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當真是更方便了。


    阿槿無力的垂頭,在白衣男子看不見的地方淺淺一笑。


    白衣男子將那枚玉墜放置在陣眼之上,嘴中不斷的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阿槿的手借著岩石的遮掩,迅速的結印。


    白衣男子覺得他離不開這岩石周圍五步,掀不起什麽風浪,為了讓他不至於會昏死過去或是身體斷了生機,所以不曾封印他的法力。


    畢竟全盛時期的阿槿在他眼中都不夠看,更何況如今被穿了琵琶骨的小小少年。


    阿槿看著他那張在陽光下都泛著冷光的鬼麵眼中閃過一抹嘲笑,這人當真是,太過自大與輕敵了些。


    這樣的人,怎麽與自己的父親擎蒼相較。


    借著岩石的遮擋,阿槿的手迅速結印,指尖白光一閃而沒,而後便眯起眼眸,看著海麵的方向。


    本應該平靜的海麵忽然喧囂起來,一群海鷗飛速穿掠過海麵,向著沙灘上那個白衣的身影飛過去。


    正處在最後關頭的白衣男子被海鷗撲麵打斷,心中一驚,連忙抬手淩空劈出一掌,將這一群海鷗盡數劈落在地,而後惡狠狠的瞪向阿槿的方向,那個少年正微眯了眼睛頂著已經有些刺目的陽光瞧著這邊的情況。


    果然是他搗鬼,不過這樣的小手段也敢拿出來,擎蒼的兒子看來也不過如此。“這便是你的本是嗎?”


    男子冷笑,卻發現阿槿眼中閃著算計的微光,心中一驚,那個少年淺笑著開口,“前輩,莫要輕敵啊,更何況,是這麽近的敵人。”


    白衣男子聞言本能的全力防備著阿槿,卻沒料到一驚被他一掌盡數震落的海鷗在阿槿話音落下的下一個瞬間忽然又從沙灘之上“死而複生”,急速撲閃著翅膀,朝著他的麵部飛來。


    這一下攪得他有些措手不及,雙手一時竟然有些忙亂,看不到眼前景象一切都不可控的情況讓男子心中發慌,一手驅趕著撲過來的海鷗,一手抬掌便向著阿槿的方向拍過去。


    耳中隻聽見鎖鏈碰撞在岩石之上帶來的叮鈴啷當的聲音,那一道法力顯然撲了空。


    因為被遮擋視線,所以他未能及時注意到一隻身量小巧的海鷗在撲向他的瞬間迅速的伏低了身子,在他腳下那潮濕的黃沙之中飛掠而過,嘴角掀起一堆泥沙。


    海水的腥味混合著其他難以言喻的腥臭撲在男子鼻頭,男人眼眉微凜,迅速查知到這些海鷗為何會“死而複生”。


    因為它們,原本便死了。


    男子退後一步,抬手在又準備撲過來的海鷗群裏揚起手刀,這一次不慌不忙,那些已經化為傀儡的海鷗再沒有掙動的餘地,男子冷冷的看著落了一圈的白色大鳥在落地後瞬間化成一灘黑色的腥臭液體。


    傀儡之術,本來也是魔界的術法,自己能夠習得,這少年應當也是見過的。


    這一群傀儡並不是什麽高深的傀儡煉化,自己隻是一時未能想到阿槿竟然會用這招,隻以為這群海鷗是被他操縱了神智,才一時失察。


    不過這樣的東西,在自己眼前也不過是不堪一擊,冷笑著瞥向阿槿的方向,正準備好好嘲弄阿槿一番,可是眼中的得意卻在下一個瞬間盡數化為了震驚。


    少年的右手之上,擎了一隻小小的海鷗,阿槿眉目溫柔,用臉頰蹭著海鷗的頭頂,而那隻海鷗的嘴上,一點翠綠映入男子的眼中,灼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他的吊墜!


    用來啟動陣法的東西。


    男子在瞧清這一幕的時候心中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道法力向著阿槿手中的那隻海鷗打出,海鷗應聲在他的法力之下碎為學沫,少年眉眼卻依然帶著笑意,緩緩抬起方才擎著海鷗的右手,那翠綠瑩潤的墜子此刻正牢牢的被他攥在手中。


    阿槿看著他的眼睛輕輕一笑,歎道:“這一次,你輸了啊前輩。”


    男子心中大駭,飛身便向著阿槿的方向掠過去,隻是他再如何快,又怎麽能快得過隻需要輕輕捏合一下手指的阿槿。


    因此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枚啟動陣法的玉墜在自己眼前、在那個少年指尖,生生碎裂成湮粉。


    “沈、若、槿!”


    飛身到阿槿身前卻隻能徒然的接到一捧灰燼的白衣男子眼神露出嗜血的兇狠,那一捧灰被海風一吹,盡數揚到了空中,而後被海風卷著,落入海水之中,衝化在滄海裏,湮滅於無聲。


    阿槿甚至能聽到男子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的聲音,在心中對這阿塔輕歎道:“這次約莫慘了,提前說好,不要將我的醜態說給父親聽。”


    靈台中的那抹神識並沒有迴答,阿槿便當他默認了。


    下一瞬便狠狠被人摜到岩石之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半麵石壁。


    ……


    躺在玄天宗中陽閣為他安排的房間裏的阿塔顫抖著歎了口氣,扯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自欺欺人的想若是自己不看那些畫麵,這些事情便都會向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怎麽會沒發生過,被少年鮮血染紅的海水,在少年體內再一次絞緊的鐵鏈,少年被折斷的手臂……


    阿槿胸口上次斷掉的肋骨都還不曾好。


    阿塔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看到白衣男子拿著抬手幻化出兩條細小的鐵鏈,尖銳的頂端刺痛了阿塔的眼睛,一把將蒙在頭上的被子扯下來,驚駭的在心中吼道:“這瘋子又想做什麽!”


    阿槿趴在石頭上虛弱的唿吸,眼睛半眯,頭中昏沉的想要睡去,聽著阿塔的聲音無力的笑笑,漫漫答道:他如何知道。


    被硬生生折斷的右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垂在身側,一陣海風襲來灌進他口鼻,阿槿無力的嗆咳,帶出一點鮮血,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手臂骨在戳著筋肉的那種感覺。


    白衣男子如同一個羅刹,手執著兩條細鐵鏈陰森森的看著阿槿,阿槿平靜的抬眸與他對視。


    第五百二十一章再訪五叔


    日漸西斜的時候,沈蕭一行三人終於踏上了這座偏遠海島的地界,這裏好幾天才會有一趟進出的船,還需得碰見海上的天氣好,若是沒有瞳慕這個可以瞬移千裏的人在,沈蕭怕是一個月也不能到這裏。


    本來瞳慕還是不想讓沈蕭和陳逸陽來的,讓他們在家中等消息,卻不想還未曾出發的時候便收到了用阿槿鮮血幻化的傳訊靈蝶,對方以阿槿威脅,讓沈蕭和瞳慕必須同去,沈蕭如何還敢拿阿槿的生命開玩笑,倔強的必須要同來,瞳慕對於那個瘋子一樣的白衣人也沒有把握,不知道若是不隨他的意,他是不是當真會傷害阿槿,因此也隻能帶上沈蕭。


    陳逸陽本來就堅持要來,看到沈蕭跟隨,更是任何勸阻都不願聽,更何況,要找到海島之上那位曾經的龍玉扳指的主人,也確實靠著陳逸陽要好得多。


    瞳慕別無他法,隻能將兩人一同帶了來。


    剛一落地,沈蕭心中便感知到了通訊鏡的動靜,連忙將包中的銅鏡抽了出來,擎蒼有些泛紅的眼睛讓她心中一緊,失聲問道:“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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