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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傳來了一陣咳嗽聲音,聲音不大,卻顯得有些急促,陸雪琪一行人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隻見乃是坐在石階上的田不易麵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不停地咳嗽著


    陸雪琪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以田不易之前的道行,早已經是到了百病不侵的地步,不要說這小小的咳嗽了,顯然此刻田不易體內多半已有了什麽創傷


    陸雪琪沉吟未語,站在一旁的小環卻是悄悄走上前來了


    田不易微感意外,抬頭看了看小環,小環笑了一下,道:‘這位……前輩,前些日子多謝你救了我和我爺爺和道長三人啊’田不易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疲倦之中淡淡道:‘些許小事,不足掛齒,隻是此地不祥,非是你等久留之地,若沒什麽其他事,還是快快離開’周一仙連連點頭,道:‘是,是,他說的極是,小環,我們快些走’小環白了她爺爺一眼,對田不易道:‘前輩,你身子不要緊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田不易搖了搖頭,道:‘我並無大礙,你們隻管走,否則萬一那人迴來了,隻怕你們就再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可以脫身了’說完,忽地他胖臉上隱隱約約掠過了一絲黑色,麵上再度露出痛苦之色,情不自禁地又咳嗽了起來,而且聲音似乎比剛才又沙啞了幾分


    孤零零站在一旁的巫妖,目光一直盯著田不易,將田不易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被黑布蒙住的麵容上,隻有一雙眼睛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小環禁不住身後周一仙連聲催促,同時的確自己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便向田不易低頭告了別,然後跟著周一仙和野狗道人向外走去了


    隻不過走了幾步之後,她卻又忍不住向站在一旁的巫妖看了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麽,怔了一下,對周一仙道:‘爺爺,你看那人,怎麽穿的和我……那位師父一模一樣啊?’周一仙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愕然道:‘什麽師父……呃’頓了一下,周一仙眯起了眼睛,向巫妖打量了一眼,沉吟片刻,道:‘這天底下怪人怪物太多,難保也有出幾個和你……那個裝神弄鬼的師父差不多的人,別理他了,我們還是快走’小環應了一聲,跟著走了,隻是還是忍不住迴頭看了那巫妖一眼,隻見那巫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周一仙這邊三人,隻是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裏,注視著田不易


    很快的,周一仙、小環和野狗道人也離開了這座廢棄義莊,原本就顯得荒涼的這個地方,一下子就變得加冷清了,而田不易和陸雪琪的注意力,很快也都看向了那個神秘的黑衣人


    田不易淡淡道:‘閣下莫非還有事麽?’巫妖沉默了一會,目光從田不易身上移到陸雪琪,最終又看向田不易,稍後,他似乎是欲言又止,終於是一個字也沒說,身子向後飄了起來,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個深夜的黑暗之中


    夜風清冷,從遠處吹來,整座廢棄義莊之內,一時悄無人聲,甚至連荒郊野外常見的蟲鳴也不曾聽到,一片死寂


    陸雪琪心中不知怎麽,忽地掠過一陣不安


    田不易抬頭望天,看了半晌,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陸雪琪不知他為何突然出神,一時不敢驚擾,隻是過了好一會,也不見田不易有什麽動靜,又擔心田不易身上到底有無傷勢,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田不易卻忽然低下了頭,接著的卻是一陣比剛才劇烈的多的咳嗽


    陸雪琪嚇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問道:‘田師叔,你沒事罷?’田不易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停了下來,看來是緩過氣來了他慢慢搖了搖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陸雪琪還是忍不住道:‘田師叔,這裏離我們青雲山不遠,我看我們還是先迴青雲,見了諸位師長之後,再從長計議’田不易聽了陸雪琪的話,眉頭一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陸雪琪,道:‘我離開的這陣子,大竹峰上,還有你蘇茹師叔,都還好麽?’陸雪琪點頭道:‘他們一切都好的,隻是大家都不知道田師叔你的去向,所以都很著急’田不易微微一笑,像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隻是那笑容之中,卻隱約透露著一絲苦澀


    陸雪琪將田不易神情看在眼中,猶豫了一下,試探地道:‘田師叔,剛才他們那些人曾經說過,你和一個魔頭對峙鬥法,那個魔頭是誰?’田不易看了陸雪琪一眼,眉頭皺起,沒有說話


    陸雪琪迎著他的目光,忽然發現這位田師叔的麵容之上除了憔悴之外,似乎還隱隱有一絲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黑氣,若隱若現


    難道是被禁錮他的那詭異妖法傷了體內氣脈麽?陸雪琪心頭暗暗擔憂,但眼前卻還有另一件要緊的事,讓她無法不麵對


    她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低聲但清晰地向田不易問道:‘那人……可是掌教道玄師伯麽?’田不易身子一震,雙目中突然射出懾人精光,寒聲道:‘你說什麽?’陸雪琪急忙道:‘弟子下山之前,得蒙恩師信重,將當年她老人家和田師叔、蘇師叔在祖師祠堂裏的一段往事告知了’田不易怔了一下,麵上有錯愕之色,但隨之終於是緩和了下來,半晌之後,他長歎了一聲,道:‘想不到水月她居然告訴了你’陸雪琪道:‘恩師是因為掌教道玄師伯與田師叔你同時失蹤,青雲門上亂成一團,而且她十分擔憂道玄師伯已然被心魔所困,但長門蕭逸才師兄卻分明並未知道此事,所以不得已臨機決斷,由她看守青雲山上情形,並吩咐弟子下山尋找二位’田不易沉默了片刻,道:‘若是你在山下發現了掌教真人,而且他萬一當真如你師父擔心的那樣,水月她有沒有告訴你,你該怎麽做?’陸雪琪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仿佛這個秘密對她來說,也是個極大的負擔,在田不易目光注視之下,她深深唿吸之後,決然道:‘弟子下山之前,已和恩師一起去過通天峰祖師祠堂,在青雲門曆代祖師靈位之前,立下重誓:若果真事不可為,為青雲門千載聲譽計,弟子當決死以赴,絕不容情,並終身不可透露此事一絲半毫’田不易深深看著陸雪琪,末了緩緩點頭,卻是發出了一聲長歎:‘我雖然不喜水月為人,但卻不能不說,她當真教出了一個好弟子’陸雪琪麵無表情,低下了頭,道:‘田師叔你過譽了’田不易淡淡道:‘青雲門二代弟子裏,人數不下千人,放眼望去,卻又有幾人能擔當此等重任,唉……’他沉默了一會,繼續道:‘你剛才猜的不錯,前些日子在這裏我與之交手鬥法的那個人,正是你掌門師伯道玄’陸雪琪雖然早已隱約猜到,但親耳聽得田不易如此說來,身子仍是忍不住為之一震,半晌之後,才低聲道:‘那……那掌門師伯他老人家的身體……’田不易哼了一聲,搖了搖頭,歎道:‘他已泥足深陷,難以自拔了’陸雪琪默然無語


    田不易頓了一下,接著道:‘這中間曲折,說來話長,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原委,我也沒什麽好瞞你的了當日我先是發覺道玄師兄的確有些走火入魔的端倪,這才上了通天峰,結果在祖師祠堂那裏,果然發現他真的……後來就在那祖師祠堂裏,我們爭鬥了起來,隻是他雖然入魔,道行卻未衰減多少,到了最後,一番爭鬥下來,我還是被他製住了’陸雪琪在一旁聽著,心中卻是暗暗吃驚,田不易與道玄真人的道行修行,她都是知道的,也是親眼看過的,這兩個青雲門頂尖人物在通天峰後山爭鬥起來,其激烈戰況可想而知,雖然此刻田不易說的似乎輕描淡寫,但當時的場麵卻是不難想像的


    田不易麵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我當日前去,本也是做好了準備,能喚醒道玄師兄那是最好不過,實在不行,也唯有盡力一拚當年在祖師祠堂我和你師父水月偷聽到這件秘密的時候,曾聽見萬師兄說過,入魔之後的人道行會因為妖力入體,精氣受損,而大幅衰敗,我自然知道道玄師兄的道行比我深厚,當日想的,也不過是萬一之下,拚他個同歸於盡罷了畢竟,此事是萬萬不可外傳的’陸雪琪心中油然起敬,由衷道:‘田師叔此心,日月可證,曆代祖師必定會保佑你的’田不易搖了搖頭,道:‘誰知我與道玄師兄動手之後,卻發現他雖然入魔,但道行仍是一如往常的深厚,幾番激鬥之下,我還是不敵被擒隻是不知為何,他卻未有殺我之意,反而是帶著我偷偷下山,來到了這個鬼氣森森的廢棄義莊,將我禁錮在此了’陸雪琪被他一語提醒,急忙問道:‘那田師叔你可有受傷麽,我看你臉色很差啊?’田不易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陸雪琪話裏的意思,不過隨即明白了過來,微帶自嘲道:‘誰被人塞到那個棺材裏,關了這麽許多日,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好氣色了’陸雪琪皺了皺眉,心中隱隱還是有些不安,卻一時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隻得沉默不語


    田不易看了她一眼,道:‘這事大致你都知道了,如今你有什麽打算?’陸雪琪眉頭緊皺,道:‘請問田師叔,那……道玄師伯他如今在何處?’田不易搖了搖頭,道:‘他入魔之後,行事做法便完全無法猜度,時常是拋下我們不管,離開數日之後才迴來算來他是昨日剛剛離開這義莊的,隻怕還要再過幾日才能迴來,但也說不準,偶爾他卻也會是隔日便迴來了’陸雪琪遲疑了一下,道:‘田師叔,不如我們還是先行迴山,雖說此事不宜宣揚,但隻要找到我恩師還有蘇茹師叔,你們三位師長一起商量,想必定有好的法子的’田不易默然片刻,卻最終搖首道:‘不妥,一來道玄師兄他如今入魔已深,心智大變,會做出什麽事來,誰都無法預料;二來萬一我們這一迴山,卻從此丟了他的行蹤,那卻如何是好?’他頓了一下,道:‘這樣,不如還是你先行迴山,告知水月和你蘇茹師叔事情經過,著她們快前來’陸雪琪遲疑了一下,道:‘那若是道玄師伯就在今晚迴來,卻又如何是好?’田不易淡淡一笑,沒有立刻說話,卻是緩緩站了起來


    他個子矮胖,容貌亦不出色,但不知為何,他就那麽隨隨便便的站著,卻自有一股威勢,凜然迎風,令人相敬


    ‘一生修行,所為何來?’田不易低聲地道:‘男兒之軀,豈可臨陣畏怯乎?’陸雪琪也悄悄在他身後站起,一直以來,在她眼中,田不易除了曾經是那個人的授業恩師之外,似乎就再也沒有什麽值得她注意過的了,但此時此刻,她卻當真是由衷敬佩這個前輩師叔


    她一咬牙,朗聲道:‘田師叔,你剛脫困不久,還需靜坐養息,今晚我且為你護法,明日一早,我就趕迴青雲,告知恩師和蘇茹師叔她們下山若是萬一道玄師伯果然今晚便迴……’田不易略感意外,聽到這裏,看了陸雪琪一眼,道:‘怎樣?’陸雪琪微微一笑,容貌在幽幽吹過的夜風裏顯清麗,道:‘青雲子弟裏,也不隻有田師叔你一人可以視死如歸了罷’田不易注視陸雪琪良久,擊掌笑道:‘說的好,說的好,好一句視死如歸’陸雪琪淡淡一笑,道:‘田師叔,你還是快些坐下調息’田不易也不多言,隻點了點頭,重坐在了那布滿青苔的石階上,閉上了眼睛陸雪琪向四周看了看,隻見這夜色淒冷,陰風蕭蕭,不說人影,便是連鬼影似乎也難找一個


    夜色深沉,誰又會知道明日是怎樣的一天呢?


    她不願多想,也在田不易下首處坐了下來,合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陸雪琪心境漸漸變得有些通透起來,雖然沒睜開眼睛,但體內氣息流轉,卻似乎可以感覺到身外遠近的一草一木,如親眼目睹一般


    她心中頗有些安慰,這些日子一來,時常顛沛,又嚐盡了相思之苦,但這一身修行,卻似乎有進境,並未有荒廢隻是她隨即發現,雖然自己靈覺如斯,但不知為何,一直就坐在身旁的田不易,自己的這種靈覺對他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甚至連他應該有的心跳都察覺不到


    陸雪琪心中登時對田不易又是一番敬意,看來這些青雲前輩長老,當真是個個都有驚人道行的


    她心中正這般思索著,忽地耳邊聽到田不易的聲音,道:‘陸師侄……’陸雪琪睜開眼睛,搶道:‘田師叔,你叫我雪琪就好了’田不易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似乎大有深意,緩緩點了點頭,道:‘雪琪’陸雪琪微笑道:‘是,田師叔,有什麽事麽?’田不易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了去,沒有立刻說話,陸雪琪心中有些奇怪,隻見田不易目光似乎有些漂移,望著某個不知名處,半晌之後,隻聽他突然道:‘你往日與我門下那個不成器的老七徒弟,是相識的罷?’陸雪琪嚇了一跳,一時間一向冷靜如她竟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甚至連白皙臉頰之下,也莫名其妙地微微飛起了兩片淡淡粉紅


    強忍住變快的心跳,陸雪琪勉強鎮定住了心神,但神色間仍有幾分尷尬和羞澀,低聲道:‘是,田師叔,你、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田不易麵無表情,看不出來是喜是怒,似乎就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淡淡道:‘我聽說這些年來,你在山下行走,與老七交情非淺,因為老七的關係,數度被你師父責罰,甚至有一次,你還在大庭廣眾麵前,當著道玄師兄和你師父那些人的麵,拒絕了焚香穀穀主的親自提親?’陸雪琪此刻是完全搞不清楚田不易為何突然說這些話的用意,但她自己臉頰發燙,想來是暈紅了一片,心中不知為何一片慌亂,似乎在這個一向陌生的田不易麵前談及此事,卻比她一向敬重的恩師水月令她心慌無比


    ‘……是,’陸雪琪第一次變得有些遲疑口吃起來,怔了半天才低聲道:‘不過我迴絕提親之事,也不全是為他,我是自己不喜,所以才……’田不易突然截住她的話頭,徑直問道:‘你可是喜歡我家老七?’陸雪琪腦海之中嗡的一聲,隻覺得臉上是火燙一片,她向田不易看去,隻見田不易目光炯炯,正注視著她


    在那目光注視之下,陸雪琪竟突然不知哪來的一股勇氣,猛然坐直了身體,深深吸氣之後,正眼看著田不易,朗聲、清脆、幹淨地說道:


    ‘是’這一聲猶如斷冰切雪,清脆悅耳,無半分的遲疑反覆,一如她眼中清亮的目光,不曾有絲毫雜質


    田不易嘴角一咧,卻是放聲大笑起來,他笑的肆無忌憚,卻是由衷歡喜


    陸雪琪聽得他笑,卻是一陣羞怯,但不知不覺之間,她對這位矮胖師叔的感覺,反是加親切了


    待到田不易笑聲漸落,重看向陸雪琪的時候,陸雪琪才微微笑了一下,但隨後卻是一陣莫名的傷感,低聲道:‘可惜他現在……諸位師長怕是容不下他了,他若是能重迴青雲,那該多好啊’田不易怪眼一翻,冷然道:‘什麽重迴,我可從來沒說過已經將這個不成器的家夥趕出去了’陸雪琪一怔,一時不明白田不易的意思,抬頭向他看去


    田不易淡淡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擔心你師父麽?’陸雪琪低下了頭,半晌道:‘師父她老人家也是為我好,而且她也沒有錯,錯的是我,我明白的’田不易突然‘呸’了一聲,這有些粗魯無禮的舉動倒是嚇了陸雪琪一跳,抬眼向田不易看去


    田不易白眼向著遙遠青雲山的方向瞄了一下,道:‘我就覺得,你那個師父真是越來越像當年你那位真雩師祖婆婆了,自己搞不清楚,還什麽事都管,偏偏居然還特別喜歡管弟子們的心思,莫非她也和她師父一般,都老糊塗了不成?’陸雪琪嗔道:‘田師叔,你怎麽亂說話呢?’田不易看了陸雪琪一眼,嗬嗬笑了一聲,隨後大手一揮,道:‘你且放心,待此間事了之後,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陸雪琪一怔,道:‘什麽?’田不易冷笑道:‘說來也不止你一個,你還有一位叫做文敏的師姐?’陸雪琪點了點頭,道:‘是,文敏師姐她……她其實是和大竹峰的宋大仁宋師兄有幾分要好的’說到這裏,她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


    田不易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宋大仁那也是個木魚腦袋’陸雪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們文敏師姐私下與我們談及宋師兄的時候,倒真是一直這麽說的’田不易搖了搖頭,看來對那個憨厚有餘的大弟子頗有幾分不滿,不知是不是嫌宋大仁丟了他的臉,隨後道:‘你放心,將來我會親自上小竹峰,為我門下這兩個不成器的家夥向你師父當麵求親的’此話一出,陸雪琪登時滿麵通紅,實在是她從未有過之事,情急之下,隻得嗔道:‘田師叔,你再這麽戲弄弟子,我、我可就惱了’田不易看了她一眼,道:‘我說的是真話,什麽時候戲弄你了?莫非你不願意嫁給我們老七?’陸雪琪急道:‘不是……啊,不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田不易胖胖的臉上,眼睛眨了幾眨,一本正經道:‘那你是什麽意思?’陸雪琪一時窒住,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臉上也不知是情急還是羞澀,白皙肌膚下粉紅一片,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田不易微微一笑,道:‘好,我也不多說什麽了,我看你也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我是什麽意思,你應該明白罷?’陸雪琪深深唿吸,慢慢鎮定了下來,隻是美麗麵容之上,仍有幾分淡淡如胭脂般的顏色,不過她的眼神,已經一如剛才般的清澈明亮,片刻之後,她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是,弟子明白’田不易盯著她,緊接著追問道:‘你可願意?’陸雪琪麵頰上的粉紅似又深了一層,但這一次,她卻是從從容容,如剛才一般,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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