopping啊!就是逛街購物的意思!心情不好時就去大買特買一番,心情很快就會恢複了哦!”祉柔傳授他女人療傷的秘方。


    “是嗎?”毓鈞半信半疑的。


    “走啦!”祉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毓鈞拉到街上去了。


    暫且不管祉柔是否淡忘了心煩的事,他們倒是玩得很開心,幾乎光顧了整個街上所有的攤子,也吃遍了所有的美事,直到月出東方,兩人才踏著依依不舍的腳步迴到了於府。


    原本是很開心,幾乎是已經忘掉了心煩的事的祉柔,對!是幾乎,可是一看到站在大廳裏等他們的浩威,她的心情立刻又降迴了穀底。


    “去哪兒了?”浩威怒聲地問道。


    “毓鈞!我先迴房了,明天見!”祉柔對浩威視若無睹地走了過去。


    “你……”浩威怒視著祉柔離去的背影。


    “浩威兄,今天她心情不太好,你就原諒她吧!”毓鈞為祉柔解釋道。


    “為什麽?”浩威很希望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有一半是因為自己。


    “誰知道呢?”毓鈞聳了聳肩,“不過大概是為了你今天把她從湘雲屋裏趕出去而生氣的吧!”


    “是嗎?”浩威差點沒跳起來抱住麵前的這個男人。


    “浩威兄,怎麽?你今天心情很好啊!”看到浩威的喜形於色,毓鈞感到不解。


    “沒有!沒有!用過晚膳沒?”沒等毓鈞點點頭,他又接著說:“那好,明天見。”說完,竟還一邊哼歌一邊走了出去。


    毓鈞見他這般快樂的模樣,奇怪地說:“這樣的心情還不算很好嗎?真奇怪,今天這對夫妻,一個心情差的要死,另一個則高興的要死,唉……”


    緩緩地走迴自己的院子——菊苑,毓鈞卻在庭院裏發現了一個人影站在月光下,隱約中隻能看到長發及腰的纖細人影。


    “誰在那裏?”毓鈞開口問道。


    “是我!湘雲!”來人輕輕地說道。


    毓鈞驚喜的跑上前去,忘形地抓住湘雲的手,“湘雲!怎麽有空來?”


    輕輕地掙脫開他的手,湘雲退了一步,“有事想和你談談。”


    “對不起,和祉柔相處久了,容易有壞習慣,你有事找我談是吧!進屋說吧,外麵風大。”毓鈞說著就要拉湘雲進屋。


    “不了!說完話我就走!”湘雲婉轉拒絕著。


    “是嗎?你瞧這菊花就要開了呢!何不多留一會兒,好欣賞這景致呢?”毓鈞指著院中一大片的菊花說著。


    “是呀!毓鈞!我今天來是希望你……不再送花來了。”湘雲困難地說出來意。


    “為什麽?花不漂亮嗎?沒關係,這菊花快開了,下次就送你菊花,這些小雛菊開起來也挺美的。”毓鈞沒注意到湘雲的不對勁,逕自興奮的說著。


    “不是!你最好也不要再到梅庭了,我可以老實跟你講,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湘雲狠心的說。


    “為什麽?你根本沒試過和我相處,你怎知我……”毓鈞急急的說道。


    “別說了!別問我為什麽,我們就是不可能。”湘雲別過臉,不想瞧見毓鈞受傷的表情。


    “給我個理由,這總有個原因吧,我要個理由,是不是浩威,告訴我是不是?”毓鈞搖晃著湘雲的雙肩。


    “我……你教我怎麽迴答呢?”湘雲顯得十分為難。


    “告訴我輸的原因,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毓鈞堅決的要求著。


    湘雲輕輕地掙脫開他的鉗製,“你沒輸,你根本就沒參與這場競爭,又怎麽可以說是輸呢!”


    “我沒參與?我已經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了啊!”毓鈞激動地說。


    “自始至終我已經注定是公子的人,不管以後發生什麽變故,我都是他的人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湘雲佯裝冷靜的說。


    “可是浩威兄已經有了祉柔了啊!”毓鈞試圖想說服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女子。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會守在一旁,等著他有需要我的一天。”湘雲已經不肯正視他熾熱的目光,低下頭緩緩地說著。


    “你愛他嗎?”毓鈞似乎在等著被打下地獄一般,聆聽著她的迴答,雖然隻有短短數秒的等待時間,可是他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


    “不!我或許不愛他,可是……”湘雲不知如何解釋。


    毓鈞聽到她的迴答,如蒙大赦一般心中的大石落了地,他堅信隻要再努力的遊說,湘雲一定會被他說服的。“既然不愛,何苦要窩在他身邊,卻又得不到一點迴報。”


    “公子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渡過了難關,把我從那是非之地給拉了出來,湘雲這條命可以說是公子給的,若不是公子當年的相救,湘雲哪能站在這裏和你談未來,湘雲的未來被賣到青樓的那一年就毀了。”湘雲滿懷感激的說著。


    “可是那是感激不是愛情,你又何苦葬送自己的幸福在這裏,我可給你更多你要的,我……”毓鈞深情款款的說著。


    “別說了。”湘雲伸手阻止住了毓鈞接下來的話,“不管你怎麽說,我心意已決,我們是沒有希望的,再見了。”


    湘雲快步地走出院落,隻留下一縷幽香,和悲痛莫名的毓鈞。


    毓鈞憤怒地摘下麵前的這朵菊花,張開手掌,神情淒慘地望著它說:“好可憐,尚未開花結果,即將被人硬生生地摘了下來,可悲!可歎!”說完即放開了手,任那夭折的菊花,緩緩地飄落到地上。


    他歎了口氣,抬頭仰望天上的明月,今日剛巧為望月和當初的溯月心情有天壤之別,“唉!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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