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冥站在一邊兒不答話,容淺更像是自問自答,靜默一會兒,她歎了口氣,走到一邊兒的書案旁,取了自己的印鑒,在那公文上落了印,重新還給戚冥,“交給柳月白吧,等這事兒有些眉目了,我會親自修書給皇上說明這件事情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戚冥接下公文,便看了告辭,容淺眉間的情緒似乎並沒有任何的緩解,大夏朝堂的秘密,君非白曾有過猜想,當年容家出了事兒之後,順帝的態度,更加加深了他心中的猜想,到了後來,容淺以容商的身份迴過,雖然製衡了大夏朝堂皇子間的內鬥,但每每有人去暗殺容淺,順帝總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明麵上,順帝對容家十分照付,可實際上麽,也就一笑置之而已。


    縱然容淺不說,君非白心中的答案也大抵肯定了,戚冥如今來找容淺,還和大理寺摻和上了關係,這事兒十有*,姬若離是瞞著順帝做的,或者,這件事情,根本不能夠驚動順帝。


    這是一件極為敏感的案件或事件,一個可以動搖到大夏天家的大事!


    自古以來,天家的爭鬥,從未停歇過,父母兄弟互相傾軋的例子不在少數,大夏看來也不能免俗,就如同姬若離因為容淺不可避免的知道君非白一樣,君非白也不可避免的了解了姬若離許多,他也知道容淺在擔心什麽。


    “淺淺,阿離應該是經過深思熟路的。”他淡淡出聲勸慰道。


    “我知道。”容淺點了點頭,“我是讚同的,隻是……”


    她欲言又止,看一眼窗外忽然變得急匆匆的大雨,最終落了一聲歎息。


    君非白卷了書走到容淺的身邊,一手攬過她的肩頭,“你不是也說,大夏朝堂,如今是阿離的天下麽,既然你心裏覺得阿離合適,為什麽不遵照他的意願呢,他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有了應對的準備和心理啊。”


    他淺淡的說道,容淺窩在君非白的懷中,怔怔的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為什麽,好端端的下著雨,忽然間又起了霧,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太大的原因,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是大霧淹沒了雨水,還是雨水太大,生出了白霧。<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她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出了一片白之外,什麽都看不清。


    她看著看著,忽然間笑了,君非白淡淡的看著她,迎上他的目光,容淺道,“我雖然扮了我哥這麽多年,可到底我還是個女子,學不來你們的狠心呢,怪倒我大哥說,我並不是那種適合朝堂的人。”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容淺徹底卸下了容商的麵具,言行舉止都忍不住要往自己本來的麵目上靠攏,到了該明白某些事情的時候,反而是當局者迷了,看的都沒有君非白清楚了,還是說,在男人們得到世界觀中,看待事物都是這個樣子的?


    “誰說你不狠心的,你狠心起來倒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麵呢!”


    君非白忽然冷下臉來,惹得容淺不解又嚴肅的看著她,君非白卻又是一笑,“你啊,在我的麵前這麽大談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跟你一起許多年的男人,這樣我會吃醋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容淺,不是往日那個殺伐決斷的帝王,也不是江湖上曾經盛傳的風流公子,而隻是一個隨便跟你開玩笑的男人,容淺忍不住想起了多年前,她和君非白一起在山上學藝的日子,他那時候的嘴皮子可是貧的很,一點兒都不覺得會是一個靠譜兒沉穩的人。


    她與他相識於微時,卻不想多年過去,滄海桑田,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


    容淺並不是喜歡傷春悲秋的女子,也不會以為的緬懷過去,君非白也不是這樣的人,他們兩個之間,不論誰做了多少,都是不需要對方道歉的人,所有的歉意,所有的話,他們在唐淼給君非白治病的那一個晚上,都已經說的清清楚楚,多少並沒有多少的意思。


    “所以呢?”她勾唇,毫不示弱的看了姬若離一眼,“你這話要是讓唐淼聽見,我估計那記仇的丫頭一定找你算賬!”


    “我麽,我和她之間可不同,我欠她那麽多賬,她肯定是不介意新仇舊恨一起算的,我在她那裏的名聲肯定是不怎麽樣的,也不在乎多著一筆還是兩筆,答案總歸是一樣的。”


    君非白坦然的看著容淺,倒是對自己在唐淼哪兒的形象十分的有把我,容淺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一笑,“我說,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跟那小無賴在一起時間久了,也有被帶壞的趨勢。”


    “是麽,那夫人要不要跟在我身邊做個好榜樣,好把我指引上一條新的學好的道路?”


    君非白半開玩笑的調侃,容淺的臉卻已經冷了下來,這是一個他們誰都沒有故意去觸碰的話題。


    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們兩個好不容易破鏡重圓,從此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似乎是最正常的結局,可容淺卻啞了聲,她並非舍不得自己在大夏的一切,甚至可以說,大夏的暗帝,和君非白比起來,一點兒都算不上什麽。


    大哥在出事之前,曾經告誡她,不要迴來報仇,這樣的日子在和心愛的人一起的麵前顯得微不足道,這個道理,年輕的她倔強的選擇沒有聽從,她憋著心中的一口氣活著報仇,後來才發現,她壓抑了自己許多年,也折磨了身邊的人,以至於大家都不幸福,但她明白的太遲了一些。


    可要是問她後悔麽,她不後悔,她容淺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即使再有一次,她依舊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無關乎其他,隻是因為她舍不得她大哥,所以,麵對君非白的話,她靜默了,即使他半開玩笑的問,她依舊沉默了。


    她永遠不會做出自己不能保證的承諾,大哥的病還沒有治好,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這個時候,讓她一個人,自私的幸福,她做不到,當年發生在她麵前的事情太過慘痛,以至於一閉上眼睛,她就可以看到當年熊熊燃燒的大火,和大哥拚盡一切,將她推出,將一身武功傳授給她,卻隻簡單的要求她一個人活得好好的,活得平安喜樂。


    做不到,她做不到!


    這世上,或許君非白是唯一可以縱容她任性自私的人,所以她選擇了沉默,明知道他對自己從來都不拒絕,從來不說不好,可她卻還是厚顏無恥的選擇了沉默,原來,即使是麵對自己最愛的人,她依舊是這副自私的模樣呢,或許,她本來就是一個十分狹隘自私的人呢!


    “淺淺,我不著急的,等唐家小鬼頭治好了你大哥,我們一家四口一起迴燁國好不好?”


    意料之中的,是君非白溫和繾綣的低語,每時每刻,每一次,他都是這樣,溫柔的讓容淺想哭,她悶著頭趴著君非白的懷裏,也許,她這樣的自私自利就是君非白的溫柔嬌慣出來的。


    這個人的溫柔對於她來說,就好像是一種毒藥一樣,上了癮、中了毒,根本就離不開,即使明知道自己是個自私的人,明知道自己傷害了麵前的這個人,可就是不願意撒手,不願意放他去找尋另一個人,傷害了還要捆在自己的身邊。


    “君非白,你知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是個這麽自私的人?”


    她一手圈著君非白的腰,溫熱的淚水打濕了他肩頭的衣裳,分明早些離開這個人,就可以不傷害這個人,可就是做不到,容淺曾經想過,這世上沒有比君非白在讓人討厭的人了。


    “淺淺,其實,你討厭我吧。”


    他嘴角蕩開一個淺淡的笑容,容淺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點頭,“對,可不麽,我討厭你啊,最討厭的就是你的!”


    如果不是君非白,她也不會發現,原來她有那麽的討厭她自己。


    君非白伸手覆在容淺的背後,輕輕的拍著,似乎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他耐心道,“可是淺淺,我喜歡你啊,所以為了讓你自己好受一點,你還是喜歡我吧。”


    他霸道的要求藏匿在溫和的話語中,讓人生不出半點兒拒絕的意思。


    這個男人啊……


    容淺心裏一探,她果然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在君非白的跟前,她大抵從來就沒有贏過吧。


    “小白,等處理好了這些事情,我們迴家吧。”


    這一次,她主動提到了那個字眼,燁國皇城中那最繁華寂寞的院子,涼的人心都忍不住打顫,可那個地方有君非白,即使冷到讓人發抖,都會生出暖意來。


    “好。”君非白淡淡應了一聲,多年來的心願終於實現,他並沒有過現出過多的欣喜,隻是一切順其自然,享受著其中細水長流的溫情與結果。


    不論是對於容淺亦或是他,這都是最好的選擇,這是最終的歸宿,一切理當是這樣。


    初秋寒冷的雨水不留情麵的落下,淒冷的水滴並沒有濺失世子府和容府中的暖意,可此刻皇宮中的另一位主角,顯然並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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