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犯了就再道歉


    “好吧,那現在你們兩個就給我……”說著莎麗珈就讓身後的守衛把雙胞胎抓起來“先吊去海崖那邊,然後等父親明早忙完你們就去祭壇前跪著。”


    看前一秒還興致勃勃的兩個弟弟下一秒就像是被拔了毛的小雞奄奄的被守衛反抓著手,門羅終於待不住了:“等等、”


    阿曼狄這次終於好好的把目光放在了門羅身上,剛剛門羅拒絕雙胞胎的幫助讓他多多少少有些欣慰:“你有什麽要說的。”


    “……是我讓尼拉和摩烏瑪來救我的。”這樣做估計會讓他的禁閉時間翻倍、門羅心虛的看著自己的大哥“就別讓他們跪去祭壇了吧。”


    “你知道麽,聽見你這樣說我們很開心。”莎麗珈在旁邊歎了口氣


    但遺憾的是阿曼狄和莎麗珈是從開始就跟蹤在了雙胞胎的身後,雙胞胎和門羅他們的全部對話都一字不落的送進了大哥大姐的耳朵中。


    所以尼拉和摩烏瑪的禁閉又重新開始了,比門羅還要多出一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比較短…因為事情多_(:3」∠)_


    第120章 撬開


    在那後, 門羅也沒想到恰巧是這讓人惱怒枯燥的‘懲罰’才得以讓他依舊是少年時的故事和仇恨繼續延續下去。


    他和雙胞胎尼拉以及摩烏瑪, 還有他們最小的妹妹娜古都出生在無論是海上還是陸地上, 戰爭都逐漸停息, 各國邊境以及外族都趨於平靜的時代下。


    這時代的平靜多數是歸功於布尼塔的成立,極西海域分裂成了兩個巨大的板塊格局, 一塊是在寒帶的洛底斯, 另一塊便是統一了極西數百個小島國的布尼塔, 布尼塔在那之後用不可思議到可怕的速度強盛起來,甚至和東部內陸的許多大國結下了盟約, 而門羅他們所侍奉的國家領地位於陸地板塊的沿海帶, 十分靠近布尼塔的領地海域。


    在前些年, 阿曼狄和莎麗珈出生的年代,他們的國家還依舊和布尼塔有不少衝撞,大量烏壓壓的布尼塔海軍艦船經常出現在他們待在陸地上都能夠看見的海麵區域,但很顯然這種緊張的兩國氛圍也馬上要結束了, 因為他們會在下個月的武神祭上簽署停戰條約,條件是轉讓一半的海域領地到布尼塔旗下。


    隻要在一張小小的羊皮紙上簽上字, 國王和國民們期盼的和平就要到來了。


    ……


    …………


    外麵有嘈雜的人聲


    門羅從一堆用木條搭建起來的小塔樓麵前抬起頭,這是距離他禁閉開始後的第三十二天,明天正午就是武神祭舉辦的時刻了,他和今天晚上負責送飯的看守聊了幾句才知道今天晚上所有布尼塔的外使都被安排在祭司殿旁邊的一座院落休息,等待明天和國王簽署協議。


    也就是說現在是簽署儀式的前一天夜晚


    現在是在舉辦歡迎外使的晚宴所以外麵才這麽熱鬧麽?真好啊……門羅又吃了口擺在他旁邊地上盤子裏麵的土豆泥。


    這麽久的時間過去,門羅已經開始想念到趨於渴望宴會上熱鬧的氣氛和油乎乎的大烤豬了,再過一個月!再過一個月他就能結束禁閉了, 到時候他要在外……


    “……!”


    門羅對於自己未來禁閉結束後的妄想被門外忽然傳來的女人尖叫聲給打斷了,那不是打破了殿內一兩個名貴的罐子會發出來的尖叫聲,而是看見了可怕的或者是可怕的事情發生在自身上時會發出的來自於恐懼的叫聲。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在原地愣了幾秒,接著門外持續響起來的雜亂腳步聲和甚至都分辨不出來性別的扭曲尖叫聲才讓門羅徹底迴過神。


    “外麵怎麽了!?”門羅丟下手裏的勺子朝屋子門口衝去,他抬手拚命的擊打著被從外麵反鎖起來的門“有人在外麵麽!?快迴答我!”


    “莎麗珈?!阿曼狄!!”他聽著門外根本沒有停歇勢頭的尖叫聲覺得渾身發麻,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外麵不是在舉辦宴會麽?父親和母親他們在哪裏?“到底怎麽了!快把門打開!!”


    門羅因為一直得不到迴應,他隻能焦急的在屋子中轉了幾圈然後翻找出了一根還算是結實的鐵質權杖,他想要用這個撬開門把手但即便門把手被他幾下就撬開了,他也依舊推不開門,外麵好像被誰用東西給堵住了,而窗戶即便擊碎了玻璃,外麵還依舊有一層青色的岩石板,阿曼狄他們為了防止門羅和雙胞胎‘越獄’讓人加固了他們的房門和窗戶。


    出不去


    門羅揪著自己的頭發絕望的蹲在地上,那些恐懼駭人的喊叫聲還在不斷透過牆壁傳到他的耳朵之中,因為無法得知到底外麵發生了什麽,他內心越來越不安和恐懼。


    ……


    “那時候我還抱有一點點希望,以為隻是小規模的動亂,阿曼狄和父親他們肯定能很快就解決好。”


    “但我抱著希望等來的是第二天淩晨的時候,莎麗珈她撬開了我被石板封住的窗戶,她渾身都是血,臉和半邊胳膊看起來像是被熔掉了一樣可怕。”卡彭特眼神呆滯的看著不知道哪裏的一處“她告訴我是布尼塔的那些外使,他們派人在祭司殿和外麵王城區到處都悄悄埋下了毒氣袋,大半的人都被毒死了,在王城內發生這些災禍的時候布尼塔的軍船全部壓到了國境內的海域正在用火炮轟擊我們的沿岸城鎮,他們一開始就沒想要簽署那該死的條約。”


    “莎麗珈在將我從屋子裏帶出來後去找了尼拉還有摩烏瑪,他們兩個在屋子裏麵也嚇壞了,但正因為和我一樣被關在屋子裏他們才免遭了毒氣。”


    “逃跑的一路上我都在問莎麗珈她父親和母親在哪裏,阿曼狄和娜古逃出去沒有,但她隻是哭,一邊哭一邊帶著我們朝城外的港口跑。”


    “本來該是我最熟悉的街道都變得很陌生,城牆和房屋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空氣中全都是刺鼻的□□味和被毒氣腐蝕過後人肉爛掉的臭味,到處都是哭喊著四散跑動的人,還有拿著武器不停朝前逼近的可怕士兵。”


    “莎麗珈想要帶我們逃去港口避難,但道路上的布尼塔士兵實在是太多,他們像是螞蟥一樣僅僅用了一晚上就侵占了我們的國家,沒人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慶典布置用的鮮花和旗幟全都浸泡在泥水中被踩的稀爛,國王所在的皇宮中到處都是升起的火光和煙柱。”


    “因為實在沒辦法,我們隻能躲藏進了一間非常靠近港口的貨屋,很幸運的是那裏麵有地下室,很小,是那裏的主人用來儲存皮草的,莎麗珈不允許我們出去……你知道,我的姐姐她一直考慮周到,即便是在倉皇的逃跑中她也永遠做了準備,在那種情況下她還帶著幾條幹麵包和一壺水,我們就靠這些在地下室度過了三天,那時候莎麗珈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她在發高燒。”


    “度過三天過後,莎麗珈才偷偷帶我們離開地下室,這時候地麵上士兵已經很少了,隻有零零散散的幾隊人在到處巡邏,確保沒有活下來的人。”


    “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莎麗珈她認為那群布尼塔人的計劃不僅是要毀掉簽署儀式,還有是想要將我們國家的人一個不留的全部殺掉,因為我們所信仰的武神耶底戈在極西人眼中是異教,是錯誤的,而我們國家大部分人都稱得上是耶底戈血脈的延續。”


    “所以她想要帶我們離開這裏,於是我們就趁著晚上的時候混上了一艘布尼塔的運送船,這艘船上裝滿了從宮殿中搬出來的黃金和寶石……它們會被運送到布尼塔,莎麗珈和我們躲在了這艘貨船甲板最下麵的隔層裏,就在一堆堆的木箱後。”


    說到這裏卡彭特停了下來,因為安娜伸手過來抱住了他的肩膀:“可以了、”


    安娜實在不知道該對卡彭特說什麽,她實際上很不會安慰人,但看著卡彭特臉上的表情她就覺得……很難受:“不用勉強自己對我說這些,我不知道也可以的,你不要…你不要再去想了。”


    卡彭特在安娜的懷裏閉上了眼睛,這小姑娘身上總是有股很幼稚的奶味,他很討厭,但也很喜歡:“莎麗珈在那艘船開出港口後的第二天就死了,因為高燒,還有殘留在她身體裏的毒氣,她死的很痛苦,但為了不發出聲音一直都咬著一塊很髒的木板,她嘴裏的血就順著那個木板滴在我的胸口。”


    “我和尼拉還有摩烏瑪在不久之後就被船上的布尼塔人發現了,因為莎麗珈的身體開始發出了……腐爛的味道,船員一開始以為是死老鼠,可後來那味道越來越大,他們終於打死扒開箱子看看後麵到底死了什麽東西。”


    “那是暴風雨的晚上,我記得很清楚,我們三個都被發現了,然後我拉著尼拉和摩烏瑪像是瘋了一樣朝甲板上衝。”卡彭特的敘述開始變得有些混亂“我聽見後麵有qiang聲,但是不敢停下來,我不敢停下來,他們就在後麵。”


    “我不知道該往哪裏逃,外麵在下暴雨,沒有一絲光亮的漆黑海麵上全都是如山般高大的波浪,身後又是魔鬼一樣拿著qiang的人,然後我就聽見摩烏瑪的聲音,他說海裏,跳進海裏。”


    “我按他說的做了。”卡彭特抬頭看向安娜“我按他說的做了,我拉著他們翻過船舷跳進了海水裏,那和平時我浸泡過的海水不一樣,它們像是餓極了的野狼撕扯著我,我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拉扯得到處翻滾,至少……我說至少我得抓緊尼拉和摩烏瑪的手,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暈過去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白色的沙灘上,周圍是青綠色透亮的海水,我們漂到了一座淺灘島嶼上,和那時候噩夢般漆黑的暴風雨夜不同這裏到處都是陽光,我以為我們逃出來了。


    “但當我轉頭看向旁邊的時候隻看見了一具泡到發脹的青紫色屍體,我的左手緊緊的拉著他的右手,那是尼拉。”


    “我想尼拉在這裏的話摩烏瑪肯定也在,所以我把尼拉抱到了島嶼中間遠離海水的地方,在讓尼拉躺好後我沿著這座小島的海灘來迴走了四次,一邊唿喊著摩烏瑪的名字一邊走。”


    “到了晚上我還是沒有找到摩烏瑪,我隻能迴到尼拉的身邊坐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老實說我總覺得發生的這些事情都隻是個噩夢,可能我再睡一覺就能醒過來了,所以我躺在尼拉身邊開始睡覺,但醒過來什麽都沒有變,我終於反應過來了,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我甚至依舊不知道我的父母,阿曼狄,娜古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於是我開始哭,我跪在尼拉的身體旁邊乞求他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說我害怕,我說我想迴家,都沒有用,沒人迴答我。”


    “最後我隻能把尼拉帶到了島上有泥土的地方埋了,但我留下了他的上衣,那件髒兮兮的白色內衫,你也見過,就是我疊起來放在床下麵的那件……我蹲在海邊洗了很久才稍微把它洗幹淨點,其實這樣做根本沒什麽意義,畢竟它不尼拉,它隻是尼拉穿過的一件衣服。”


    “後來我上了一艘海盜船,因為他們剛好停靠在這個島嶼附近清點船上的奴隸,順便將得病的奴隸拋下……他們的船長叫做卡彭特,是一個年過半百但身體依舊強壯的東部人,他帶上了我,讓我替他們打下手。”


    “那之後我常年待在東部,對別人都隻是說我是從奴隸船上逃出來的,我需要隱藏身份,因為我有自己的計劃。”


    “在卡彭特的船上待了十年後,我發起叛亂奪走了卡彭特的兩艘船,他被我勒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間裏麵,那之後我就用了卡彭特這個名字,我繼續擴大船隊的規模,收納死刑犯當船員,給他們金幣和女人,讓他們甘願替我賣命。”


    “三十二歲的時候我的船隊終於達到了一個能夠攻城軍隊的規模,然後這就是我計劃實施的時候了,我在布尼塔舉行祭奠的時候帶著所有人攻打了進去,就像他們那天所做的一樣,我擄走了國王,但損失了幾乎所有船,還把自己的命搭給了耶底戈。”


    “布尼塔為什麽要違背承諾做那些事情的原因我也從國王的嘴裏知道了,布尼塔的統一是因為和無名的神簽訂了獻祭條約,每隔十年左右就需要大規模的血祭才能保證布尼塔的強盛,而我的國家就被他們看中成為了下一個血祭的地方。”


    不管是他,還是安娜,都是那個所謂的‘血祭’的受害者。


    卡彭特抬手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權杖:“這個就是我和尼拉、摩烏瑪他們那時候偷出來的降臨權杖,是我們國家國王所持有的東西,我花了很多時間在才某個布尼塔的貴族家中找到它,現在我們的國家已經消失了,唯一剩下的能夠象征國家權位的東西也淪落到放在別人家裏充當不怎麽重要的擺設……”


    “那之後我就在想,的確,自己複仇的話能做到什麽呢?我隻能殺掉現在眼前的這個人而已,但是如果讓耶底戈來,他能帶來的是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覆滅,一切讓我仇恨的東西都會消失……”


    “即便是現在,我的那些想法也還依舊在腦子裏麵。”卡彭特抬手抱緊了安娜“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沒事的。”安娜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如果被烏提爾聽見的話,他肯定又會生氣的說她縱容卡


    彭特“……總會有辦法。”


    聽見安娜這樣說卡彭特終於笑了一下:“烏提爾那家夥不會喜歡聽你這樣說的。”


    “我知道……”看見卡彭特笑安娜才鬆了口氣“不過我有個問題,我現在是該叫你門羅,還是卡彭特?”


    “你喜歡哪個名字。” 卡彭特笑眯眯的反問“你的話叫哪個都可以。”


    第121章 身世


    “意思就是說你其實算是耶底戈的血親?”


    烏提爾心情複雜的看著卡彭特, 不過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麽卡彭特長得和耶底戈那麽相似。


    所謂的孩子像舅舅


    “誰知道, 但那時候我們國家的祭司曆代都是我們家的人擔任, 他們說我們是武神延續下來最純淨的一脈血, 所以我想可能就是那樣吧。”卡彭特現在的心情可比烏提爾複雜更多,他才對安娜把家底都翻幹淨了……“但那不該是你關注的地方吧。”


    “沒有, 我隻是在想難怪耶底戈為什麽隻能成功的附著到你的身上了。”


    “你這個說法讓我覺得有點惡心。”卡彭特總覺得烏提爾這家夥會做些什麽事情, 或者說他已經做過了, 畢竟烏提爾在內海的時候自己離開過一段時間,他去另一座島上除去找那些古籍, 沒人知道他還另外做了什麽。


    “說起來、那個…我覺得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在意。”坐在旁邊的安娜終於找到機會插嘴了“那個很像柯麗婭的幻影、三次都出現在同樣的地方所以我才會想著也許她是在提示我什麽, 結果也的確是這樣的……你們不覺得很可疑麽?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的確是非常值得在意的事情, 但可惜卡彭特和烏提爾都罕見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卡彭特有些暴躁的將麵前的木桌麵摳得咯吱咯吱響,繁雜的事情像是洪水一樣全部一股腦的撲到他身上,還待在洛底斯冰獄中等待他們救援的亞裏、追趕在他們身後的海軍、耶底戈迫在眉睫的複活、他依舊沒辦法為了安娜放下複仇的心態、莫名出現在‘柯麗婭’上長得像柯麗婭的幻影以及隨時隨地都在將他逼到懸崖邊上的烏提爾。


    他有時候在想如果這些問題能用他的死亡來解決那該多輕鬆,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說如果他在現在死了的話情況會變得更糟糕,這一百多年來卡彭特一直在為了讓耶底戈的意識蘇醒而四處殺戮破壞, 經過那麽多年那份意識早就處在瀕臨喚醒的程度了,如果要比喻的話就像是一壇毒蠱,卡彭特是那個密封的壇子,而耶底戈是被養在裏麵的毒蠱。


    在蠱還未成熟的時候即便壇子被打碎也無傷大雅,但現在蠱已經趨於成熟了,那麽壇子被忽然打碎的後果是沒辦法設想的。


    進退兩難,卡彭特隻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現在的自己


    “別扣桌子、”安娜伸手把卡彭特的手從桌子上拿起來, 她知道現在卡彭特肯定很心煩意亂“你指甲縫開始流血了。”


    “煩躁也沒有用,你該想想下一步怎麽做了。”烏提爾的視線在安娜和卡彭特之間遊走“鑒於你那個讓人鬱悶的性格,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的時間所剩無幾,耶底戈已經有蘇醒的征兆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海裏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特別是洛底斯冰下那頭沉睡的野獸,那是烏提爾最忌憚的東西,他這幾天一直在研究蒙克特的事情一方麵是為了亞裏,另一方麵就是為了更了解那匹眷屬野獸,烏提爾想知道如果它真的蘇醒了,那麽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能夠徹底致它與死地。


    當然事情也可以不用那麽複雜,隻要卡彭特能夠在野獸蘇醒前將他對於複仇的執念放下,那麽不管是耶底戈還是其他那些什麽舊神時代複蘇的破事就都沒有了,明明隻要他能夠放下……!


    所以其實烏提爾也和卡彭特一樣,早就陷入了矛盾無比的境地,他知道安娜可能是現在唯一能夠讓卡彭特改變想法的人了,但他為了逼迫卡彭特做出決定又不得不一次一次將大家都放入危險的境地中,他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真的是結束了。


    而自然,亞裏成為了犧牲品,烏提爾很擔心自己要是再將安娜也……那麽這盤棋就是他輸給了那部分附著在威廉身上的耶底戈,不過擔心也沒有用,他不能猶豫,不能讓卡彭特一直潛意識的接受安娜的縱容而逃避現實。


    所以烏提爾在之前一人獨自去內海的島嶼上時,除了尋找古籍,他還用了那裏僅存的幾隻信鳥,這些信鳥是島上的幾個老學者同布尼塔的人保持聯係的道具,烏提爾模仿那些老學者的筆跡寫了‘柯麗婭’當前的坐標和接下來下個會出現的坐標在紙上,綁在了信鳥腳上。


    他知道洛底斯的軍船肯定還在後麵追趕他們,並且偽裝成威廉的耶底戈也會有什麽動靜,那麽如果布尼塔的人再派出幾艘,迎上從後方追來的洛底斯軍船將卡彭特包圍住。


    這是很危險的情況,但遠不及冰層下‘野獸’的蘇醒危險,而是剛好能用來刺激卡彭特並且保證安娜不至於死亡的程度。


    烏提爾想在這一切結束後他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的對安娜道歉,她本不該遭受這些事情。


    ……


    …………


    即便長時間行進在海風唿嘯的地帶,這艘船甲板上的血腥味也依舊纏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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