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多好在行軍之中練就的獸類的敏感,讓他對這個女子並沒太多的好感,不由的靠著牆壁挪動了幾步。


    整個月下酒館裏的男人都將羨慕嫉妒的憤恨的目光投向葉玄這一桌,然而作為軍中的一員猛將,上陣殺敵,絲毫沒有畏懼的少將軍來說,那些視線還不夠給自己搔癢癢的。


    至於身邊的好友同袍早已經開啟了和美人熱火朝天的聊天之路,那些妒火完全被對方無視了。


    在察覺妒火無法燃燒對方的時候,靠著窗子旁邊的幾個服飾華美的男子已經穿過擁擠的酒館走近了葉玄的這一桌。


    不得不讚歎這年代,美人如身邊這位,不僅僅容貌絕色,就僅僅憑著一張舌燦蓮花的嘴巴,隨便留在什麽地方都是一處風景。


    葉玄獨自安靜的坐在牆角看著幾個紈絝子弟被美人溫柔的勸了迴去,還一臉癡戀的一步三迴頭的慢慢的挪迴了自己那一桌。


    其實方才葉玄雖然一直做旁觀狀,可是女子的唇齒之間就將誤會化解的同時,還那幾個紈絝對葉玄這一桌子的人化解了敵意,甚至有了攀交的意思。


    “奴家叫玄玉,公子們可以如是稱唿奴家,今日隻向老鴇要了半晌的時辰來月下,竟然有幸遇見各位公子,公子們下次可以來芙蓉尋奴家便好。”


    眾人都知道旁邊勾欄院有美人,卻不知道美人叫什麽,此時看見準備離開的美人自報家門,都受寵若驚的紛紛告知自己的姓誰名誰。


    玄玉纖纖素手提起了桌前的粗糙酒壺,豆蔻胭脂的指甲貌似不經意的拂過壺口,一杯酒水飲下,才匆匆和眾人拜別離開了月下酒館。


    高個子男一提起酒壺和葉玄填了一杯,眼光隨著玄玉曼妙的身姿在門口一頓,恍惚之間看見了她衣袖之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扭動,頃刻消失不見。


    葉玄察覺到他的異常的舉動,偏頭朝著酒館大門看去,空空如也,除了一堆癡癡望著大門的男人之外,什麽也沒有。


    “怎麽了?”葉玄輕拍了高個子男人,滿臉疑惑不解。


    “恩?沒事,哈哈”,高個子男人心下以為是自己一時眼花,也便不去追究,又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幾人酒足飯飽之後,嘻嘻哈哈的勾肩搭背的轉出了錦瑟巷子,那慢悠悠踩著時辰迴到了軍營之中。


    葉玄踏進軍營之後,立馬趕到了中軍大帳之中,意料之中鳳軌正端坐在案頭之上,似乎算好了時辰自己會這個時辰前來向自己稟報。


    “可有什麽異常?”鳳軌臉上冰冷異常。


    葉玄微微弓身,畢恭畢敬的迴到:“迴城主,並沒有什麽什麽異常,除了一個青樓女子讓我感覺十分古怪!”


    葉玄將自己一上午在月下酒館裏的遭遇一字不漏的細細講給了上首的鳳軌聽。


    鳳軌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冷了下去的茶水,一口將剩下的全部飲下去,才慢慢開啟冷漠的聲音,“你派人去盯著那個女人,還有你禁足在夥房的那個女人現在


    如何?”


    葉玄一進軍營就來中軍大營稟報,還沒來得及喚來侍從詢問情況,聽見鳳軌突然提起,連忙喚來了暗笑。


    “那個女人現在如何?”鳳軌漫不經心的問著下手的一個清瘦的少年。


    清瘦的少年便是葉玄的貼身暗衛暗笑,派去監視夥房的女人,隻聽他還沒完全脫去童稚的聲音慌亂的響起,“稟報城主,那個女人……今日卯時出恭之後就沒有再出現了。”


    “什麽?”葉玄先鳳軌發出來驚怒的聲音,醇厚低沉的聲音不禁讓暗笑瞬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


    “連個女人都看不住,我要你有何用?”葉玄有些暴怒,上前狠狠的踹了少年一腳,自己立馬俯身上前請罪。


    “是末將禦下不嚴,求城主處罰末將。”


    鳳軌何嚐看不出來葉玄這樣做是為了替自家侍從受罰,這樣一員猛將,在鳳軌看來確實是有情有義之輩。


    “此時不是計較對錯的時候,你先去派人監視那青樓女子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這個女人男扮女裝混入軍營之中,必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鳳軌眉眼之間盡顯威儀,葉玄劍眉緊緊皺在一起。


    這個女人以為男扮女裝就能混入軍營混淆視聽,奈何女子特征太過明顯,自己第一見麵就隱隱發覺了,後來一次偶然之下證實了對方女子身份。


    今日燈神節,鳳軌之所以讓眾將士進城入鄉隨俗,不過是根據探子來報,有越西的細作潛入了鳳源城,才在暗中派出了人摻雜在外出的將士之中,進城查看,葉玄就是其中之一。


    鳳源城,月上酒館天字一號。


    全身上下被黑如墨色的粗布包裹的人坐在放著一盞飄搖欲滅的昏黃的燈台木桌讓,眼中被燭火的昏黃填滿,似乎他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這台燈台之上。


    “父親,事情按照計劃順利進行,三日之後蠱蟲吞噬人心。”


    一個甜甜糯糯的女子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在得到對方一個冰冷的迴複之後,房間再一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木桌前的男人眼中似乎有異物扭動,頃刻被昏黃的燭火隱去。


    軍營之中的生活一向是乏味枯燥,這一日兩個剛剛參軍不久的少年,偷偷摸摸的乘著葉玄外出之時,偷懶的摸進了夥房,想要找食物充饑。


    自從夥房裏的那個麵前的夥夫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後,軍營之中的夥食就差了不少。


    兩人今日就是被新來的廚子的特色菜惡心到了,所以就偷偷的倒掉了,那曉得午飯時間還沒到,五髒廟就開始打鼓了。


    兩人輕手輕腳拉開了夥房的牛皮簾子,偷偷的蹭到爐灶旁邊,正準備伸手去翻動蒸籠,就看見一雙黑黢黢幹癟的爪子從灶台裏麵伸了出來。


    兩人出於好奇偷偷的湊近了爐灶,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都驚嚇的紛紛在了原地,半刻才迴過神,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目的,紛紛鬼哭狼嚎的半滾半爬的狼狽的跑了出去。


    等到葉玄到的時候,鳳軌已經到


    了夥房,除了鳳軌和葉玄,以及鳳軌的貼身隨從之外,其他人都被攔在了夥房外麵。


    “城主,這是?”葉玄走到鳳軌的身邊,伸頭看了一下爐灶之內那具看不出模樣的幹癟的身體,屍體身邊還有一圈燒焦的東西,細細一看好像是某種昆蟲的殘骸。


    “是蠱獸,我以為師兄逝世之後,他的徒弟失蹤,就無人會驅使蠱獸害人了,現如今看來是老夫天真了,那人應該還在越西,或者更準確來說,是在我們身邊。”


    葉玄寒氣逼人,穩穩點點頭,看這場景,大約隻有蠱獸才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邊,趁著眾人放鬆警惕的時候給自己一方致命一擊。


    鳳軌凝眉怒視眼前這一具麵目全非,看起來恐怖異常的屍體,心裏難以抑製的憤怒,原本門中就有規定,煉製蠱獸之術可習,不可用,而自己那個師兄不僅自己擅自使用,還不拘束自己的徒弟,實數罪有應得。


    “城主?這屍體如何處置?”


    葉玄知曉蠱獸的厲害,不敢貿然上前。


    “他體內的蠱獸還沒有完全蘇醒,不可動他,你讓人將這帳篷拆了,再將這些東西全部搬出去,搬些柴火來,就地焚燒,最後撥一些銀子連同骨灰交給他的親人。”


    “是。”


    葉玄領命下去準備去了,鳳軌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隻是個結局。


    夥房被拆了下來搬到了另一處,此時很快被目擊證人,那兩人剛剛被葉玄處罰跑完了整個大營的少年,鬼哭狼嚎一般在帳篷裏,一邊哭喊叫痛,一邊驚恐的給眾人講述著自己所看見的恐怖的一幕。


    於是隻消幾個時辰,整個碩大的軍營之中的所有將士都知曉了這件驚悚的事情。


    方才不過幾日的風平浪靜又被再一次推進了****之中。


    月上中天,方才休息的鳳軌突然從淺眠之中猛然睜開了眼睛,雙手顫抖的捂著胸口,突然猛的喉嚨一口腥甜,“噗”的一聲吐出了大口腥臭的血。


    “城主,你怎麽了?”


    外帳的侍從聽到內帳之中的動靜,連忙披著衣衫頂著亂糟糟頭發,光腳跑了進來。


    鳳軌無力的揮了揮手,伸手指了指對麵桌上的燭台,示意對方拿過來。


    侍從將燭台湊近了鳳軌方才吐出來的一口膿血前,異於常人的血液之中,幾乎黑色的血液裏麵包裹著半個指節的同樣漆黑的蟲子,蟲子全身又帶著粘稠的液體,隱隱約約那蟲子還帶著一點點血色的微光。


    侍從看到這一幕不僅有些惡心,又礙於鳳軌在身邊,隻好強忍著嘔吐,繼續湊近膿血。


    “竟然是……”鳳軌定睛看著血液之中的蟲子,心下已經有幾分了然。


    “城主這是?”侍從掌燈看著膿血之中惡心的蟲子,扭頭準備詢問對方這是什麽的時候,才發現城主已經不知道何時暈了過去,連忙摔了手中的燈台,跑出去叫人。


    夜半三更,軍營開始躁動,原本應該沉浸夢鄉的眾人,被接連好幾個噩耗給震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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