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湛從剛才開始一直都在琢磨慕北望到底想怎樣,明明不去阻攔自己去找慕錦夏,應該也是看出了自己對慕錦夏動了心思,但是現在又這般不上道,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


    洛湛端起茶水再次輕抿了一口,才發現這是上等的君山銀針,這種茶香氣清高持久,味醇甘爽,湯黃澄高,滋味甘醇甜爽,久置不變其味,是上等的名茶,隻是卻不算是最為名貴的茶葉種類。


    按理說,這慕北望知曉自己前來的時候本該出門相迎的,但是他卻到好,隻是找了個小廝引路不說,現在還用這種並不是頂尖的茶湯招待自己,這慕北望到底想要做什麽?難道他其實是對他這個太子之位的牢固性根本不屑一顧,所以才如此怠慢自己的嗎?


    洛湛透過茶盅蓋子看向慕北望的神情,眼神中已經隱隱的顯現出了怒意,還有那一瞬而逝的鋒芒,心中難免忌諱:莫不是這老東西從哪裏聽到了些什麽?所以並不擔心他此時的怠慢會讓自己嫉恨不成?


    可是慕北望的神情一直都是那種慈和的笑,完全看不出一絲的端倪,反而是這樣卻更讓洛湛想的更多,畢竟他自己也清楚,覬覦這皇位的人太多,父皇心中的想法也絕不是一成不變的……


    等等!該不會是這老東西從父皇哪裏聽說了什麽風吹草動不成?若真是如此……


    第六百六十二章彼此揣度


    洛湛越想越有可能,但是隨後他緩緩閉目,飲下了一口茶水,將手中的茶盅放下之後,洛湛笑著誇讚了一句:“君山銀針,真是好茶。”


    “殿下喜歡即可,這是臣下近期才得的新茶,味道最是爽口的時候。原本招待殿下應該用最好的雲飲仙茶來招待的,但是畢竟雲飲仙茶本就稀少,加之微臣之前保留的那些一時時間久了,而是最近出了點意外,那僅剩的雲飲仙茶沒有保存好,生了些小蟲,所以下臣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用這剛剛得來的君山銀針招待殿下,還請殿下贖罪。”


    慕北望說著就要起身請罪,卻被洛湛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但是此時洛湛腦門上的青筋還是沒有掩飾好的蹦了幾蹦,心中暗罵慕北望是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


    道歉,早些幹嘛去了?自己胡思亂想了一通之後,他現在跑來請罪了?這不明擺著戲弄自己嗎?但是洛湛又不能完全放心這是慕北望的戲弄,若萬一之前他的推測有一處是真的話,這慕北望此舉就不是戲弄而是試探了,所以洛湛隻得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和慕北望一問一答的聊著無聊至極的對話。


    許久之後,洛湛發現慕北望完全沒有提及自己之前拐彎的事兒,心中難免有些鬱鬱,畢竟這種事情若是他先提出來的話,難免有失禮之嫌,可若是一直和慕北望沒頭沒腦的聊下去的話,自己此次前來定安候府還有什麽意義?


    洛湛的手指無意識的輕輕叩擊著桌麵,一下下的並不規律。


    慕北望就那麽帶著滿臉慈和的笑容靜靜的陪著洛湛坐著,洛湛不說話的時候他自也不曾言語,甚至盯視洛湛的眼神都幾乎沒有,似是完全不關心洛湛此次前來的目的一般,隻是自顧自的品著那君山銀針。


    今日招待洛湛的君山銀針確實是新茶,自己府中那一些雲飲仙茶雖然確實是出了一點的小意外,但拿出來招待人還是可以的,但是慕北望今天偏偏就是用了這君山銀針,原因還真就是之前門童前來稟報洛湛拐彎的事兒。


    慕北望最初聽到洛湛是因為看到慕錦夏的原意拐彎的時候,那淡然如水的眼神中忽然有一絲暗波湧動,他怎麽也沒想到,讓慕錦夏出席了一次詩會,怎麽就招惹上了這太子了。


    根據之前家奴稟報他的消息中看,那個時候太子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的情緒出來啊,但是為何此時莫名其妙的登門不說,還因為慕錦夏拐彎了,這不得不讓慕北望心生凝重。


    他可是直到太子妃李氏的家庭背景的,那可是當今文臣中領袖的,雖然那李蘊與太子成親了五年有餘並未有育有子嗣,但是平常眾人看到太子對李氏還是有著諸多維護的,這難免讓人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甚篤,所以,太子寧可頂著諸多的壓力也要力保李氏太子妃的位置。


    可是現在這太子竟然跑到了他的府中,竟還明目張膽的看著慕錦夏而拐了彎,這麽名目張當的昭示著自己的意圖,洛湛這是想幹什麽?


    莫不是向讓他堂堂的定安候府的嫡出女兒去給他做小不成?要真是這樣的話,拿他這個定安候當什麽?還是他太子覺得他這個定安候好欺負來著,所以故意欺辱於他?他慕北望歲尾燕國陳功,但好歹在這朝野之中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這洛湛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所以慕北望明明是知道洛湛此次前來的目的,但是還是不停的釘著自己的軟釘子,四兩撥千斤的應付著洛湛總想旁敲側擊的心思。


    至於那君山銀針嘛,若是這洛湛從中品出了什麽的話,還說明他這個儲君不是個沒腦子的,但是若是連這個都拚不出來的話,他可不準備和這位太子殿下距離太近了,難免以後受牽連,畢竟國之儲君可不是你坐上了那個位子之後,那個位子就一直牢固不破,隻能是你的。


    沒腦子的儲君殿下,最終肯定是會被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們拆分入腹,若是將精力和賭注壓在了這樣的人身上的話,那他才是最蠢的那個,而很明顯,慕北望並沒有將自己定義在那個位置之上。


    “侯爺……”沉默了些許時候之後,還是洛湛先開了口,但是喊出侯爺之後他又忽覺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因為他也覺得自己若是就那麽大剌剌的說出自己前來的目的,就是勸說定安候將自己的女兒送迴去做小,那自己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洛湛對於這些權臣的手段還是略知一二的,若是逼著他們做自己不願的事情的話,他不但得不到助力,說不得還得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與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很是違背。


    故,不可為之。


    看著洛湛喚了自己之後,卻沒了下文,之後還在那裏愣神,慕北望的眼底就劃過了一絲嘲弄的笑意,心中暗歎:“這太子殿下,即便是能夠在群狼環伺之中保留住他的太子之位,最終的結局也會是元氣大傷,看來還是得多加曆練才是。”


    洛湛的晃神也不過是一瞬罷了,隨即他笑容滿麵的說道:“今日前來叨饒,孤受益匪淺,定安候真不愧是父皇極為倚重的忠臣良將,看來孤今後需要叨擾侯爺的時候還會更多,到時候侯爺可別煩了孤才是。”


    “下臣不敢。”慕北望迅速起身,彎腰俯首。


    “欸,我們都暢聊了這麽久的時間,侯爺怎麽還是這般的生分,倒像是孤不好親近似的。”洛湛笑著攙扶起慕北望。


    隨後還不等慕北望在說什麽,洛湛鬆開輕扶慕北望手臂的手,隨後再次開口:“天色已是不早,孤再次耽擱的時間也以很久,太子府中還有諸事需要孤前去處理,孤就此告辭了。”


    慕北望趕緊客套的挽留:“下臣招待不周,府中之人若有怠慢太子殿下之處還請,太子殿下莫要與之氣惱,下臣之後定會多加管束,若承蒙太子殿下不棄,再次光臨侯府的時候,自然不會再冒犯太子殿下的。”


    “侯爺說笑了,你府上之人招待的都很盡心盡力,並無半絲的怠慢之處,所以侯爺不必為之介懷。”洛湛淡淡的一笑,隨後起身就朝著書房外行去。


    慕北望自是跟隨,踏出書房門之後還沒有行出多遠,洛湛就停下腳步滿麵春分的看著慕北望說道:“侯爺不必相送了。”


    “這如何使得,之前都是那門童沒有報告清楚,若不是這樣的話,臣下自當時前來迎接殿下入府的,此時又怎好還讓殿下獨自離開,那豈不是讓別人看了說老臣沒有規矩嗎?”慕北望笑的很是慈和,但說出來的話依舊是讓洛湛氣結。


    門童沒有稟報清楚,虧你慕北望也能說的出來,還真是一個滑不丟手的老泥鰍!


    “嗬嗬,侯爺既然如此說了,那孤也不便推辭,那就勞煩侯爺相送了。”洛湛臉上的笑意剛才雖有微微的停滯,但中還是極快的就恢複了平靜。


    兩人緩步向著到門口走去,在走到之前看到慕錦夏的那個亭子附近的時候,洛湛的腳步有微微的放緩,也不過就是幾步的時間,洛湛的眼睛還是忍不住的朝著那便瞟了一眼,隨後在慕北望投來略帶深意的時候轉開了眼目,像是剛才那一望隻是不經意的一撇一般。


    洛湛此時對這次自己貿然前來定安候府之事,依然漸生悔意,心中暗罵自己一時腦袋發昏就做出這般沒頭沒腦的事情來,也不知道在定安候這個老泥鰍看來是不是會對自己的印象打上什麽標簽……


    哎,洛湛在心中暗歎,卻在心中輕笑自己竟然還會因為一個女子,做出這般欠考慮之事,這還真的有些不像是自己了。


    慕錦夏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女子,竟然能夠攪亂了我的心智,還真是……


    在洛湛心思重重之中,侯府的大門很快就到達了,慕北望彎腰俯首,緩聲說道:“恭送太子殿下。”


    洛湛笑著迴身,隨後語氣輕鬆的說道:“多謝侯爺相送,孤告辭。”


    慕北望並沒有立刻離開,隻是站在門口處看著慕北望踏上了專屬太子府的豪華馬車,之後又看著那馬車疾馳而去,慕北望卻忍不住的輕搖了搖頭,隨後輕歎一聲轉身迴到了侯府之中。


    坐在馬車之中的洛湛在馬車的輕微晃蕩中,看著拿在手中的書本發呆,將自己從進了定安候府的大門開始再次細細的揣度了一遍,隨後他的眉心越蹙越緊,最後麵上的表情隻能用陰沉來形容。


    之前他一直認為那老泥鰍有在玩欲擒故縱的嫌疑,但是細想之前發生的事情,估摸著他在自己還未進府的時候就算計著自己的,隻是那時他估摸著還不太清楚自己的來意,所以隻是沒有出來相迎而已,恐怕是有極重的試探之意。


    之後在知道自己拐彎兒了之後,那老泥鰍應該也是有一定疑慮的,但是最後卻對揣度出來的自己的用意氣憤……


    第六百六十三章諸事紛雜


    嗬嗬,態度已經很是鮮明了啊,氣憤……這個反應還真是讓洛湛覺得這老泥鰍或許真的是有些耿直的了。


    洛湛放下書本,隨後將身子後仰,靠在軟軟的坐墊之上,盯著繁複華麗的頂棚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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