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州別名“阿羅哈州”,在亞洲與北美洲之間,北迴歸線以南的太平洋上。


    總人口數約一百一十萬人,白人占三分之一,日本人占四分之一,其他為中、韓、菲律賓、葡萄牙、西班牙、波裏尼西亞人,形成東西方大熔爐。第二、三代移民已完全美國化,亦有大批混血新生帶。


    去過夏威夷的人總說夏威夷是溫暖、熱情且迷人的,因為它真的明朗得令每一位訪客深深愛上。


    但初次出國的朱蔚雯一直到被楚依靜拖上負有盛名的威基基海灘之際,都還沒有被周圍璀璨的陽光曬出興奮的心情。


    她踩著鬆軟的沙灘,心底還是一陣陣的不踏實。


    她那天喝醉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雖然她沒有辦法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可是還知道采取主動的是她,她這麽開放,他會不會以為她……天哪,她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她遲早會瘋掉。她緊緊捂住自己發燙的臉。


    突然,她低垂的頭顱被一塊從天而降的花布蓋住,掩去光明。


    “幹嘛?”揭開頭巾,朱蔚雯怒氣衝衝地站起來尋找罪魁禍首。


    “看你在發春,就送你一塊頭巾,讓你提早享受一下當新娘的感覺。”淩繁星欠扁地拍拍朱蔚雯的圓臉。“臉怎麽那麽紅?想情郎啊?”她狀似不在意的笑臉上藏著不易發現的一抹精光,說得毫不在意,卻若有似無地點出重點。


    那天是否發生了什麽事,否則小雯怎會那麽慌慌張張地跑到機場。早就的好的事,何必一副逃難的樣子。


    “誰發春啊,你不要給我亂說哦!”被說中心事的朱蔚雯反駁得很缺乏氣勢。


    “好了啦,吵死了。”李宜臻拿起包包一人捶一下,“吵那麽久了,不煩哪!”跟她們在一起真是丟臉,幸好她們用中文吵,否則全威基基海灘的人都圍過來看鬧劇了。


    “哼,你給我記住。”君子不吃眼前虧,但是也不能被人家看扁了。朱蔚雯躲在安全處叫囂。


    “好啊,我讓你記住,不用收錢。”夠大方了吧!


    淩繁星皮皮地對朱蔚雯找個“你咬我啊”的鬼臉,笑容燦爛。


    楚依靜會被她們兩個笑死,懶懶地伸個懶腰,說:“走啦,去遊泳,你們來這個盛名遠播的威基基海灘,不會隻是為了來拌嘴,好歹也要下水玩玩啊!”受不了。


    十五分鍾後,她們四個已換好泳衣。衝好涼,披著大浴中走向海邊。


    待朱蔚雯丟下浴中,準備大展泳技時,卻被淩繁星給拉到一邊去。


    “幹嘛?”她今天非常愛找她麻煩哦!朱蔚雯忿忿地拉高泳鏡。


    淩繁星不答話,目光由上而下地掃射過朱蔚雯的全身。


    媽的,這女人變態啊?


    “看什麽看?”朱蔚雯順著她的眼光看看自己。


    天啊,她毀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淩繁星噴噴有聲,“他還真不溫柔呀!”她搖頭晃腦地批評著朱蔚雯身上淡淡的青紫。


    她就知道,一個酒後亂性的女人果然很可怕,全身布滿了吻痕還有膽穿泳裝,果然是不同於凡人。


    死定了,她怎麽會沒注意到呢?朱蔚雯揉著太陽穴呻吟。


    “你不要亂猜,這是……這是我今天早上從樓梯摔下來的後果啦!”拜托,繁星能不能偶爾笨一點,以免到處破壞她的清譽。


    跌倒?好爛的借口,她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嗎?


    “是嗎?”淩繁星冷哼,“那你跌得還真藝術,傷口大小部差不多。”


    “嘎!對啊。”除了傻笑外,朱蔚雯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麽。


    事情要是真的這樣,她“淩繁星”三個字就任人倒過來念。


    她挑釁地挑起朱蔚雯的下巴,“我還以為那是從床上跌下來受的傷。”依她看,是在床上還是床下受的“傷”都很難講。


    “不是啦!”那有那麽離譜。未蔚霎滿臉通紅,不小心憶起前晚的火熱。


    老天,她才說到“床”,小雯的臉就紅得可以媲美番茄,他們到底——淩繁星還算細心地遞給她一件白色大罩衫,拉著她坐下,並對頻頻迴頭看她們的李宜臻及楚依靜招手,示意她們不用管她們後,才一副打算“長期抗戰”的樣子笑眸朱蔚雯,看得朱蔚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一定要記得叫繁星改掉這樣笑的壞毛病,她那種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人好害怕。


    忍住冷汗,朱蔚雯試圖不著痕跡地遠離笑容可掬的淩繁星,“真的,你相信我。”她俞說愈小聲。


    淩繁星揚起笑容,握住她的小手,變相地讓無助的人兒知道她絕對逃不了。


    “不是吻痕?”想逃?沒那麽容易。


    她會讀心術啊!“不是。”逃不成,最後一道防線一定要守住。


    不承認是吧,山人自有妙計。淩繁星加大的笑意與朱蔚雯的不安成正比。


    “那我問問宜臻還有靜於好了。”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淩繁星揮手準備召來正在遊泳的李宜臻及楚依淨,馬上被朱蔚雯攔了下來。。


    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這樣威脅她!。


    “是、是啦!”可惡,知道她很怕被宜臻罵還。”


    全麵勝利的淩繁星此時反而斂起了笑容,嚴肅而憂鬱地盯著朱蔚雯的眼睛,“那麽,你真的跟他做愛了。嗎?


    她怎麽那麽正經?朱蔚雯無法辯駁地點頭,“這樣……有什麽不對嗎?”如果不是很嚴重的事,繁星她應該不會這麽嚴肅才對,何況她眼底的憂鬱是那麽認真。


    “唉,可憐!”淩繁星的表情好像世界至此毀滅了。


    “怎麽了嘛?”難道她錯得很離譜?


    淩繁星搖頭歎息,無限憐憫地看她,‘“縱情聲色會早死哦、”她在說警世名言時,表情還是那麽凝重。


    縱情聲色?媽的,又被淩繁星這個小騙子能耍了,虧她這次還這麽相信她。


    “你倒是很有同情心嘛!’朱蔚雯摟住詭計得逞的淩繁星的頸子,打算隨時掐死她。


    “好說好說,大家朋友一場,我不關心你關心誰?”淩繁星一點也不害怕,氣定神閑地耍嘴皮子。


    “對了,你的手不酸嗎?我的脖子有點酸了。”


    “你——”放開淩繁星,朱蔚雯氣得端沙子一腳,“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欠扁!”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狠狠地扁她一頓。


    淩繁星扭扭脖子,伸展一下筋骨,‘“沒有地,大家都說我很可愛。”


    “不想理你。”可恥的人類,朱蔚雯撇過頭去。


    “你有沒有告訴常君漠說要和我們出來玩?”前一刻才綺旎纏綿,他老兄怎麽會立刻放他枕邊的親密愛人一個人出來玩?


    “沒有……”她懊惱都來不及了,哪有那個勇氣叫他起床。


    她以為她在玩一夜情啊,共度了甜蜜的一夜,女主角深情款款地在男主角額上烙下最後一吻,再對他說一句:“永別了,我愛你。”然後不告而別這麽簡單嗎?小雯這迴完了,她會死得很慘。


    “你不怕常君漠會殺到夏威夷來?”淩繁星同情地看著她。


    “不會啦,他又不知道我來夏威夷。”她又不是被嚇大的。


    “他可以查啊。”笨哦,你不會以為憑‘熒火集團’副總裁的身份會有什麽查不出來的吧!”


    對哦,她怎麽沒想到?“不會吧,他還要做……還要工作地!”不可能,他絕對不會飛來夏威夷的,何況她又沒做錯什麽事。


    “你的意思是—…?”淩繁星彈指,“你把我拉出來玩,他就得乖乖在‘熒火集團”效命是吧’!’小雯何時變得如此奸詐?容許他的女人不告而別,何況是常君漠那樣冷漠傲氣的大男人?


    “對……吧。”他不可能會追來的。未蔚雯霎拚命給自己心理建設。


    “是嗎?我們來打賭。”淩繁星興致昂揚地挑高眉。


    完了,繁星十賭九贏。“賭什麽?”


    “你輸了,你就和常君漠當街表演熱吻十分鍾。如果我輸了,我就在街上找一位男士吻十分鍾。你看怎麽樣?”


    “好!”賭氣答應的同時,朱蔚雯不禁冒冷汗地想著,如果常君漠來了,他會不會真的很生氣。


    ‘”一言為定、”’淩繁星由沙灘上躍起,順勢拉起了朱蔚%。?“你先去遊泳,我去飯店問一下明天有沒有去對愛島的飛機。”


    送走了朱蔚雯後,淩繁星快步地走迴飯店,瞄了眼右手小抬上閃著紅色訊號的指環式call機,嘴角泛起得意的笑。


    小雯,抱歉了,但這次我可贏定了。


    ※※※


    “嗨。”拿下夾著長發的大夾子,淩繁星隨性地甩了甩頭發。


    坐在角落的常君漠微微點頭示意,慣來冷漠的態度更顯得寂寥。


    淩繁星招來侍者要了一杯果汁後,在看似兩三天沒整理過門麵的男人麵前坐下。


    “咦,你被革職了嗎?台灣的工作怎麽辦?”她不是很在意答案地把散亂的頭發夾同去。


    常君漠瞪她,“事有輕重緩急。”就算要損失他的所有,他也要把那個女人追迴來。


    “哦,這邊有什麽‘重’事嗎?”淩絮星的眼中閃著促狹的光芒。


    常君漠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去,拒絕迴答。


    害羞啊?.淩繁星忍笑忍得腸子部快打結了。


    “你是想知道小雯為什麽會突然來夏威夷吧廠’不想太為難純情男子,淩繁星好心地桃出重點,不再拐彎抹角地吊他的胃口。“如果我告訴你,我們是有‘預謀’的呢?”


    “預謀?”常君漠挑高眉毛,不露痕跡地鬆了一口氣。這麽說?她應該不是因為那天的事。


    “曹董的案子有問題,你知道吧!”


    他頷首,思索著其中關聯。


    “與上次的綁票案有關?”如果真是如此,他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從來沒有人可以在動過他想保護的人後平安無事。


    “聰明,而且他們的目標是小雯”


    “所以你帶她出國?”他從沒想過他的存在會令她置身危險。常君漠俊芙的臉龐黑了半邊。


    “可以這麽說,”淩繁星聳聳肩,“出國是早就說好的,不過會臨時決定的確是為了這個原因。”


    “你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他是當事人,知道得卻最少?.


    “先生哪,你最好記住,當你臥病在床時、在辦公室替你賣命工作的是我。”她輕棳了一口淡綠色的汁液,迴答問題,“好人做到底,我就順便替你調查一下羅!不過,那是因為在追查曹董的事時,電腦不小心由他的秘密檔中多調出一些資料而已,隻是‘順便’,不用太感謝我。”


    “這件事隻有你知道?”假使阿浪也清楚,那他就準備倒大黴了。


    “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她有所保留地迴答,‘“但也順便解決了這件事,不用那麽緊張。”


    解決了?‘“那為何出國?’”


    他很蠢地,真的曾經混過黑道嗎?淩繁星不可置信地打量麵色沉鬱的常君漠。


    “防範於未然啊。你腦袋中槍了嗎?好像沒有傳說中的睿智。


    常君漠無法辯駁地沉默。的確,為了她的出走,他的理智所剩無幾了。


    “還有,順帶告訴你一件事,小雯對於她的‘酒後亂性’感到很懊惱,這幾天都恍恍惚惚的。”


    淩繁星的眼中淨是笑意。


    懊惱的人是她還是他?


    “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麽?”常君漠抬起銳利的眼。她的話不容易懂,看似沒有任何意義,卻處處是重點,然而隱藏的含意不好猜出。


    說到重點,淩繁星彈彈手指。


    “很簡單,她並沒有為那天的事生氣,而你應該讓她知道你的想法。


    “告訴她我很生氣?”常君漠微怒地皺眉。


    “被拋棄的感覺不好吧?”淩繁星微笑,一點也不替朱蔚雯的安危擔心。“你應該知道我們下榻的飯店吧,小雯住—一七號房,我和她一間,但今夜我打算出去遊蕩,歡迎你深夜拜訪。”她起身,把卡式鑰匙交給他,狡黠地眨眼,“還有,先生,溫柔點,在這邊大家都穿得很清涼,你別害人家要包得像粽子一樣。


    淩繁星揮揮手,頭也不迴地離去,留下常君漠慢慢思索她的“諄諄教誨”


    唉,男人哦,真的有點遲鈍。


    ※※※


    咦,十點多了,繁星怎麽遠沒迴來?


    朱蔚雯無聊地翻著今天shopping的戰果,在鏡子前比了比。


    算了,還是去洗澡好了。


    打定主意,她挑了一件新買的睡袍,進浴室泡澡,洗去全身的酸痛,為明天的行程儲備體力。


    啊,洗澡快樂多。朱蔚雯輕鬆地在浴室中哼著歌。


    十分鍾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她還知道要迴來啊!她停下歌聲。


    “繁星,你在搞什麽?釣凱子也不必到這麽晚。”咕噥的質疑被嘩啦啦的水聲稀釋得模糊不清,但仍是斷斷續續地傳進闖入者的耳中。


    釣凱子?常君漠皺起眉,躺上柔軟的床,將修長有力的雙腿交疊,枕著相互交叉的手臂,舒適慵懶地放鬆四肢,緩緩地垂下眼瞼,好似一隻在蓄積精神的獵豹,待閉目養神後,隨時都可能猛然躍起,攫捕獵物。


    唇畔牽起笑,常君漠懸了兩天的心到此才真正因為她在身邊而放下,感到一陣莫名的幸福及安心。


    他簡直不敢再迴想起兩天前發現她不在身邊時的心慌。


    那天他早上一起來,房間中除了他之外沒有半個人在其中,要不是另一個枕頭上掉落的發絲、床單上的一點殷紅,以及她清新的香氣充斥整個房間,他一定會以為前夜隻是一場春夢。


    他在整棟房子中追尋不著她的綜影,在玄關的留言板上發現了她詔意不清的留言:我走了,想好好地厘清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找我,我有地方可以去,你不用擔,。。等我想清楚的時候就會迴來了。


    她的留言無異在他的心中投下一枚炸彈,令一向冷靜過人的他第一次須略“不知所措”的滋味。


    等待她的消息那幾個小時中,他像一頭受困的野獸隻能咆哮但無力迴天。不曉得她為何離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地坐困愁城,幸好關於她的消息在不久後迴報,否則他真的會發瘋。


    常君漠眉頭緊蹙,準備讓那個令他幾欲發狂的小女人知道什麽是她可以做的、什麽是她不可以做的。


    “叩!”浴室的門緩緩開啟,一個嬌小的白色身影懶散地走出來。


    “繁星,你明天要去浮潛對不對?我也要跟。”朱蔚雯忙著擦拭濕發,沒意識到自己正逐步接近危險。


    常君漠抽去她手中的毛巾,輕柔地替她撫去發上及小臉上的水珠,原來滿腔的火氣在見到她後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此時任誰看到他,都會覺得他隻不過是一個沉醉在愛情中的平凡男子,尋不著一點一滴昔日冷漠絕情的蹤跡。


    朱蔚雯任他繼續動作,抬起手來揉揉雙眼。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才會出現他的幻影。她已被嚇到忘了幻影是不可能由她手上接過毛巾再替她擦頭發。


    好像是真的。她眷戀的目光徘徊在他藝術品般的俊臉上。


    有誰能像他那麽好看呢?兩道不馴的劍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還有那雙深沉銳利的鷹眸,目光敏銳到你無法忽視。除了他,還有誰擁有這種既漠然又溫柔的眼神?


    “君漠?”搶下毛巾,她睜著迷蒙的大眼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你……怎麽會來?”糟了,他不會是真的來找她算帳吧?


    “還要問?”他抿緊嘴角,火氣上升。


    不然要她怎麽樣,磕頭謝罪?朱蔚雯心虛地垂下頭,不小心瞄見自己的衣著,驚叫一聲,雙頰迅速泛紅。


    “你……你先出去。”她掙脫他的懷抱,用力地想推他下床。


    她還敢趕人?“做什麽?”捉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不悅地摟她人懷。


    貼得太近了啦!朱蔚雯感覺臉上火辣辣。


    “放開啦!”她試圖做最後的掙紮,“等我換好衣服你再進來。”垂下頭,她投降地招供。寧可丟臉她也不敢全身上下隻穿一件睡衣在他麵前晃蕩,何況這件睡衣還有些透明。


    他是夠君子沒錯,可是第二次引誘他,她的名譽就是跳到蒸餾水中也洗不幹淨。


    換衣服?常君漠拉開他們的距離,細細地打量她的穿著,不禁令他迴想起兩日前的纏綿。


    “不用換,這樣很好。”他富磁性的嗓音滲人情欲,雙眸的眼光變得深沉。


    好個頭啦,大色狼!朱蔚雯捉起被單來覆住自己的身軀,不小心勾起那夜的火熱迴憶,小臉通紅。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常君漠四平八穩地壓住她,誘人的唇瓣在她頸間摩掌。


    “什麽?”這次應該是算他誘惑她吧?朱蔚雯失神地迴應,頸上被他吻過的地方都變得好燙,腦袋瓜已燒得不太靈光了。


    他調情式地吻了她柔軟的唇一下,發絲淩亂,“我想要你。”壓下雙唇,他熱烈地吻住他渴望的甘美,讓他剛毅的男性氣息徐緩地滲人她無措的芳心。


    天哪,頭好昏,她還以為那天是喝醉了才會昏頭轉向,沒想到今天更感到暈眩。


    “你要我嗎?”他不安分的雙手公然探上她柔嫩的大眼,使得她口幹舌燥,誘人的溫熱鼻息在她細膩的頸畔撩起情欲。


    她圈上他的頸項,吻著他的亂發,意亂情迷地低哺出腦海中唯一殘存的字句,“可是繁星……”老天,他的頭發真好看。


    “她不會迴來了。”他瘡啞的嗓音吐納在她頸側,雙手滑入她的睡衣中。


    “做什麽?”意識到他溫暖的雙手在她腰際遊移,她急忙想擺脫魔爪。繁星要是現在迴來,這個臉就丟大了。


    老天,他摸哪裏啊?


    “你——”常君漠雙手覆上她的胸,挑逗著她頂端的蓓蕾,順帶掠奪紅唇,吻住她的抗議。


    “怎麽可以這樣……”朱蔚雯半啟櫻唇,甩不開在她光裸的身上遊移的雙手。卑鄙,她的頭好昏,他怎麽可以把她吻得目眩神迷。


    他俯下頭,隔著一層絲質睡衣吸吮她的酥胸,被她徘紅的雙頰誘得幾乎想一口吞了她。


    他……能不能別用這種情欲熏熏然的眼光看她?朱蔚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黑如子夜般的眼眸焚燒著噬人的烈焰,迸射出的火熱流竄於兩人之間的互動,常君漠趁朱蔚雯未迴神之前索迴她的紅唇,放縱地吻她,讓她意識到今夜會如何纏綿徘惻。


    “可是……”老天,她的睡衣什麽時候被脫去了?


    朱蔚雯開始懷疑起他的經驗是不是很豐富了。


    他不理會她的低吟,離開了紅唇,沿著頸項一路滑下,吻上了她的裸胸,也在她迷亂的心中烙下了一方不容抹滅的印記。


    完了,她真的什麽也沒辦法思索了。


    她的意識整個淪陷在他遍灑她全身的狂吻及似帶有魔力的手中,無法抗拒他多情的凝眸與溫柔的舉止,忘了反抗、顧忌,隻顧與他相擁。


    她想,今生她注定愛上他了,或許,來生她也會如此不悔地愛上他。


    ※※※


    從他懷中醒來並不是第一次,但她上次忙著逃跑,無法仔細地領略個中滋味。這一次,她總算可以好好地享受一下被他護在懷中的甜蜜。


    沒得逃避了,她原來不想被絆住、不想正視自己的愛,但她的心卻背叛了她,在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必須承認,她的整顆心都係在他身上。


    真是可惡!她笑中帶淚。她再怎麽說也擁有自己的心二十來年。而他卻在短短的幾個月中就將它毫不保留地帶走,真是不公平。


    其實地原來隻想嚐試一下戀愛的感覺,不打算讓自己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這麽快就結束,沒想到愛情真的是一種泥沼,一踩下去,還來不及後悔迴頭,就陷人而無法自拔了。


    唉.都是他對她太好了,不然她怎麽會這麽輕易就交出她的心。


    朱蔚雯伸出小手輕輕拂著他濃密的長睫毛,微微地歎口氣。


    雖然她的動作夠輕柔、聲音夠細微,但常君漠敏銳的感應神經還是被觸動了。


    他睜開星目,懶散地勾過她的頸子,給她一個密不透風的早安吻。


    “早啊!”他拉她一同坐起身,傾身撈起床下的襯衫及長褲。


    ‘“早。”她羞紅臉,不好意思地摸著發燙的雙頰。


    常君漠套起長褲,順帶將他過大的襯衫穿在朱蔚雯身上,將扣子一顆顆扣緊。


    “做什麽?”朱蔚雯隱約覺得不對。


    待常君漠替她穿好衣服後,淡淡地瞟她一眼。‘“秋後算帳。”身無寸樓的她太迷人,那件睡衣又太撩人心弦,他不能冒險讓她穿上。


    算帳!這個沒良心的家夥,她剛剛才決定願意在他身邊一輩子,他就要跟她算帳?


    心裏罵歸罵,在現實中她可沒勇氣將所有的不平喊出來。


    因為,理虧的好像是她。


    “算什麽帳,我又沒有動過你的錢。”她心虛地側過頭,不敢正視他平靜中醞釀著風暴的雙眸,打算跟他打迷糊帳。


    “不是錢。”常君漠扳迴她的頭。她要氣死他是嗎?


    她想掙脫,卻徒勞無功。“那我們之間有什麽帳好算?”她盡力地扮出最無辜、最可憐的神情,希望能引發他的同情。


    他危險地挑高右邊眉毛,逼近她。“說1你為什麽不告而別?”他沉鬱的怒氣一點一滴地藉由凝重的神色傾泄出來。


    朱蔚雯有點膽怯地後退。“我……我有留紙條,我哪有不告而則?


    對啊,她有留紙條給他啊,她害怕個什麽勁,她又沒有做錯。


    紙條?!她還敢提!


    “你那是什麽意思?”常君漠氣極,滿腔怒火無從發泄。


    他看不懂?“我的意思是我要好好想一想,叫你不要追出來……”朱蔚雯突然瞪圓雙眸。“對哦,我叫你不要追你還追出來。”害她現在道歉也不是,生氣也不是,他怎麽這麽會製造麻煩啊!


    “他媽的你想怎樣?”愈說他的肝火愈旺,還要他不要追出來,她到底把他當作什麽?


    “好啦,不要生氣了。”被吼得腦袋嗡嗡作響,但基本的理智還在,她絕對不會告訴他她在考慮要不要離開他。


    常君漠俊臉生臭,不輕易原諒她。


    他很愛鬧別扭呀。“大不了我以後不會再不告而別,好不好?”比幼稚園小朋友還難溝通。朱蔚雯示好地踢踢他筆直的長腿。


    “還有以後?”雖然很生氣,但在得到她的保證之後火氣消了不少。再也扮不出兇神惡煞的臉,常君漠的臉龐總算徐徐地綻出幾線陽光,“真的?”他不太放心地再確定一次。如果再一次,他可沒有力氣再把她追迴來了。他寧可連做兩個月工作,也不願再感受失去她的那種心情。


    “我發誓。”朱蔚雯舉起右手,在心底暗吐舌頭。大不了她以後用電話錄音通知他,這樣就不算是不“告”而別了吧,畢竟是她的聲音嘛!


    “還有呢。”常君漠瞪著她毫無誠意的小臉,知道她在心底打著新出籠的鬼主意,沉聲將她過度飛揚的心思拉迴現實。


    “還有?”不可能吧,她應該沒剩什麽壞事可以讓他生氣了。


    又裝迷糊?“你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裏?”如果隻是普通的pub,她絕對不可能會喝得那麽醉又滿口胡言亂語。


    死了,他怎麽會提起這個。“那天晚上啊?”朱蔚委苦哈哈地除了拖延時間外想不到應變之策。慘了慘了,她的小命大概在今天就結束了。


    “喝醉的那天。”常君漠按捺住猛烈的火氣,冷冷地質問她。


    啊,這麽快就切到重點了?


    “和繁星出去啊廠’她迴答得不太有力,明顯心虛。


    他的眼神中除了原本的憂鬱,又因她的不合作而添了幾許威脅。


    “去哪裏?”他鷹般的雙眸瞪著她,不容許她逃避說謊。


    “星期五俱樂部。”她的聲音細小猶若蚊嗚。


    老天,他的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這是不是代表他氣炸了?


    果然是真的!“去做什麽?”常君漠聲音僵硬,眼沉眸鬱?“聊天、喝酒、談心…,??”她雜七雜八地念了一串,就是不敢扯到主要目的。


    “說、重、點。”他抬起她的下巴,語調輕柔地仿佛無事發生,卻又字字清晰沉重。


    朱蔚雯小小聲地囁孺道:“看脫衣舞男。”她真的會被自己的好奇心和淩繁星害死。


    常君漠握緊左拳,“你他媽的真的——”他氣得想殺人。


    雖然說他在前幾天晚上就隱約猜出了事實的真相,可是由她親口承認,對他的打擊大得多。


    她又還沒嫁給他,他兇什麽嘛!


    朱蔚雯萬分委屈地挨近他,“沒有下次了啦,反正你上次也看過沈瑞玉的表演,我們扯平。”算了,誰教她不小心愛上他,就這麽委屈一次好了。


    “那不一樣,我是被迫,你是主動……”常君漠剩餘的怒火被熄滅在朱蔚雯主動奉上的紅唇中。


    “主動吻你。”她接下他未竟的話語,故意扭曲。


    常君漠摟緊她,愛極她出人意表的舉止,吻一吻她柔軟的秀發。“你老是做一些令人擔心的事,下次不準了、”他小聲叮嚀,威脅的話像愛語一樣低低柔柔。


    “是、”朱蔚雯用臉碰碰他的臉承諾,不怎麽計較他的大男人了。“你不用擔心,他們的身材都沒你好,我不可能會看上他們的。”她意有所指地枕著他強健的胸膛,撫他不滿的情緒。


    “你看得可真仔細。”他口中的醋意酸得嚇人。


    “有嗎‘?她傻笑,輕啄他的鼻尖一下表示道歉。


    “叩叩”不識相的敲門聲打斷了兩相依偎的恬適。


    “who?(誰?)”常君漠掃視一下懷中人的衣著。


    iamacleanerhavetocleanthisroombefore10clock(我是清潔工,我必須在十點前清掃完這個房間。)字正腔圓的英語由門外飄人。


    常君漠下床打算趕人,忘了懷疑一個小小的清潔工怎麽會有正統的英國腔。


    thanksbutwedon''tneed……(謝謝,但我們並不需要……)”常君漠的拒絕在看清楚來人後訝然而止。


    “嗨!”清潔工淩繁星自以為很可愛地探進頭來,身後還跟著一臉不敢置信的李宜臻及楚依靜。


    “宜臻、靜子,淩繁星你這是什麽意思?”朱蔚雯差點跌下床去。


    淩繁星製止李宜臻及楚依靜即將脫口的一連串問題,賊笑著晃到朱蔚雯身邊,“我來要你完成允諾,親愛的,你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吧!”


    “可是……”真的會被她害死。


    淩繁星聳聳肩,“還是你想照原定計劃到街上去,我是不反對啦!”


    常君漠舍不得看到朱蔚雯那麽手足無措的樣子,站出來英雄救美,“什麽事?”


    “我跟她打賭,如果你會來夏威夷找她,我就贏了,她必須和你熱吻十分鍾當作賭輸的代價。”


    她輕快地對在場的眾人解釋。“不過,還是要微求你的同意,如果你不肯,我就另外想一個方法收迴我的獎品。”她定定地看著常君漠,這次她可把賭注下在他身上了。


    常君漠不迴答,走到床前,抬起朱蔚雯的下巴,覆上他的答案、他的唇。


    “計時開始。”淩繁星搞笑地拿出馬表。


    李宜臻不可思議地瞪著吻得纏綿的愛侶,推推淩繁星的手,“你剛剛拉我們出去就是為了買這個馬表,你早就計算好了?”天哪,現在的人愈來愈開放了。


    “他就是——”楚依靜指著帥氣逼人的常君漠。


    “小雯的男朋友,或者說,未來的老公。”一分二十八秒,加油!淩繁星的視線不離馬表。


    “他們完全沒意識到我們的存在呀。”李宜臻不敢苟同地說著渾然忘我的兩人。


    “廢話,情人眼裏哪容得下一粒沙子。”越依靜目不轉睛地迴答她。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地流逝。


    “十分整。”淩繁星發出“解嚴令”,卻詫異地發現他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們不用唿吸啊?”觀察了十分鍾,楚依靜冒出疑問。


    大家懶得理她,笑吟吟地注視著吻得香甜的兩人。迴心底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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