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軒醒來後,又休養了幾天,情況稍好些,秦少蓉和韓雲卿就帶他離開雷山鎮。


    他們走的那天,我和樓湛天站在暗處,遠遠遙望著,目送他們乘坐的車遠去。


    “湛天,這世間的事——”我苦笑一聲,未把話說完。


    “別多想。”樓湛天道,摟著我迴到住處。


    秦少軒忘了我,最高興的莫過於他,隻不過見我情緒低落,他沒有表現出來。


    我們剛進了屋,和我媽迎麵碰上,我媽說,“秦少軒把手表落下了。”


    我媽在收拾秦少軒他們住過的客房,在秦少軒的房間裏撿到一塊手表。


    “外婆,什麽是手表?寶貝要看看、要看看。”


    寶貝在我懷裏扭來扭去,嚷著要看秦少軒的手表。


    我媽原本要讓兆岩追上去、把手表還給秦少軒,寶貝要看手表,隻好先給他看了。


    寶貝接過手表,好奇地翻來翻去,還把小手往裏麵套。


    可惜他的手太小了,戴得鬆鬆垮垮,他咯咯直笑,撒嬌說,“媽媽、媽媽,寶貝也要、給寶貝買嘛!”


    為了讓我答應買手表,寶貝撅起小嘴,猛親著我的臉,親得那叫一個響亮,塗得我滿臉都是口水。


    “好啦、好啦,媽媽給寶貝——”我哭笑不得,剛要應下,就瞥見手表內側刻有幾個小字。


    我從寶貝手裏拿過手表,細看刻在內側的字,竟是‘譚音,畢生所愛!’


    “不用還他了!”樓湛天臉色瞬黑如成鍋底般,作勢要毀掉手表。


    我心裏滋味難明,仍阻止樓湛天,“把字抹去就好。”


    最後,樓湛天施法把手表內側的字抹去,由兆岩送還給秦少軒。


    過了兩日,我心情漸好,被寶貝纏得沒辦法,隻好和樓湛天帶他去買手表。


    寶貝的手太小,哪有適合他戴的手表?我便買了一個兒童手表,給他玩。


    我們一家子玩到很晚,剛準備迴家,兆岩就神色慌張地找來,“小姐,不好了!”


    第367章  春草婆婆之死


    很少看到兆岩如此慌張,我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兆岩,發生什麽事了?”


    “您、您迴去就知道了。”兆岩麵顯不忍,欲言又止。


    “是不是誰出事了?”我揪住兆岩的衣領,急問。


    “老夫人去世了。”兆岩眼眶泛紅,到底還是說了。


    “你說什麽?外婆她——”我腦子嗡地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般。


    “阿音……………”樓湛天連喚了我好幾聲。


    我迴過神後,還是難以置信,“兆岩,你在開玩笑,對不對?我外婆怎會——”


    “屬下不敢胡言,請小姐快些迴去。”兆岩焦急道。


    “湛天,快、我們快迴去!”我抓著樓湛天的手,渾身都在發顫。


    春草婆婆怎會死?我們出門的時候,她明明好好的。


    途中,兆岩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們。


    今晚除了守夜的鬼衛,我媽和幽夜在房間休息,春草婆婆年事已高,身體又不好,早早就睡下了。


    零點時,春草婆婆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幾乎在叫聲剛響起之際,我媽和幽夜、以及鬼衛,就衝入房間。


    結果,春草婆婆氣息已絕,空氣中甚至沒有鬼氣、或其他氣息,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春草婆婆的死,僅在短短瞬間,令我媽他們措手不及。


    此事處處透著怪異,兇手甚至沒留下任何痕跡,無從查起。


    自從倒置陰陽後,春草婆婆就不再養蠱,身為一個草鬼婆,沒有蠱的輔助,道行大大減弱。


    不過,就算這樣,春草婆婆也並非不堪一擊,怎可能瞬間喪命?


    我第一反應就想到假靈幽大帝,如今他是我們最大的仇敵。


    而且,憑他的修為,要不聲不響地取一個活人的性命,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那個冒牌貨,絕對是他!”我恨得幾乎要咬碎了牙。


    剛迴到住處,我就聽到我媽和樊絡寧肝腸寸斷的痛哭聲,氣氛透著濃濃的悲愴。


    我的眼淚一路上都未止住過,此時,更是狂湧不止。


    踉踉蹌蹌地衝進春草婆婆的房間,看到她麵呈死灰、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我悲痛得幾欲窒息。


    我撲到床邊,不可置信的伸手探向春草婆婆的鼻間,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似乎有什麽東西梗在我喉間一樣,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我終於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喊,“外婆!”


    “阿音,你外婆走了。”我媽抬起頭,一雙眼紅腫不堪。


    她說完這句話,猛地噴出一大口血。


    幽夜駭白了臉,把她緊抱在懷裏,“妍妤,我一定會給嶽母報仇!”


    我的眼淚怎麽都擦不完,突然想到一事,“外婆的魂魄呢?”


    迴答我的是幽夜,“被拘走了!”


    “我要把外婆的魂魄找迴來,幫她還魂!”


    我心裏燃起了一絲希望,猛地起身,要往外走。


    “阿音!”樓湛天拉住了我,俊顏上盡是心疼、和不忍。


    幽夜悲憤說,“嶽母的屍身全絕,不可用於還魂。”


    所謂屍身全絕就是,屍體沾染了蝕體的邪氣,體內的器官在最短的時間裏都腐爛了,隻不過外表一時看不出來。


    像這樣的屍體,不能作為還魂之用,要是魂魄在被拘走之前,沾染到這樣的邪氣,也不能再還魂。


    “不!”我悲慟欲絕,為什麽老天要一次次地讓我承受至親慘死的痛苦?


    當初牛頭村一事、沼澤下以為樓湛天魂飛魄散、爺爺的死………………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總要我一次次地痛不欲生、一次次地絕望?


    “我要殺了他,要奪迴外婆的魂魄,啊——”


    我整顆心要爆開了一樣,忍不住發出困獸般的痛吼。


    雖然和春草婆婆相認的時間不長,可她是真心疼愛我的。


    這世上真心對我好、給予我溫暖的人實在太少了。


    所以,我對春草婆婆的感情之深,已不能用時間來衡量。


    “阿音,你別這樣!”樓湛天從背後抱住我,不讓我魯莽地去找假靈幽大帝報仇。


    “媽媽、媽媽………………”寶貝同樣哭得非常慘。


    他似怕我出去會有危險,攀著我的腰,不肯鬆手,哭著叫喊著‘媽媽’。


    一時間,哀聲不斷,令人聞之心酸。


    ******


    經過查探,我們已確定春草婆婆是被拘走魂魄而死。


    兇手在另一個地方,布下拘魂陣,做法直接拘走春草婆婆的魂魄。


    凡因拘魂陣喪命的人,絕無還魂的可能。


    我曾被假靈幽大帝拘走過生魂,但那是在我昏迷中、以鬼術拘走的,與拘魂陣不能一概而論。


    拘魂陣非常霸道,鬼使用的話,得鬼王以上的級別,人則需道行達到上一品。


    要拘走一個人、或鬼的魂魄,不僅要知道對方的生辰八字,還得自身的修為、道行高於對方。


    假靈幽大帝的修為不必說,他要知道春草婆婆的生辰八字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僅春草婆婆,就連我媽、幽夜這些有陰籍的鬼,假靈幽大帝要拿到他們的祭日、生辰八字都不難。


    總之,自一開始,我就認定兇手是假靈幽大帝。


    我想不通他為何獨獨拘走春草婆婆?是為了威脅我?


    接下來,難保假靈幽大帝會對幽夜和我媽不利,我想在他下手之前,阻止他再度使用拘魂陣,並救迴春草婆婆的魂魄。


    我把這想法告訴樓湛天,他也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可我們麵臨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修為不如假靈幽大帝。


    不止修為,還有假靈幽大帝在地府的勢力滔天。


    我們對上他,無疑是以卵擊石,很不切實際。


    “阿音,我們和他實力懸殊。”樓湛天幽歎。


    “我不能讓外婆的魂魄落在他手裏!”我憤恨道。


    假靈幽大帝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定還有後招,要是我們一點作為都沒有,隻有等死的份,連帶著搭上我媽他們的鬼命。


    “嗯,不過我們不能貿然去找他。”樓湛天冷靜說。


    他認為先做出防範,讓我媽他們的生辰八字於拘魂陣無用,以免假靈幽大帝故技重施,拘走他們的魂體。


    至於如何讓生辰八字不得用於做法,我們一時也沒有頭緒。


    眼下,還得把春草婆婆安葬了,她的屍體沾染了邪氣,必須火化,再葬入土中,以消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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