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虧帝釋天不曾真到無藥可救的地步,氣氛陡然一轉她還是感覺出來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但真要她說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墨焰一直以來便是在這個樣子,對自己不假辭色,對別人倒是和氣得很。


    帝釋天察覺到墨焰臉色似乎比起前段時間更加冷淡,不禁就小心翼翼了起來。她見冷圖茗隻幫自己布菜,心下略略一轉便開口道:“冷圖茗,你先幫焰兒布菜。”


    她這位女官從第一日開始便顯出幾分不會看眼色的本事,但好歹還算聽吩咐。冷圖茗略微頓了一頓,便將帝釋天的碗放迴她麵前,作勢要為公主布菜。


    隻是她的手還不曾伸到墨焰麵前,墨焰已一手摁住了自己的瓷盞。她看也不曾去看冷圖茗,斂著眉目似乎十分平靜。


    “不必了。”


    帝釋天終於知道是哪裏奇怪了!


    墨焰對別人和氣,並非是說她對他人就能表現出溫和柔軟的一麵。雖然比起對自己的態度,她對別人是好上不少,但基本還是平淡與置身事外的態度。她這個和氣大多表現在,她不會為難別人,也盡量不會讓別人因為自己而被為難。


    帝釋大人自小便是以須彌之主的身份長大的,對她來說,責罰辦事不力的下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墨焰當初在善見城忤逆她的時候可不算少,她說不得墨焰,便覺得這是辦事的人沒將事情辦妥――總的來說,就是遷怒人家。


    後來,公主很多時候都會為此做出一些妥協。尤其是她倆相處時,隻要有人在一旁伺候,她大部分情況下都不會太給帝釋天臉色。


    可這別人似乎並不包括冷圖茗。並非說墨焰對冷圖茗更冷淡,也不是為難她。真說起來,因為帝釋天總是責罵冷圖茗,還被墨焰冷嘲熱諷過。但她就是覺得,墨焰似乎對冷圖茗有點意見。


    當然,別說墨焰對冷圖茗有意見,帝釋天也很有啊。她這位女官內務上其實是把好手,做起事情來也頗為幹淨利落,卻有一個特別讓人討厭的地方――她不會看臉色。與其說她不會看臉色,不如說,她其實知道主上的心意卻偏偏要做一些看起來沒什麽錯實際上膈應死人的事。


    若帝釋天是個顧慮麵子,愛表現仁慈一麵的君主,大約便要時常吃啞巴虧了。[]可惜她不是,所以冷圖茗挨罵便成了常態。


    帝釋天罵起冷圖茗來半點也不憐香惜玉,偏偏總也不見換了她,當初的流言如今還沒完全消失。


    墨焰不要自己伺候,冷圖茗便轉眼去看帝釋天等候吩咐。


    帝釋天腦子已經轉了百八十個彎,覺得墨焰大約不大喜歡自己這惹人討厭的女官,也不勉強,讓她迴來喂自己吃菜。


    墨焰坐的筆直,也不看對麵如何,自顧倒了酒開始喝。


    她素來如此。酒喝得多菜吃得少,酒量也好,至今不見她醉過。過往也就帝釋天為她布菜,她才吃上一點,如今雖然推拒了冷圖茗,卻是半分自己動手吃菜的意思都沒有。


    帝釋天剛吃了兩筷子,便開口說話了。她本就不是為吃菜,就是樂意和墨焰一塊兒說說話,雖然通常隻有她一人在說。


    “焰兒,你也別光顧著喝酒,吃點菜嘛。雖然蘇摩酒不傷身,好歹也是酒,你不吃菜很容易醉的。”


    墨焰恍若未聞,自顧又喝了一杯。


    帝釋天想著她不待見冷圖茗,那便讓婉璃迴來伺候,口中征詢道:“我知你愛酒便吝嗇吃菜,不如讓婉璃迴來幫你布菜可好?”


    她在說話,冷圖茗便在一旁靜默的站著。墨焰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拒絕道:“不用了,我不愛吃這些。”


    那過往怎麽都吃了?


    帝釋天腦中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卻沒來得及抓住它。她有點憂愁,又不願勉強墨焰,看了那空空的瓷盞一眼,終於下定決心對著身旁的女官道:“冷圖茗,你退下。”


    冷圖茗隻略略遲疑了一下就退了出去。隻不過帝釋天並未像墨焰那樣讓她去赴宴,她便也不敢走遠,在門外守著。


    帝釋天讓冷圖茗出去一個是為了不礙墨焰的眼,另一個是她也有一些事要與墨焰說一下,不好叫冷圖茗聽到。她原本是打算好好吃完這一餐再說的,如今看墨焰態度卻覺得還是早些了結為好。


    公主對於這件事倒十分淡定,事不關己的繼續喝酒。她這幅模樣,帝釋天倒一時不知怎麽開口了,躊躇了一會兒才輕輕的道:“焰兒,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我的氣。”


    將近三個月,帝釋天一直都在粉飾太平。但她知道,該來的終究躲不過。她早已想好,要在今日將一切攤開來說。她不奢求墨焰能夠原諒她或者給她好臉色,她隻是想告訴她,自己對她的心意。


    墨焰拿著酒杯的手頓了一頓,平靜而冷淡的道:“我沒有生氣。”


    帝釋天猜她大約又要發表那一番不在乎便不會生氣的言論,有些受傷的道:“你明明是在乎的,何必為了堵我說這些違心的話。”


    她知道墨焰雖然看著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卻絕非冷血之人,從她為了阿修羅族迴來這點就能看得出來。此次自己為了她,不惜大動幹戈,拉了整個阿修羅族下水,她不生氣才奇怪呢。


    為了得到墨焰,帝釋天自然是覺得做一切事都是值得的,可也明白這很有可能又是一道過不去的坎,不禁黯然傷神。她內心不可謂不忐忑,卻也沒有退縮得移開自己的目光。


    隻見墨焰陡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帶了幾分惱怒的望向她,口中問道:“帝釋天,你何故如此自作多情?”


    帝釋天又如何不知自己之餘墨焰,從頭至尾都是在自作多情呢?可情之一字著實教人難以割舍。她自己做不出放她離開的豁達之事,隻能不擇手段的去得到她。


    她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勉強起來,這麽多天一直再怎麽遭受冷淡對待都維持著的樂觀模樣似乎也無法再繼續了。她如今倒寧願墨焰氣她恨她怨她,也不想她強忍在心中。“畢竟這不止牽扯了你一人,我知道你必定要生我的氣,卻也希望你明白,我這一生隻愛你一人。”


    所以,無論如何也割舍不掉。


    墨焰嘲諷的笑著,譏誚道:“隻愛我一人?所以帶了這樣像我的一位女官在身邊?”


    帝釋天一臉懵然的望著她,完全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麽。待她好不容易理解了墨焰口中所說的女官是指冷圖茗之後,便聽得對方繼續道:“若你隻是愛這張臉,那冷圖茗再合適不過,你何必再來糾纏我。若你帶著她是為了讓我生氣……帝釋天,你幼不幼稚?”


    誒……


    帝釋天想要指天發誓自己絕沒有這麽幼稚,可公主是真的生氣了啊!


    她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卻又不知從哪裏開始辯比較好。她自問,對冷圖茗的態度絕算不上好,焰兒又怎麽會誤會自己是為了讓她吃醋而演戲呢?


    可既然焰兒誤會了,自己是肯定要澄清的。是告訴她,這冷圖茗是冷肆派來的奸細比較好,還是直接告訴她自己沒有那個意思比較好呢?啊,反正肯定不能說自己有意思拉攏她的。


    帝釋天頗為煩惱,囁嚅著不知該如何解釋。墨焰的臉色卻已更加難看,不知是因為帝釋天的行為還是自己的失態。


    “我,我說的生氣是指,須彌山攻打阿修羅族的事……”


    帝釋大人最終還是決定,先解決這個誤會。隻是她的話音一落,便覺眼前一花。對麵的人陡然起身,動作快得她都沒看清。不過她雖然看不清,卻迅速反應過來墨焰是要走,急得就要去追。


    “焰兒!”她身上的傷還沒好透,雖然平日裏下床走路已沒什麽問題,行動卻也稱不上方便。她本來整個人窩在軟椅裏,這一著急連站都沒站起來,直接連人帶椅翻在了地上。


    帝釋大人這番情狀可謂狼狽,不過她此下也顧不得這個了,人還沒爬起來,口中急得直喊,“焰兒,焰兒!”


    冷圖茗頗為機警,見門一開出來的是墨焰便趕緊問道:“公主有何吩咐?”她低著頭也沒細看對方的臉色,隻覺得神情頗為不善皮膚卻隱隱有幾分嫣紅,隻猜她大約喝了不少酒又被帝釋天惹了怒氣。


    “冷圖茗,攔住焰兒!”帝釋天見她堵在門口,心中一喜不管不顧的道:“別讓她離開。”


    墨焰卻也在此時開口道:“讓開。”


    冷圖茗選擇無視了帝釋天的話,輕輕應了聲,退到了一邊。


    帝釋天摔倒在地,原本是可憐兮兮的模樣。結果眼睜睜看著她將墨焰放走,隻氣得眼都紅了,氣急敗壞的道:“冷圖茗,你走你走!給我去蘇摩那裏領三個月的麵壁,不要再出現在本王麵前了!”


    這事全是她惹出來的,如今竟然還敢不聽自己的話,氣死她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業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柳碎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柳碎夜並收藏業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