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半的時候,皇帝笑著看了看滿園的少年少女們,隨後笑著對周遭的人說道:“你們看這群孩子們陪著咱們這些人坐了這麽久,似乎興致並不是多高的樣子,罷了罷了,都是小孩子心性,就隨他們自行去遊玩一番吧。”


    得到皇帝的金口玉言後,很多人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這不是明擺的開始自由活動的程序了嗎?於是眾人在叩拜了皇帝隆恩之後,紛紛的離座而去。


    慕錦夏早就不想在這種環境中待著了,但是對於這樣的皇宮她還是有種本能的畏懼之心,畢竟自己在這裏太過孤獨,總擔心自己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出點什麽意外就一命嗚唿了。


    她是想迴去不假,但是她卻並不想死啊。


    古代人的心思手腕那簡直就是超出了自己的認知,而且因為剛才皇帝鬧得哪一出,現在好多人都盯著她呢,其中有幾道並不善意的目光她可是感知的到的。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肯定是有人惦記上她了,而與她相熟之人卻並不多,單獨出去很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正在慕錦夏腦袋中各種思緒亂飛的時候,一個穿著華貴衣裙的工裝女子向著她走了過來。


    待那個女子到了近前之後,先是給蘇琪熏和淩仲王的王妃施禮問安後,卻將目光轉向了慕錦夏。蘇琪熏看到慕錦夏還在低頭愣神,於是輕輕地喚了一聲夏兒,慕錦夏才從愣怔中抬起頭來。


    抬頭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慕錦夏的神情明顯的很是迷茫,隨後就聽到蘇琪熏笑著嗔她:“你這丫頭想什麽呢?還不快來見過你芮表姐。”


    古代的家族關係鋪錯綜複雜,慕錦夏這人又記性不是很好,所以才盡量不去接觸外麵的這幫子親戚們,怕自己老忘記別人是誰而出醜。


    但是蘇琪熏讓她打招唿的這個芮表姐,慕錦夏還真就是有印象的。


    這芮表姐名叫蘇苓芮,是蘇琪熏母家蘇氏家族的胞兄的一個女兒。算是直係姻親了,但是慕錦夏也不過是隻見過她幾麵而已。


    但是印象中,慕錦夏似乎對這個蘇苓芮的印象還是蠻不錯的,但是兩人的關係還真就說不上有多麽的親近。


    慕錦夏一邊依言起身施禮,一邊在心中疑惑這蘇苓芮找她的用意。


    但是也並沒有過去多久,慕錦夏就聽到蘇琪熏說道:“夏兒,你芮表姐想同你遊覽一番,母親見你也確實不該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場合,剛好陛下下了恩旨,你們就到處轉轉吧,有你芮表姐陪著,母親也放心些。”


    慕錦夏抬頭看了一眼蘇苓芮,發現她正一臉溫婉的看著她笑,很是親切的樣子。慕錦夏也並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女子,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那些主動靠近她的真誠之人,她還是不會拒絕的,畢竟慕錦夏看得出來,蘇苓芮的眼神中那份發自內心的真誠是決計假不了的。


    慕錦夏微笑著應是之後,向蘇琪熏和淩仲王的王妃拜別,隨後和蘇苓芮緩步離開了。


    而李蘊則是在慕錦夏她們離開之後不久也準備起身,但是卻聽到旁邊的洛湛淡淡的詢問:“你要做什麽去?”


    李蘊起身的動作一頓,隨後便又像是挪位子一般的做了下來,動作幅度很小,幾乎沒有人察覺到一樣,她以手掩著唇,嘴角噙著一絲淡薄的笑意說道:“當然是去轉轉了,難不成殿下不覺得這裏太過枯燥了嗎?”


    李蘊以前參加這樣的宮宴,無論皇帝是否有如這次一般的恩旨下來,基本上都是端莊大方的坐到最後的,今天是怎麽了?竟然想去轉轉,這難道不是事出反常必為妖嗎?


    洛湛想想,輕鬆的就聯想到剛才慕錦夏也站起了身出去了,於是洛湛以手支額,掩住了眼裏的冷冽,看向李蘊後說道:“來之前我都已經警告過你不要惹是生非了,你莫不是忘了?”


    “難不成殿下以為我是去找慕錦夏的麻煩不成?殿下也太小瞧我了,這樣愚蠢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放心吧,即便是你的心肝寶貝慕錦夏出了點什麽事兒,也肯定是與我無關的。”兩人之間對話的聲音很小,而且因為挨得很近,幾乎看到的人都以為兩人是在說什麽悄悄話,當真是不知羨煞了多少不知情的人。


    “李蘊,你越來越過分了。”洛湛的聲音很冷很冷,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卻是咬牙切齒的。


    “拜殿下所賜罷了,不是有那句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我怎麽說也是嗬殿下生活了五年的人,從殿下哪裏學到些東西不是很正常的嗎?殿下又何必介懷?”李蘊完全不害怕洛湛的冷言冷語,反而巧笑嫣然的迴道。


    洛湛氣結,憋了半天之後卻說了句:“不準動,老實坐著!”


    “抱歉了殿下,臣妾是真的想出去轉轉的,您要是不放心就跟著唄。”李蘊說完就施施然的起身,準備離開。


    洛湛忍了又忍,終也是站起了身,向著皇帝皇後拜別之後便同李蘊一起離開了。


    皇子席位之上基本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待洛湛夫婦離開之後,剩下的也不過是隻有七皇子一人罷了。


    皇帝轉頭看向七皇子洛溱笑著調侃道:“溱兒,你的哥哥弟弟們都出去了,你就不出去轉轉?陪著我們不覺得無趣嗎?”


    “父皇說笑了,能夠陪著父皇母後是兒臣的榮幸。”洛溱很是恭敬的答道。


    皇帝大笑,這個七兒子就是太過一板一眼了些,但是皇帝也並沒有要強求他的意思,隨即也就算了。


    蘇苓芮和慕錦夏離開之後,就向著距離宴會稍遠一些的的地方行去,在不喜歡太過熱鬧這一點上,蘇苓芮和慕錦夏簡直是不謀而合,而恰巧是因為這樣的共同愛好,讓彼此之間原本還略顯得有些尷尬的氣憤,瞬間化於無形,反而讓她們的閑聊多了起來。


    “錦夏妹妹,我知道之前的時候你遭遇對你影響很大,但是你都要及笄了,若還是這般的避世的話,對你將來並不好的。”兩人在一處假山旁的涼亭中落了座,看著周遭已經漸染春意的風景,蘇苓芮好心規勸起慕錦夏來。


    慕錦夏輕歎一聲,隨即迴道:“苓芮表姐,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好意,而且之前關於我的那件事情你也是有所耳聞的,我畢竟也算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的人,不瞞表姐說,我……我這心裏著實的害怕,與人接觸的時候總有些心有餘悸之感……”


    看慕錦夏說著說著神態就變得有些淒楚起來,蘇苓芮很是心疼的握起了慕錦夏的手,才感覺到慕錦夏的一雙手都是冰涼冰涼的。


    “傻丫頭,表姐知道那件事情給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你還小,還有更加精彩的人生等著你呢,若是你總是活在以前的陰影中的話,那你豈不是很累嗎?”蘇琪熏很是心疼慕錦夏的這個樣子,一邊幫她暖手,一邊勸慰道。


    第六百八十六章無法疏離


    “苓芮表姐,那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年了,但是當時的那種無助感卻總是會不經意的就跳出來,無時無刻的不再提醒著我有那段的記憶,我自己心中清楚很多道理,但是依舊是害怕……”慕錦夏說著說著身體就開始慢慢顫抖了起來。


    蘇苓芮看到這樣的錦夏,趕緊起身將慕錦夏顫抖的身子攬在懷中,輕輕的撫摸著慕錦夏的背,軟言安慰:“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好了,我們不想了,不想了。都是表姐不好,好好的幹嘛要提那件事情啊。”


    慕錦夏聽出了蘇苓芮是真的在自責,被蘇苓芮攔在懷中的臉上,那微勾的唇角中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她知道蘇苓芮說這話完全都是好心,但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是並不是多麽在意,但是已經逝去的那個真正的慕錦夏依然是失去了,而她這個慕錦夏早晚都是會離開慕家的,與其讓蘇苓芮和她太親近,最後傷心,還不如兩人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慕錦夏不與人親近,一是覺得自己估摸著在玩心眼這方麵還真就比不上古人,與其最後怨天尤人,還不如不摻和其中為妙;二是因為慕錦夏從未想著在這個圈子中待下去,所以她的所有打算都是和這個圈子相背離的,而慕錦夏是越來越覺得自己得早日實行逃跑計劃的好了。


    “錦夏,那件事情具體的表姐也不是很清楚,隻是今天舅父提到的時候我才恍然記起有這麽一迴事兒,隻聽說是你和錦蕊那丫頭好像是鬧著玩的時候,錦蕊將你推入了湖中,之後似乎你因此生了一場大病。今天聽舅父在陛下麵前提到之後,才覺得那件事情應該是即為兇險的,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啊?”


    待慕錦夏的情緒稍微安定了一些之後,蘇苓芮輕言細語的詢問她,慕錦夏腦子裏的思緒千迴百轉,最終隻化作了輕輕一歎。


    像這樣的事情,一旦有一絲風聲傳出來的話,那麽就會有太多的人聞風而動,無論他們抱著什麽樣的目的,這樣的事情都會被刨根問底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笑談,這不能說是誰的刻意引導,隻能說人性本就如此,沒有誰比誰高貴罷了。


    “表姐您也是知道的,因為那次事情我大病了一場,之前的事情也記得不太清楚了,之後清醒之後父親似是有意將此事大事化小,而當時的我本就幼小,在原本受了驚嚇之後,再得知了父親的決定之後,心中難免有些許的怨言,故對之後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慕錦夏怯怯的迴答著,答案卻模棱兩可,她倒是沒有心思現在去追究誰,畢竟正主都不在了,而她又誌不在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雖然慕錦夏知道蘇苓芮詢問事情的原委,極有可能是真的關心自己,想要從根本上分析問題,然後幫她解決問題,但是她本就不在意,也懶得自找麻煩,還是算了吧。


    “姨父當時的決定是有些讓外人看不懂的,不過正如錦夏你說的那樣,過去的都過去了,那錦夏要盡快試著和外人多接觸接觸,畢竟見得人多了,眼界開闊了之後,你就會發現其實你周圍的環境並沒有像你想象的那般讓人畏懼的。”蘇苓芮也聽出了慕錦夏估摸著是真的不想提及那段往事,或許隻有經曆了生死隻在一線間的人才能真的明白那種感觸吧,所以蘇苓芮隻是軟言安慰,並不逼迫。


    通過對話慕錦夏是越來越喜歡這個,願意主動和自己親近的苓芮表姐了。她淡雅溫和,和她相處的時候,人會不由得輕鬆很多,而且苓芮的性子不會強迫別人,更不會對她想知道的事情刨根問底,這就讓慕錦夏更加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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